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調查,最終找到了杜勇。
金家夫婦的懷疑得到了證實,得知杜勇早已與妻子離婚,金家夫婦內心複雜,最終三個人決定把兩個孩子換回來。
特別是在杜勇見過金浩之後,更加明確了換回來的想法,金浩表面看起來孱弱,實則野心很大,年紀輕輕已經取得金融高等學位,對佟氏將來一定有所幫助。
而杜乙洋卻是一個整天花天酒地、只想着如何算計別人的紈絝公子哥,對佟氏的發展與前程好不上心,自從離婚之後,杜勇就沒有怎麼管束過杜乙洋,導致了他陰鬱不定、爲所欲爲的劣行。
金家夫婦是宅心仁厚的好人,愛金浩也疼惜未曾謀面的親生兒子。
在徵得金浩的同意後,金氏夫婦決定把親生兒子換回來。
於是整個過程所有人都參與其中,只有杜乙洋一個人被矇在鼓裡。
杜乙洋聽完整件事情的闡述,想站起來好好嘲笑一番,卻又毫無力氣。
眼前這個孱弱的年輕人眉宇間看來確實與杜勇有幾分神似,而且杜乙洋能清楚的感覺到來自他內心用杜勇一樣的冰冷與野心。
杜乙洋頹敗的垂着雙手,杜勇嘆了口氣說。
“這些年我養你長大,不欠你什麼,況且金家雖然不是富豪之家,倒也寬綽,我瞭解你,雖然你玩世不恭,但你內心是善良和軟弱的,像你這種性格,根本不適合接受佟氏,所以,回到屬於你的地方去吧。”
“笑話!”杜乙洋陰笑出來,他繼續說:“我之所以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還不是你杜氏夫婦造成的!你們感情不和說分就分,在我面前吵架摔盤子,別以爲把我塞到衣櫃裡我就聽不到!杜勇!你根本不知道你對我做了些什麼!你知道我在學校別人是怎麼說我的嗎?說我是沒教養,說我是爹媽都不管的野孩子!現在開始嫌棄我了?早幹嘛去了!”
杜乙洋情緒激動,聲音不自覺的擡高,讓外面的每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葉嬌默默的聽着,心生憐憫,想不到富二代也有這麼不堪回首的回憶。
“你最好還是同意,不然我會凍結你所有的財產。”杜勇斬釘截鐵。
杜乙洋嘴角抽搐兩下,不敢想象沒有錢花的生活,但轉念一想,已經被踢出了杜家,跟財產被凍結又有什麼分別呢?
杜勇似乎看透杜乙洋的想法,面色緩和了一些,他說:“你放心,我會給你一筆錢,作爲補償,你看如何?”
杜乙洋慘笑出來,擡起頭兩眼通紅的說:“難道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一旁的金浩始終木着一張臉看着窗外,沒有做聲。
杜乙洋接過杜勇那張銀行卡,杜勇說:“密碼是你媽的生日,你可以自行改掉。”
杜乙洋陷入了回憶,那是很小的時候,在杜家郊外別墅的後花園裡,一大羣人聚在一起爲他的媽媽過生日,他的媽媽穿着白色的紗紗連衣裙,漂亮的好像從天而降的天使,她抱起穿着量身定做的小小白禮服的自己,笑的那麼開心。
那是初秋,天氣好的不像話,現在回想起來,就像做了一個夢。
看到杜乙洋把卡放進了口袋,金浩的嘴角勾起一絲蔑笑,被杜乙洋瞥到,杜乙洋咬牙啓齒道:
“你他媽站在這裡還不是爲了錢,有什麼資格笑話別人?”
金浩一副謙謙有禮的樣子說:“我站在這裡,是要幫你擦屁股,把你搞爛的攤子重新搞起來。”
杜乙洋的眼裡幾乎冒出火來,作勢就要衝上前,被身旁的人攔下了,杜勇無奈的看着眼前兩個兒子說:
“你們少說兩句吧,乙洋,回家收拾收拾東西吧,你的親生父母已經在家等你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杜乙洋放棄了掙扎,一旁的人鬆開他,他自行整了整衣服,離開了。
杜勇叮囑了幾句有關工作的事,金浩的目光始終落在地上,謙虛溫和卻又給人淡漠的感覺。
杜勇離開後,金浩把葉嬌傳喚到辦公室。
看到坐在總裁位置上的人不是杜乙洋而是一個看上去身體不太好的陌生男人,葉嬌有點不自在。
金浩把目光擡起來注視着眼前這個香菇頭女孩,臉上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心想:杜乙洋自己無能,但挑人的眼光還是蠻好的。
葉嬌將公司大小工作進度一一介紹,在這過程中,金浩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想過這攤子很爛,但沒想到會爛到這種地步,通知人事部,面向市場招聘高能力人才,我要親自面試。”金浩發落道。
葉嬌點點頭,問:“還有什麼事情嗎總裁?”
金浩閉上眼睛享受着這從天而降的榮耀,半響後睜開眼說:“下班陪我去一趟醫院吧。”
葉嬌不敢多嘴,只是答應下來。
葉嬌離去後,金浩抑制不住的咳起來,這是從小落下的病根,老毛病了。
金浩總是想起從前埋頭苦讀時的場景,一盞昏黃的燈,一扇承載夜色的玻璃窗,空氣安靜的只有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但這該死的咳嗽總是會打破那寧靜的一刻,吵的隔壁的爸媽也不得安寧。
金浩扶着額頭想:好想活的長長久久。
回到辦公室,葉嬌拿出電話翻到杜乙洋的名字,是打還是不打呢?
不打比較正常吧?
是他作惡多端,才遭此報應,活該!
葉嬌這樣說服自己,然後專心坐下來工作,可是做着做着,心就不知飄到了哪去。
杜乙洋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醫院,經過檢查,杜乙洋總算知道自己身體哪裡出了問題,他握着一紙診斷書,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下來,手機響了,是陌生的號碼,杜乙洋接起來,卻在對方自報家門後掛斷了,如果養育自己的都不認自己這個兒子,自己又何必認別人當父母?
對方那個自稱媽媽的人,杜乙洋告訴自己並不認識她。
夜晚,遊蕩了一天的杜乙洋找到一個安靜的酒吧給自己灌酒,直到酒吧打烊,空蕩蕩的只剩下了他和酒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