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道理?我不仁義?”白童惜被無理指責得只剩下當復讀機的份。
孟沛遠把頭一點:“我一個身強力壯,精力旺盛的男人,你卻要我連你一個手指頭都不能碰,你這不是讓我去死嗎?而且死法還相當憋屈,是被憋死的。”
白童惜漲紅了臉:“我沒讓你憋着!我說過……”
“我可以去找別的女人發泄。”孟沛遠冷着嗓子替她把話接下去。
白童惜努力忽略心尖泛過的酸楚,小巧的下巴往下一點,算是對孟沛遠搶答正確的肯定。
孟沛遠卻忽然伸手捏住她的小下巴,將它輕輕揚了起來,好方便他透過她清澈的眼睛看見她的心:“我說過,至少目前我對除了你以外的女人都不感興趣,再說現在風口浪尖,爸爸估計都在我們身邊埋下眼線了,你說我還敢去外面找女人嗎?”
孟沛遠承認,自己的後半句話,純粹是爲了挽回一下自己“只要她,卻被她處處嫌棄”的尊嚴。
無奈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他現在唯有祈禱白童惜只撿前半句去聽就行了。
但白童惜的側重點卻恰好跟他的相反,她更注重的是他後面那句話:“哦,原來是因爲爸爸有可能在暗處監視我們,所以你纔不方便出去打獵,只能找我發泄啊。”
她的眼色看上去涼涼的,語氣聽上去冷冷的,孟沛遠有一刻覺得她是在意的。
但她的下一句話,卻打破了他的幻想:“可是抱歉,我並不想當你的發泄品,其實除了我,你每個星期還能去見你的老師一面不是嗎?我覺得,你大可以跟她……暢所欲言,爲所欲爲。”
“白童惜!”孟沛遠氣極了,這讓他的手,忍不住從她的下巴,一路劃到了她的頸間,並失控地一把握住!
她的脖頸,是那樣細,他修長的五指一攏,中指的指甲幾乎就要跟虎口相觸。
只要他一直收緊,收緊,再收緊,她一定會死在他的手裡!孟沛遠毫不懷疑的想。
深深的吸氣,又重重的呼氣後,孟沛遠勉強揪回一絲理智,瞪着面上不屈不撓的白童惜,恨恨發問:“你爲什麼總要在我面前提起陸思璇?!”
他捏得並不緊,或者說,他只是用手稍微環住了她的脖子,所以白童惜能清晰的吐出每一個字:
“因爲這個人本來就存在於我們之間!只要她一天不不消失,我們兩個人就永無寧日,我更加不可能向你妥協!”
孟沛遠看着她越皺越緊的秀眉,天知道,他此時有多憤怒,他憤怒自己都被她挑釁到這個地步了,但卻還是捨不得真正傷她分毫。
“所以,你是故意拿她來激怒我,惹我生氣,就爲了讓我不碰你,是嗎!”
“我沒有拿她激怒你,我只是拿她提醒你而已,你愛的人始終是她,我終究只是你的過路人。”
話到盡頭,白童惜還是忍不住落了淚。
白童惜很少哭,至少她很少在孟沛遠面前哭。
明明孟沛遠手上沒使勁,她也一點都感覺不到疼,但這個時候,她卻剋制不住心頭的委屈,痛苦以及不甘……
淚滴顫落她的下巴,滴在了孟沛遠的手背上,燙得他的手一鬆,不再掐着她的脖子不放。
“我愛她?”孟沛遠的聲音裡第一次充滿了對陸思璇情感的迷惘。
白童惜沒有注意到他用了疑問語句,在聽到他親口承認他愛陸思璇後,她揉着脖子的動作頃刻一頓。
少頃,她自言自語道:“是的,你愛她,所以,不要再來招惹我。”
“……”
一路無話。
香域水岸。
孟沛遠一進家門,立刻奔向二樓,走進了他的書房中。
白童惜掃了眼他緊閉的房門,轉身走向廚房。
他可以不吃,但她不行,她若是不吃,會餓到肚子裡的小寶寶的。
就在白童惜擡步往廚房的方向走去時,從二樓的某間房中,開始不停的響起砰!砰!砰的聲音。
她面色木然,心道孟沛遠糟蹋的又不是她的寶貝,便繼續往前走。
半響——
正當白童惜從冰箱裡取出今晚所需,剛把冰箱門闔上之際,從她的不遠處響起了一聲重過一聲的腳步聲。
她側目一瞧,發現正朝她走來的,是一臉重度陰霾的孟沛遠。
嘴脣動動,白童惜卻發現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麼,於是便沉默的轉過身。
下一秒,孟沛遠的大掌,從後面追上來並握住了她的手。
確切來說,他握住的是她手裡提着的保鮮袋。
白童惜驚訝的回眸,但見孟沛遠面無表情的從她手心裡把保鮮袋抽了出來,掛在了他勾起的食指上。
之後,他越過她,先一步進入廚房。
從他後背攜起的冷風,叫白童惜打了個寒顫。
她此時頭皮發麻,不知道孟沛遠究竟想幹什麼。
難道說,他摔完書房裡的東西還不夠解恨,準備來廚房找點刺激嗎?
白童惜分神的幾秒,廚房裡已經響起了鍋碗瓢盆互相撞擊的脆響,爲了避免廚房跟着一起遭殃,白童惜只能硬着頭皮迎上去。
這剛一走近,白童惜馬上發現,原來孟沛遠正在用醬油醃製剛從保鮮袋裡倒出來的雞翅,只是他拿起、放下的動作過大,弄得跟在打砸搶燒一樣。
察覺到白童惜的臨近,孟沛遠仍是背對着她,有條不紊的進行着手裡頭的活。
他雖然廚藝不高,但悟性不賴,白童惜教過一遍的東西,他都能記着。
放完醬油後,他又倒了一些醃料進盛雞翅的陶瓷碗裡。
就在他準備拿起砧板和刀切蔥、切蒜、切姜之際,因爲心頭積攢的憤怒過剩,致使他下刀的力度過大,結果蔥沒切到,反而在砧板上砍出了一條不深不淺的刀痕。
白童惜就站在不遠處,無比清晰地看到了這一幕。
如果換做前兩天,估計她已經笑了。
但此刻她卻笑不出來,因爲她得出了孟沛遠很生氣,甚至比往常的每一次都還要生氣的結論。
孟沛遠在砧板上砍了一刀後,心情似乎略有平復。
他伸手將飛出去的姜撿了回來,一邊粗魯地切着,一邊冷冷地說:“你可以沒良心,但我卻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