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得一聲關上門之後,夏知晚背靠着門,慢慢滑了下去。
地上涼意頓時侵入到肌膚和骨髓裡面。
她的神思漸漸清朗起來。
這一場說不清道不明的婚姻裡面,她真的是連質問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明明他有錯在先,爲什麼還裝出那副樣子給誰看呢?
心口某一處就開始緩緩疼了起來。
他和夏若雪的事情,本來自己是沒有多過問的,她覺得官逸景看不上夏若雪,畢竟夏若雪年輕不懂事還一副富貴病。
可是,現在看來,他可以看不上,但並不代表他不可以玩一玩。
官逸景長腿邁上樓來,敲了敲門。
沒人應。
他又擰了一下門把手,轉不動。
門從裡面鎖住了。
這女人,又把門給鎖住了。
夏知晚把頭深深地埋進胳膊裡面,裝作聽不見的樣子。
官逸景站在外面,冷聲道,“開門!”
裡面安安靜靜沒有聲音。
官逸景伸手捏了捏眉心,煩躁到了極點。
這女人,真是說不得罵不得更是打不得。
以前就知道她不是個好脾氣的,可是怎麼就是管不住自己,越來越深陷了呢!
現在好了,還不趕緊好好哄着!
他耐心地敲了敲門,“夏知晚你開門,有話咱們好好說,別躲在裡面不出聲。”
還是沒有人迴應他。
夏知晚靠在門上,想站起來,才發現腿麻了。
再加上剛纔在雪地上摔了一跤,腳有點疼。
她試着走了兩步,結果一個沒站穩,立即摔倒在了地上。
還好地上的羊毛毯軟得很,一點也不疼。
但是她低低的尖叫聲還是被官逸景聽到了。
“怎麼了,有事沒!”
裡面漸漸歸於平靜。
官逸景的皮鞋尖抵在門上,下一秒就可以擡腿狠狠踹過去。
思慮再三,還是放棄了這種粗暴的方法。
備用鑰匙被鎖了進去。
他皺着眉頭想了一會,開始打電話找物業開鎖。
這大冬天的,又是下大雪。
然而物業還是很敬業,不一會兒就帶着撬鎖工具來了。
官逸景面無表情全程看着撬鎖大哥安靜地撬鎖。
整個過程不發一言。
撬鎖大哥最後知道是小夫妻倆吵架,他被鎖在了外面,不由地憋不住笑,還特好心地給他建議,“先生,以後得自己有備用鑰匙,我老婆要是把我鎖外面,我還有辦法進去給她賠不是。”
官逸景神色一黑。
撬鎖大哥連忙閉嘴。
室內沒有開燈,官逸景進去的時候很黑暗,他摸索着走到了牀邊上,打開了牀頭燈。
然後很明顯地看見夏知晚的睫毛眨了眨。
他真有一種把她從牀上狠狠拽起來打一頓的衝動。
但到底是自己老婆。
“夏知晚,”他將她的臉掰過來,正對着自己,“脾氣這麼大,看來是我把你給慣壞了!”
夏知晚緊緊閉着眼睛,努力不去看他。
從他的身上就可以感受到森冷,她怕自己一睜開眼就會被他凍個半死。
“睜眼,看着我!”他的聲音帶着命令。
“不。”
“我讓你睜開眼!”他的聲音冷到了極點。
夏知晚死死地閉上眼。睫毛一顫一顫的。
其實心裡也是害怕的,官逸景要是真的打她怎麼辦。
但是後來轉念一想,打就打吧,自己索性豁出去了。
打就打吧,自己也不怕了。
官逸景心中拱火,一把將她拽着坐了起來,順勢揚起了手。
夏知晚這才睜開眼,竭力保持平靜,“你打吧!”
一巴掌落在了她的屁股上。
不輕不重。
“你這臭脾氣誰慣得。”他收回手,反而平靜了下來。
夏知晚坐在牀上,長髮披散下來,神情平靜。
“那個女人是省長的小姨子,喝醉了讓我送回酒店,省長的面子不好不給。”
省長的小姨子?
現在她聽到小姨子兩個字就來氣。
“你送自己的小姨子回學校,送省長的小姨子回酒店,下次又準備送哪個小姨子呢?”
官逸景一愣,聽出了她語氣裡面的陰陽怪氣。
臉色頓時陰沉,“你說話說清楚,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不清楚嗎?”
官逸景面色不善,捏住她的下巴,“什麼叫自己的小姨子?”
官逸景應該不知道夏若雪是她的妹妹纔對啊。
她擡起臉,“夏若雪是不是在你公司實習?”
官逸景皺眉,腦海裡面搜索有關於夏若雪的信息。
貌似是前幾個月的時候,公司最新招聘了一批實習生,他記得這個夏若雪,貌似有點印象。
因爲她膽子很大,敢當面跟他說,不久之前他救了她,所以心懷感恩,就來縱橫集團實習來了。
他也沒有放在心上,一個小姑娘能掀起多大風浪。
“夏若雪她,是你妹妹?”他遲疑着開口。
夏知晚點點頭,“小叔家的。”
官逸景凝眉,結婚這麼久,自己也從未過問過她的家事。
只知道她父親和自己的父親是戰友,在她很小就去世了,她跟着自己的母親生活,後來母親也去世了。
當初娶她是因爲自己父親的堅持,而自己父親的堅持就是出於對夏知晚父親的愧疚之情。
她母親去世的時候,他們已經結婚了,可是那個時候自己工作很忙,經常要出差,所以,只是例行安慰,並沒有陪伴在她的身邊。
這樣想來,心底有一絲絲愧疚油然而生。
“我和她沒什麼。”他握住夏知晚的手,“只是以前碰巧幫過她一次,後來她就來公司實習了,而且,公司招人和我沒有關係。”
夏若雪來縱橫集團實習的確和官逸景沒有關係。
他那麼忙,根本沒工夫管這些小事。
不過夏若雪也很有心機,專門應聘總裁秘書助理這個崗位。
他托起夏知晚的臉,“老是懷疑來懷疑去的女人一點也不可愛!”
夏知晚嘆了口氣,心中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她覺得自己其實有時候也是很小心眼的,看這個不順眼,看那個有意見。
還沒等到她說什麼,官逸景的電話就已經響了。
這是他的私人號碼。
官逸景沒有避諱她,直接劃開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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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那邊是柔柔的女人的聲音,隔着千里之外直接擊入他的心裡。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