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關於想要取而代之白童惜這一點,白蘇並不想否認。
白金海接着說:“這段時間,二表叔仔細考慮過了,雖然你經驗不足,但勝在年輕富有朝氣,比董事會那羣病殃殃的老頭好多了。”
聞言,白蘇心裡一陣奇怪,白金海這是想要扶持她嗎?
見她盯着他看的眼神就跟撞了邪似的,白金海不由失笑:“小侄女,你這麼看着二表叔幹什麼?”
“二表叔,您到底想說什麼?白蘇愚鈍,還請您有話直說。”白蘇就怕自己想了半天,結果卻是自作多情。
白金海指着她笑罵:“你要是愚鈍的話,那二表叔還支持你做代理董事幹什麼?”
白蘇的眼睛霎時間睜得大大的:“二、二表叔,我沒聽錯吧?”
白金海擡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眯眯的說:“你沒聽錯,二表叔說,要支持你當上代理董事,怎麼樣,這回聽得夠清楚了吧?”
白蘇難以置信的問:“爲、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你是大哥的親生女兒,又佔有建輝地產的股份,你不當代理董事,還有誰能當?”白金海理所當然的說。
白蘇下意識道:“還、還有您啊……”
“我?”白金海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般,笑了一會兒後,才說:“不行不行,二表叔老了,還想享幾年清福呢,怎麼可能攬活上身?”
白蘇呆呆的看了他半響後,才問:“二表叔,您是認真的嗎?”
白金海一本正經的說:“當然是認真的了,自從你上回跟我提出這個想法之後,我就一直在考慮來着。”
“可、可是……”突發的好事,反倒讓白蘇心裡有些發慌。
見狀,白金海忽然收起臉上的笑容,改而嚴肅的問:“小侄女,你別告訴我,你說你想當代理董事,只是鬧着玩的?”
“當然不是了!”白蘇急忙說道:“我是真的想當這個代理董事!二表叔,只要您幫我登上這個位置,以後你在公司說什麼,我都聽您的,我、我就是您的傀儡!”
白金海擺了擺手:“小侄女,這我可擔待不起啊,‘代理董事’說穿了就是‘代理董事長’,除了你的父親之外,沒有人能夠命令你。”
“二表叔……”
見白蘇眼眶微紅,白金海越發和藹的說道:“行了,你也別急着感謝我了,我這關你是過了,但其他董事還沒答應呢,你接下來還有一場硬戰要打。”
白蘇當即端正臉色:“二表叔,我該怎麼做?”
白金海於是把如今董事會各黨派的分佈情況和白蘇分析了下:“不過你放心,二表叔這邊人多,只要二表叔開口,想必他們是不會拒絕的。”
白蘇擔心的問:“可是,我跟他們非親非故的,他們能幫我嗎?”
白金海語重心長的說:“傻孩子,他們跟我是一頭的,你又是我的小侄女,幫你就是等於幫他們自己啊。”
白蘇一聽有理。
白金海接着道:“不過,爲了保險起見,你最好還是跟我在私下裡會會他們,熟絡熟絡比較好。”
“這……”白蘇有些沒把握,那些人可都是老油條啊,她空口白牙的,能說服得了他們嗎?
白金海奇怪的看着她:“小侄女,你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沒關係,你說出來,二表叔儘量給你解決。”
白蘇抿了抿脣後,說:“二表叔,你剛纔說,和您一派的一共有25人,我覺得以我的能力,是沒辦法一下子應酬這麼多人的,萬一到時候不小心冷落了其中的哪一位,就不好了,您說呢?”
“嗯,你的顧慮也有道理。”頓了頓後,白金海說:“我記得我有幾個老哥們你之前是見過的,他們跟我的關係最鐵,不如就先請他們?”
“好啊。”白蘇爽快的答應了。
“那行,我儘快安排個時間,到時候通知你。”白金海說着,站了起來:“沒什麼事了,你繼續忙你的吧,二表叔出去了。”
“二表叔!”白蘇跟着站了起來,眼神有些閃爍的說:“您的恩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白金海只是笑着說了聲“傻孩子”後,就離開了。
門一關上,白蘇臉上的笑漸漸消失了,因爲她竟有些看不透白金海了!
明明,她還什麼都沒做不是嗎?
難道,是她跟楚顏交易的事,被白金海發現了?
但是,以白金海那沉不住氣的性格,如果被他知道了,他肯定會暴跳如雷,各種威脅她把東西交出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說要扶持她。
不行,她要打個電話向楚顏問問清楚。
結果,這通電話打出去,得到的回覆卻是“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難道說楚顏把她給拉黑了?還是說她把手機號給換了?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楚顏勒索了白金海四百萬,又拿了她四十萬,揣着兩筆不義之財,難免心虛。
既然聯繫不到楚顏,那她現在也就只能走步看步了,假如白金海真的是在算計她,那她就把楚顏交給她的東西宣揚得天下皆知,讓白金海身敗名裂!
加拿大,安德烈農場。
今晚天氣不錯,涼風習習,孟沛遠和白童惜吃完晚餐後,決定出來走走。
農場內,不知何時多了一排草垛,白童惜看了一眼後,對身邊的男人說:“孟先生,我們去那裡躺會吧?”
孟沛遠鳳目一掃,草垛看起去倒是乾淨整潔,但誰知道上面附着多少細菌和害蟲,但他終究不忍掃了她的興,於是點頭答應了。
但當白童惜快要躺上去的時候,他卻說:“等等。”
白童惜動作一頓,偏過頭來看他:“怎麼了?”
孟沛遠沒說話,只是默默的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將她裸露在外的胳膊和脖子擋住後,這才說:“可以了。”
白童惜被他貼心的舉動弄得有些發怔,直到孟沛遠先一步躺上草垛,向她伸出手並問:“惜兒,不來嗎?”
“來了。”白童惜回過神來的握住他的手,挨着他躺下。
孟沛遠一手墊在自己腦後,一手和她十指緊扣,只覺心頭一片安寧祥和,不知道惜兒是不是跟他一樣的感覺。
他決定問問:“惜兒,你現在是什麼感覺?”
如果說孟沛遠是走心的話,那白童惜就是走身了:“腦袋後面有點刺刺的,癢癢的。”
孟沛遠沉默了一下後,尤不死心的問:“那腦袋前面呢?”
白童惜躺平之後,發現自己的視線更遼闊了,遠處是數不盡的星星,近處是漫天飛舞的螢火蟲,一黃一綠兩種光芒交織在一塊兒,美得她都快醉了:“好美。”
好吧,孟沛遠不得不死心:“惜兒,如果給你一個永遠留在這裡的機會,你願不願意留下?”
留下,等於拋棄過去,白童惜自認沒有這麼大的勇氣:“我不願意,這裡再好,終究不是北城,不是我的根。”
“那回去後,你想幹什麼?”
白童惜茫然的仰望着星空:“不知道。”
“回公司嗎?”
白童惜很肯定的說:“不回。”
孟沛遠猛地側眸看向她,視線灼灼的問:“那不如跟我復婚吧?”
白童惜怔忡了下:“你說什麼?”
孟沛遠翻身壓在她身上,結實的胸膛與她的胸口緊緊相貼:“惜兒,我們都不要再回避下去了,好不好?”
白童惜複雜的看着他:“孟先生……”
孟沛遠諄諄善誘道:“答應我,回去後就跟我復婚,好不好?”
白童惜感覺自己快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了:“孟先生,你要聽實話嗎?”
孟沛遠點頭:“你說。”
白童惜眉心夾雜着幾分苦澀的說道:“要復婚的話,你要做好相當的心理準備,一旦我是被領養來的消息大面積曝光,你和孟家難免遭人恥笑……”
孟沛遠無所畏懼的說道:“我不在乎!至於爺爺奶奶,大哥大嫂,南南桃桃,天真的態度,你也都看到了,他們比任何人都希望我們能復婚,你覺得他們會懼怕別人的嘲笑嗎?”
白童惜微微斂眸:“孟先生,你還是再好好想想吧。”
孟沛遠怕極了她這幅略帶疏離的樣子,他用力的擁緊她,聲音貼在她耳廓響起:“惜兒,你不用擔心,不管今後發生什麼,我都會一直一直的陪着你,直到老,直到死。”
白童惜忍不住溼了眼角。
孟沛遠憐惜的用指腹輕拭過她的眼角:“惜兒,你告訴我,你忍心讓我們的孩子沒有爸爸嗎?”
這無疑觸及了白童惜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她急切的否認道:“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想要我跟個野男人一樣,一直和你偷情了?”孟沛遠不惜以折辱自己的方式,來刺激她。
白童惜果然很氣憤:“我不許你這麼說!”
孟沛遠不失時機的說:“那你就跟我復婚,讓我堂堂正正的當你的男人!”
白童惜沉默良久:“是不是不管我說什麼,你都會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
孟沛遠遲疑了下,明知道可能會招致她反感,但這次他還是選擇遵從自己的內心:“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