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孟沛遠載着白童惜前往警察局,見孟景珩去。
一打照面,孟沛遠立刻就問了:“大哥,你在這審訊一天了,從白金海嘴裡挖出點有用的沒有?”
孟景珩也沒賣關子:“白金海對自己挪用建輝地產資金,準備逃往美國的事供認不諱,我問他爲什麼,他說他扛不住東區項目和政府給的壓力,所以一時鬼迷心竅,犯了過錯,希望能得到寬大處理。”
白童惜難掩驚訝的說:“這人向來死皮賴臉,沒想到這次居然承認得這麼痛快?”
孟景珩解釋道:“他不承認也沒轍,你們公司的湯靖,五天前就聯繫上我,說發現你們公司的財務出了問題,大量的資金以白金海的名義流出,我就讓他想辦法查出具體的金額數目,也多虧了他,在前往機場抓捕白金海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白金海挪走了你們公司一個億,也正因爲我精準無誤的說出了這個數字,白金海纔會慌得把什麼都告訴了我。”
白童惜聽後,又是一楞:“湯叔叔?”
這時,輪到孟沛遠說:“嗯,是我讓湯靖這段時間,有什麼事及時和大哥聯繫的。”
白童惜咋舌道:“你們什麼時候……?”她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觸及她眼底的疑惑,孟沛遠將手搭在她微微凸起的肚子上,溫柔的說:“我們就是不想讓你操太多的心啊。”
“是啊弟妹,現在對你來說,養胎纔是最重要的。”孟景珩附和道。
好吧。
白童惜轉而問道:“那除了這件事外,白金海還有沒有承認他做過其它事啊?”
“其它事?你是指和楚顏有關的事吧?”孟景珩問。
白童惜點了點頭。
“關於楚顏,我覺得最好帶上你們目前掌握的視頻和錄音筆,然後再由我親自出面,徹底擊垮白金海的心理防線爲好。”孟景珩說。
“你說的這些,正好我都給你帶來了,這就交給你吧。”孟沛遠說着,從公文包裡取出一個u盤和一隻錄音筆,遞到孟景珩的眼前。
見狀,孟景珩不由笑道:“很好,不愧是我的弟弟。”
見他們兄弟倆配合得這麼默契,白童惜緩緩的舒了口氣:“那之後的事,就得繼續麻煩你了大哥。”
與其同時,建輝地產。
“你再給我說一遍!白金海今天沒來上班?”
對上關敬飛想要殺人的眼神,白金海的助理緊張的說:“是的,白總從昨天就沒來上班了,打他的電話也沒人接,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這個白金海,說好了會爲我引薦投資商的,現在卻連班都不上了,還得我親自過來找人,真是……”
關敬飛一副想要破口大罵,但又礙於身份只能生生忍住的憋悶模樣。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忽然出現在了白金海的辦公室裡,衝着關敬飛的背影道:“關領導,您不用找了,白金海暫時不會回來了。”
聞言,關敬飛回頭一看,就見走進來的這人,不是和白童惜形影不離的湯靖嗎?
不過自從白金海上任以來,他就很少跟湯靖接觸了,有關東區項目的相關事宜都是白金海和他洽談,現在冷不丁的見到此人,一個“白童惜是不是要回來”的念頭忽然冒出,叫關敬飛的態度客氣了不少:“你是……湯總?”
“是我。”湯靖點點頭道:“不知關領導方便到我辦公室裡來一趟嗎?我有點事想要和您單獨談談。”
“可以。”關敬飛也不想在白金海這個廢物身上浪費時間,大步一邁,就想跟着湯靖離開。
豈料,白金海的助理卻在此時跳了出來,衝湯靖陰陽怪氣道:“湯總,我們白總說了,關領導由他親自接待,你還是顧好你自己的事吧!”
湯靖淡淡的說:“既然是親自接待,那你家白總人呢?我是看關領導站在這裡實在辛苦,不忍他受累才請他到我辦公室一坐的,等你家白總什麼時候來上班了,我自然將關領導送回來,這下你該滿意了吧?”
“關領導是來找白總的,自然應該在白總的辦公室裡待着,去你那兒,恐怕不太合適吧?”白金海的助理繼續阻止道。
“有什麼不合適的?”這回出聲的,是關敬飛:“我想去哪兒,還輪不到你家白總做決定。”
聞言,白金海的助理面色一白,不敢再說什麼了。
到了湯靖的辦公室後,關敬飛立即打聽道:“湯總,不知你們白董,什麼時候回來操辦公司的事務啊?”
湯靖隱晦的說:“白董懷有身孕,回家待產的事,我以爲關領導是知道的?”
“知道歸知道,但我這心裡啊,其實是惦念白董的,自從白金海當上你們公司的代理董事長後,就沒幹過一件像樣的事,盡給我添堵了!現在還乾脆不來上班了,真是豈有此理!”一提起白金海,關敬飛就一肚子的氣。
湯靖只是笑而不語。
關敬飛隨即想到什麼的問:“對了,你剛纔說,白金海暫時不會回來了,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關領導,我正要告訴您這事呢,不過您可得做好心理準備啊。”
關敬飛一驚之下,忙問:“什麼事這麼嚴重啊?”
湯靖微微壓低聲線,說道:“據我所知,白金海之所以沒來上班,是因爲扛不住工作上的壓力,所以跑嘍。”
跑嘍?!
關敬飛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看着湯靖失聲道:“這,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啊!”
“關領導,您覺得我敢拿這事跟您開玩笑嗎?”湯靖一本正經的說:“您要是不信,大可以明天后天大後天再來看看,白金海有沒有來上班,亦或者直接到白金海家問問他的家人,看他究竟去了哪裡。”
聞言,關敬飛面色鐵青的說:“我現在就給白金海打電話!”
“您請。”
半響,關敬飛捏着手機的手終於垂落,臉上跟着流露出介於死心和氣憤的表情,他坐回原位,有氣無力的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白金海跑了的?”
“我跟白金海向來勢不兩立,他在公司裡的一舉一動我都倍加留意,這段時間,他的異常我都看在眼裡,在臨走前,他還捲走了公司一個億。”湯靖施施然的說。
眼見關敬飛面色一沉再沉,湯靖適時的說:“不過關領導大可放心,那一個億已經追討回來了,不會對我們公司造成什麼影響的。”
“那就好。”一頓過後,關敬飛咬着牙說道:“看來白金海說什麼已經給東區項目找到了合適的投資商,其實是在誆我的,爲的是讓我在政府面前給他多爭取一點喘氣的時間?”
“現在想來,應該如您所說。”湯靖接口道:“假設白金海真的找到了什麼合適的投資商,又何苦還要卷錢跑路呢?”
關敬飛費解的問:“湯總,我實在想不明白,你們當初爲何要選這麼一個人當代理董事長,這不是自砸招牌嗎?”
湯靖嘆了口氣:“關領導,您有所不知,這個白金海就是仗着自己是我們老總的親戚,而我們白董又只是老總從孤兒院收養的孤女,所以纔敢結黨營私,夥同大部分董事將白董拉下馬,
我們白董剛剛承受了身世之苦,又懷孕在身,自然沒有心力去和他爭些什麼,鬥些什麼,如果白金海能好好管理公司,那我們也不會多說什麼,
但您也看見了,公司在他的帶領下越做越差勁,他自己還……唉,總之,這個白金海,真是讓人失望到了極點。”
聞言,關敬飛是徹底的明白了!
原來白金海不是憑本事坐上代理董事長之位的,他對東區項目也沒有一個很好的規劃,他有的只是小聰明,現在小聰明耍不下去了,自然就跑路了!
捋清思路的關敬飛,氣得拍案而起:“不行!我要馬上去跟上頭揭露此人的真面目!”
湯靖說:“關領導,白金海是敗類這不錯,我們建輝地產也想趁此機會肅清像白金海這樣的渣滓,希望關領導多給予我們一點時間,相信不久之後,我們建輝地產會以全新的面貌和政府合作的。”
關敬飛沉吟片刻:“湯總,建輝地產接連出了這麼多事,你不會還以爲,政府會繼續放心的把東區項目交與你們運作吧?”
“那如果我說,溫麒設計的圖紙在我們白董那兒呢?”在關敬飛驟然一怔的臉色中,湯靖接着說道:“還有一點,關領導莫不是忘了,白董和泰安集團的孟總即將結爲夫妻,試問白董的事,孟總會袖手旁觀嗎?”
目送關敬飛離開後,湯靖拿起座機上的話筒,打給了安心,讓她馬上通知各位董事開會。
半個小時後,會議室。
見人都來齊了,湯靖輕咳一聲,面色沉重的說:“各位,現在請大家過來,是因爲我這裡有一件不幸的事,要跟大家宣佈。”
一聽這話,有人立刻嬉皮笑臉的問:“不幸的事?嘿,不會是你老湯要退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