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建明夫婦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在聽到白童惜的話後,還是忍不住感到驚喜:“真的成了?”
“成了啊!”白童惜點頭道:“電視新聞里正在播報這件事呢,出面說明的是東區項目的總負責人關敬飛,我想應該假不了吧。”
慕秋雨馬上放下手裡裁到一半的布料,對白建明說:“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好!”白建明應聲。
等一家三口齊齊來到電視機前時,關敬飛還在那說呢,只聽他道:“東區項目的啓動資金充裕,將不再需要招商引資。”
聞言,衆多投資商的頭皮跟着一麻,心道孟沛遠這是想吃獨食呢?嗯?
拿下了東區項目不說,連投資商都不要了,真夠貪的!
但不管他們在家裡、在公司如何腹誹咒罵,關敬飛那“我方主動尋求合作”八個字,就跟魔咒似的緊緊箍在他們頭頂,讓他們根本沒有理由去找孟沛遠的麻煩。
同樣守在電視機前的白建明夫婦,則露出了和其它建築公司的老總還有投資商截然不同的表情。
白建明拍着大腿道:“沛遠真是好樣的!不行,今晚我一定要和他喝一杯!”
自從白蘇死後,白童惜還是第一次看見白建明這麼高興的樣子,於是便順着他的意,道:“好啊,今晚我還要讓廚房加菜,算是爲孟先生和建輝地產舉行慶功宴了。”
白建明連連點頭:“對對對,加菜加菜,多加些沛遠喜歡吃的!”
白童惜扶着肚子,微笑着說:“那我現在就去跟廚房交代,免得待會兒忘記了。”
慕秋雨見她行動不太方便,立刻上前幫她:“我陪你去。”
白童惜臨走前,特意用眼神示意了下兩旁的傭人,讓他們寸步不離的盯着白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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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孟沛遠下班回到白家的時候,白童惜立刻迎上前來,笑吟吟的看着他。
見狀,孟沛遠立刻猜到什麼的問:“看到今天的新聞了?”
“對!”白童惜牽着他的手,一邊往裡走,一邊說:“孟先生真的好厲害呢,說是建輝地產的,就是建輝地產的,一點也不含糊!”
孟沛遠趁機捏了捏她柔軟的手:“這不是早就已經知道的事嗎?”
“話雖這麼說,但看到關敬飛親自在電視機前公佈這件事的時候,還是會覺得很激動,這都是你的功勞。”
說到這裡的時候,白童惜忍不住回頭衝他笑了一下,笑容中帶着感激和感動,讓孟沛遠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對了孟先生,”白童惜隨即說道:“溫麒當時給東區項目設計的原圖紙被我留在了香域水岸,你能不能找個時間把它拿過來?我想你會需要它的。”
孟沛遠問:“那小子的水平,有那麼強嗎?”
白童惜說:“據說他是這方面的天才,當初關敬飛願意把東區項目交給建輝地產,很大程度就是看在他和喬……那誰的面子上。”
孟沛遠自動忽略了“那誰”:“唔,既然惜兒相信他的本事,那我就找個時間回香域水岸把設計圖紙找出來吧。”
話雖這麼說,但孟沛遠可不打算就這麼貿貿然的採用溫麒的設計圖紙。
接下來,他會請一些世界著名的建築設計師過來,先對着溫麒的圖紙挑剔一番,再完善出一份十全十美的圖紙,這樣既可以在惜兒面前踩溫麒一腳,又可以擡高在惜兒心目中的形象,一箭雙鵰。
……
由於孟沛遠下午還要上班的關係,所以吃午飯的時候,白建明沒有提起喝酒的事,只是默默的比平時多吃了半碗飯,看樣子是真的很高興。
見狀,孟沛遠和白童惜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笑。
……
孟沛遠上班前,白童惜特意囑咐道:“沒事的話,下班後早點回來。”
“爸要找你喝酒”這句話,白童惜心想還是留給白建明說吧。
孟沛遠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後,說:“好,保證一下班就準時回來。”
“嗯。”白童惜朝他揮了揮手:“開車小心。”
孟沛遠俯身,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肚子後,這才走出了家門。
白童惜目送他離開後,轉身走向了客廳,只見慕秋雨正拿着軟尺在布料上來回比劃,像是在丈量剛出生的嬰兒的身高。
視線一轉,白童惜看到了慕秋雨那頭花白的頭髮,心想這都過去半個多月了,慕阿姨還不打算染回黑髮嗎?
她走上前,坐在了慕秋雨的身邊。
慕秋雨見她來了,立刻指着放在腿上的那塊天藍色的布料,問道:“童童,你快幫我看看,這個顏色適合小曦嗎?”
慕阿姨就是這麼溫柔的人,只要她說一句“不適合”或者“不好看”,立刻就會推倒重做。
也因此,白童惜現在的回答基本都是:“我覺得很適合啊。”
“真的?”於是慕秋雨就會很高興,然後繼續興致勃勃的做下去。
白童惜隨着她低頭的姿勢,看到了她的頭髮,不禁以一種漫不經心的口吻說道:“慕阿姨,我發現你的髮質很好呢。”
慕秋雨一僵過後,有些不自然的回她:“都一把年紀了,早就不存在什麼好不好了吧。”
“不會啊,慕阿姨還年輕着呢,不應該這麼快就放棄保養的。”末了,白童惜建議:“我覺得慕阿姨完全可以染回去的。”
慕秋雨苦澀的笑了下:“染了之後,還是會變白的。”
白童惜說:“那就再染。”
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強勢,白童惜連忙又軟下語氣:“雖然頭髮白了也沒什麼,不過說真的,我還是想看到您精神奕奕的樣子,還有哇,您都不知道,以前爸每次看到你那頭烏黑亮麗的長髮的時候,眼神有多癡迷。”
慕秋雨聽到後面,不由啞然了下,隨即搖了搖頭:“你這孩子……滿嘴跑火車。”
“我說真的!”白童惜一本正經的哄她:“對了,我相信小曦一定想看到比現在更年輕的您,到時候,他一定會被您驚豔到一生下來就會說話的!”
慕秋雨被她逗得笑了起來。
白童惜趁熱打鐵的問:“事不宜遲,我現在就陪您去美髮院把頭髮染回來,好麼?”
慕秋雨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換上了追念的表情:“在染回來之前,我想去看蘇蘇一眼。”
白童惜一怔過後,回道:“好,我陪您一起去。”
永寧園。
司機將車停在園外後,白童惜和慕秋雨走下車來,手挽手的來到了白蘇和莫雨揚的墓前。
墓碑每天都有人打掃,可謂纖塵不染,但卻沒人高興得起來。
兩人站定後,慕秋雨將手中的白色花束放在了白蘇的墓碑前。
白童惜忍不住朝慕秋雨看去,不管是慕秋雨還是白建明,自從白蘇下葬後就沒再也沒來過這裡,他們都在有意迴避白蘇死去這件事。
收回思緒後,白童惜輕聲問道:“慕阿姨,需要我回避一下嗎?”
聽到這話的慕秋雨,不由點了點頭。
白童惜便和上次那樣,一連退了十步,這樣既可以看着慕秋雨,又可以不偷聽到她說話。
慕秋雨這還是首次冷靜的站在白蘇的墓碑前,是的,她第一次的時候在這裡哭得都暈過去了,後面幾次單是想想都受不了,更別提親自前來了。
今天,她終於再度出現,雖然心情依舊沉重,但至少不會再產生“一頭撞死在白蘇墓前”的消極感了。
“蘇蘇,你看……”慕秋雨望着白蘇的遺照,一隻手拿下白童惜特意給她戴好的帽子,散落下滿頭的白髮:“這是媽媽爲你白的頭髮,
以前媽媽還覺得一夜白頭這種事很荒誕,直到發生在我自己的身上。你這孩子總是埋怨我和你爸只在乎你姐姐,不在乎你,現在呢?你還這麼覺得嗎?”
慕秋雨的指尖,觸在了白蘇遺照的臉上:“正是因爲媽媽太在乎你了,所以才把你縱容成這樣,如果時間能重來一次的話……”
說到這裡的時候,慕秋雨的聲音變得遺憾起來:“可惜沒有如果。”
她隨即看了眼白蘇身旁的位置:“和莫雨揚葬在一起應該很開心吧?這倒真應了那句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可惜你和他的孩子沒能保下來,不然媽就能有一對外孫了,一個你和莫雨揚的,一個你姐和你姐夫的,你們都長得這麼出色,生下來的孩子必定也不差。”
慕秋雨幻想了下兩個精緻的小傢伙圍着她玩鬧的場景後,說道:“你姐剛剛勸我把頭髮染回去呢,但媽媽想這是爲你而白的,不跟你說一聲好像不太好,所以就來了。”
周圍靜悄悄的,連風聲也沒有,白蘇似乎並不反對慕秋雨這麼做。
對此,慕秋雨回以微微一笑:“從今往後,媽媽就要開始新的生活了,不過你不用害怕媽媽會因此忘記你,你始終是媽媽最心愛的寶貝。”
……
“童童,我們可以走了。”
“好。”
“慕阿姨想把頭髮染回來,你陪我吧。”
“好!”
泰安集團。
秘書小姐正站在孟沛遠的辦公桌前,精明幹練的問:“孟總,請問您有什麼事要交代我去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