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喬拉着楚天賜的手背,兩人坐在窗臺下,金色的陽光灑進來,給兩人的身形都披上了一層金邊。
“沒事!”楚天賜溫和地看着埋頭替他吹着手背的蘇喬喬,眼神柔得可以滴出水。
“這麼大的水泡還說沒事?你是變形金剛人嗎?”蘇喬喬埋怨着,白色的藥膏輕輕地塗在那些傷口上,生怕加重了力道,要多小心有多小心。
“別弄了,你昨晚辛苦了一晚上,吃點東西。”
楚天賜這話一出口,蘇喬喬的腦袋就像陡然進了一個很熱的蒸籠裡面,瞬間熱血上涌,就連呼吸都覺得困難,鼻息間都是熟悉的清涼味道。
“別亂說!”蘇喬喬心虛地轉頭,就見陳晨擰着眉毛,憤怒地盯着裴墨軒,裴墨軒把勺子放進碗裡,這下舀出來的粥全部送進了自己的嘴裡,他完全是看呆了的節奏。
裴墨軒心裡淚奔啊,爲什麼同樣的遭遇,待遇就如此的不同呢?
你看人家喬喬多善解人意啊,爲什麼自己家的老婆就……
裴墨軒轉過頭,就見陳晨已經黑如鍋底的臉,立馬後知後覺地把嘴裡的勺子拿出來:“嘿嘿……老婆……我們喝粥,不要理她們!”
“啊!老婆!輕點,放開我的腰,肉痛肉痛!”裴墨軒的哀嚎引起了楚天賜的側目,這下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笑容繼續擴大。
蘇喬喬替裴墨軒抹了一把汗,回身對陳晨說,你們要塗抹這個藥膏嗎?清涼的味道,很好聞,天賜的傷看起來好多了。
陳晨憤恨地把手從裴墨軒的腰上拿開:“你們留着慢慢擦,這個傢伙,痛死活該!”
蘇喬喬走過去,笑着把藥膏塞進陳晨的手裡:“別刀子嘴豆腐心了,他們能夠下廚很不容易了。”
陳晨嘴上雖然那樣不留情,還是接過藥膏,惡狠狠地吼道:“豬蹄拿過來!”
“謝謝老婆!”裴墨軒嘴巴甜甜的,一臉諂媚。
蘇喬喬笑着回答了楚天賜的身邊,還沒有坐下,男人的聲音低沉地傳來:“謝謝老婆!”
蘇喬喬嬌俏地白了他一眼,也小聲地說:“別多想,我還沒有嫁給你!”
“你敢!”楚天賜一下捏住蘇喬喬的手,掌心的力道都快要把她的骨頭捏碎了:“你覺得你跑得掉嗎?”
蘇喬喬想起來楚家老爺子和白如煙,在楚天賜還在看守所的時候,
就極力勸說自己嫁給楚天賜,這一家人的攻勢好強啊。
蘇喬喬很想爲自己悲哀的命運默哀,不過,如果沒有那些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早晚嫁給他,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楚天賜忽然煩躁起來,他霍地一下站起來,邁開長腿,直接走了出去,整個人陰沉的嚇人。
蘇喬喬看見,連忙追了出去。
裴墨軒納悶的看着兩人:“他們兩個在玩什麼呀!”剛剛不是還甜蜜的不行嗎?轉眼之間,兩人都好像氣鼓鼓的。
陳晨自己把碗端過來,然後小口的喝着粥,嘆着氣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他們自己的事情,總會解決的,你就不要瞎操心了。我們的兒子叫什麼名字?你想好了嗎?”
“裴霍!我想好了!我母親的名字叫霍明霞,當年的時候,我父親就要給我取這個名字,結果我爺爺不同意,說孫子的名字他來取,纔給我取了裴墨軒這個名字。‘裴霍’是我母親的心病,一直都比較遺憾我沒有用這個名字,所以我現在拿來給我兒子用。"
裴墨軒說得滔滔不絕,沒發現陳晨的臉已經快要殺人了。
“你說我們的兒子是賠貨!”陳晨精準地捏上了裴墨軒的耳朵,怒吼道:“我寧願我的兒子叫賠錢,我也不要叫他賠貨!”
“好好……老婆啊……放手,你說什麼就叫什麼吧!”裴墨軒鬱悶到裡極點,他怎麼沒有想到這一層呢?
最後,兩人一起商定,兒子因爲早產,於是叫裴麒麟,增加一些瑞獸的福氣。
……
楚天賜從醫院裡出來,直接上了停車場,打開車門,彎腰,進了駕駛室,蘇喬喬忙不迭地跟在後面,也迅速的上了副駕駛的位子。
她搞不明白,爲什麼楚天賜這麼容易生氣?他們的問題,明明就是他的錯,還沒有談及這個問題,楚天賜就甩臉子給她看。
不過,這個問題畢竟是橫在她們結婚路上的一個絆腳石,如果不弄清楚,蘇喬喬是絕對不會把自己稀裡糊塗嫁了的。
楚天賜一踩油門,俊逸的側臉上幾乎都籠罩上裡一層寒霜,車子怒吼着衝裡出去。
兩人一路無話,蘇喬喬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低着頭,兩根食指不安的攪動着。
她期盼着有結果,可是談判的結果是自己不能承受的。
現在正是下午,還沒有到點下班的點兒
,所以一路上路況都沒有多少車輛,楚天賜一路暢通無阻,連紅綠燈都沒有停,直接朝郊外開去。
原來上午還有點陽光,現在,那一輪太陽被烏雲遮住了,天也開始陰暗下來。
楚天賜停了車利落地下去,蘇喬喬擡起頭的時候,卻發現,滿眼的都是墨綠色,墨綠色中間一排排都是滿山雪白的花崗岩。
門口正好有一個花店,不過,這個花店裡面,經營的多數都是白百合、馬蹄蓮、白玫瑰、梔子花、白蓮花等白色系列的花,唯一有顏色的是黃色的菊花,或者少數帶其他顏色的花。
楚天賜讓老闆包了一束黃白相間的菊花,付錢以後,就帶着滿身的清香朝山上的小道走去。
蘇喬喬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一顆心上就像壓了千斤重的石頭,他怎麼能忘記,去年的今天,他們真正開始認識就是從這個地方。
墓園。
當時的自己,已經從美國那場失敗的婚姻中走出來,想要好好的生活下去,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於是在爸爸死祭這一天,上山來,好好的給爸爸掃墓。
沒想到當時遇到了楚天賜。當時的楚天賜也是給他的父親掃墓,而且,他們兩個人的父親,正好是同一天的死祭。
此時的蘇喬喬,不像一年前那樣腳步輕快,而是覺得腳下就像灌了鉛一般沉重。她沒有去父親的那邊墓,那裡肯定是空的,去了只會更加給心裡添堵,鬧了一個大烏龍,爸爸居然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蘇喬喬隨着楚天賜的步子,來到裡楚子祥的墓前。
和一年前不一樣,今天的整個墓都顯得乾淨整潔,墓碑前面還有新鮮的黃玫瑰。
楚天賜明顯腳步一頓,他估計也沒有想到,誰會在他之前,來給父親掃墓?
黃玫瑰,代表道歉,蘇喬喬知道,肯定是白如煙來過。
道歉什麼呢?這麼多年來,對兒子和丈夫的忽略?
不過現在的白如煙能夠做到這一步,也說明,她真的是脫胎換骨。
楚天賜把手裡的菊花放在黃玫瑰的旁邊,蘇喬喬和他並列站着,兩人一起朝楚子祥鞠了三個躬。
“爸!我來看你了!你在那邊過的好嗎?”
蘇喬喬從來沒有見過楚天賜這麼孩子氣的一面,心裡某個柔軟的地方被深深的觸動。
“伯父你好!我是蘇喬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