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沛遠捕捉到她臉上一閃而逝的猶豫,加足馬力的說道:“是你提議我們兩個一起寫小紙條的,要知道這些事情我從來不做,好不容易配合你一回了,你不給我看你的心願也就算了,還要跟我的紙條分開貼,既然你嫌棄我的字醜還高調,那我倒不如把它扔了算了……”
說着,作勢要把手裡的紙條揉成團。
“你別!”白童惜忙用手阻止,還沒孟沛遠巴掌大的小臉上寫滿了心疼。
孟沛遠纔不捨得丟掉這張小紙條呢,他還要靠着這張小紙條幫他向上帝祈福,怎麼可能真的處理掉它呢?之所以這麼說,只是爲了嚇唬白童惜而已。
輕輕鬆鬆的被她用手攔下後,孟沛遠嘴裡假意賭氣道:“你還攔着我幹什麼?去貼你自己的啊!”
白童惜清漾的眼波里此時充滿了內疚:“孟沛遠,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應該掃你興的,只是我這張紙條上面寫的東西……”
孟沛遠輕柔地打斷她的話:“我就問你,你的紙條上面到底有沒有寫我?”
白童惜毫不猶豫的回答:“有!”
“這就行了。”孟沛遠眼底的那抹介意消失得一乾二淨。
他先把手裡的那張紙條貼到牆上的最高點後,繼而低下頭對她說:“你用手捂着我的眼睛,我幫你貼,這總行了吧?”
白童惜不忍心再拒絕:“先說好,你可不許偷看吶。”
孟沛遠脣角勾起一抹蠱惑人心的笑:“你放心,不會的。”
白童惜於是踮起腳尖,單手捂住他那雙天生銳利的鳳眸之後,這才把紙條放進他寬厚的大掌裡。
“可以了,你貼吧。”白童惜隨後道。
她哪裡知道,她那隻小手根本擋不牢孟沛遠的眼睛,星星點點的光暈順着她的手縫溜進了他的瞳孔裡,讓他多少能看到外面的光景。
孟沛遠擡手的時候,以一個非常自然的弧度,瞥了眼白童惜紙條上的內容,心想這可是你自己讓我看的。
【孟沛遠平平安安,孩子平平安安。】
看到這行娟秀的字體時,孟沛遠的瞳孔劇烈收縮了下,腦袋像是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般,暈暈乎乎的,半響回不過神來!
白童惜見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心裡忽然產生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先是在心底飛快的算計着什麼,再是主動問道:“孟沛遠,你看到了是不是?”
孟沛遠聞言,又是一怔,他猛地摘下她擋住他眼前的小手,緊緊地捏在自己的掌心裡,欣喜若狂的看着一臉粉飾太平的白童惜。
從兩人握在一起的手間,白童惜感覺得出他此時非常激動,他甚至控制不住的捏痛了她,但她現在顧不得讓他放手,而是納悶的問道:“你怎麼了,表情這麼奇怪?”
孟沛遠抑制不住戰慄的問道:“你懷孕了是不是?!”
只要一想到她懷了他的骨肉,他們之間有了血濃於水的聯繫,孟沛遠就覺得腎上腺素多得有些過頭了,讓他興奮得想要大叫一聲!
聞言,白童惜臉上露出了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表情:“我懷孕了?哈!你在說什麼啊?”
像是越想越好笑般,白童惜再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見狀,孟沛遠眼底跳躍着奇異的光芒,白童惜給他的反應就像他在說一件天方夜譚的事情,但他就是覺得這件事和他想的一樣!
但白童惜隨後給出的理由又是那樣的有理有據:“我都多久沒有性生活了,哪裡來的什麼孩子?難道說……你懷疑我亂搞?”話到最後,她的聲音微不可聞的一沉。
孟沛遠俊眉一夾後,很快說道:“你不要再騙我了,早在我們離婚之前,你就已經懷上了我們的孩子!”
說着,他猛地探出手去摸她的肚子,眼睛則直直的盯着白童惜的臉,想從中看出什麼端倪。
白童惜眸光一閃,忍着沒有避開,她這肚子懷了還不到兩個月,孟沛遠還摸不出什麼子醜寅卯來。
雖然掌心裡沒有什麼明顯的凸起,但孟沛遠還是詐她道:“你的肚子大了。”
但凡她露出一丁點心虛的表情,他就可以肯定,她在騙他!
但白童惜的表情卻是那樣的鎮定,不,準確來說,眉眼之間透着點惱火:“孟沛遠,你要搞清楚,我剛剛纔吃了三個蛋糕,哦對了,出門前我還喝了一大杯牛奶,肚子不大才奇了怪吧?你要是覺得我胖你就直說,別用懷孕這個藉口來埋汰我。”
說着,她打掉了他覆在她肚皮上的手,氣氣哼哼的。
從她的神情和言語中,孟沛遠揪不到一點紕漏,但沒關係,他有證據!
只見他揚起夾在兩指之間的紙條,溫柔的問:“孟太太,你說你沒懷孕,那你又要怎麼解釋,上面的【孩子平平安安】呢?”
白童惜好笑的看着他:“很難理解嗎?我指的是阮眠的孩子,阮綿綿。”
“哦?”孟沛遠臉上寫着“不信”二字。
白童惜故作輕鬆的說:“你不是調查過阮眠她們嗎?那你應該知道,阮綿綿前不久才做了心臟手術,現在還在恢復期,我看阮眠單身生活不易,她收養的這個孩子又命苦,所以祝願這個孩子能夠平平安安的,也算給阮眠省下一點經濟費用了。”
孟沛遠頭腦清醒的問:“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遮遮掩掩的不讓我知道呢?”
白童惜冷靜無比的說道:“因爲你跟阮眠一向不對付,如果我將阮眠的孩子跟你擺在齊平的位置,你必定又要跟我置氣,所以我才臨時起意瞞着你,只因我不希望在接下來的行程裡,發生什麼不愉快而已。”
聽着像是很有道理的樣子!
但孟沛遠就是不願相信,事實如她說的那樣簡單!
他的聲音忽然有些邪魅起來:“孟太太,你敢肯定你沒有懷孕嗎?”
“我身爲女人,懷不懷孕我最清楚,半個月前我還來大姨媽了呢。”
“那,孟太太敢不敢接受一次身體檢查呢?”
白童惜心裡直打鼓,但她很清楚自己若是在這敏感時刻拒絕,只會被孟沛遠更加咬定她懷孕,於是,她笑了笑:“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