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目前還未轉正。”潛臺詞是,他還不算警察。
孟沛遠冷哼一聲:“隨便你吧,要是被人投訴,丟了工作,可別怪我沒有事先提醒你。”
樊修頷首:“謝謝先生提醒。”
對話告一段落,二人一路無阻的踏進了民政局。
雖然辦公大樓裡,有其他前來辦理結婚/離婚的人士,但孟沛遠的鳳目就跟雷達一樣,一下子就鎖定在正在排隊的白童惜身上!
雙目來回掃視,在看到那抹獨一無二的倩影時,樊修眼神一亮:“先生,太太在那!”
“我知道!”孟沛遠死死盯着白童惜單薄極了的後背,不悅的說:“樊修,她不再是我的妻子,你不許再稱呼她太太了!”
他可不想給白童惜造成什麼誤會!
這個該死的女人傷他那麼深,今日一別,再見,他們便是仇人!
樊修一臉訥訥:“可太太現在還沒跟您離婚呢,不稱呼她太太,稱呼她什麼?”
孟沛遠回視他,冷眸微眯:“樊修,不要跟我裝傻。”
被拆穿的樊修,俊臉心虛的一赫,但他真的非常希望先生能夠挽回白童惜。
下一秒,看着先生怒氣衝衝朝着白童惜而去的身影,樊修知道這一切都沒戲了。
嘆了口氣,他追了上去。
無論外界的報道,將白童惜形容得有多不堪,但他始終相信她是有苦衷的!
他從來沒有見過像白童惜這樣值得珍惜的女人!
爲了家庭和睦,她選擇隱忍,將陸思璇的存在埋藏,非但如此,她還憑藉一己之力扛起了建輝。
有時候,樊修總會忍不住去思考,是不是白童惜自我保護的外殼太堅硬了,所以纔會讓她身邊的男人,無從下手去疼愛她?以至她的磨難總是這麼多!
他原本對先生還是很有自信的,因爲他堅信這世上終究會有讀懂白童惜,能夠敲破她那層堅硬外殼的人。
而這個人,很大機率會是跟白童惜朝夕相處的那個。
先生自然是當仁不讓。
但,先生卻選擇了離婚。
孟沛遠趕過來的時候,就見白童惜正在低頭看腕錶。
她側臉平靜得宛如在赴一個並不重要的約會。
他不甘心的多看了兩眼,卻發現她的臉上當真沒有一絲傷心的痕跡!
孟沛遠的胸口兀地燃起了一把邪火,兩條大長腿甩得跟風火輪似的,沒兩秒就擠到了白童惜跟前。
慕秋雨是第一個察覺到他到來的。
只因孟沛遠不管不顧的擠進她跟白童惜中間時,碰巧輕撞到了她的肩。
想到今天之後,孟沛遠就不再是白家的女婿了,慕秋雨正想跟他說點什麼,卻被趕來的樊修伸手一擋:“慕太太,請讓我家先生跟白董道個別吧。”
對於樊修此人,慕秋雨並不陌生,想了想,她答應了:“也好。”
樊修朝旁邊比了個“請”:“慕太太,那邊有位置,我們過去休息一下。”
就在慕秋雨跟隨樊修暫且離開,把談話的空間騰給孟、白二人之際……
只見孟沛遠垂眸盯着白童惜那顆壓低的小腦袋,嘲弄着問:“一個破手錶,值得你看這麼久?不會是掐着表等着赴喬司宴的約吧?”
白童惜不是死人,在感覺到周邊的溫度陡然一降時,她就知道是孟沛遠來了。
一直沒有擡頭,是因爲她很怕在看到他的時候,瞬間崩潰。
保持着看錶的姿勢,她恢復了下情緒,這才放下手,仰起頭來看向他。
被她那雙淡淡的,沒什麼感情的黑眼珠盯着,孟沛遠的頰關不自覺地繃緊。
理性上提醒他們之間已經完了,但情感上,他似乎還停留在被她溫柔目光注視着的往昔。
白童惜就跟蜘蛛這種生物一樣,她的感情宛如蜘蛛吐出的細絲,在他不經意間一圈一圈的爬過他的心臟,被爬過的地方剛開始只有一根絲,慢慢的,慢慢的,變成了兩根,三根……直到他的心臟覆蓋上了一層網……
有時候,孟沛遠都要懷疑這顆心到底是他的還是她的了,爲什麼她總能讓它說痛就痛?
可惜,白童惜沒給他思索答案的時間。
她公事公辦道:“你遲到了,說好的九點,你遲到了十五分鐘。”
孟沛遠收攏思緒,換上一副諷刺的口吻:“你還真是迫不及待啊。”
白童惜微微一笑:“何必遲疑?跟你離婚之後,我就能過上嶄新的生活了。”
見她脣角掛着隨時都能展翅高飛的自信笑容,孟沛遠眼神一暗,心裡有一瞬鼓譟着想要毀了她的衝動!
“恭喜你了,跟我離婚之後,你就能名正言順的勾搭別的男人了。”
白童惜聲音微微一緊:“孟總,謝謝你提醒我離婚後應該再婚這件事,不過容我糾正你一句,恢復單身之後,我跟其他男性的相處,不叫‘勾搭’,叫‘相親’。”
極力忽視涌上心頭的佔有慾,孟沛遠刻薄的說:“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我也提醒你一句,離過婚的女人在相親市場上,價值那都是大打折扣的,就怕你離了我之後,再也找不到像我這種條件的男人了!”
白童惜毫無壓力的說:“我不過26歲,又是上市公司的總裁,再加上和我傳過緋聞的男人,各個非富即貴,沒準和我相親的對象,還會覺得自己撿到寶了呢。”
伶牙俐齒!
孟沛遠垂在身側的十指一緊。
片刻後,他冷笑出聲:“那我就拭目以待,白董接下來的人生中,會出現什麼樣的男人了!希望你下次結婚的時候,不要讓我失望!”
嘴裡說得大方,但心中卻抓狂得不成樣子。
如果她真敢結第二次婚,他就敢讓那個男人從地球上消失!!!
像是聽不懂他話中的冷嘲般,白童惜微笑着點頭:“這點,就不需要孟總爲我操心了,我對我的第一段婚姻以及第一任丈夫,已經失望過一次了,自然不會再讓自己,還有像你這樣‘關心’我的人士失望第二次,呵,咱們走着瞧吧。”
身爲她“第一任丈夫”的孟沛遠,聽到這話,能好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