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怎麼親自來了?”詩藍畢恭畢敬的站在牀沿,寬大的病號服襯着她消瘦的身姿,倒真有幾分我見猶憐的韻味。
郭月清看了她一眼,不鹹不淡的說:“你不用忙了,我自己找位置就行。”
話雖這麼說,但還是等詩藍吃力的搬了張椅子過來,郭月清這才用手絹在上面鋪開,緩緩落座。
詩藍一看見郭月清,心就直打鼓。
好在郭月清今天對她還算和顏悅色,詩藍便大着膽子,半個屁股挨在了病牀上,露怯的衝郭月清一笑。
郭月清的開場白,無非就是感謝詩藍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救了孟沛遠一命。
詩藍剛被誇出了幾分底氣,就聽見郭月清轉了個彎道:“所以,爲了感謝你,你開個價吧。”
詩藍脣邊的笑,凍住了。
見她臉色不好看,郭月清虛僞一笑:“詩藍啊,伯母這錢是感激你的善舉,不是在侮辱你,你別多想。”
“夫人,這錢我不能要。”詩藍勉強扯了下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
“孩子,話可不能這麼說,你看,你哥哥現在還坐着輪椅,你爸爸年紀也大了,你現在又……”郭月清的視線輕掃過詩藍平坦的小腹,忍着實話沒說出口:“你的身體又需要好長一段調養期,這些可都是錢吶。”
“伯母,我的事,有學長爲我操心。”詩藍囁嚅道。
郭月清內心冷哼,孟沛遠操心,不等於是她操心?
還不如她用錢先把詩藍打發了來得痛快!
詩藍一來沒本事二來子宮有損,萬一賴上她兒子一輩子怎麼辦?
邊想着,郭月清拿出一早填好的支票,送到詩藍眼前,詩藍在看清其上的金額後,倒抽了口涼氣。
三千萬!
“夫人,這……”詩藍捧着支票的雙手有些顫抖,她沒想到郭月清居然會這麼大方!
她當然沒有料到郭月清真正大方的原因:是因爲她極有可能無法身孕,老無所依。
郭月清很滿意詩藍此刻表現出來的誠惶誠恐:“這錢,你收好,算是我給你們一家子看病、生活的費用,不過你要答應我,出院以後,主動和我家沛遠斷了聯繫。”
詩藍怔住,這一瞬,她只覺得支票熱得燙手,讓她握都握不住:“夫人,如果這是交換條件,那這錢……我寧可不要。”
將詩藍退回來的支票重新塞回到她的指縫中,郭月清聲色漸冷:“不,你一定得要,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即便你救了沛遠,你仍然不能改變現在的格局,沛遠說,願意把你當親妹子照顧,但我想,以妹妹的身份留在他身邊,帶給你的,只有無盡的渴望和痛苦吧?”
聞言,詩藍原本就沒有多少血色的臉更是蒼白如紙:“學長他……他真的這麼說?”
“不然呢?以爲你救了他,他就會和白童惜離婚,娶你,爲你負責終生嗎?孩子,別傻了,他是我兒子,他喜歡什麼樣的女人我在清楚不過,還是拿着我給你的錢,安安分分的和家人開始新生活吧。”
聽完郭月清的分析,詩藍剛乾了的眼眶又開始發酸。
她靜默了好一會兒,才艱難的啓脣:“夫人,我想……等學長來看我的時候,親口問他一些問題,到時候在告訴您我的決定,可以嗎?”
郭月清從椅子上直起身,慢慢悠悠的說:“那這錢你先收好,別讓我等太久。”
詩藍像失了魂般,木訥的點頭:“夫人,慢走。”
出了門口的郭月清,將手絹扔進了就近的垃圾桶,她往後瞥了病房一眼,臉上帶着掌握一切的笑容。
雖說詩藍是她安插在泰安監視白童惜的一枚棋子,但當這顆棋子偏離了預期的軌道,那麼她所能做的,就是撥正或者乾脆丟掉。
同一時間,香域水岸。
見白童惜看電視看得津津有味,孟沛遠一個氣不過,挺拔的身子擋在了她的面前,讓她看不到電視屏幕。
白童惜莫名其妙的擡起頭,望向眼前那張完美無缺的俊臉:“孟先生,麻煩讓讓,你擋到我看小鮮肉了。”
孟沛遠咬着牙問:“小鮮肉有那麼好看麼?”
“比你好看。”白童惜坦誠。
孟沛遠發狠的別過眼,只見男主角正深情款款的對女主角告白,他回過頭鄙視白童惜:“再好看,他也不是你的。”
白童惜被他這句話噴的百思不得其解:“這我當然知道,我只是看看劇情,順便用帥哥養養眼,礙着你了?”
孟沛遠理所當然的指責:“你礙着我打電話了!”
“電視是死的,人是活的,嫌吵,你不會走開嗎?”說着,又想起孟沛遠和詩藍通話時的那股膩乎勁,白童惜的口吻不禁衝了起來:“你讓讓行不行!”
孟沛遠的怒火霎時轉化成赤裸裸的威脅:“你再這麼囂張,信不信我讓你看中的小鮮肉永遠消失在熒屏上?”
白童惜一臉荒謬:“你難道還要封殺他不成?”
孟沛遠“嗯哼”一聲:“有何不可。”
白童惜絲毫不懷疑他這句話的真實性,她受不了的瞪着他:“卓易來接我赴約,你讓我推了,他送給我的花,也被你處理掉了,現在我連看一會兒電視,你都要斤斤計較,說好的總裁都是日理萬機的呢!”
她家這位,根本就是週末閒着沒事,玩“大家來找茬”嘛!
孟沛遠深深睨了她一眼,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從她手中抽出遙控器後,調了個《全美超模大賽》的節目。
跟着,他從案几上拿起煙和打火機,一邊慢條斯理的吸着,一邊評價那些女模的身材:“……這對胸器目測有d吧,不知道上手的感覺如何?”
聞言,白童惜的心口似漏了個洞,涼風嗖嗖的。
“嗯?這批選手中,還是11號最出衆,你看她那兩條腿,要是被它們纏着,那該有多麼銷魂。”說這話時,孟沛遠的聲線有一種說不出的闇昧,特別勾人。
“她那麼好,那你去找她啊!”白童惜衝口而出,幾乎是不受控制的本能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