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被他嚇得有點緊張，不過還是十分有醫德的說道：“牧先生，時間緊迫你着急也沒有用，還是請你馬上簽字吧！我們保證，只要有一絲絲的機會，就一定極力的搶救你的太太和孩子！這也是我們作爲醫生最基本的操守。”
“牧少。”顧思涵也上前將牧原的手拽回來，冷靜了幾分說道：“先救婷婷，她不能有事！”
牧原拿過手術書，雙手都在發抖。
對於他而言，不管是哪一個都失去不起！
猶豫了那麼十幾秒，他才沉沉開口說道：“保大人！”
急救室的門再次被關上，牧原是從未有過的頹廢和痛苦。他坐在長廊上，周圍安靜的一個人都沒有，第一次哭的像個孩子。
也許是因爲最近壓力太大需要釋放，也許是因爲爲自己剛剛的那番話；但顧思涵知道，更多的是因爲裡面躺着的是他的妻子和孩子。
“牧少。”顧思涵將眼淚擦去，努力的揚起一分笑容來。也許這是五年來，她唯一學會的一件事情，那就是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微笑着去面對：“被擔心，婷婷和孩子都不會有事的。他們都會好好的，相信我！”
牧原相信不了，醫生的話給了他很大的刺激。
他抱頭坐在那裡，顯得那麼的無助。
身上的手機響了又響，響了有響，可是牧原都沒有接；而是直接關機一心一意的等待着急救室的消息。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漫長的讓人窒息。
顧思涵坐在一旁，雙手緊握，忽然就覺得面前的陽光被擋住了。她擡起頭，就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心中就一動。
只是霍晨的視線並不在她的身上，他站在牧原的面前，雙手插進褲兜內聲音沉沉的說道：“別擔心，我已經把整個江城最好的醫生全部都請來了，他們母子一定會沒事的。”
牧原終於有了一點反應，點點頭一把拽住霍晨的衣袖，自責不已：“都怪我，晨！都怪我，最近沒有好好的重視過她的情緒，纔會讓這件事情發生。如果她們母子有什麼閃失的話，我該怎麼辦！”
“她們不會有事！”霍晨的那麼沉那麼的有力，好像聽上去就真的會沒事一樣，依舊和當初一樣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和信任感。
顧思涵低着頭，就默默的站起來，想要離開這裡出去透透氣。
自從上次在陵園將霍晨撇下後，已經很多天沒有他的消息了，而他似乎也沒有再出現過。
她的心裡不安，卻又擔心他的身體是不是真的好了。
胃出血，竟然三天不到就出院了……
“你預備去哪？？”霍晨的聲音溫怒的響起：“這件事情，顧小姐覺得自己不該負責人嗎？噢對，我差點忘了，不負責任落荒而逃的確是你的拿手好戲！”
聽出霍晨語氣裡的尖酸和嘲諷，顧思涵並沒有在意。腳步一停，又退了幾步然後繼續在旁邊坐下，默默接受。
霍晨看她這個樣子，心裡就有火，卻又發作不得。
近乎整整一個小時，急救室的大門才終於打開，顧思涵也忽然覺得鬆了一口氣。
牧原蹭的站起來，整個人着急的不行。
“牧先生放心吧，母子平安。”醫生的一句話終於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杜婷和孩子都被人推着從急救室出來：“只不過病人頭部受創還在昏迷中，具體的情況還要等她醒來以後再做詳細的檢查。孩子很簡單，是個男孩。”
“老婆？”牧原立馬就迎了上去，杜婷的臉色蒼白的不行，整個人好像一張紙一樣。一旁的保溫箱裡躺着一個白白嫩嫩的大胖小子，動了動胖乎乎的小手，似乎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
牧原握着杜婷的就，就前後腳跟了過去。
顧思涵看着那孩子那麼可愛，就像念兒剛剛出世的時候一樣，她的眼眶一紅心裡就感慨萬千。
“跟我走。”霍晨站在她身後忽然冷冷的說了一句話。顧思涵回頭看他，眼神中帶着疑惑：“去哪。”
“你不是想離婚嗎？”霍晨的目光沒有太多的柔情，聲音冷冰冰的：“現在我們就去解決這件事情！還是說，你打算再拖我五年？”
顧思涵搖搖頭，立馬就說道：“沒有！”
沒有！
哼，連一天都不想拖了嗎？
顧思涵，我霍晨就這麼的讓你覺得害怕？
明明知道是這個答案，霍晨還是氣的差點沒有爆發。他轉身隱忍着怒意，大步就朝着醫院外面而去。
顧思涵看着他決絕的背影，隨後趕緊跟上。
一路上，她都沒有什麼話。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就好像如坐鍼氈一樣的難受！
去解決離婚的事情，所以今天以後我們之間就真的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吧？
霍晨一路把車開到自己的私人住宅，這裡的環境很清幽，幾乎沒有外人的打擾。
他徑自下了車，連頭也不回的說道：“跟上我。”顧思涵跟在他身後，看着這個陌生的地方，這還是頭一次來。
下意識就想到了霍晨將霍家主宅賣掉的事情。
走過長長的花園小路，她就跟着霍晨到了門前，陳放就站在門口候着；似乎早知道她要來，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趕緊上前道：“總裁，少奶奶，你們回來了。”
這一聲少奶奶，喊的顧思涵有些彆扭，有些回憶悠遠。而霍晨只是淡淡的恩了一聲，就大步走了進去。
顧思涵站在門口，還有點怔住。便聽見陳放說道：“少奶奶，外面熱有什麼事情先進屋再說吧。”
“恩。”顧思涵點點頭，這才隨後走進去。
陳放趕緊就熱情的倒了一杯牛奶遞過去，顧思涵感激的點點頭，回頭就看見霍晨拿着一杯酒從樓上下來，手裡還拿着一個文件袋。
她的眉頭下意思就一皺，視線就落在霍晨的酒杯上：不是纔剛剛出院，胃出血還沒有好嗎？爲什麼又在喝酒……
她想開口阻止，可又覺得自己沒有這個權利。
“這裡是我新起草的離婚協議書，你之前的那份不見了。”霍晨大步商洽將文件夾丟在顧思涵的面前，聲音淡淡的說着然後才一旁坐下。他擡頭就喝了一口酒，眉色一沉表情有些痛苦。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胃還在痛的原因。
“你在霍氏的股份一直都有給你留
着，關於孩子的撫養權……。”
“念兒的撫養權我想讓他自己決定。”顧思涵很害怕霍晨開口就說要定了念兒，沒有聽完他的話就直接打斷說道：“還有股權我不要，它也從來都不曾屬於我！”
霍晨一聽，就一口將杯子裡的酒喝完：“從來都不曾屬於？我是不是可以把你這句話理解爲在你的心裡，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當做過霍家人？”
顧思涵擡頭看他，那雙眼睛還是一如既往的深不見底。她不是這個意思，可是卻又無力反駁。
甚至於連離婚協議書都沒有看，就徑自開口說道：“那，有筆嗎？”
“沒有！”霍晨一口就回答，一點猶豫都沒有：“你帶回家簽好名，交給陳放就可以了！顧思涵，我再問你一句，你是不是真的打算離婚，從此以後和我之間再無往來再無任何關係？”
“如果是的話，那麼我很好奇；爲什麼你從來不拒絕別人叫你嫂子或者少奶奶！是你已經習慣了這個稱呼，還是你一直以來就很享受這個稱呼？”
霍晨忽然靠了過去，距離近的可以感覺到彼此的呼吸：“又或者，我是不是可以把它當作其實你根本就不捨得？”
顧思涵怔住了。
她緊緊的捏着手裡的離婚協議書，內心做着無比痛苦的掙扎。回憶與現實紛紛擊撞，讓她的心一團亂麻。
是啊，每一次聽到牧原喊嫂子或者是陳放那一聲少奶奶的時候，我的心明明都跟着在跳躍的啊！
顧思涵，你到底在糾結什麼，彆扭什麼，逃避什麼呢！
是痛苦的過去還是糾結的現在，又或者是因爲不可預知的未來？
她自己也不清楚，甚至於都沒有冷靜下來一個人好好的問問自己的內心。
就只是這樣怔怔的看着霍晨，看着他眼裡的憤怒像一頭即將要發狂的獅子一樣，在蠢蠢欲動。
“我只是……。”
三個字纔剛剛說出口，霍晨就忽然撲了過去，將她牢牢的禁錮在沙發上。粗重而狂野的吻瘋狂的落下，沒有意思柔情可言：“顧思涵，五年了，一千八百二十五個日夜，四萬三千八百個小時……這是你欠我的！必須還，否則你一輩子都休想離開江城半步！”
顧思涵沒有掙扎，安靜的躺在沙發上，感受着他灼熱而狂野的侵犯。她含着淚，默默不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明明心裡還有感覺，明明還很愛着他，可是就好像面前又一道鴻溝；怎麼都跨越不了。
霍晨將她的衣服撕開，狂熱親熱的動作卻忽然停了下來。
他在她的身上，微微擡頭注視着身下這個女人的臉。
五年了，她還是當初的模樣，只是整個人比當前更加的纖瘦和柔弱；就好像只要一用力，就會一不小心揉碎她的骨頭一樣，讓人狠不下心。
“你走吧！”霍晨起身，將自己的衣服整理好，在一旁沙發上坐下。他徑自替自己倒了 一杯酒，仰頭就喝了下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忍不住輕輕一咳。
顧思涵很擔心。
看着他這樣不愛惜自己，下意識的坐起來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別喝了，你胃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