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是晚上八點的飛機,而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鐘,去穆景天那邊還不知道要耽擱多久,她又還想再做下行程的最後確認,所以留給她的時間並不多。
夏冰覺得自己當時真的是腦子抽了纔會點頭答應。
穆夫人帶着她回了自己的住所,握着夏冰的手指向二樓告訴夏冰:“景天就在上面,你去看看他吧!”越說臉色越顯得憔悴,“唉,他都好幾天沒出來過了。”
“好,我這就去。”夏冰有心安慰穆夫人一會,卻轉念一想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她們兩個又沒有熟到可以互相安慰的程度,只是一個穆景天將她們聯繫在一起罷了。
穆夫人目送着夏冰上樓,眼中露出讚許和期盼。
夏冰之前來過穆家,是以可以輕車熟路地找到穆景天住在哪個房間,她沒有敲門,而是直接拿了鑰匙開門。
臨上樓前,巴洛十分盡職盡責地將鑰匙拿給了她。
門被打開,裡面出乎意料的異常明亮,夏冰挑挑眉,她還以爲房間裡會是一片混亂不堪,沒想到穆景天這個人,連發泄情緒的方式都和正常人不一樣。
他的房間有一個大大的落地窗,透過窗子,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發生的一切事情,窗前擺着一個大大的木藤搖椅,穆景天就窩在裡面。
夏冰慢慢走過去。
穆景天閉着眼睛,藤椅輕輕搖晃,他眉目舒展,看起來非常的愜意怡然,根本看不出有絲毫的不對勁,也不像穆夫人口中所說的那樣,好幾天都閉門不出,把自己給封閉起來了。
在路上的時候,她已經被穆夫人洗腦的想着如果見到穆景天頭不梳臉沒洗鬍子沒刮的樣子是不是該拍張照片用作以後要挾的籌碼了,然而現在一看,她心中別提有多遺憾了。
“穆景天。”夏冰平鋪直敘地叫人。
藤椅裡的人眼皮微動,而後緩慢睜開,眸子幽黑,帶着讓人琢磨不透的神秘感。
若要問夏冰最喜歡穆景天五官中的哪個,她會毫不猶豫地回答說是那雙眼睛。
看見來人,他忽然一愣,聲音帶着睡醒之後的沙啞說:“你怎麼來了?”而後又自問自答,又像是說給她聽,“想不到你竟然這麼聽姑媽的話,早知道……”
夏冰實在看不下去了,穆景天話還沒說完,她就打斷他說:“穆景天,我覺得你不做演員可惜了。”
穆景天擡起眼皮看她。
夏冰就指着他面前的落地窗說:“你這裡視野這麼好,底下有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的眼睛吧?”撇撇嘴,“這些天說是你閉門不出,把自己關起來,但這棟房子裡發生過什麼,你其實都知道的,對吧?”頓了頓,她接道,“就像我被你姑媽從家裡接過來,依然逃不過你的眼睛,不是嗎?”
穆景天靜靜看着夏冰的一言一行,眼睛裡流露的居然是類似“享受”的情緒。
忽然夏冰的臉出現在離他只有幾釐米的地方,他呼吸一頓,就要順杆上的把嘴湊過去索吻,卻被對方機智躲閃開,夏冰笑了一笑,對他說:“穆景天,裝,你
再裝,你繼續裝。”
穆景天依舊躺着,呼吸變得均勻,他的視線從夏冰的身上移開,落到了窗外,相當坦誠和坦白地說道:“沒錯,我的確知道你來了,也是在確定你要上來之後,假裝熟睡的,怎麼樣,我睡覺的樣子是不是很帥?”
夏冰挖苦說:“輕易就被我猜到,這麼小兒科的事情穆大總裁居然也做的出來。”
穆景天笑了笑,說:“沒打算讓你猜,不過你也就能纔出這點程度上的東西。”
夏冰冷冷哼了一聲,放屁!
空氣中忽然安靜下來,兩個人都開始默契的沉默,夏冰心裡惦記着晚上出行的事情,站在窗前心不在焉,最後還是穆景天打破了沉默,他說:“你就不想問問我那天從你那裡離開我去了哪裡?”
夏冰回神,腦子裡重複了一遍穆景天的話,然後說:“不用問,有夏瑜那個大喇叭在,你去了哪裡還有什麼秘密可言?”
穆景天笑了,又問:“那就一點都不好奇我怎麼對待了夏瑜?”
夏冰伸出食指搖了搖,不帶絲毫感情地說:“一點也不,她什麼樣,與我無關,如果可以,我要親手送她上路!”
“不錯。”
穆景天竟然在讚賞她,夏冰卻沒把這種讚美當回事,說到底夏瑜之於穆景天與之於她來說是兩回事,她想怎麼收拾夏瑜,穆景天並沒有說話的立場和權利,他支持,那就安靜在一旁看着,若是不支持,那她就連着他一起處理了。
反正她孑然一身,沒有什麼可懼怕的。
“既然你什麼都知道,”夏冰說,“那你姑媽叫我來的目的應該也是知道的了,所以你現在可以出門見人了。”夏冰說完就要轉身離開,“任務完成,我還有事,先走了。”
手腕突然被穆景天攥住,進而往後一拉,夏冰猝不及防,驚呼一聲,而後結結實實地跌入了穆景天的懷中。
藤椅搖晃的更加劇烈,隱隱的像是要翻過去一樣。
夏冰小臉微冷,“穆景天,你放開我!”
穆景天挑着眉頭說:“你覺得你這樣說有用?”
沒用,夏冰在心裡說。耍狠,夏冰耍的過任何人,卻不包括穆景天,力量較量,夏冰可以用技巧贏過所有人,然而這所有人裡依舊要把穆景天除外。
她跟他差的真不是一檔兩檔的距離,那是天上和地底下的區別。
吻毫無障礙的落下,夏冰躲無處躲,只好任由穆景天胡來。
“我們之間以後再也沒有夏瑜這個人,我從未碰過夏瑜,這樣夠了嗎?”一吻罷,穆景天用額頭抵着夏冰的,對她說道。
夏冰說:“穆景天,你我最多就算個炮友,你知道炮友的定義是什麼嗎?怎麼就認真了呢?果然經歷的少就是容易走心,你這樣以後我還怎麼找你做交易?”
穆景天雙眸倏地變冷,覆在夏冰腰間的大手猛一用力,夏冰疼得大叫一聲,拳頭和嘴一起上,在聞得對方的口中發出悶哼之後,她終於掙脫了他的禁錮,夏冰一下坐在地上,又快速起身跑遠。
“穆景天,王八蛋!”夏冰氣的口不擇言,對他高聲叫罵。
“這是對你的懲罰。”穆景天也站了起來,邊說着話邊往夏冰那邊走去。
夏冰心中警鈴大響,不知道自己剛剛的哪句話激怒了他,這神經病,她說的明明都是事實好嗎?他離她越來越近,但她卻不想讓自己的不願意表現的太明顯,因爲她知道,自己越是掙扎的厲害,穆景天就越容易過來折磨她。
她可不能讓他得逞,畢竟沒有幾個小時她就要上飛機了。
“你跑啊!繼續跑。”夏冰此時在穆景天的眼裡就像是被貓捉到的老鼠,貓沒有立馬就要死老鼠,而是打算玩死她。
夏冰就坐在地上紋絲不動,頭低下,幾秒鐘後又擡起來,先前眼睛裡的所有情緒都不復存在,此時此刻,她的雙眼像是蒙上了一層紗,朦朦朧朧,讓人看了十分想上去將它揭下。
她就那樣看着穆景天走進。
穆景天不是沒見過這女人在勾 引人方面的技巧,也不是沒嘗過被她勾 引之後那種發泄不出去的難耐感覺,他明明知道當這個女人如此表現的時候,對他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可還是忍不住要繼續靠近,停不下來。
穆景天一把將人從地上拉起來,讓她的身子緊緊貼在自己胸前,他逼迫着夏冰看他,而後不由分說向她索吻。
不能讓這女人說話,不能讓她有所動作,這是穆景天通過吃了無數次虧之後總結出來的經驗之談。之前他對這個女人真是太過縱容,以至於讓她認爲他穆景天和外面那些不入流的男人一樣,是個可以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人。
“夏冰,你逃不掉的,”穆景天咬着夏冰的脣說,忽而邪魅一笑,“別忘了,我還是你的老闆。”
夏冰回嘴:“我還有權利開除我的老闆。”
穆景天從善如流地回答說:“對,你當然可以,如果你能從此放棄自己的演藝事業的話,”頓了頓又把這句話給否了,“不,應該說,夏小姐如果能從此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每天的生活除了吃就是睡。”
夏冰咬牙切齒,“穆景天,你好不要臉!”
他竟然敢斷了她的路!
穆景天依舊秉持着別人生氣我不氣的原則,對夏冰說:“或者也可以這樣,讓我養着你,夏小姐從此就是個豪門闊太,想拍什麼戲就拍什麼戲,想怎麼拍就怎麼拍,絕對沒有人敢攔着你,也不會有人敢潛規則你。”又說,“也可以不用拍戲,專心侍候我就好。”
“呸!”她信了這男人才是智障!
夏冰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她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雖然有一張好看的臉蛋,可靠臉吃飯能吃幾年?她不趁着可以靠顏值的時候多賺錢,反倒要把希望寄託在一個男人身上?真是笑話!
“夏小姐不如考慮一下,如何?”
話音方落,臥室門忽然被敲響。
“夏冰,我是姑媽,對不起是我大意了,要不要我進去救你?”
夏冰覺得穆景天的臉在那一瞬間好像變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