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朱聽了,嗤笑一聲,“季總最近記性似乎不太好啊,對不住,我剛吃完。”
他一天沒事幹嗎?老是湊到她眼前來。
季雲辰看了一下腕上的手錶,點頭,“恩,已經過了四小時了,有你這樣勤奮的員工,我覺得很欣慰,作爲對員工的嘉獎,我允許你和我邊吃邊彙報工作。”
秦朱眼角跳了跳,這人說起這樣欠扁的話,怎麼就沒有人收拾了他啊。
“想要收拾我,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季雲辰轉身當先向外面走去。
秦朱的腦海中把季雲辰當做靶子狂揍,現實卻是,她不得不心不甘情不願的跟在他身後。
季雲辰心裡清楚她一直想要躲着自己的原因,只是,他既然把她從那麼國外給騙了回來,又怎麼能叫她稱心如意?
點完了餐,侍應生退下,他才漫不經心的擡起眼來看着秦朱,“不知道這些年來,你的口味變沒變。”
秦朱聽了,原本想要頂回去,就算是她口味變了,他有徵求過自己的意見嗎?只是,鼻子卻有些莫名的發酸,這裡,是她和他以前經常來的地方,就連座位,也是以前經常做的座位,吸吸鼻子,口氣已經不再那麼強硬,“還好了。”
其實她並不太喜歡吃甜味的東西,雙親走了之後,舅舅給她接過去,那時候舅舅有一個深愛的就要結婚的女朋友,女人聽說他收養了秦朱,不願意一嫁過來就當媽,舅舅以爲女友只是耍耍脾氣,誰知道後來那女人閃電結婚,因爲這,舅舅性情大變,可是即使那樣,還是供她上完大學,所以,哪怕知道舅舅把她賣了,她也恨不起來舅舅。
季雲辰幫她還了債務,並把她的舅舅送到國外,她什麼也沒有說,甚至把自己每個月的薪水都寄給了舅舅。
“怎麼吃飯還一副苦瓜臉的樣子,這麼點的事情也擺不平,不行的話,就老老實實的回家帶孩子吧。”季雲辰優雅的切着牛排,口中的話卻極其惡毒。
“你以爲我不想嗎?”秦朱惡狠狠地吃着牛排,叉子含在嘴裡一愣,這才發現他切好的牛排都放在了她的盤子裡,八年了,他依舊這樣細心的照顧着她。
秦朱低下頭去,一滴眼淚掉落在眼前的盤子裡。
再擡起臉來,秦朱笑意盈盈,“關於出版社,首先要謝謝季總幫我解決了張沛,若是沒有季總的幫忙,一時半會還真的解決不了這個刺頭,解決他不難,只怕他身後的那位難纏。”
雖然就算是他不出手,她也能夠擺平,就是多費點時間而已,不過他既然已經出手,她就要接受這個結果,就要說聲謝謝。
“你以前從來不跟我說謝謝。”季雲辰微微蹙眉,就連這樣一個簡單的表情,他做出來都有一種獨特的魅力。
“你剛剛不是在說,人都會變的。”秦朱的聲音微微顫抖,她很想像以前一樣,衝着他任性,可是那根本不可能了,兩個人中間隔着的,何止是八年?
聽出了她聲音裡的感傷,季雲辰衝動地坐過去,摟住她的肩膀,“朱兒,回到我身邊。”
秦朱從自己的情緒中清醒過來,伸手推了推季雲辰,不只是她根本就無力,季雲辰紋絲不動。
秦朱急了,一番話不經思考脫口而出,“你不是嫌棄我醜。”
季雲辰眸中閃過一抹暖意,鬆開她便於和她對視,一本正經的點點頭,“醜是醜了點,就當是做善事了。”
秦朱伸手拿起自己的手包,就要砸他的頭,一天當中被人一直說醜,就算是豬八戒他二姨,也會發飆的。
季雲辰手疾眼快的按住她的手臂,雙手緊緊地環抱住她,吻上她的脣。
秦朱腦中翁的一聲,不能思考。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個人都要窒息了,季雲辰才戀戀不捨的離開她的脣,舌在嘴角輕舔了一下,回味的開口,“味道不錯。”
秦朱只覺得臉要燒起來,誰知道季雲辰又補刀,“我說的是牛排。”
說着,他挑起一塊牛排,放在口中細細咀嚼,嚥下去點點頭,看了一眼石化的秦朱,“你怎麼不吃了?這家牛排不錯的。”
季雲辰都能聽到她磨牙的動靜了,他看向秦朱的眼神深邃,不能叫這個小妖精知道他的心思,要不然,她就不是恨得牙癢癢了。
假如意念能殺人,季雲辰早已經被千刀萬剮,體無完膚,秦朱深呼一口氣,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她可不想和他保持着這種曖昧不明的關係。
“季總,你不覺得你這樣對待女士是很失禮的事情嗎?這次我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若是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就報警說你非禮。”
秦朱忍了又忍,覺得這樣不行,要不然,她不去坐牢,也會被逼得進了精神病院了。
季雲辰聽了,停下手中的動作,詫異的擡起頭來看着她,“你確定?”
秦朱用力的點點頭,“我確定。”
季雲辰拿起手絹擦擦嘴,“我認爲你這是在誣陷,警察的眼睛是雪亮的,一定會看出來,被非禮的是我。”
一口老血梗在秦朱的喉嚨,她悲催的發現,比起他的厚臉皮,她實在是望塵莫及。
不過,看起來好像確實是這樣,秦朱認真的打量着季雲辰,歲月真是厚待他,八年的時間,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點歲月的痕跡,卻讓他多了份成熟的魅力,這樣的男人,本身就對女性有着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秦朱心中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男人似乎比女人更能經得起歲月的摧殘,她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臉,不由自主的嘆口氣。
“歲月是把殺豬刀啊。”
季雲辰倒是被她感慨的一愣,她屬於越挫越強的,要不然,他也不用使計謀把她們母子騙回國了,什麼時候她也認命了。
“你也有認輸的時候。”季雲辰眼神晦暗不明。
秦朱自嘲的勾勾一側脣角,“畢竟我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紀了。”
季雲辰只覺得額頭冒出三道黑線,知天命,虧她說得出口,不過難得的他沒有在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