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司宴被槍指着,非常識時務的把手舉高到了頭頂,一雙睥睨世間萬物的眼睛則在此時顯得微微沉慍,不會這麼巧被他說中了吧?這場“交易”裡真的混進了一個條子?
這時候,爲首的警察朝牀上的白童惜走近,白童惜顰着秀眉注視着他們,不知道這演的又是哪出。
爲首的警察一邊端詳着她,一邊禮貌的問:“請問,您是白童惜嗎?”
白童惜看着他肩膀上的警徽,是五角星形狀的,心想應該不會出什麼岔子,便道:“是我,你們是?”
爲首的警察如是說:“哦,我們是‘突鷹’大隊的成員,是孟景珩大隊長命令我們來接你回去的。”
“你說什麼?”喬司宴和白童惜異口同聲,區別於一個陰冷,一個激動!
激動的,自然要數白童惜了!
孟景珩!多麼熟悉的一個名字,近乎於親人一樣的存在。
熱淚盈上了白童惜的眼眶,她趕緊深吸一口氣,以免在警察同志面前丟臉。
爲首的警察隨後道:“白小姐,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你還是趕緊隨我們離開吧。”
“好!”白童惜對此毫不猶豫,她要立刻投入共產黨堅強有力的懷抱!
見她下牀時腿有點打顫,爲首的警察關心的問:“白小姐,你哪裡感到不適?”
“我……”白童惜難以啓齒。
“需要我抱你嗎?”他接着問。
事到如今,白童惜也顧不上害羞,她倒是想讓警察扶着她走,但要是因爲她的原因,延誤了他們工作的進度,她會過意不去的。
“麻煩你了。”她最終決定。
“不麻煩,還有叫我小陳就可以了。”
小陳在抱起白童惜的時候,注意到了她異於常人的打扮,愣了愣,之後出於謹慎的用被子將她包了起來,一併裹住了她的美腿,接着才彎腰把她抱起。
在經過喬司宴的時候,見他的腦袋還被人用槍指着,白童惜不由問道:“小陳同志,你們想怎麼處理他?”
聞言,小陳低頭看向她:“這個人出現在這種場合,身份十有八九有問題,我們必須把他拘留起來,等待身份覈查,另外,白小姐胳膊上的傷,就是被他虐待的吧?”
“恰恰相反。”白童惜解釋道:“他幫了我,所以請你們不要爲難他,可以嗎?”
喬司宴站在旁邊,將她的話聽得真切,黑瞳瞬間翻卷出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這……”小陳犯了難。
白童惜理解他的難處:“這樣好不好,你送我去你們大隊長那裡,我去跟他說。”
“行吧。”小陳點了點頭,回過頭衝隊裡的其他成員說:“先把槍收起來。”
“是!”一羣人立刻照辦。
小陳之後客氣的詢問了白童惜一句:“白小姐,你覺得這樣可以嗎?”
“可以了,謝謝你們。”白童惜點了點頭。
被一堆人圍着,總好過被一堆人拿槍指着好吧?
喬司宴目光深深的看着白童惜被警察抱走,他的眼神太過鋒利,弄得他身邊的警察紛紛警惕起來,其中一個鼓起勇氣來喝道:“老實點!”
喬司宴睨了他一眼,那眼神就跟在看死人一樣,哪有半點屈人之下的感覺?
將白童惜抱離總統客房後,小陳幾經輾轉,來到了俱樂部的辦公室門外。
俱樂部的高層在經過頑強的抵抗後,最終還是被全部制伏,此時正一個個臊眉耷眼,銬着手銬、腳鐐的被警察押出辦公室。
小陳見狀低下頭,對白童惜說:“白小姐,我們大隊長就在裡面。”
即將要見到熟人的那份雀躍,叫白童惜忍不住綻開了笑顏,頓時驚豔了小陳的雙眼。
想到被子下面,白童惜的那身穿着打扮,小陳頓時不敢直視她那雙明眸大眼,微顯害臊的說:“我、我抱你進去。”
白童惜不知道面前的警察同志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之間臉色變得這麼紅,明明剛纔還好好的呀。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小陳同志,是不是我太重了?要不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好了。”
“不會不會!再走兩步就到了!”小陳忙道,一雙眼睛始終不敢回到白童惜的臉上。
她真的好漂亮!
越看越耐人尋味的那種!
年輕的小陳一邊想着,一邊雙腳輕飄飄的將她抱進了辦公室。
白童惜打眼一瞧,只見四周的牆面上血跡斑斑,還有一顆顆彈孔的痕跡,室內的東西亂七八糟的掀翻在地上,印證着剛纔這裡發生過的一場惡鬥!
就在這時,只聽小陳鏗鏘有力的喊道:“孟隊,我們把白小姐順利營救出來了!請指示!”
白童惜聞言,迅速收回亂轉的眼珠子,追隨小陳的視線望去,就見一名身着黑色西裝,氣度非凡的男子朝她信步走來。
見白童惜愣頭愣腦的看着他,孟景珩溫潤一笑,伸手在她頭頂揉弄了兩下,輕聲問道:“童惜,大哥沒來遲吧?”
要不是場合不對的話,白童惜真想撲進孟景珩懷裡,大喊一聲:“親人吶!你可來了!”
見白童惜微微紅着眼眶喊他,孟景珩不禁回憶起她被關在鐵籠裡面競拍的那一幕。
當時她肯定被嚇壞了。
其實別說是她了,就連他的心也一直懸着,生怕一個沉不住氣,反而將她葬送在這虎狼之地!
輕嘆口氣,孟景珩愛憐的隔着被子輕拍她的肩,說:“都過去了,有大哥在呢。”
有大哥在呢。
孟家兩兄弟好像都對這句話情有獨鍾。
但正是因爲有了這句話,白童惜那顆飽受委屈,嚐遍恐懼的心纔像是有了寄託一樣,一下子平靜了不少。
“大哥……”她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
但下一秒,卻被孟景珩溫柔的打斷:“童惜,現在什麼都別說,我讓人給你收拾了間乾淨的房間,你先好好睡一覺,什麼都別想,有事等你醒來之後,我們再談,好嗎?”
雖然白童惜有一肚子的話想說,想問,但她向來尊敬孟景珩,再加上她此時確實疲憊不堪,便頷首:“我都聽大哥的。”
“乖。”孟景珩笑着摸了摸她的頭。
離開的時候,白童惜還是抓緊機會說了聲:“大哥,喬司宴也在這裡!”
“我知道。”孟景珩原本柔軟的表情,頓時變得肅殺起來。
他親眼看着白童惜被喬司宴拍下,可那個時候的他還在等候外面的警力部署,根本動彈不得!
看到白童惜被喬司宴壓坐在大腿上,親吻面頰的時候,他陷入了糾結當中,這是他的弟媳!孟沛遠的媳婦!孟老唯一認可的孫媳婦!要是真被人佔了便宜,他回去該怎麼面對他們爺孫倆?
好在喬司宴那個時候只專注於他的“交易”,否則孟景珩真擔心好不容易制定的“裡應外合”計劃會功虧一簣!
白童惜見孟景珩突然殺氣騰騰的,想也知道這份殺氣是針對誰!
雖說喬司宴以前挺混蛋的吧,但這一次如果沒有他的話,她怕是早就已經縱身躍下舞臺,把自己和孩子摔壞了。
“大哥,這一次我能脫險,多虧了有孟景珩的幫忙,我要說的就是這些,我去休息了,大哥再見。”
白童惜知道自己沒資格要求孟景珩什麼,於是只能婉轉的提一句,之後喬司宴是死是活,就全靠他的造化了。
“我知道了。”聞言,孟景珩笑了笑,之後衝一直抱着她的小陳說:“將她帶去房間安頓好,要是中途出了什麼差錯,我唯你是問!”
“是!”
離開辦公室後,白童惜輕聲打聽道:“小陳同志,現在這裡的局勢,是不是都已經被你們控制住了?”
“是的,俱樂部內外的所有非警方人員,都已人贓並獲,他們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狡辯的!”小陳說這話時,臉上不無快意與得意。
白童惜“哦”了一聲後,又問:“那這麼說來,我已經脫離危險了?”
“是的,白小姐,你現在非常安全,我們警務人員會用生命保護你的生命以及財產安全!”小陳擲地有聲的說。
“嗯,我相信你。”白童惜應了聲後,接着說道:“既然形勢已經安全了,那我也不應該繼續麻煩你了,請你放我下來吧。”
聞言,小陳恨不得把自己剛纔說的話,再給吞回去。
天知道,他抱白童惜抱得可開心了,尤其是經過的同事對他投來羨慕嫉妒恨的眼光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像是個抱得美人歸的英雄,特別有成就感!
“白小姐,是我哪裡做的不好嗎?”小陳依依不捨的問。
白童惜搖了搖頭:“你沒有哪裡做的不好,我是怕你太累了。”
聞言,小陳忙說:“我不累,真的!我平時訓練的時候都要負重好幾十斤的沙包,來回跑呢!”
白童惜咬了咬下脣,有些難爲情的說:“小陳同志,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我一直悶在被子裡……很熱啊。”
俱樂部裡的人給她下的藥,好不容易隨着冰水和時間消逝了大半,她可不想讓被子重新捂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