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雪在秦天瑞遞給自己蘋果的時候,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他一個小孩子怎麼會接觸到烏頭這種東西?
那個秦朱說怪爺爺給她保命的藥,爲什麼要給她?墨雪想到一個可能,那就是會不會是那個怪老頭和這母子兩個投緣?
這樣一想,就覺得一切都解釋的通了,看女人失魂落魄的樣子,再看秦天瑞淡然的樣子,墨雪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所以纔會如此執着的想着留下秦天瑞,反正他喜歡這個孩子,就算是秦天瑞什麼都不懂,他教他就好。
反正他還小,就像是海綿一樣,給他多少東西她都會吸收。
秦朱狐疑的看着墨雪,轉頭去看季雲辰。
季雲辰一副不用理他,我們走我們的。
秦朱歉然的看着墨雪,叫一個老人家跟着他們身後苦口婆心的,她真的覺得很內疚,不過,就算是內疚,她也不會稀裡糊塗什麼都不知道,就賣孩子的。
秦天瑞只覺得很累,他沒有想到,自己只是分了一下神,吃進了一點點烏頭,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差點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
靠在季雲辰的背上,秦天瑞感覺到很踏實,要是媽咪,他是不會叫媽咪揹着的,看來有爹地,也是蠻不錯的。
季雲辰這個男人其實也算不錯,就是,有的時候對媽咪不那麼憐香惜玉,可是,仔細想想,其實他這樣選擇,應該是對媽咪傷害最小了。
秦天瑞搖搖頭。
墨雪的聲音還在耳邊喋喋不休,可是他真的好睏好睏,眼皮也越來越沉。
墨雪看了看陷入沉睡當中的秦天瑞,聲音收了收,看看秦朱,又看看季雲辰,哎,真是奇怪的一家人。
本來以爲秦天瑞聽季雲辰的,誰知道季雲辰又聽這個女人的,這個女人卻看秦天瑞的臉色,怎麼轉了一圈誰都做不了主的樣子啊。
“家主,你說什麼都沒用的,十歲之前我是絕對不會送天瑞過來的。”
季雲辰這裡根本就無法商量。
墨雪氣的吹鬍子瞪眼睛,恨不得要挾恩望報了,秦天瑞送來的時候情況緊急,他也沒有來得及談條件,要不然,看季雲辰還有什麼底氣跟他談條件。
當然,墨雪也只是那麼想一想。
季雲辰看着頹廢的墨雪,想了想解釋道:“我能跟天瑞相處的時間只有這麼一年了,可是家主卻有很多個一年,該傷心的是我纔對,我該嫉妒你纔對,連這一年你都要剝奪嗎?”
季雲辰說的很有道理,墨雪竟然覺得無言以對。
“他爲什麼要吃烏頭?我可沒看出來他有輕生的念頭。”
墨雪改變話題。
烏頭?秦朱看了一眼秦天瑞,打了個冷顫,她最近忽視了天瑞,以前有怪爺爺在,發生什麼事,怪爺爺都能及時的處理,現在天瑞一個人,要是出點事,她可怎麼辦?
季雲辰目不斜視,“你的心中不是已經有了答案。”
墨雪聽到季雲辰的回答,眼神一亮,“你的意思是,我想的就是正確答案嘍。”
季雲辰沒有回答。
他不回答,就等於默認。
“那怪老頭竟然會收徒嗎?還是一個小娃。”墨雪覺得不可思議。
“也許只是孤獨寂寞冷,所以給自己找個玩具吧。”季雲辰看着墨雪,頓住腳步。
“這件事情,我想家主是會保密的吧。”
墨雪點頭,“這個自然。”
沒有誰比他更能明白這其中的利害。
不過,能得到季雲辰承認,墨雪看着秦天瑞的目光跟剛剛明顯有些不同。
他竟然能得到那怪老頭的青睞,這是踩到了什麼狗屎運啊。
墨雪是羨慕嫉妒恨。
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季雲辰一句,“他現在真的不知所蹤嗎?”
季雲辰沒有回答他的話,因爲前面就到了墨家的大廳。
墨雪出來見季雲辰,並帶走他手中的孩子,已經夠叫人驚訝的了,沒想到他竟然還秦朱送出來,墨家的人驚訝的看着墨雪。
墨雪卻置若罔聞,他做事,一向憑本心,不會管別人怎麼想。
“小娃身體還很虛弱,要不叫他在這裡養好再走吧。”墨雪雖然知道季雲辰和秦朱都未必肯答應,卻還是提出來。
“我回親自照顧他。”季雲辰道。
“你會什麼?”墨雪不滿地道。
當年要是他肯跟自己學中醫藥,他也就能放心的把小娃交給他照顧了,可是他對中醫藥沒興趣啊,非要學什麼金融。
“恩,我去你那裡做客。”墨雪終於找到了一個自以爲兩全的辦法。
季雲辰看了一眼滿大廳的人,墨家的人一向情緒不外露,此時卻個個都是吃驚的樣子。
季雲辰轉向墨雪,“你要是能說服家人,我沒有什麼意見的。”
有他在,季雲辰會更放心一些。
其實他原本也是打算叫秦天瑞在墨家多呆上幾天,養好身體在走,不過,天瑞急着走,而墨雪接手救天瑞,卻沒有說他還沒有解毒不可以走,就說明他真的沒事了,季雲辰也就不想再在墨家呆着。
墨家,是一個叫人不願意產生接近的家族。
墨雪虎目掃視了一眼墨家大大小小,“你們沒有意見吧。”
墨源看了看周圍,往前一步走了出來,“墨家規矩,不外出看診。”
無論病的多嚴重的人,都只能來墨家看診,顯得他們是誠心求醫。
墨雪揮揮手,“誰說我是去看病就診來着,我就是去做客。”
墨源踢了踢墨流,墨流走出人羣,“墨家也不去別人家做客。”
秦朱看了一眼墨雪,哎,墨家的規矩好變態啊。
墨雪恨恨地看着墨流。
墨流往後縮了所腦袋。
“其實我就是去看看風景,聽說小季的別墅修繕的很不錯,我說過你們多少次了,要提高自己的審美,行了,什麼都別說的,難道你們不知道,家譜家規都是我定的嗎?”
在他面前搬規矩講道理,誰也論證不到他。
墨雪威嚴的掃視了一圈,衆人在他“淫威”下,都低下高貴的頭顱。
季雲辰真的沒想到,會因禍得福。
他知道,近幾年墨雪基本是不管事了,他就是走個一年半載的,只要他高興,就沒有人能管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