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對詠詩的控制,她喜歡的是我。 ”單文昊聲音急躁,圓桌上‘精’心調製的‘花’式咖啡怎麼也如不了心底,直奔主題的向着對面坐着的人談話。
與他相反,相向而坐的冷旭堯卻是十分的平心靜氣,挑起之間輕輕對着咖啡上層的‘奶’泡吹氣,神態悠閒,直等的‘奶’泡吹遠了又再次靠近方纔淺淺抿下一口,而後擡起頭正對着板臉的單文昊說,“我知道冷詠詩喜歡的是你,可她,卻不一定適合你。”
‘奶’泡的味道比起‘奶’油要降下來好多,但即便是沖淡了許多倍,冷旭堯還是有些忍受不住這樣的膩,眉間因爲味覺被觸動而蹙緊了一些。想着自己果然適合喝這些‘花’哨的東西,只是因爲林涵喜歡,而自己又繼續她的味道來溫暖一下,而已。
所以皺着眉頭,冷旭堯依舊是端起了杯子繼續喝了下去。
上午單文昊終究還是打電話過來了,他倒是還猜測單文昊究竟還能憋多久,看起來這個小子的耐‘性’要比想象中的弱。地點是隨意選擇的就近處,距離自己的別墅比較近,速戰速決也方便他回家照顧好那一羣可愛的小動物,即便是用再‘精’心的保姆,自己也不能百分百放心。
沒想到隨便一選這風格竟然也‘挺’別緻古典,非常小橋流水似的咖啡屋,的確……是個十分不適合動粗的地方。冷旭堯淺笑了一陣,心想至少在這裡,就算是礙於情面,單文昊應該也不會掄起拳頭就揍自己,哈哈。
頭頂的吊燈長而昏暗,暗黃‘色’的暖光順着植物的枝葉灑下來,平添了一分朦朧意境,吊燈正對着的下方,便是擺放在各自桌上的裝着三兩隻玫瑰的瓷瓶,倒是十分典雅。
曖昧的氣氛還真是適合談情說愛,只不過……他們兩個大男人,竟然進了這種地方準備……爭一個‘女’人的歸屬權問題?
“你憑什麼說我不適合?冷旭堯,詠詩雖然是你妹妹,但是你不能‘逼’迫她做任何她不情願的事情。每個人都有她的人身自由,如果你一直這樣‘逼’詠詩,總有一天她會崩潰會反抗的。”單文昊沒法跟他動粗,只能試圖跟着冷旭堯將道理,但是心裡再清楚不過,冷旭堯這個人只要是認準了一件事情,就算是天皇老子跟他說理,也掰不回來。他寧願一錯到底,也不會半路回頭。
果然,冷旭堯的動作沒有一絲停滯,依舊是嘴角半咧着繼續品嚐加了糖和‘奶’的咖啡,鼻尖一股‘奶’香和甜味洋溢着,竟然好似真的有林涵的味道一般,不禁沒有控制住,又多喝了幾口。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像吸食大煙一樣的沉‘迷’在‘奶’香中。
被人忽略本就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尤其是單文昊這樣平日裡被人捧起的‘精’英,如今說出的話竟然被他當成是耳邊一陣不起微瀾的風一般,自然內心火氣上涌。不過雖然很想拍桌子翻臉,單文昊依舊剋制了住,爲了冷詠詩,不到最後關頭,一定不能翻臉。“你……好,你可以無視我的話,只不過我和詠詩之間真的是互相喜歡,你不能就這樣拆散我們,那個洛克又是哪根蔥,憑什麼是他跟詠詩訂婚?”
“互相喜歡?”冷旭堯重複着這幾個字,似乎是覺得十分之可笑,‘脣’邊的牛‘奶’被氣息吹了幹了些,“在一起很多年又如何,曾經山盟海誓到天長地久又如何,人都是會變的,亦或者,她跟你在一起,其實根本就不是因爲愛你。”
不知是在描述自己與林涵的回憶,還是在抨擊單文昊,總之冷旭堯的表情很奇怪。
“你騙我。”單文昊敲定冷旭堯實在挑撥他們之間的感覺,一口否定。“如果不是因爲你,詠詩和我早就已經在一起,甚至連孩子都會有的!”想起那個無端夭折的腹中骨‘肉’,單文昊眼神忽然拉黑下來,回來以後的冷詠詩幾次跟自己提到冷旭堯,那件事或許跟冷旭堯也脫離不了關係。
“騙?”冷旭堯平淡笑着,“我騙你做什麼?你有什麼值得我費盡心思去騙的?”說着拿出手機撥下一個號碼,接通以後按下了公放鍵。
“BO……冷先生,什麼事情?”之前被冷旭堯再三警告不要叫BOSS,無奈已經叫了將近十年的洛克實在有些不習慣,字母說出了一半又想起冷旭堯可能出現的臉‘色’,慌忙改了口。
“最近是不是很忙?詠詩可能眼光比較挑剔,辛苦你了。不過訂婚都是這樣,等過些日子結婚可能會更煩。”冷旭堯以過來人的身份安慰道,雖然自己結婚是如此的倉促,但是全權經手‘操’辦,哪怕是一丁點兒的細節也沒有放過。
似乎是被戳中了點,這邊能聽到洛克有些訴苦的喘氣聲,“呵呵您猜的真準,現在就在陪詠詩小姐試禮服呢,之前定的那件鵝黃‘色’的她似乎不太喜歡,正在商場裡挑其他的,我在這邊等着,順便看一下宴會廳有沒有準備妥當。哦稍等,詠詩小姐出來了,冷先生,不好意思,我待會再回你電話。”不知道是不是冷詠詩穿着太過美麗的緣故,明顯的聽到洛克喘氣加快,感受到他信息的情緒。
這一邊依舊是很安靜,冷旭堯隨意嗯了一聲後電話就被掛斷。
單文昊僵在原處,兩隻眼睛對着‘花’瓶裡的玫瑰出了神,卻是黯淡了許多,半帶着落寞。
“你覺得……現在的冷詠詩是被‘逼’的,一點都不開心。若是那樣,她會跟着洛克一起去逛商場?她的‘性’格難道你不清楚,如果是被勉強訂婚的,就算是八擡大轎架着她,也不會關心到自己禮服身上的。”冷旭堯輕蔑的盯着單文昊,這個男人跟當初的自己一樣,自以爲是。
太低估‘女’人的心計了。
“不可能……”單文昊失魂落魄,眼神沒有焦距的四處遊移,輕搖着頭告訴自己不可能,冷詠詩跟自己之前那麼的相愛,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變了。
“你們擁有的,不過是曾經而已。”似乎聽到他內心糾結的理由,冷旭堯出聲打斷他,“從剛纔的電話中你也應當明白,洛克對於冷詠詩的喜歡,可以說絲毫不必你差。爲了能跟她說得上話,連我的電話也可以掛斷。”
‘女’人真是男人的禍水啊,冷旭堯心裡感慨着,卻無力反駁這個觀點。
單文昊卻想到了另一個極端,將所有的焦點都對準了冷旭堯,絕望之後便是‘陰’狠,惡狠狠的對着冷旭堯最後問一次,“反正你的意思,就是絕對不會同意我跟詠詩在一起了,寧願她嫁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也不會放過我。”
冷旭堯嘴‘脣’終於‘抽’動了一下,眼神卻依舊脫不了‘露’骨的輕視,“不會,眼前的冷詠詩,是絕對不會跟你在一起的。”
冷旭堯手中的瓷質咖啡杯跟單文昊氣憤的甩手而去是一同發生的,還伴隨着他留下的一句話,“冷旭堯,總有一天,你會一敗塗地,你會後悔,你身邊會什麼也沒有的!”
即便是你現在勢力再大心計再強,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總有一個比你強的!
就算當真你是世上最強,但寡不敵衆,只要其他人都聯合起來,你又能撐到幾時?
冷詠詩的哥哥,從今以後,我單文昊再也不會承認你跟冷詠詩之間有什麼關係,你只不過是一個自‘私’自利想要全世界都在自己腳下的獨裁者。
‘門’砰的一聲被甩上,單文昊頭略微傾了一些,心裡在咆哮着:
冷旭堯,我們開戰了!
“喂,你上次說的,我同意。”徑直回到辦公室,單文昊打了電話給金屬音,“但是,我希望你能幫我做一件事情。”手指在辦公桌上不停的點來點去,暗示出此刻心情的緊張。
接通的對方卻並不心急,亦或許是早已經料得他會來投奔自己,所以十分之怡然自得。自然,對於單文昊的要求也早就猜出了七八分,不過倒是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趕緊‘摸’出隨身攜帶的變聲器並打開開關,“你是說,冷詠詩?”
單文昊這個人,除去冷詠詩似乎就沒有別的追求了。
心事已經被不止一個人挑破,單文昊自覺鬱悶,一隻手撐着冰冷的辦公桌面,另一隻扶住手機,前傾着身體靠在桌子邊緣,“只要幫我奪回冷詠詩,我會盡所有的力量來幫你對付冷旭堯。即使傾家‘蕩’產也不足惜。”
“您嚴重了單總,怎麼可能叫您傾家‘蕩’產呢?呵呵……只不過有幾件小事情想要藉助您的手而已。”金屬音客氣的厲害,不過單文昊能隱約感覺得到,他客氣的背後是對自己的輕視以及梳理。換句話,這個人似乎不太瞧得起自己,也不太相信自己。
既然他能幾番的找到自己,單文昊相信有些事情缺了自己肯定不行,這樣一來自己也有了籌碼,便放下心來,“我一定會幫你,唯一的‘交’換代價就是冷詠詩一定不能嫁給別人,她是我的。”
“明白明白,這當然會做好。不過得給我些緩衝的時間,有些事情很棘手的,並不是立刻就能做到的,需要籌備的空隙。”
“你能做到多快?只有看到詠詩完好無損的站在我面前,我才能相信你。”單文昊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就憑藉一句話就任他隨意擺佈。
“喲?單總這是再跟我講條件?”那邊的金屬音明顯的一陣嗤笑,“我們可是早就說好了,這筆‘交’易做與不做,都隨你。我這個人其實心地真的很好,但是偏偏最不喜歡的,”說到這,那人聲音猛然一沉,咬字清楚,“就是被人要挾。”
單文昊手心冒出了冷汗,但是終究是沒有再出聲,出入生意場這麼久,其實談判到最後比的就是一個字,沉。看誰能沉穩到最後也不動臉‘色’,誰纔會贏。這也是最最著名的“撲克臉”戰術。撲克牌最後的贏家不是牌最好的那一位,而是最沉穩最會隱藏自己的那個。
之前跟冷旭堯談判的時刻,沒有沉住氣,所以他輸了。而這一次,一定要撐到最後,在沒有見到冷詠詩出現在自己面前時,他不能相信任何人。
時鐘分秒走過,擦擦的聲音透過牆壁傳到窗外,而公司外面的員工依舊忙碌的處理着各自的事務,沒有一個人留意到此刻總裁室緊張的氣氛。
一分鐘的時間感覺起來就像是一年,爲了穩住自己的心神,單文昊甚至憋住了呼吸,以避免被他察覺自己的忐忑緊張之情,原本敲打桌面的指尖也硬是壓在一起沒有出任何的聲音,整個房間裡,一頁白紙跌落在地都可以被輕輕的察覺。
“一共三件事,”那邊的人終於開始說話,在空氣中攪出了陣陣漩渦,掩蓋住單文昊忽然鬆下來的喘氣聲,“第一件,我要你拖住封烈半個月,讓他不能跟外界聯絡,只要做完這件事,冷詠詩就會安然無恙的出現在你面前。冷詠詩和洛克訂婚是一定會舉行的,但是我可以確保他們不會發生任何身體接觸,當然,他們的結婚儀式……只要你能完成第一件事,我就有辦法讓他們結不了婚,且把冷詠詩送到你身邊。單總,你瞧這生意的開頭怎麼樣?”
“你知道這件事很難做到。”單文昊很吃驚他居然會讓自己先對付封烈,也‘弄’不清楚封烈跟他有什麼瓜葛,只是覺得事情很詭異。這個人的心思十分恐怖。但即使是自己同意了,要將封烈與外界隔絕半個月,也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或者說,常人根本辦不到。
“哈哈……單總,”那邊的金屬音笑的囂張至極,覺得單文昊再描述一件很可笑幼稚的事情一番,“你這是跟我開玩笑呢還是太低估了自己的能力?不要說把封烈隔離半個月,就算是三個月半年,我相信你單總對付起來也是戳戳有餘的。”金屬音的主人在另一頭捏着鼻子調皮的轉來轉去,搞的變化之後的聲音也十分怪異,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高低起伏的電磁‘波’外星人一般,偏偏他似乎覺得很有趣,依舊在不停的晃來晃去,彷彿根本就不是在進行一場嚴肅的談判,而是小孩子玩的遊戲一般。
“是你太高估我了,封烈是個很細心,警戒心也很強的人,幾乎對每個人都保存着基本警戒,我根本沒有辦法辦到。”單文昊無奈搖搖頭,其實自己也不清楚究竟能不能辦到。只是從他的口氣看來,這樣做似乎對封烈很不好,這讓單文昊有一種出賣朋友的感覺,而偏偏這種感覺是自己特別討厭的。
對方卻沒有鬆口,堅持只有在完成這件事之後,冷詠詩才會完好無恙的回到他身邊。
“單總您剛纔也說了,是‘幾乎’,封烈對幾乎所有人都有戒心,那也就是說,他對某些人還是沒有戒心的,我相信單總,識時務者爲俊傑。爲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朋友算什麼,更何況我也不是要他的命,只不過是想讓他隔絕半個月而已。”
單文昊還是猶豫未決,心裡不斷在揣測着,他要隔絕封烈到底是何用意?而若是當真對封烈造成了傷害,自己又如何‘交’代?
“哼。單總您這是還沒想通啊,要我說,你跟封烈似乎連朋友也不算吧?不過是一起對於冷旭堯的盟友而已。難道單總就沒有想到,掰倒冷旭堯以後,封烈就不會反手對着你?要知道,他以前跟冷旭堯可也是稱兄道弟的好朋友呢?”
“這……”單文昊一時慌了神,不是沒有考慮到,而是因爲之前與冷旭堯決戰的日子似乎還遙遙無期,所以很少考慮到以後的事情。這一下被他直接道出來,心底有些莫名的情緒在飄動。
金屬音也被他磨的失去耐心,沒好奇的急躁,“反正該怎麼做您看着辦吧。總之單總您的一舉一動我可是都看着呢。只要封烈一被隔絕,冷詠詩的事情我立刻就着手處理,要是沒有的話……那,後果您應該是知道的。輕則冷詠詩嫁給了別人,與洛克有了肌膚之親,重的麼……”金屬音看似天真無邪笑了幾聲,卻是顯得更加殘忍無情,“或許我一個不高興,找幾個飢渴的男人讓我們的詠詩婚前也快樂一番無妨。”
不待單文昊發怒,對方已經微笑着掐掉電話。
“你算什麼?單文昊呀單文昊,難道你還沒‘弄’清楚一個問題,整件事情我纔是決定一切的人,而你,不過是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之所以用你,是因爲方便,僅僅而已。”
放下電話的金屬音,關掉變聲器,輕輕吹了聲口哨而後起身走出了房‘門’,被日光照‘射’而倒映在地面上的身影,雖然不高,卻修長而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