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把我的意思傳達,他說他要考慮!”這種事情不能強人所難,她也是沒辦法,即使胡鬆再恨蕭家人,但是他流的畢竟是蕭家的血液。
張妙點了點頭問道:“如果胡鬆不來那我們的勝算還有多大?”
尹黎落半轉過身子,剛想回答她的問題,餘光處突然撇見鄭敏正直直的朝這邊走來,一瞬間收了所有的表情,抿着嘴,看着那個來勢洶洶的身影。
張妙意識到了尹黎落目光的不對勁,也扭過去看,當即從座位上站起身,擋在了她的面前,也阻斷了鄭敏的目光:“阿姨!”
鄭敏直接把目光從後面直接移到了張妙的臉上,面色鐵青:“妙妙,阿姨最相信你,那個死丫頭背叛了我,難道連你也想忤逆我?”
“我……”張妙突然就啞口無言,畢竟鄭敏是尹黎落的養母,如今兩人鬧到了這個地步,畢竟有些難堪和尷尬,而且鄭敏是長輩,又是尹權的親生母親,她也不敢說出什麼不恭敬的話來。
就在她左右爲難的時候,尹黎落也從位置上站起身,拉起張妙的手腕,就把她拉到了身後:“你別說話,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決!”
張妙剛走到後面,鄭敏的一巴掌迎面扇了過來,咬着牙說道:“即使你是公孫家的親生女兒又怎麼樣,你可別忘了,是誰把你孤兒院領了回來,又是誰給了你優越的生活,是我!我自問這些年從未虧待過你,現在你長大了,翅膀硬了,竟然敢把我告上法庭,你還是人不是?”
尹黎落只是頭部偏了偏,身子依舊站的挺直。
站在身後的張妙立刻驚呆了,她剛想上前,被尹黎落攔住了手腕。
她看了看身邊表情平靜的尹黎落,又看了看站在對立氣的不輕的鄭敏,一時之間也無主意。
這時,注意到這邊情況的蕭鈞良坐不住了:“我去看看。”
蕭鈞庭攔住了他說道:“二哥,別去,這件事情她想自己解決。”
蕭鈞良只好又慢慢的坐了下來,但是他的目光卻未離開過那個倔強卻又纖瘦的身影。
此時的尹黎落慢慢的轉過身,與自己這個曾經最敬愛的母親對視着:“我承認,沒有你的收養和教育就沒有今天的我,但同時,你也必須承認,如果不是二十多年前,你們三家聯合起來,謀奪我公孫家的家產,害的我公孫一家家破人亡,就算您是真的好心,可您還有機會收留我嗎?”
她的喉嚨動了動,顯然是哽咽了一聲,強忍着淚意沉着聲說道:“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你。”
鄭敏難以置信,不能接受的連連後退了兩步,她長長的臉上溢滿了驚恐、失望和憤恨,指着尹黎落就說道:“好,算我們尹家一家瞎了眼,養了你這個一個狼心狗肺的女兒,從現在開始,你以後愛跟誰的姓就跟誰的姓,我們尹家容不下你,從今以後,我鄭敏也沒你這個女兒。”
說完之後,她踉蹌的轉身的同時微微紅了眼眶,步履蹣跚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張妙見此立刻擁住尹黎落的肩膀問道:“你沒事吧?”
她仍舊倔強的站着,緊緊的抿着脣,以四十五度的擡頭看天,終於逼回了淚意,說道:“我沒事。”
之後,不服輸的重新坐了下來。
蕭鈞良也終於從尹黎落的身上把目光移了回來,他掃視了一遍場內說道:“現在怕是她最難過的時候,她本不應該承受這些。”
蕭鈞庭目視着前方,動了動喉結,沒吭聲。
接下來是開庭時間。
法官及法務人員魚貫而入般來了一大趟。
各自在各自的位置上坐好之後,進行了開庭儀式。
之後法官開始宣讀原告的開庭供詞。
法官問原告方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
這時,尹黎落的律師拿着證據呈給了法官,並開始原告方的陳述。
在這個莊嚴肅穆的地方,早已經知道一切內情的尹黎落顯然是沒有心情再重複的聽下去,她一直處於呆滯的狀態,雙眸毫無生機。
突然想起了什麼,微微扯過目光,看向被告席上的蕭鈞庭,而恰好蕭鈞庭也移來目光,兩人四目相對,誰都沒有先移開目光,表情平靜如斯。
交匯在空中的,是他們所有過往的愛戀。
“嘭。”的一聲,一個錘子敲在了審判桌上。
尹黎落率先把目光挪開,蕭鈞庭又默默的看了兩妙,這時,周姿的律師開始陳訴,他才又直視着前方。
“我方周女士認爲二十多年前公孫一家的慘案,我方雖然知情,但是並未參與任何違法行動,甚至曾試圖阻止,所以並不需要承擔任何法律問題,而所有的責任及始作俑者全部都是已經被抓進去的蕭雄先生。”
尹黎落的律師立刻反駁道:“按照我原告方的資料顯然,即使周女士沒有參與慘案事件,但他的先生孫海,有從旁協作之嫌疑,而且錄音顯示周女士曾爲了謀奪尹氏的隱藏股份,綁架我方當事人,並且騙取了將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這已經構成了綁架犯罪,另外一方面,醫院視頻顯示,周女士其子,孫清源趁其尹氏集團董事長在醫院住院期間,將其謀害。”
鄭敏本來就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靜靜的聽着,她似乎是還沒能從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女兒竟然是公孫家的遺孤中反應過來,忽聽到自己的丈夫竟然是孫清源害死的,是孫家害死的。
聽到這,尹黎落朝鄭敏的方向看去一眼,這個真相,她一直沒來得及告訴她,甚至覺得在讓她在法庭上得知這件事的原委有些殘忍。
之後,她順勢把目光轉向孫清源,他一直坐在位置上低着頭,看不清任何的表情。
這時,周姿方的律師再度開口:“根據我方提供的證據來看,綁架及謀害事件都是其子孫清源自作主張所爲,我當事人並不知情。”
就這麼一句話,把責任全部推到了孫清源的身上,不止是尹黎落,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按理說孫清源是周姿的親生兒子,當媽的就算自己萬劫不復,也不可能讓兒子受到半點傷害,怎麼她這還反過來了?
張妙立刻湊近問道:“落落,我怎麼感
覺孫清源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哪有這麼對待自己兒子的,爲了自保這也是拼了。”
尹黎落還在孫清源的方向流連,只見他突然擡起頭,一臉不可置信的望向自己的母親,而她順勢移回目光回道:“我剛認識清源那會,他媽就對他很苛刻,相反,對於她的小兒子孫笙卻是異常的疼愛,如今出現了這種自保,把責任全部推到孫清源的身上,倒是也不覺得奇怪。”
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孫清源的這兩項罪怕是躲不掉了。
法官當場宣佈審判結果,故意傷人他人至其死亡,掠奪他人財產,被判處無期徒刑,立刻執行。
就在法官的錘子即將落到桌子上的那一刻,這時,從法庭外突然進來了一個人帶着律師。
“法官大人,請等一等,我方當事人還有話要說。”
平地一聲驚雷,頓時吸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個律師讓開路側到一邊,從後面走來了穿着一身商業服裝,個子不高,但精神抖擻的中年男人。
是許久未見的孫海!
據尹黎落所知,雖然周姿對孫清源無比的苛刻且不近人情,但是孫海對這個兒子卻是異常的重視,他早就對媒體表示過,孫氏以後的產業會傳給他的兒子孫清源。
周姿之所以一直在公司,是因爲孫海長期在國外,公司得有人協助,如今回來了,看到自己最重視的兒子卻被自己的妻子親手送進了監獄,不知道該是一副什麼樣的反應?
對於這一點,她還真的是相當的好奇,也是抱着一份看好戲的心態。
孫海首先掃視了室內一圈,大概是在確定位置,目光首先定格在正準備被帶上手銬的孫清源的身上,流連了一會,之後把目光移向周姿。
大步的跨過去,二話沒說,就甩去了一巴掌。
這一舉動又把所有人都驚了一把,尹黎落雙手抱着手臂笑了一下。
孫海帶來的律師正把自己手中的資料移交給法官,進行新一輪的審閱,之後法務人員要求休庭五分鐘。
待法官門移去後堂之後,孫海毫不客氣的指着周姿就罵了起來:“你這個女人,平時管理公司不留情面,心狠手辣也就算了,沒想到你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放過。”
周姿大概是沒想到孫海會突然過來,更沒想到他會突然打了自己一巴掌,由於動作過大,她盤的紋絲不亂的頭髮掉落了兩縷。
她伸手推了孫海一把質問道:“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他孫清源到底是誰的兒子,你心裡比我更清楚。”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蒙圈,恐怕聰明人一聽就能聽到這話裡的意思,尹黎落也不笑了,只是有些怔怔的看着孫清源的背影。
他本是挺直的身影此時似乎鞠僂看一些,恐怕連他自己也沒有料到,周姿這這麼多年對他的偏心,其實是另有別的原因。
現場這麼多人看着,孫海到底是顧忌着面子,也不肯把家醜再往外說,狠狠的抓住周姿的手臂,刻意壓低聲音說道:“這事我們回家再說,你趕快想辦法撤掉對清源的訴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