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給金‘色’巧克力拍代言廣告,雖然只有這一個活動,但是絕對不可以輕視。 因爲拍廣告的可是赫赫有名的彭大導演,你應該知道的,他所有拍過的電影都是一路飈紅,更別說參與的演員了。這一次是彭導演難得接受廣告拍攝,所以我們一定要把握住機會。”助理姐姐在一旁整理資料,嘴裡慎重的告訴然小姐。
“這樣啊……”然小姐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看上去是答應了,可還沒等助理姐姐的心思放下來,又忽然間加了一句,“可是我並沒有打算成名呀,現在這樣我已經很滿意了,掙的錢夠自己‘花’,助理姐姐也不是很忙,就這樣多好。要是拍了他的電影,那我們豈不是會每天連覺也睡不好,多無聊啊。”
唔,果然又來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然小姐試圖灌輸給身邊的人一種叫做“知足常樂”的‘精’神食糧。助理姐姐N+1無奈搖頭,也第N+1次再一次跟她探討了一番娛樂圈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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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爲,你不想進取就可以了麼?在現代的社會裡,以前的那一套思想不過是說說而已,你看看周圍,又誰是這樣的,又有誰能這樣的?你倒是好了,或許有個經典的角‘色’在你面前,但是你不關心,覺得現在的情況就已經十分知足了。可是別人呢,別人會怎麼想?首先,是一大羣其他的‘女’人爭搶着去演,其次呢,在你拒絕的當時緋聞一定會傳開,說要麼是你的演技不好不能演,要麼就是你耍大牌不屑於去演。人言可畏,這樣傳着傳着,你以爲還會有工作可以接?你以爲單憑我們現在掙到的錢能支撐幾天?化妝品總要買吧?飯總要吃吧?日常的保養總要做的吧?愛因斯坦的相對論聽說過沒有,其實娛樂圈就是這樣,雖然你保持水平不變,但是在其他所有人都掙扎着頭破血流的往上爬的時候,你就已經被甩下了一大截。等你終於意識到自己不努力不行的時候,時間已經晚了,資源沒了,資本也沒了。後悔都還不急了,最後只能啃一些別人不屑的東西,難道你想等以後三十歲的時候,演一個六十歲惡毒的老婆婆‘混’飯吃?”
然小姐渾身一抖,“不要,我纔不要演惡毒的老婆婆,太恐怖了。”
見着總算是唬住了她,助理姐姐才放下心,繼續準備着那個彭大導演的資料,看能不能幫助然小姐。
“可是……我最近聽說,那個季琛就恨有個‘性’,從來不去爭什麼,而且很不留情的就拒絕了一位大導演邀約的男主角‘色’呢。他真偉大呀。”然小姐玩着剛塗好的淡藍‘色’指甲,好奇的自言自語了一句,沒有贏要爭辯的口氣,不過還是帶着一些疑問。
助理看都沒看一眼,“人家是誰?你知道他後臺有多硬麼,跟我們起點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你還算好的,好歹也是專業出身而且長的漂亮,又恰巧遇到了那麼一句穿越劇能夠一舉成名,雖然沒有背景,但是比起一些長相一般、又沒有好角‘色’的人來講,已經算是望塵莫及的了。可是人家季琛呢,路可都是一步步‘精’心設計,拍戲都是專‘門’爲他設計的角‘色’,這能比麼?依我看,他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要麼就是自己勢力很大。”
“哦,這樣啊。”然小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失望,因爲在她眼中,季琛並不像那種靠別人的男人,他看起來那麼冷靜、果斷,以及有男子漢氣概。
忽然間腦海裡又浮現出單文昊的臉,然小姐心情更加低落,晃着腦袋想要忘掉。
拍攝的現場是一條寬闊的大街,純歐式的建築,兩邊是一些奢侈品店,不遠處有一家星巴克咖啡店,適合在放肆逛街以後好好休憩一番。
而今天拍攝的主要內容,是身穿棉白‘色’運動服的然小姐,在踏入街角的時刻,忽然間變成了穿着休閒時尚的達人,一邊走着一邊變出各種各樣的巧克力,再配以相應的微笑。
應該還算不難,以面部表情一向豐富的然小姐來說,不算問題。
身穿運動衣的那一段很快就拍完,然小姐換了衣服,重新做了造型,而後開始從踏進這條街的時候開始拍。
在與導演和動作指導溝通,並且在原地嘗試的做了幾次之後,然小姐跑到街頭開始做着準備活動,而導演一聲令下,拍攝開始。
像是武林高手一般,雖然其實手邊什麼也沒有,但是然小姐依舊要做出各種變出巧克力的手勢,假裝巧克力就真的出現在手心或者半空中,而面部的表情,也是有驚訝、到欣喜、到可愛,等等各種。
快走到星巴克的時候,廣告基本拍了一大半,以這樣的速度下去,只需再變出三種類型,頂多走九部再擺一個跳躍的造型就OK了。
就在導演也對這個演員滿意、正要出口稱讚的時刻,情形忽然間發生了變化。
右腳擡在半空中的然小姐忽然間頓住,面部的表情變得不可置信,像是被什麼東西驚嚇住一樣,而後忽然轉過身,跑開。
前功盡棄,圍在一起盯着攝像機的衆人一陣嘆氣,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了。
助理姐姐在一旁儘量說着好話,無非是然小姐可能心情有些不太好,可能是每月一次的那個來了,如何如何。不過廣告也大多不是一次通過的,所以導演和攝影師也沒有覺得太過不對勁,畢竟哪個演員都有出錯的時候。
可是接下來的場景,就不是所有人希望見到的了。
每當到那裡的時候,然小姐不是忽然轉身跑了,就是面‘色’一僵,腳步停在半空中動彈不得,像是被人嚇住了一樣。
助理姐姐看了看四周,街上因爲拍戲已經清場了,除去咖啡店裡有幾位在休閒的喝着咖啡,根本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她究竟是出什麼問題了?
“停停停……這怎麼回事?”導演再一次下令停止,無奈的對着助理抱怨。
這時候然小姐也從對面氣喘呼呼的跑過來,表情也很抱歉,“對不起導演,我……能不能換一條街拍?或者找一條其他的路,旁邊就有兩天很適合拍廣告的路,人也……”
“你是在跟我降價麼?哈哈。”導演沒有看到她的歉意,卻發現了她的意圖,“然小姐是在質疑我選擇的景‘色’不夠烘托你的美貌麼?真是可笑,我告訴你,之所以選擇這條街,是因爲對天氣和光線都做足了準備,這個時候的光線剛好能讓陽光透過大玻璃窗反‘射’到街中央,纔會有那種氣氛。這樣告訴你,您明白了吧?”導演明顯的不樂意,故意放大了聲音。
“我明白,不好意思,可是能不能……”不顧助理姐姐的拉扯,然小姐仍然寄希望於更換場地。
“算了,再問你最後一遍,你愛演不演,我還不想給你拍呢!”導演不耐煩的拿出煙‘抽’了起來,看樣子是真被然小姐惹氣了。
助理也開始着急,揪着她的衣角提醒,不能再這樣任着‘性’子下去了,與導演爲敵,簡直就是與以後的前途爲敵,這一傳十十傳百說然小姐在這麼大名氣的彭導面前耍大牌,以後誰還敢找她拍戲。
然小姐低着頭,眼睛凝視住自己的腳尖不語,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別人都以爲她是在耍大牌,可是她也不想的,因爲……那個人在。
自己留的最後臺階卻被一個‘女’演員無視,導演被氣的程度已經不只是吹鬍子瞪眼了,擡手就準備收拾東西走人,意思就是這個廣告有我沒她,有她就沒我。
終於……
在千鈞一髮的時刻,有一個低沉的聲音傳入衆人耳邊。
“彭導?好久不見了。”竟然是單文昊!
然小姐驚訝擡頭,果真對上了單文昊的側臉。怎麼可能,他剛纔不是還在星巴克裡喝咖啡漠不關心的盯着自己麼?怎麼忽然間跑到這裡來了,看自己出醜?
沒錯,剛纔拍廣告的時刻,單文昊恰恰坐在星巴克臨近大街那一片靠玻璃窗的位置,更匪夷所思的是,原本背對着街頭的他,在然小姐走進的時刻忽然間就對調了位置,眼神直愣愣卻冷冰冰的盯着她蹦跳的身影不妨。
四目相視的那一霎那,然小姐被他無情的神‘色’嚇呆了,就覺得原本在平均室溫的心臟忽然間跌落至了零下,血液冷凍結冰,流動不得了。她知道自己當時的動作一定很滑稽,而表情……也一定很駭人,恐怕在場的所有人都會以爲自己是個不拿拍攝當回事的僞大牌明星吧?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同樣的錯誤,甚至最後要求導演更換拍攝場地。
可是誰又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曾經那麼相愛的一個人,現在卻成了古詩中的“縱使相逢應不識”,這叫原本就被髮生在自己身上恐怖的事實嚇得四肢發涼的她,如何理解,如何想得明白。
“無論你將來變成什麼樣子,即便是臉上長滿了皺紋皮膚變得褶皺不堪,我永遠會記得你的感覺。茫茫人海中,我一定會認出你,進而緊緊的牽住你的手用不放開。”
耳邊忽然想起不知何時單文昊曾經說過的話,此刻卻極致嘲諷的在四周纏繞個不停,加上現在自己的尷尬處境,然小姐真想一下子暈倒在地,就可以不用理會了。
可是她沒那個膽量,連假裝暈倒的膽量也沒有,因爲有單文昊在這裡,她演戲時所有的方法技巧都會消失,做出來的姿勢只會叫人輕易看穿。所以她依舊低着頭模糊着眼簾盯住腳尖中間的泥土不放,耳邊繼續傳來單文昊和彭導的寒暄聲音。
說起單文昊與彭導的淵源,其實初衷還是與冷詠詩有關。
那是某一年冷詠詩即將過生日的時候,單文昊想要送給她一個非常特別的禮物,恰巧當時彭導處於事業低估後的覺醒期,正準備拍一部戰爭題材的電影,單文昊打聽以後便全力融資了這部電影,並建議冷詠詩出演‘女’一號。就在雙方都敲定了具體細節的時候,單文昊忽然發現這部戲裡的‘女’一號有許多危險的鏡頭,最終沒捨得讓冷詠詩吃苦,最後只得作罷,重新選了一個生日禮物。而電影的錢畢竟已經投了出去,便也沒在收回,不過也虧得電影票房大收,倒是讓單文昊反而大賺了一筆。
接受到首映的邀請‘門’票,單文昊帶着冷詠詩特地去看了,之後十分欣賞彭導的才華,所以在以後的每一次電影中,他都會投資適當的錢,這樣兩個人的‘交’情逐漸加深。不過冷詠詩卻由於各種因素,一次也沒有見過這個導演,只在首映禮的當天聽單文昊提到過這個名字,有淡淡的印象而已。畢竟她是一名走秀模特,也沒有那個企圖心,跟電影電視節界不是很搭噶。
“真是不好意思,我帶然小姐跟您道歉了,”寒暄的過程中,單文昊忽然來了一句,指了指剛纔的星巴克咖啡,“其實剛纔我一直在星巴克裡面,因爲之前一起合作過衣諾爾廣告的關係,所以跟然小姐關係不錯,方纔沒有注意到她是在拍廣告,以爲是一個人在逛街,便扮鬼臉嚇唬她,卻不想竟然干擾了你們拍廣告的進度,真是不好意思。”單文昊表情誠懇的道着歉,感覺起來真的是他犯了錯。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他沒有說真話,畢竟一個合格的演員怎麼會因爲咖啡店裡有個認識的人扮鬼臉就出現這麼多狀況?更何況即便是靠近咖啡店,然小姐也不可能那麼清楚的就看到了單文昊扮鬼臉的表情?
可是誰又都沒有拆穿他的謊言,即便是彭導也是舒心一笑,像是領悟了什麼一般,看了一眼單文昊,又轉過身走近然小姐,拍拍她的肩膀,“小姑娘看起來還沒有全部投入進去呀,你先休息一下調整好心態,待會我們再拍幾次,爭取今天能拍完。”
若是之前在場的人還會有些不明白的話,這導演前後態度的變化,足以叫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些道理,比如說:單文昊與然小姐之間,是有着相當“親密”的關係。
場內的氣氛變得十分詭異。
在詭異的氣氛下,然小姐帶着助理去了另外一個角落休息,而單文昊與彭導繼續在聊天,可能是商量着新片的投資計劃,因爲彭導的臉‘色’相當十分之高興。
奇怪的是單文昊並沒有急着走,而是呆在一旁看着然小姐連咔十次以後,終於完整的拍完了整段視頻,方纔起身。
而且他的動作不僅僅是起身,因爲他與彭導道別以後,就拉着然小姐的手走開了,即便是助理姐姐也措手不及。而得到消息迅速趕來的媒體自然也及時的拍攝到了這一副相當具有震懾‘性’的畫面。
前幾日與季琛剛傳出緋聞的然小姐,明日一定又是娛樂報紙的頭版頭條!
助理姐姐都被她這種忽如一夜‘春’風來的運勢驚呆了,停在原處不知該做啥,只等着有記者來問情況,方纔恢復正常,按慣例一律保持沉默。
剛纔苦於一羣人在場,然小姐憋着一肚子的恐慌沒敢有絲毫動靜,生怕不小心一個眼神就被別人看成是耍大牌,這一會忽然間被單文昊拉近車子裡發動了起來,全部的委屈恐怖一下子找到了爆發的路徑,嘩啦啦的就開始哭,看樣子是真被嚇壞了,一時半會真的停不了。
然小姐坐的副駕駛,駕車的單文昊也沒有什麼反應,依舊是看不出表情的臉,眼睛集中的行駛的道路上,手上卻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整包面紙,直接扔給瞭然小姐。
就這樣任憑着她哭了大概一刻鐘,看着目的地就要到了單文昊終於放緩了車速,掉了彎開始講話,“哭這麼久也夠了,待會要是還哭的話,別人指不定以爲你被我欺負成什麼樣了呢。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然小姐一怔,眼裡的淚‘花’更不加閃躲起來,心想這本來就是你惹出來的,要不是你忽然出現在咖啡店裡又面無表情的正對着自己,她能演成那樣還被人說三道四的麼?
只不過礙於面子,雖然心裡一再的委屈,然小姐還是逐漸降低了啜泣的聲音,以及流量。畢竟剛纔哭了那麼久,眼淚也該幹了。
下車以後,然小姐發現他們來到了一個市民公園,不是很大,但是佈置的很寬敞。
“奇怪,這石頭上刻着的字怎麼覺得好熟悉?”對着佇立於公園的大塊石頭,然小姐擰着眼睛回憶,可還是記不起什麼時候來過,“黃石公園?”
“當然會覺得眼熟了?”單文昊已經停好車,大步走了過來,臉上的表情卻依舊帶着一貫的輕視,“國外有個相當出名的公園,也叫黃石公園,你不會沒聽過。所以纔會覺得名字很熟悉。”
“是麼?”然小姐猶豫不定的起身,放棄了想要回憶的主意,卻還是覺得這裡很熟悉。
單文昊帶着她來到一片碧綠的草坪上,恰巧中央有兩個磨平的石頭,兩人便一人一個坐了下來,不知道他究竟是何用意,然小姐憋着沒有說話,心裡卻暗暗的高興。
他畢竟,還是對自己有些感覺的。
趁着單文昊沉默的時刻,然小姐開始留意起周邊的‘花’草樹木來,因爲已經接近冬季,所以除去幾堆淡黃‘色’菊‘花’以外,大片的風景已經變成了秋天的暗黃‘色’。眼睛骨溜溜轉了大半圈以後,然小姐的視線停留在一塊保護草坪的標語牌上。
“手下留情‘花’自香,腳下留意草如茵。”
不知怎麼的,然小姐看到這一個標語以後,第一反應就是兩隻手疊放在一起貼住右臉頰,而後歪着腦袋學着坐廣告的樣式,如果有一臺相機在單文昊的角度,那麼她歪着腦袋空出來的地方,應當剛好就是標語牌的位置。
“手下留情‘花’自香,腳下留意草如茵。我們都要愛護‘花’草樹木哦。”然小姐忽然間笑嘻嘻的說着。
這一次輪到單文昊震驚恐慌了,頭一次的腦袋和脖子不在同一條線上,愣着眼睛盯着她,連眨也不敢眨。
這……這不是隻有冷詠詩才會做的經典動作麼?
而這裡,也正是自己以前跟冷詠詩經常來的地方。
她怎麼會這樣做?
然小姐卻依舊沒有發現他的異常,繼續傻呵呵的笑着,甚至還對路過的幾位小朋友宣傳保護草坪的道理。
就在單文昊失口問出的時刻,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間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的是若干位數字組合而成的號碼。
這是一串之前完全不認識,而最近卻相當熟悉的電話,來自金屬音。
單文昊起身走開了幾步接下電話。
“單總近日難道是寂寞的飢不擇食了?”金屬音上來便譏笑着打趣。
單文昊對於他,有一種既恐懼又痛恨的情緒,‘混’雜着說不清哪一個更重一些,“又怎麼了?你究竟什麼意思,如果是第三件事,就直說。”
“嘖嘖,看來單總跟美人在一起已經樂不思蜀了?哦不,是樂不思詩了?”
“詠詩怎麼了?你說的詠詩怎麼了?”聽到她提到冷詠詩,單文昊的語氣又迅速焦急起來,難道是事情有什麼變化?
“哼。”那邊忽然一陣不屑,“虧得冷詠詩整日的爲了你以淚洗面,甚至還想要割脖子自殺,想不到單總最近卻在和新的美人在一起。看來,冷詠詩真是有眼無珠,看錯了人啊。唉……若是叫她看見明天的報道,估計她又要傷害自己了。”那邊是一陣惋惜聲,替冷詠詩覺得不值的惋惜聲。
“什麼報道?”單文昊皺着眉頭追問,他最討厭這種講話只到一般的人,又事關冷詠詩,簡直焦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
“喲,我還以爲單總一向都很聰明呢,想不到一見了美‘女’就什麼智商都沒有了?”另一邊繼續譏笑,似乎知道單文昊此刻並非一個人,咯咯笑兩聲以後一字一個字的戳進單文昊耳膜,“衣諾爾總裁與穿越明星某小姐地下戀情終於被揭發,並且有真實親密牽手照片爲證,且還同上了一輛‘私’家車。你說……這消息夠不夠驚爆,夠不夠……讓你的冷詠詩‘精’神崩潰呢?”
單文昊的天空塌了,他完全無法預測若是冷詠詩知道這樣的報道以後,會是如何撕心裂肺的感覺,會做出如何離譜的傷害自己的事情,語氣一下子軟了起來,“求求你幫個忙,千萬不要讓詠詩看到報紙。很快我就召開新聞發佈會,撇清跟緋聞的關係,你一定要幫我,否則冷詠詩出了事情,我會豁出所有的。”
“自然。”那邊盛氣的音調繼續,卻忽然間裝起了好心,“我可不希望真心相愛的兩個人被其他人用手段分開呢。唉,你倒是虧了,還得費盡心思‘弄’長新聞發佈會撇清關係,人家倒是好了,你若是不出面,這緋聞效果也就達到了,人家繼續出名有話題,你若是出面澄清了,人家的知名度可就是加倍的擴增了。嘖嘖嘖……不得不佩服,如今的娛樂圈人士心計真是強的太厲害,就連我也甘拜下風啊。”
這樣的一陣嘆息聲中,金屬音掐了電話,留下腦中盤旋着的單文昊,握着手機思考。
或許這一次自己的強出風頭真的是中瞭然小姐的招?
她本就是一個演員,既然能挑戰電視裡如此多變的角‘色’,作爲一名合格甚至是優秀的演員,就不可能因爲自己的出現而忽然間大驚失‘色’,導致一連串發生那麼多狀況。
除非……
除非她是故意想要引自己出來爲自己鋪路!
推測到這裡,單文昊已經在心底肯定了這個事實,心情不禁再次變得惡劣起來。
“怎麼了有急事要走?”見着他回來以後沒有坐下,反倒是理了理衣服,然小姐有些掃興的問着。
單文昊冷着臉點了點頭,轉身‘欲’離開。
卻被然小姐抓住了‘褲’腳,對上的,是她如兔子一般可憐的祈求眼神,“單總,能不能,能不能陪我一會兒,就一會會,兩分鐘就好。”
單文昊笑了,很溫暖的笑容,正是記憶中他應當有的笑容,然小姐被他的笑容感染,心情也忽然間好了起來,心想着他或許公司事情忙,就放他一馬好了,結果她還沒有開口,單文昊的笑容忽然變成了另一番‘性’質——冷冷的譏笑,充滿鄙視與瞧不起的笑容。
作秀一樣的向周圍看了看,單文昊語氣不善,“不知道這一回狗仔隊又藏在那裡呢?是從右邊拍你好看,還是左面?然小姐,你這個人還真的不能輕視啊,一個不小心我可就成了踏腳石。”
“你……什麼意思?”終於意識到他的笑容根本就沒那麼純粹,然小姐‘抽’回手臂,抱住膝蓋問他。
“不用再裝可憐了,這一招已經對我沒用了。”單文昊冷眼斜視了一番,真是可笑,以爲抱着膝蓋不住的顫抖就能讓自己心軟,“過兩天我會召開新聞發佈會,撇清我們的所有關係,希望然小姐你,好自爲之。”
好自爲之。
這幾個字在呆坐的然小姐耳邊一直徘徊着,直到單文昊走遠不見了蹤影,直到天‘色’逐漸變黑,直到接到狗仔隊電話的助理姐姐匆忙趕來爲她披上保暖大衣。
然小姐終於再也仍不住,抱着助理姐姐便大哭起來。
單文昊,爲何每一次都在我即將原諒你過錯的時候,你就忽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讓我對你信心盡失?
然小姐看透了單文昊的心,演的全部是他和冷詠詩的記憶。可是他卻不知道,或許曾經最相愛的那個人,正以另一種相貌另一種姿態呈現在他的面前。
而他,卻因爲那所謂的固執的證據,錯失了她。
單文昊並沒有阻止緋聞的刊登,因爲他沒有必要再爲一個那樣的‘女’人,利用自己的所有關係大動干戈。
所以次日一早,所有的圖片也如意料一般,滿滿的都貼滿他和然小姐牽手、以及進車的照片,標題的內容任何人都能猜得到,無非是將之前冷詠詩和季琛的話題照搬,而後改了男主角的名字而已。
這幫記者也真是可笑,單文昊將報紙扔進垃圾桶,開始思考着封烈的事情,迄今爲止,他還不知道過幾天從‘精’神病院接到封烈的時候,自己應該如何以金屬音要求的方式,向封烈坦白。
報紙的內容自然傳遍了大街小巷,包括正在喝牛‘奶’的冷旭堯,包括正在家裡試着新買的衣服的冷詠詩,也包括着正在某個角落‘精’心設計的……ROSE。
已經不是第一次接到消息說單文昊和那個然小姐有聯絡,之前ROSE並沒有在意,畢竟單文昊是企業家,然小姐是娛樂圈的人,早晚有一天肯定要見面的。而且自己也沒必要太過擔心,傑克的手術很成功,除非突發狀況,那個然小姐是絕對不會想起以前的事情的,所以對自己目前的計劃構不成威脅。
可現在她開始後悔了,她覺得不能這樣任由他們發展下去了。總是那個然小姐已經失憶早就忘了自己其實是冷詠詩,但是萬一她跟單文昊之間,還有那麼一絲的心有靈犀或者是心電感應,最後就以然小姐的身份進入單文昊心裡,而導致他淡化了現在的冷詠詩,那自己的計劃還是會落敗。
看起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夠了。
ROSE起身,從這間肯德基裡出來,準備回自己的小屋,卻意外接到了冷詠詩的電話,顯然她也看過報紙了,也在隱隱感覺到那個然小姐是個威脅。
ROSE一直在笑,這冷詠詩害怕的其實是另一種情況吧?
若是然小姐回憶起之前的一切,萬一來覈對真人的話,她這個假的冷詠詩就要被拆穿了,如今的一切一切都會消失,甚至還會鋃鐺入獄。
“你在房子裡等着,我這就過去,一起商量這事。”ROSE掃了一眼遠處的街道,這樣對電話說,看起來跟冷詠詩一起商量這件事情,對自己是百利而無一害呀。
“啊?哦,好的。”冷詠詩倒是沒聊的她會這麼說,ROSE向來是獨斷專行的人,做任何事情早已經成竹在‘胸’,自己所要做的,不過是按部就班的聽她的話而已,今天竟然說要跟自己商量怎麼對付然小姐?還真奇了怪了。
不過這是不是證明自己在她心裡的地位有所提高呢?冷詠詩一邊將衣服疊好放進衣櫥,心裡則在暗暗思忖着。若是這樣,那自己以後可就好辦多了。
“可是ROSE姐,我們要怎麼樣對付現在的然小姐呢?她已經是一個名人,如果事情捅的很大的話,會不會引起高層的注意,到時候被人深入一查,會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如果我們暴‘露’了,一切不都完了?”冷詠詩拿出紙和筆在桌子上圈圈畫畫着,想列出一個詳細的圍繞然小姐身邊的人物關係圖。
ROSE也皺起了眉頭,沒錯。然小姐是一個名人,而且是比之前一舉成名的時候還要有名的多的名人,這一點讓事情變得更加難辦。原本自己讓單文昊對付封烈,也就是想要看一下究竟如何讓一個武藝高強且十分‘精’明的人忽然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而不產生任何麻煩。所以在單文昊將封烈暗中送往‘精’神病院的時刻,自己還擅自竊喜的一陣,說不定這個辦法就可以用來借鑑到然小姐身上。
可是被冷詠詩這麼一提醒,事情一下子變得複雜了。封烈再怎麼有錢有勢力,但是他平時爲人處世都很低調,甚至連夜‘門’的人也不是全部都認識這位傳說中的老大,而作爲衣諾爾的副總,除去‘私’下里給單文昊建議對付冷旭堯的動靜以外,就更沒有什麼‘露’臉的活動了,所以只要放在一個稍微偏遠的‘精’神病院,就完全不會有人認出來。
可是然小姐卻不同,ROSE可以肯定的說,現在整個臺北,有大半以上的人都已經認識這個最近緋聞一團的‘女’明星,若是叫人將她放進‘精’神病院,很容易就走漏風聲引起媒體的關注,這絕對不是一個妥善的辦法。
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她徹底的遠離單文昊,而又不引起媒體兇手過分的注意力呢?最好還能讓這個然小姐心情沮喪到想自殺?
“其實ROSE姐,我們並不是一定要避開媒體,只要媒體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她身上,而不在對她施力的人身上就好了。”在紙上圈圈畫畫的冷詠詩忽然臉‘色’一緩,笑容詭異的說道,看起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妙招。
“哦?不妨說來聽聽。”ROSE也提起了‘精’神,覺得之前倒是有些小瞧她了,畢竟曾經是靠着自己的心計一步一步拿到穿越劇‘女’主角角‘色’的,這個人怎麼可能會不‘精’明?
“首先,我覺得從單文昊和然小姐兩人的關係來看,這事關鍵是在單文昊,而非然小姐。你瞧,這單文昊一方面對冷詠詩,也就是我,念念不忘,如今肯定還多了很多內疚和抱歉,這種感情畢竟‘精’力過這麼多年的沉澱,不會那麼容易就被別人打敗,其實呢,如果要是單文昊先對然小姐死心,即便是‘女’的那邊再怎麼靠近也沒用,因爲人家單文昊連見也不想見,又何談在一起這回事呢?ROSE姐您覺得我的看法怎麼樣?”冷詠詩自顧自將的唾液橫飛,第一點講完以後停頓了一下,有一些邀功的樣子看向ROSE。
ROSE笑着告訴她,“繼續。”
“如果按照上面我說的,就得分兩條路,一條是讓單文昊對冷詠詩的感情更深一點,這一點可以通過加深他的愧疚,或者偶爾安排一次我和他在路邊偶遇來達到目的;而另一點呢,就是讓單文昊心底對然小姐產生誤會和極大的厭煩情緒,至於這一點嗎……其實只要想想,也很容易就辦到,而且效果立竿見影。”想到可能的辦法,冷詠詩的眼睛裡忽然浮現出一種濃烈的渾濁之光,像是被喚醒的惡魔一般。
“什麼辦法?”ROSE繼續保持微笑,不做任何點評。
“嘿嘿,”冷詠詩邪惡一笑,“從報紙上看,單文昊肯定已經對她產生了一定的好感。如果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有好感的話,他的心裡就會逐漸的將那個‘女’人看做自己的所有物,而若是忽然間有一天,他發現那個‘女’人一直在背叛自己的話……ROSE姐,你知道的,後果會很嚴重哦。”
“這樣不是會‘激’發他吃醋,以至於對然小姐的感情更加猛烈?”這一點ROSE終於不在沉默,男‘女’之間的遊戲規則,雖然自己沒有愛過很徹底,但終究還是明白一些。
桌子上被冷詠詩圈圈畫畫的紙張上,已經逐漸展現出形狀,冷詠詩神秘一笑,“那我們就給他來一劑猛烈的,吃下去就回不了頭的‘藥’!其實很簡單,只需要一粒小小的獨‘門’‘藥’丸,在不經意間‘混’進然小姐喝的飲料裡,而後我們只需要在一旁看着就可以了。至於那個情趣‘藥’丸麼,很多‘藥’店裡都有得賣,只要耐心等她喝下去,過兩天的報紙標題就會統一出現這樣一種狀況:某‘女’星賣~‘淫’成‘性’,竟在片場拿身體勾引各種演員導演!你說……再配上拍下來的圖片,單文昊看完以後會有什麼感覺呢?”
“後悔,”ROSE答道,“後悔跟這個‘女’人之前的一切,並且發誓永遠也不要再見到她。”
“沒錯,”冷詠詩拍手,“就是這種效果。我們只需要隨便找個人幫忙就可以,完全不需要自己‘露’面,而且不僅僅是飲料,連吃的東西里面也可以下‘藥’。十分方便。”
“好,就按你說的辦。如果這事成功了,等一切都‘弄’完,我會酌情給賞。”ROSE站起身,很難得的誇獎了冷詠詩一般。惹的對方心底持續的欣喜。
單文昊很懊惱,恨自己不能控制住情緒,又恨自己理智不夠健全,居然左一次右一次的被這個然小姐的無辜之態所欺騙。
自已一定要遠離她纔是!
一大清早腦袋裡便是‘混’‘混’沌沌的一片,距離封烈出院已經不剩下幾天,單文昊的心思這一邊那一邊的‘亂’想着,像是一團被攪翻的漿糊,噁心兮兮的粘在一塊。
還是出去轉一轉吧?
拉開窗簾,單文昊對自己說道,或許呼吸新鮮空氣會讓心情好過一點,這樣下定決心,便拿了車鑰匙下了去,這一路稀裡糊塗的,等到停了車才發現,竟然又開到了前兩天帶着然小姐來的公園。
自己怎麼就那麼不果斷了呢?!單文昊真相給自己一巴掌,但是既然已經大老遠的跑來,也不想再走了,更何況畢竟這裡曾經也是自己與冷詠詩的約會場所,所以也沒必要故意閃躲。
不過依舊避開了上次與然小姐同坐的那塊石頭,想要去一處安靜的從未到過的地方。恰巧腳下便是一條歪歪斜斜的被行人踩出的小路,便順着它的方向一直進了去。最盡頭似乎是一片茂密的竹林,不過在遠方,看的不大清楚。
走到快接近的時刻,發現居然有一條小河橫在腳下與竹林之間,行人踩出的路也到此終止。不知在想什麼,單文昊一時沒注意,竟然差點一腳採空險些踏進冷冰冰的湖水裡。
嚇出了一身冷汗,單文昊捂着自己‘胸’口後怕的喘氣。不過等定下心來的時候卻也沒生氣,反倒是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爽朗傳染的很遠,將內心憋着的鬱悶也疏散了出來。
這或許便是被嚇以後人的奇怪心境吧!總之此刻的單文昊真是覺得舒服了許多,也暫時不願意去考慮哪些複雜的事情。人生,總該給自己一些喘氣的空間。
不過在擡起頭的那一霎那,卻忽然間移不開了眼睛。如果沒看錯的話……坐在竹林那一邊的那個人……是,冷詠詩麼?
斜靠着背後的竹子,半坐在青石邊,一套加厚的韓版衛衣和打底‘褲’靴,很‘潮’的打扮卻活生生被她渾身散發着的憂鬱氣息而感染,坐在那裡的人影包成一團,像是一隻受傷的貓咪一般,頭很低的垂着靠近膝蓋,肩膀還依稀一點點的顫動着,似乎是在低低的啜泣。
真的是冷詠詩麼?單文昊翹起了腳尖想要看得更清楚一點,心底的直覺隱約告訴自己,這個人確定是冷詠詩無疑。
“詠詩……詠詩……詠詩……”單文昊大叫着跳起來,大幅的揮舞着手臂想要讓冷詠詩聽到看到自己。
可惜那邊依舊是低頭哭泣着,似乎完全沒有聽到背對着自己後面單文昊聲嘶力竭的聲音,任憑他怎麼喊破了嗓子的使勁,一點反應都沒有。
單文昊瞄了瞄腳下,又看了看對面低頭啜泣的人影,狠了狠心將鞋子拖了扔掉,而後一腳踏入泥濘中,在冰冷刺骨的冷水中一步一步艱難的探索着,又還不死心的將大衣外套脫掉,在半空中瘋狂的揮來揮去。生怕在小河裡的時候被忽然回頭的冷詠詩所錯過。
三步跨兩步的從冰凍的泥濘中走過,單文昊被冷水灌的齜牙咧嘴,終於連‘摸’帶爬的到達對上,可惜岸邊‘混’合着水的泥土卻被冰冷的天氣凍成了光滑的冰塊,再加上他溼漉漉的身體,到了岸邊竟然爬不上去,好不容易四肢用力上去了一寸,卻又因爲一個不小心滑下來兩寸,這不過三米深的小河畔竟然比冷水裡‘弄’的還要糾結。實在沒有辦法,單文昊只好又折了回去,將岸邊的皮鞋拿了過來,而後用皮鞋的跟部使勁的一下以下的砸出坑,這樣大概砸了四五個土坑以後,才勉強的慢吞吞費力爬了上來。也虧得是上等的皮鞋,砸了那麼多下以後竟然還是完好無損的,單文昊已經將鞋子先甩上了岸。
可惜眼睛所及之處已經沒了冷詠詩的身影,心裡一咯噔,迅速的跳起來四處觀望,終於在另外一個小角落發現她,似乎被一位‘女’‘性’朋友攙扶的,有一搭沒一搭的擦着眼淚,滿是落寞和傷心。
穿上溼漉漉的鞋子就百米衝刺了過去,可是喉嚨已經被剛纔這一整完全發不出聲音,像是凍壞了,只好以畢生所有的力氣向那邊衝過去。
他一定要攔下冷詠詩,他們已經太久沒有見面了,他不知道她的電話,不知道她現在的住址,有關於她現在的一切他都不知道,今天好不容易老天憐憫自己,一定要爭取到機會攔下她,不能一直在一起,至少也問出一個聯繫方式,否則自己不知道還怎麼撐下去。這幾日已經開始胡思‘亂’想甚至被其他‘女’人‘迷’‘惑’了心智,這樣實在對不起冷詠詩,他單文昊絕不會是那種忘恩負義喜新厭舊的人,所以一定要跟冷詠詩在一起。
“詠……詩……”
衝破了嘶啞的嗓音,單文昊終於叫出聲來,只是伴隨着他聲音而去的,是冷詠詩在攙扶下打開車‘門’上車的一幕,而後車‘門’被啪的一聲關上,如輕風一般從單文昊附近駛離。
單文昊覺得,他永遠也忘不掉關上車‘門’的瞬間,所看的冷詠詩因爲悲傷哭泣而紅腫的眼圈周圍,和沒有生氣的臉龐。
無力的跌坐在地面,什麼臉面也不顧了,單文昊只是用力的捶打着地面,一直一直的不停打,直到手裡再也沒了力氣,直到終於被凍的無法動彈。
是他不好,冷詠詩一定是因爲看到了報紙的報道纔會如此心痛意絕!
詠詩,我對不起你……我以後,一定不會再見其他‘女’人哪怕是一次……我再也不會‘亂’發善心救其他人,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根本沒有別的‘女’人值得我多看一眼。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