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何時起,他心中欣賞的那個陸思璇逐漸褪了色,漸漸淪爲了凡夫俗子中的一員的?
喬司宴突然覺得有點累:“我們都別吵了,可以嗎?”
他的回答,讓陸思璇悄然鬆了一口氣。
剛纔是她一時衝動才那麼問的,完全沒有考慮過後果,要是喬司宴真的回答對她厭倦了,那她接下來該怎麼辦?
如果換做以前,她可以很有骨氣的離開他,但現在,離了他,她能去哪兒呢?
伴隨這樣惶恐的心情,陸思璇委屈自己示弱道:“好,我不跟你吵,但你要答應我,以後你不回來吃飯的時候,要先打電話跟我說一聲!”
聞言,喬司宴順着她的話點了點頭:“這次是我疏忽,以後出門前,如果你還在睡覺的話,我會給你留張紙條的。”
“好!”陸思璇蒼白的臉上這纔有了血色。
見她應完後還擋在自己身前,一副還想說點什麼的表情,喬司宴不由詢問:“還有其它的事嗎?”
“還有就是……”陸思璇低頭捂住自己的肚子,憂心忡忡的說:“我不是定期都要給裴澤成發送一條視頻,證明他的孩子活得好好的嗎?現在孩子沒了,我該怎麼辦?”
“好辦。”喬司宴答道:“先拿東西墊着,或者我直接找化妝師給你僞造一個,反正隔着視頻,他又不能真的上手來摸。”
陸思璇沒想到煩惱了自己這麼長時間的事,居然被喬司宴一句話就給解決了!
她激動的踮起腳尖,在他臉上“啵”了一口後,說:“親愛的,你真是我的救星!”
見她重展歡顏,喬司宴自己也鬆了口氣。
他順勢摟住她送上來的腰肢,輕輕捏了捏其上的軟肉,揶揄道:“現在知道我的好了?”
“討厭!”解決了一件心頭大事的陸思璇,心情很好的給他飛了個眼波:“你快點去洗手吧,我去叫廚房上菜,要知道你中午沒回來,我一口都沒吃……”
說着,有些委屈的看着他。
喬司宴順了順她的頭髮:“別拿自己的身體和我賭氣,我會心疼的。”
陸思璇咬了咬下脣:“我也不想這樣!可是中午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你給我做飯時的樣子,就吃不下別人給我做的了。”
喬司宴脣角一勾,打趣道:“我記得你以前可沒有給過我這麼高的評價。”
“那是因爲我已經習慣了你每時每刻都會在我需要的時候,出現在我的身邊,滿足我的一切……”
說到這裡的時候,陸思璇的眼睛黯淡了一下:“可是今天,你卻掛了我的電話。”
“我說了,我有事,再說我也不希望在電話裡和你吵起來,這樣太難看了。”
“司宴,我不是故意要打擾你的,只是現在你是我唯一一個可以依靠的人,你不在的時候,我真的很沒有安全感。”
對上她霧濛濛的眼睛,喬司宴心一軟,安慰道:“別擔心,我的人會保護好你的,絕對不會讓島上的事再度發生。”
陸思璇卻覺得這樣遠遠不夠:“司宴,你把喬喬接過來好不好?這樣我就用不着一見不到你就疑神疑鬼的了,我需要一個精神寄託!”
這個要求,其實並不過分,但卻很不合時宜,喬司宴懷疑陸思璇說這話的時候,到底有沒有過腦子。
“思璇,你知道我爲什麼到現在都沒有跟家裡人聯繫嗎?”
在陸思璇微微一僵的表情中,他接着說道:“喬喬也好,我爸媽也好,他們現在怕是都被孟家秘密監控了,但凡我和他們取得聯繫,孟家就會立刻察覺,然後找上門來,你希望我被他們找到嗎?”
陸思璇連忙搖頭。
“這就對了。”喬司宴點了點頭:“你不是餓了嗎?我們去吃飯吧。”
翌日,清晨。
喬司宴給睡着的陸思璇留了張“出門辦事”的紙條後,就出了家門。
他上了車後,一邊留意着後視鏡,一邊開車前往市區。
在市區裡找到一家花店後,他將車停好,下車走上前去。
雖說他長着一張亞洲面孔,但高挑的身形和凌厲的五官,還是讓路過的美國佬頻頻側目。
對此視而不見的喬司宴,在一腳步入花店的大門後,用英語詢問:“你們這裡有賣薰衣草嗎?”
答案是“有”。
喬司宴看着留着絡腮鬍的店主給他搬出來的十幾盆薰衣草,最後挑了一盆含苞待放的後,準備結賬。
“帥哥,你這花是要買來送給女朋友的吧?”絡腮鬍店長有跟其他外國人一樣的特性,那就是健談。
但喬司宴卻不打算和他有過多的交流,只說了一句“多少錢”後就不吱聲了。
對此,絡腮鬍店長聳了聳肩,動手給喬司宴結賬。
隨後,喬司宴拎着那盆被打包好的薰衣草,走出了花店,開車前往白童惜的住處。
當喬司宴登門而入的時候,白童惜還在房間裡呼呼大睡。
對此,喬司宴心中微微不滿,是誰昨天約他今天一早一起看書的?是她吧!
不過他還不至於去吵醒她,他低頭看了一眼拎在手裡的薰衣草後,先去了圖書館,將開始有些凋零的迷迭香換成了欣欣向榮的薰衣草。
然後,他脫掉了身上的西裝外套,將它擱在沙發上後,回頭給自己倒了杯咖啡,挑了本書,回到沙發上靜下心來閱讀。
……
當白童惜出現在圖書館的時候,就見喬司宴正倚在沙發上,本就俊逸的面容因爲染上書卷氣而愈發從容有度,實在讓人難以將他與他乾的那些非法勾當聯繫起來。
收回思緒,白童惜揚起清悅的嗓音和他打招呼:“嘿,早上好!”
聞言,喬司宴眉梢一擡,先是看了一眼時鐘,再是看向她:“不早了,都十點了。”
白童惜察言觀色了下後,乖巧的說:“你是不是等我等急了?抱歉,你可以讓人叫醒我的。”
她這麼一說,喬司宴心中那點淡淡的不滿隨即散去。
這時,白童惜注意到了桌上的薰衣草,不由盪開一個驚喜的笑容:“你真的把迷迭香換成薰衣草啦?“
喬司宴輕輕一哼,故作不虞:“難道還有假?”
“它看起來可真漂亮。”白童惜一邊走近,一邊誇獎。
從喬司宴的角度看過去,她正雙手背在身後,彎下腰,眼睛亮亮的湊近那盆薰衣草,神情看上去既天真又滿足。
想到她動盪的人生,有一部分是出自他之手,喬司宴只覺心頭一澀,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一轉眼,又到了中午,白童惜將書一合,試探性的問:“要留下來一起吃飯嗎?”
喬司宴搖了搖頭。
於是白童惜沒有多留,只說:“好吧,本來我還想給你做一頓飯當做酬勞的,真可惜。”
喬司宴想了想,說道:“明天中午,我有時間。”
白童惜杏眸一彎:“那就明天中午好了!你喜歡吃什麼?”
頓了頓,她故意愁眉苦臉道:“先說好,可別提什麼‘猴子腦袋’之類的,這我可做不來。”
白童惜的話,無疑讓喬司宴回想起了自己讓廚師刨了猴子的腦袋,以此來招待她的場景,他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那一次,是我故意嚇你的,我平時從來不吃那種東西。”
說不清爲什麼要解釋,總之,當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在這麼做了。
“那就好!”白童惜的面部整個放鬆了下來。
她隨後問道:“你還沒說你喜歡吃什麼呢。”
“只要是家常菜,我都可以。”說是這樣說,但實際上,喬司宴的舌頭卻叼的很,一般的手藝,可不會被他放在眼裡。
白童惜嘴角揚起:“正好,我最擅長做家常菜了,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喬司宴看着她一臉自信的樣子,不知不覺的就相信了她的話,這大概是源於她從來沒有在他面前盲目自信過吧。
他隨後拎起西裝外套直起身,白童惜立刻擺出一副要相送的模樣也站了起來,結果她起得太猛,一晃之下,倒進了他的懷中。
喬司宴將她扶穩之後,只聽她尷尬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喬司宴淡淡的應了聲後,放開了她。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她今天身上的香水味要比平時濃烈些,讓他的鼻子有些不舒服。
兩人一道走出圖書館後,喬司宴便讓白童惜留步了,他絕不會將她暴露於人前。
被迫止步的白童惜,望着喬司宴正在穿外套的背影,露出了一抹別有深意的淺笑。
再說喬司宴,在回到和陸思璇的住處後,便被聞聲而來的陸思璇撲了個正着。
她幾乎吊在他的身上,親熱個沒完。
要說陸思璇今天爲什麼會變得這麼熱情,是因爲她想洗刷昨天在喬司宴心中留下的不良印象。
爲此,她特意在起牀後,泡了個牛奶浴,再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就等着喬司宴辦事回來後,給他一個甜蜜的擁吻。
對此,喬司宴受用的全盤接收了,他喜歡陸思璇的熱情,這會讓他回想起年少時與她的激情片段。
“司宴……給我……我要……”脣舌交纏間,陸思璇顯然已經情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