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不是說,我們今天就要回去了嗎?你還說,想在回去之前,看一眼白建明的狀況,怎麼……”
秦美瓔話還沒說完,就聽秦國棟怒吼了一聲:“不要跟我提起白建明!”
望着秦國棟臉上那揮之不去的挫敗和惱火,秦美瓔不由輕嘆:“哥,我們都是多大年紀的人了,犯不着跟一個小丫頭斤斤計較吧?”
“是我和她斤斤計較嗎?分明是她在和我斤斤計較!”秦國棟跟繞口令似的說完後,再次加快了離開醫院的步伐。
“好,先別管誰跟誰斤斤計較,哥你剛纔爲什麼不肯說出自己的心意呢?沒準,那小丫頭就同意讓我們進病房了呢?”秦美瓔費解的問。
“你不懂!”秦國棟早就見識過了:“那丫頭認定的事,無論我怎麼說,她都不會改變立場的。”
就好比建輝地產的股權一樣,她是那麼堅決的讓他收回去,只差沒說自己不稀罕了!哼,她不稀罕,他就偏要留給她!秦國棟近乎賭氣的想。
“可我們畢竟是她媽媽的孃家人,她難道不應該對我們心軟嗎?我記得,我去香域水岸找這個小丫頭的時候,她聽說了我是姵玲的姑姑後,還是很客氣的呢。”
也因此,秦美瓔越有種愧對白家人的感覺。
這些年來,秦家對白家一直視若無睹,但白家卻把白童惜教育得很好,至少,在她表明身份以後,白童惜的眼裡沒有流露出憎恨之意。
聞言,秦國棟更加不是滋味起來:“那是因爲她恨的只有我一個人,自然不會跟你顯露脾氣!”
“呃……”秦美瓔自知失言的轉移話題:“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真的就這麼回去了嗎?我聽說,下個月20號是那丫頭和孟沛遠的結婚吉日,你說我們要不要找個機會參加一下?”
秦國棟冷哼一聲:“你覺得她會讓我們去參加嗎?”
他人就在北城,卻連一張請柬都沒收到,說白童惜不是故意忘記的,還能是什麼?
“所以我才說找個機會啊,藉機行事什麼的,哥不會不懂吧?”秦美瓔問。
秦國棟硬邦邦的說:“不必了!我們秦家還沒有淪落到要偷偷摸摸混進人家結婚典禮的地步!我們現在就回去,以後都不要來北城了!”
聞言,秦美瓔暗暗和丈夫交流了個眼神,隨即道:“哥,我剛剛想了想,發現那丫頭似乎只抗拒您一個人?既然如此,我應該可以去麻煩那丫頭給我一張請柬的,對吧?就讓我代表秦家,給姵玲最愛的女兒親手獻上一份賀禮吧,您說呢?”
“……”秦國棟。
眨眼間,一個星期過去。
白童惜望着標註着“3號”的日曆,心想快了快了,就剩17天,她就要和孟沛遠步入婚姻的殿堂了。
只是這麼一想,她的心裡便充滿了無限的希冀,雖然已經和孟沛遠扯過一次證了,也曾經應邀去參加過別人的結婚典禮,但哪有親自披上婚紗走進禮堂來得幸福美滿?
“惜兒。”就在這時,一雙長臂從後面攬住了她的腰身,男人炙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後,讓她耳尖微癢。
盯着她漸漸泛紅的耳尖,男人性感的低笑一聲後,偏頭含住了她的耳垂……
“唔……”白童惜再也無法集中精神去想婚禮上的事了,她向後仰倒在男人的懷裡,一雙水眸浮起了一層霧氣,在朦朦朧朧的瞥到身後的男人時,她低語了一聲:“孟先生?”
趁着白童惜對着日曆發呆而前來偷襲的孟沛遠,改而輕啄起她白嫩的臉蛋,過程中含糊道:“惜兒剛纔笑得好開心,讓我有些……把持不住。”
“是嗎?”白童惜下意識的問,顯然她沒留意到自己笑了。
模糊的“嗯”了聲後,孟沛遠轉過白童惜的小下巴,低喘着的薄脣在尋到她的紅脣後便印了上去。
好一陣索取後,他這才放開她,露骨的問:“惜兒,我們到牀上去,好不好?”
“哈?”白童惜下意識的拒絕:“你昨晚才……而且現在是大白天啊。”她可不想在牀上躺一整天。
聽出她話中的爲難,孟沛遠忽然想起上回她的抗議,不由老實道:“那算了,我們乾點別的!”
“要幹什麼?”白童惜問。
“跟我來。”孟沛遠改而牽住她柔軟的小手,將她一路引到了書房中。
白童惜奇怪的看着他。
孟沛遠一路將她帶到了書桌邊,就見桌面上放滿了各式各樣的裝修圖紙,看得白童惜一頭霧水。
孟沛遠偏過頭,放輕語調的問她:“孟太太,對香域水岸,你有什麼想法嗎?”
白童惜不明所以的問:“什麼什麼想法?”
孟沛遠環顧了眼四周:“這棟房子,是我曾經許諾給陸思璇的,以前我可以當你不在意,但現在我的生命中只有你了,我不想再讓你受一丁點的委屈。”
視線從圖紙上一掃而過,白童惜的目光隨即來到孟沛遠的臉上,異常平和的問:“所以,你希望我怎麼做?”
“這些……”孟沛遠隨手拿起幾張疊放在一起的圖紙:“都是我命人送來的裝修設計圖紙,除此之外,還有其它別墅的設計圖紙,如果你不喜歡這裡的話,我們也可以搬到別的地方去,清淨。”
其實比起改造這裡,孟沛遠更樂意搬家,因爲已經有太多無關的人知道他們住在這裡了,他卻只想和她過二人世界。
雖然這棟房子的女主人,曾經被打上陸思璇名字,這讓白童惜多少感到不爽,但孟沛遠開誠佈公而且主動尋求改變的態度,又讓她變得無所謂起來,住着丈夫前女友的房子麼?如果陸思璇有本事的話,大可以來搶回去啊。
心思流轉間,只聽她說:“孟先生,我現在懷孕了,所以不管是裝修還是搬家,我覺得對胎兒都不太好,你說呢?”
孟沛遠承認自己確實心急了點:“要不,我們先把方案定下來,然後等你生下孩子後,我們再選擇裝修或者搬家?”
“嗯,這個主意不錯。”白童惜輕笑道。
“那就這麼說定了,來,我們先挑出合適的圖紙,我好讓人提前準備材料。”孟沛遠興致勃勃的說。
白童惜於是坐到他平時坐的椅子上,然後接過他手裡的圖紙一張張的看了起來。
在湯靖和溫麒的耳濡目染下,她對這些多多少少有了自己的見解。
孟沛遠就更不用說了,他親眼看着香域水岸一點點蓋起來的,能不熟悉具體流程就有鬼了。
大到臥室的設計,小到牆紙的顏色,乃至門把手的款式,孟沛遠都要詢問她的意思,然後用筆在圖紙上標記、勾畫。
看得出來,他是認真的。
白童惜趁他忙碌期間,以手撐頰,偏頭看他,記得以前,他連這間書房都不允許她進入,因爲這裡珍藏着他對陸思璇的回憶,不像現在……
孟沛遠不知何時擡起頭來,就見白童惜正淺笑嫣然的看着他,眼中的暖意快要將他融化。
“惜兒?”
白童惜後知後覺的“啊?”了聲,就聽孟沛遠有些好笑的問:“幹這種事,是不是很沒意思?要不要休息會兒?”
“不會啊。”白童惜伸手繞着他的胳膊,接着把下巴放了上去,靈動的水眸向下望着被他壓在手下的圖紙,感慨道:“我只是沒想到,你會在這種小事上費工夫。”
“小事?”孟沛遠將筆尖一放,莫名哀怨的說:“我可是一直把它當成頭等大事在準備啊。”
“好啦好啦~”白童惜最看不得他露出這樣的表情了,忙湊上前,親了一口他的臉:“是我用詞不當,不過說真的,這些事你讓設計師過來和我商量不就行了?沒必要浪費你寶貴的時間的。”
要知道,他一單生意,就是十棟香域水岸加起來也比不上啊。
孟沛遠眨了眨他那雙迷人的鳳目,發自內心的說:“我喜歡凡事爲你親力親爲,這比談生意賺錢更讓我有成就感,而且……”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故意低下頭,用高挺的鼻尖在她細膩的頸邊蹭了蹭:“惜兒身上好香,在你身邊工作,我動力滿滿。”
他的一句話,一個動作,立刻讓白童惜的小心臟撲騰得飛快。
她不由伸手將他推回原位,在他略略不滿的注視下,有些侷促的挽了下發絲,即便臉上僞裝得再鎮定,但微抖的指尖,還是暴露了她此時的心情。
孟沛遠一下子笑了開來,朗朗的笑意從他喉間傳遞出來的時候,竟然白童惜顧不上羞惱,而是不自覺的沉浸在他的愉悅下。
叮鈴鈴,叮鈴鈴……
就在這時,孟沛遠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他收斂笑容,衝白童惜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後,從褲袋裡取出了手機。
白童惜已經習慣了他的繁忙,在他接起電話的時候,她安安靜靜的看起了圖紙,並無打擾他。
而另一邊,孟沛遠淡然的臉色,在聽清來電的內容後,微微一凝:“什麼?楚顏的屍體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