也不管她想得通想不通了,聽了封飛星這句話,河屯倒是沒跟他計較,繼續說道,封家算你有種。
這話說得封立昕面色一變,這是什麼話,封行朗也聽不下去了,知道河屯這個直男,說話就是不會拐彎。偏偏封飛星還湊合了一句,沒種的人家還能幫你養兒子,養得瘦了,胖了,大了,小了……
他還要說下去,封行朗再也聽不下去了,當他是什麼呀,是白眼狼還是一條狗呀,還養瘦養大了呢。他用手指着外面,喝道,滾,馬上滾,這裡不歡迎你們。
河屯看了封一明一眼,說道,聽到我兒子的話了,馬上滾出去,不準讓我們看到你。
封一明哪裡還敢惹他們呀,連連點頭稱是,這時候封立昕過來說了一句,二叔,過些日子,我會把團團的事情整理成報告,給你們一個交代。
這到底是封家的家務事,河屯再怎麼強勢,該交代的還是要交待,何況河屯那一句,封家算封飛星有種的話,是刺激到了封立昕,他難道還是擺着看着的,到底他是封一山財產的繼承人,是封氏集團的現任當家人,該有的氣派還是不會少的。
封一明,葛心慧魚貫而出,封飛星卻停着不動,封行朗皺着俊眉,卻沒有說話,葛心慧回頭見兒子還在原地站着,難道還要送上去捱打不成?她說,兒子,走啦。
封飛星說道,我還沒喝喜酒呢,肚子餓着呢。
葛心慧下巴都要掉了,什麼?你還要留下來。
這時候諾諾跑到封行朗身邊,說道,混蛋親爹,你讓三叔留下來吧。
封行朗不作聲,諾諾又加了一句,你要是讓三叔留下,我就不叫你混蛋親爹,直接叫你爸爸了。
這句話說得封行朗都要噴出來了,你不叫我爸爸,我就不是你親爹了嗎?
諾諾撇了一下嘴,還聳了一下肩,到底沒說話。河屯卻在一邊點頭,他雖然沒聽到封行朗叫他一聲爸,難道他就不算封行朗的親爹了嗎?封行朗這句話還說出了他的內心。
封行朗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沉聲道,你吃得下,儘管吃。
封飛星聞言,居然笑逐顏開,他來本來就是喝喜酒的,說道,多謝二哥。跟封一明。葛心慧打了一聲招呼,讓他們先走,他樂顛樂顛地跑去了酒宴上。
封行朗面沉似水,擡頭看了河屯一眼,從薄脣中吐出兩個字來:謝謝。
河屯一愣,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說什麼?
一直以來封行朗都不跟河屯說話的,包括在墓地裡,他也沒有說過話,這一下開口無異於鐵樹開花,他自然要確認。
封行朗側過頭去,輕輕地叫了一聲,爸,然後轉頭,又說了一遍,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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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屯連連點頭,一時竟然熱淚盈眶,他知道兒子心高氣傲,要他說出這句話來,真的很不容易了,也就不再確認了,一邊點頭一邊叫好,還語無倫次起來,到底是……
他看了封行朗一眼,後面一句話說出來時,竟然成了:到底是結婚了,是大人了。
這一句話一出,封行朗馬上凝注着他,眼裡瑩然,他明白河屯是懂得他的心意的,這樣說,也是爲了顧全他的體面,今天畢竟是他大喜的日子,哪怕是親情相認,也不適宜逼得太緊,太過自我。
林雪落見狀,欣慰地一笑,好呀,總算是父子相認了,以前兩人勢同水火,而今要相認畢竟不容易,可畢竟血濃於水,一點一點地,兩人之間是越來越靠近了,這是好事。
她說道,爸,你就請入座吧。這一聲爸,叫得響亮了起來,不似從前,要偷偷地叫,何況今天河屯的出現就是爲了維護封行朗的顏面,做得的確漂亮,他也值得這麼一種獎賞。
然後林雪落叫過兒子,諾諾,你帶着義父入席吧。林諾答應了一聲,拉着河屯的手,進入酒席。
封行朗有一些心事浮上心頭,一時還無法說清楚,就低着頭沉默着,封立昕看了看他,輕輕拍了拍他肩頭,兄弟二人莫逆於心,什麼都不必多說了,封行朗伸手在封立昕的手上,輕輕拍了一下,算是迴應。
林雪落看到了,輕輕來到封行朗的身邊,低聲說,大哥,團團在那邊,不知道剛纔有沒有被嚇到,要不,你先去看看吧。
封立昕點了點頭,說道,雪落,你想得周到。
其實團團有明家人看着,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只是封立昕關心則亂,是需要去看看了。
封立昕一離開,林雪落就把手伸向封行朗的手裡,她看得很清楚,雖然說這一次成功的趕走了封一明他們,封行朗還與河屯父子相認,可是對於獨斷獨行,自說自話的封行朗來說,局面完全不受他控制,連封一明都可以這樣欺辱他,他免不了會有情緒,他好像一直慣於壓制情緒,所以纔會脾氣暴壞,一直以來就失去了平衡,一旦有了宣泄口,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可也是如此,他的情緒需要時時被關愛。
封行朗順勢抓住林雪落的小手,一時也說不出什麼話來,林雪落卻笑道,其實這樣也很好,有時看你太忙,都擔心你太累,有別人替你忙,不是挺好嗎?
封行朗笑了一笑,說道,你知道嗎?很小的時候,我有一個夢,就希望在我被欺負時,有家裡人可以替我出面,不用我強撐着了。沒想到,今天這個夢實現了。
說到這裡,他把頭低下去,林雪落知道他動情了,也不說話,只是悄悄站在他身前,替他擋着外界的注視,讓他可以靜靜的面對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