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總換了個舒服點的坐姿,說道:“據我分析,建輝今年的總產值,恐怕還沒有往年的幾分之一,既然如此,我必須得保證我的投資就算是不賺錢,也不能賠本啊,白董,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白童惜立馬拍胸脯做擔保:“舒總,我可以在這鄭重的承諾你,貴公司絕對不會賠本!只要建輝一拿到合適的項目,我們一定把安裝你們牌子的衛浴放在首位!”
舒總嘆聲:“可我就怕你們拿不到啊。”
白童惜咬咬脣:“就不能降低點要求嗎?建輝正值生死存亡之際……”
“這樣吧白董,”舒總笑得跟頭狐狸似的:“只要能說服你的老公投資我們九菱衛浴,我們九菱衛浴可以免紅利的投資你們建輝地產,如何?”
“……”白童惜囧了下。
這就是所謂的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嗎?她和建輝地產活在生物鏈最底層,嗯?
見白童惜一副爲難的表情,舒總忍不住問道:“其實,白董手裡不是攢着一張王牌嗎?爲何不用?”
白童惜端起手邊的清水抿了口,顧左右而言它:“這家餐廳的法國菜據說是北城最好的哦?”
“確定。”舒總回了句後,話鋒一轉:“那我們還是以每年6%的紅利算……”
臥槽!白童惜真想爆粗口!
他們建輝又不是沒實力,爲什麼這些投資商都把心思活絡到和房地產八竿子打不着的泰安集團身上!
他們是瞎的嗎?
冷靜!冷靜!冷靜!
白童惜又咽下幾口清水,這才道:“行吧,就按6%的紅利算!”
舒總帥氣的一笑:“白董果然好魄力,談起事情來比前代理董事長爽快多了。”
白童惜鬱悶道:“那是我傻!”要不然怎麼會被人牽着鼻子走。
舒總用滿是和善的語氣道:“白董放心,只要是建輝開口的,我們九菱一定提供質量最硬的衛浴產品供你們使用。”
“嗯嗯。”白童惜一聽這話,還是頗爲開心的,畢竟這是她自己爭取過來的投資:“具體的合同,等我回到公司再整理出來,明天我就讓人送到貴公司,請舒總過目。”
“沒問題。”舒總點點頭,一雙帶笑的眼睛落到桌面琳琅滿目的食物上:“白董,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動了?”
“啊……”白童惜一驚之下,才發現自己光顧着拉投資,都忘記請人動筷子了!
她不好意思的說:“舒總快請!”
就在他們用餐的同時,一道成熟雅緻的身影忽地吸引了白童惜的注目。
原本是不經意的一瞥,但在看清對方的面孔時,白童惜切牛扒的動作不自覺的滑了下,鋒利的餐刀險些擦過她的手背。
見此,舒總皺了皺眉。
“……”眨眼間,那個婀娜多姿的女人便消失在了洗手間入口,明明餐廳裡沒有開空調,可白童惜卻覺得背後陣陣涼意。
“白董?你怎麼了?”
“……”白童惜心跳紊亂的收回視線,對上舒總那雙納悶的眼睛。
嘴脣張張合合,她看見自己的靈魂彷彿飄出了體內,只剩下一個軀殼在和舒總對話:“我沒事。”
但實際上,她的靈魂是懵的,她想象不出來,那個應該在村裡教書的女人,怎麼會出現在北城的高級餐廳內?
那個應該在村裡體驗人間疾苦的女老師,怎麼會坐在這裡聽着舒緩的音樂,享用着一般人吃不起的法式料理!
會不會是自己認錯了?
白童惜不由的揉了揉太陽穴,暗道自己可能近日壓力太大了,所以纔會出現幻覺。
舒總見白童惜的眼神一直在他身後飄來飄去,蠢蠢欲動的,自以爲了解的說:“白董,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認識的人?不用顧及我,你儘管過去打招呼好了。”
“沒。”白童惜的“軀殼”又代替“靈魂”說話了。
端起身前的水杯掩飾性的輕抿着,白童惜背地裡默默的挺直腰桿,靈眸緊盯着那張女人離開前坐過的桌子。
因爲中間隔着一道屏障,她只能看到那張桌子上還坐着一個男人,一個背影說不出來眼熟的男人……
不知何時,那個婀娜多姿的女人去而復返,白童惜趕緊收起直勾勾的眼神,免得引起對方的注意。
而在確定對方不是一抹幻影后,白童惜眼中的僥倖便被驚愕所替代,陸思璇真的在北城現身了!
那麼坐在陸思璇對面的那個男人,是誰?
白童惜自嘲的勾起脣,還能是誰……
她忍不住又朝陸思璇那裡看了一眼,此時的陸思璇還沒坐回椅子上,正笑笑的站在一旁和男人交流些什麼……
他們正在交流的,白童惜完全聽不清,畢竟他們一桌在頭,一桌在尾。
只是單看陸思璇臉上的表情,白童惜就能體會到一股撲面而來的驚喜。
還來不及分析陸思璇這股驚喜是從何而來,只見她忽地從男人擡起的掌心中,小心翼翼的接過了一個小盒子……
察覺到陸思璇的下一個動作就是打開盒蓋,白童惜的呼吸不知爲何就頓住了。
她的腦海中閃現過無數片段,最後定格在電視劇裡常上演的男主角用婚戒向女主角求婚的場景!
不要啊!
她在心底咆哮到山崩地裂,但依舊制止不了陸思璇那隻掀開盒蓋的手。
【天吶!】
白童惜從陸思璇那張開合的紅脣中,讀懂了這個驚歎詞!
她的心底開始泛酸泛疼,陸思璇一定是得到了全世界最棒的禮物,纔會發出這樣的感慨!
那這份禮物,到底是什麼呢?
彷彿跟白童惜心有靈犀般,只見陸思璇用一隻手托住盒子底部,把另外一隻手伸進盒子裡。
當她的手從盒子裡拿出來的時候,只見上面多了一把金光閃閃的……鑰匙?!
鑰匙是耀眼的金色,正反面各印有一朵櫻花。
見狀,白童惜像是被人抽了脊樑骨般,無力的跌坐回了椅背上……
她的反常,全被舒總看在眼裡。
他忍不住回眸往自己身後看去,可卻什麼人都沒有看到,食客們都在低頭吃着自己碗裡的飯,沒有一個人像是和白童惜認識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