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沛遠微微一怔後,失笑:“你們女人的鼻子怎麼都這麼厲害,加班的時候,下午臨時推掉的客戶一定要約我見面,我就領着他到酒樓吃飯去了。”
白童惜眼中諷意正濃,他說謊的技術比起她而言,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要不是宮洺的那條彩信,她肯定會信以爲真的!
坐到沙發上的孟沛遠忽然對她說:“孟太太,你過來一下。”
白童惜面無表情的走過去,一掃之下,發現他的西裝外套下竟有絲絲的血跡暈出。
她的心打了個突突,一時忘了生氣,趕緊坐到他身邊,檢查那血跡的來源。
孟沛遠雲淡風輕的說:“別找了,是我手臂上的刀傷裂開了。”
說實話,看着她憂心忡忡的表情,他就跟飄上了雲端似的,從頭到腳都舒爽的不行,連痛意都感覺不到了。
白童惜瞪了他一眼:“你還笑?笑什麼笑?你都沒知覺不會痛的嗎?”
“好,我不笑了。”話雖這麼說,但他脣邊的弧度就沒下去過。
氣歸氣,但白童惜終歸無法冷眼旁觀他把血流光,她直起身說:“我現在馬上打電話讓於素過來!”
孟沛遠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和她那雙掩不住心慌但又喜歡故作鎮定的水眸相對:“別麻煩她了,你來幫我換藥。”
白童惜爲難的看了看他沾血的衣服:“好像很嚴重的樣子,我怕我搞不定。”
“沒事的。”緊了緊掌心中那隻微微出冷汗的小手,孟沛遠眉眼含笑:“我可捨不得死在你前頭。”
白童惜啐了聲:“什麼死不死的!你別亂說!”
音落,她站起來,到二樓找了剪刀和急救箱,按照於素之前的手法,裁開孟沛遠的外衣,露出裡面裹着紗巾的手臂。
注意到她微溼的眼底,孟沛遠臉上漾起了一抹調笑:“孟太太,你這幅快哭出來的樣子,莫非是良心發現,開始知道心疼老公了?”
白童惜上藥的動作一頓:“是這傷太讓人倒胃口,看得我晚飯都快嘔出來了。”
“是嗎?”孟沛遠繼續打趣她:“孟太太難不成是有孕了,要不然怎麼會覺得反胃想吐呢?”
白童惜想也不想的說:“我不可能懷孕的。”
“哦?莫非你不孕?”孟沛遠揚眉。
白童惜真想把手裡的藥水直接潑到他臉上去:“孟沛遠,你非要這麼侮辱我才痛快嗎?是誰每次在和我上牀後,在我房間裡留下避孕藥的?如果這樣我還懷孕了的話,那隻能證明一點,我揹着你偷人了!”
“你敢!”孟沛遠一聽她說“偷人”二字,立馬變得怒氣衝衝:“你要真敢做出對不起我的事,你這輩子,就別想從我的牀上走下去!”
“你……”白童惜的臉都燒紅了,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但一想到他就在剛剛揹着她和詩藍吃燭光晚餐,她忽然不想這麼快息事寧人了:“你現在傷成這樣,在我看來就是一隻紙老虎,我要幹什麼都行!”
孟沛遠猛地伸出健全的那隻手,攥住了她替他上藥的細腕,惡狠狠的警告:“別說我一隻手傷了,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你就休想甩下我,去找你那些過分親密的男性友人!”
“那你呢!你就可以……”白童惜的話語,全都消失在喉間。
只見孟沛遠氣急敗壞的探身過來堵住了她的小嘴,她手中的藥瓶,因他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掉落在了沙發上,濺了一地……
一吻畢,孟沛遠盯着她像水蜜桃一樣飽滿的雙脣,急着確定一件事:“還敢不敢質疑我的能力了,嗯?”
白童惜自然是不服氣的,可他那副隨時要撲上來的姿態卻讓她敢怒不敢言,她調轉視線,指着弄髒了的沙發說:“你看,你把藥水都弄撒了!”
品嚐過她甜美滋味的孟沛遠,心情有所提升的哼笑:“孟太太能者多勞,待會兒就拜託你擦乾淨了,我是很想幫忙,只是我的手臂傷着,不好動手。”
白童惜無語望天,這個男人真的一點下限都沒有嗎?
好不容易爲他包紮完後,白童惜沒好氣的說:“下午見你你還好好的,怎麼陪客戶喝了一頓酒,就跟做了‘劇烈運動’回來了一樣,你的客戶究竟是找你談生意還是在要你的命?”
孟沛遠還不知道白童惜已經得知了他和詩藍吃晚飯的事,冠冕堂皇的說:“可能是在給客戶敬酒的時候,不小心牽扯到了傷口。”
這個理由,聽上去一點問題都沒有。
他傷在手臂,這兩天只要有上下拉伸的動作,保準會牽動到傷口。
藉口很好,可惜事實擺在眼前!
白童惜微嘲的扯動脣角,她等了一個晚上,卻始終等不到他的真心話。
“是嗎?看來那名客人一定對孟先生很重要,否則,哪配得上你親自敬酒啊?”
孟沛遠點點頭:“是挺重要的。”
見他說的面不改色,彷彿今晚和他聚餐的真是生意夥伴般,白童惜涼涼的笑了笑:“孟沛遠,我以爲,你除了平日裡在言語上對我混蛋一點外,其它事情應該不屑對我隱瞞……”
孟沛遠聽着她的話,心口一揪,他終於清楚了她今晚反常的原因,故而,他也不再掩飾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即便被她當面拆穿,他的神情中仍然沒有一點愧疚,白童惜美眸一黯:“你自己說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還記得嗎?”
孟沛遠俊眉一皺,被她譏誚的眼神看得生出幾縷煩躁:“我只是帶她出去吃了頓飯,然後就馬上回家了,白童惜,你還想要我怎樣?”
她還想要他怎樣?
他施捨的口吻,讓她心頭一涼:“我無法要求你如何,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得到你的坦誠,就像你對我的要求一樣,我不管去哪裡,跟誰在一起,你都要問個清楚,然而你呢?你卻爲了一個外人……”
“詩藍不是外人。”孟沛遠斬釘截鐵的打斷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