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童惜的不迴應,無疑使得二人間的氣氛一再尷尬。
好在這時,一道手機鈴聲拯救了她,她下意識的朝喬司宴看去,只見他單手抄兜,拿出手機後看了一眼,隨後百感交集的對她說:“你看,又來了。”
說着,把手機屏幕轉給她看。
只見上面閃爍着陸思璇的名字。
白童惜知道,喬司宴又在裝可憐了,同時,也在試探她的態度。
“你拿給我看幹什麼?又不是我和她吵架。”
白童惜先裝作不耐煩的樣子,又有些傲嬌的說:“你如果不想繼續和她吵的話,大可以說自己昨天晚上是在酒店過得夜,正好,也省得她總是往我身上潑髒水。”
聽着她還算爲他着想的話,喬司宴心頭繃起來的那根弦這才一鬆。
不得不說,白童惜做出了正確的反應,若是她還表現出談論阮眠時的敵意以及暴躁,喬司宴不介意收起“糖果”,給她來一頓“鞭子”。
“住酒店這個建議不錯,你先在這裡看書,我去去就回。”喬司宴說完後,從沙發上直起身,走出了圖書館。
“好的。”白童惜露出得體的假笑,暗地裡卻翻起了白眼,說來說去,還不是怕被她聽到他們聊些什麼嗎?
十幾分鍾後,喬司宴去而復返。
白童惜舉着書,故作漫不經心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就聽他說:“思璇說她想來見見你。”
什麼?陸思璇終於要來了!
白童惜樂的險些笑出聲,面上則皺起小臉,整個五官彷彿都在透露着嫌棄:“你們的私人感情,爲什麼要波及到我啊?”
“因爲她說,如果我不讓她見你的話,那就是心裡有鬼,金屋藏嬌。”
白童惜一邊搖頭,一邊嘖嘖道:“都有鑑定報告爲證了,她居然還不信你?看來你在她心目中的可信度堪憂啊。”
喬司宴被她說的面上一尬:“……說正事,你跟思璇之間一直有誤會,找個機會說開了也好,我保證不會讓她傷害你的。”
誤會?
白童惜頭頂問號,搶人老公這種事如果也叫誤會的話,那天底下就沒有小三了。
不過,聽得出來,喬司宴應該是在電話裡和陸思璇達成了某種共識,總之,他們沒有吵起來。
這讓白童惜感到有些不快。
但幸運的是,陸思璇即將來這裡看她,這又給了她一個新的轉機,她會在陸思璇面前“好好”表現的。
“好吧,你就帶她來吧,不過我可先跟你說好了,我這懷着孕呢,萬一她動起手來,你可得護着我啊。”
白童惜眨巴眨巴眼睛,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
“放心,我一定護着你。”
另一邊,和喬司宴通完電話的陸思璇,並沒有那麼開心,相反,她看上去有些落魄。
從前她在喬司宴面前就是個高高在上的女王,現在卻要昧着良心和他低頭認錯,保證不再胡鬧,請求他快點回家,這讓她上哪哭去?
這件事,是她胡鬧了嗎?明明是他總是有家不歸,和白童惜不清不楚,她鬧鬧脾氣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可他居然甩手就走,還一整晚都沒回來!這擺明了是要故意氣她,但偏偏,她又真的離不開他……
在這兩種極端的心情下,陸思璇整個人都快要鬱卒了。
直到喬司宴回到家後,她才稍微振作起來,但他卻始終淡淡的,好像沒有生她的氣了,但也不想跟她過分親近。
這讓陸思璇有種被打臉的感覺,她已經主動找他道歉了,還對他在外面夜不歸宿的事閉口不提,他怎麼還這麼冷淡?
強忍下心酸,她開口問道:“司、司宴,你的臉還疼嗎?”
喬司宴看了她一眼:“不疼了,我抹了藥。”
陸思璇鬆了一口氣後,繼續問:“那你吃了嗎?要不要我讓廚房給你準備早餐?”
“我已經吃過了。”喬司宴淡淡的回了聲後,脫了身上的西裝外套,繞到沙發前坐下,準備看會電視。
“那……你昨晚睡得好嗎?要不要回房間休息一下?”陸思璇繼續討好的問,無奈電視機裡猛然響起的聲音卻蓋過了她了。
陸思璇的臉不禁一陣青一陣白,有那麼一瞬間她想搶過喬司宴手裡的遙控器,把電視關掉,讓他好好聽她說話,但這樣做會帶來什麼,她不用想都知道。
她泄氣的坐在了喬司宴的身邊,像瞪殺父仇人那樣瞪着電視機。
就這樣過了一個小時,喬司宴終於有所動作,只見他放下遙控器,朝陸思璇的方向側過臉來……
陸思璇還來不及高興,就聽他淡淡的說:“沒什麼好看的,我去健身房好了。”
沒什麼好看的,他不也看了一個小時?!
陸思璇簡直要被他氣笑了,但偏偏她什麼都不能做,只能故作理解的點了點頭。
然後……
他就走了?
他就走了!
陸思璇的臉色十分不好,就跟隨時要暈過去似的,她將喬司宴對她置之不理的怒氣,一股腦的推到了白童惜的頭上,並在心裡對她發起了怨毒的詛咒!
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陸思璇發現喬司宴居然要跟她分房睡,她忙上前抱住他的胳膊,可憐兮兮的說:“司宴,你不要走好不好?我需要你……”
喬司宴看着她的眼睛:“思璇,我們之間都需要冷靜一下。”
“我已經和你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陸思璇問這話時,胸腔裡充滿了無奈,她已經跋扈不起來了:“我不要你走……”
“思璇……”喬司宴拍了拍她纏住他的手,輕聲道:“放手吧。”
陸思璇越發大驚失色,喬司宴這話說的,就像是要跟她分手一樣:“司宴,你是準備不再管我了嗎?”
“沒有,你一直是我的唯一,只是這兩天我們吵架得太頻繁了,我覺得還是各自冷靜下爲好。”喬司宴堅持。
“可是我不想跟你分房睡!”陸思璇急道。
喬司宴眉心一顰:“思璇,我們都是大人了,成熟點好嗎?”
一句話,將陸思璇徹底堵死,要論年紀,她比他要大得多,實在輪不到他來教她這個道理。
纏在他胳膊上的手漸漸鬆開,陸思璇灰頭土臉的說:“……晚安。”
“晚安。”喬司宴收回視線,快步離開了他們的臥室。
翌日。
吃早餐的時候,陸思璇聽到喬司宴說道:“待會兒吃完後,我帶你去見白童惜。”
因爲兩晚沒睡好而精神恍惚的陸思璇,在聽到這話後,莫名有些惶恐。
原因是她今天早上照鏡子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素顏憔悴得跟鬼一樣,而且法令紋還多了,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個即將被年輕丈夫拋棄的黃臉婆!
她是要去跟白童惜較勁的,而不是去跟白童惜訴說自己過得有多悲慘的:“司宴,我……”
喬司宴搭腔:“怎麼了?”
陸思璇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乾巴巴的問:“我們能不能改天再去白童惜那兒啊?”
喬司宴皺眉,打從心底覺得她是在沒事找事:“你又在鬧什麼脾氣?”
陸思璇忙解釋:“我沒有!我只是……”
後面的話,被喬司宴掐斷在喉間:“如果你又反悔不去的話,那麼從今天開始,就不要再在我面前說我和白童惜有齷齪了,是你自己不想去的。”
陸思璇這下只能硬着頭皮:“我今天就跟你去!司宴,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沒事找事的……”
她也不想這麼慫,奈何喬司宴的氣勢實在駭人,以前是他有所收斂,所以看上去最多就是一個精明的生意人,現在他給她的感覺,就像一個一言不合就會朝你開槍的軍火商。
見她終於沒再提什麼奇怪的要求了,喬司宴這才繼續用餐。
早餐過後,陸思璇迅速撲到臥室的梳妝檯前,可勁的用化妝品折騰自己的臉。
她本就不再年輕,更別提最近心態爆炸,連累的那張精心保養的臉都蒼老了,不過好在在化妝品的層層拯救下,總算又恢復了她爲之驕傲的光鮮亮麗。
一個小時後,她站在穿衣鏡前左看右看,確定自己無懈可擊後,這才昂着頭,踩着紅色的恨天高出現在喬司宴的眼前。
喬司宴早在她之前就換完了正裝,此時一見到她這副全副武裝,臉色“刷白”的模樣不禁愣了一愣。
見喬司宴略微失神的看着自己,陸思璇不禁用她那張撲粉撲得過度慘白的臉,朝他露齒一笑:“司宴,讓你久等了,我們可以走了。”
說着,朝他走近。
喬司宴不明顯的皺了皺眉,因爲他似乎看見陸思璇走路的時候,臉上在掉粉……
當陸思璇伸手挽住他手臂的時候,喬司宴有些不忍直視的問道:“思璇,你這是……”
陸思璇微微一笑:“沒什麼,就是稍微打扮打扮,畢竟要和你出門,我不想落了你的面子。”
喬司宴覺得她實在是太謙虛了,她何止是稍微打扮啊,根本就是往死裡打扮啊,結果適得其反,那張臉看上去就跟日本藝伎一樣,白得像鬼……
“你確定要這樣子出門嗎?”喬司宴覺得自己眼睛有點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