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好這一切,鄭明傑才和衣到牀上躺了一會。實際上也根本睡不着。僅僅一夕之間,他從天之驕子變成了逃犯,這樣的心理落差讓他根本無法成眠。當然還有最主要的,那個即將到來的計劃讓他根本沒有辦法睡着。於是拿着手機,搜索着網頁,去查看最新的消息,而越看他的臉色也就越陰沉。最後重重地把手機扔到一旁,閉上眼睛讓自己睡一會,可是不斷劇烈起伏的胸膛還是出賣了他內心的怒火。
鄭明傑差不多是天亮以後就睜開眼,然後等到整個城市逐漸活動起來,鄭明傑也起身,揹着包出了賓館。來到小區的門口附近,盯着一輛輛出來的車子,直到看着方誌強開着車子出了小區,他的眼裡閃出仇恨的光:方誌強,你的一切都結束在今天。
目送方誌強的車子遠去,他纔有若無其事地手插在兜裡晃悠着離開,然後他先到附近的一家超市轉悠了一圈,在廚具那裡選了好久,挑了一把最鋒利的刀子。
挑刀子的時候,他不由得又暗自恨起來方誌強:要不是時間緊急,明天就要跟着蛇頭離開,這纔是最重要的事,他大可以去搞一些更厲害的傢伙,甚至於槍都不是什麼大問題問題,反正他手裡有錢。問題是他沒有時間,只能用最原始的武器。
一想到這裡,鄭明傑滿腔的仇恨和怒火也更加的旺盛。他發誓要讓方誌強深刻地體會到刀子刺進肉裡的感覺,要把自己所遭受的十倍百倍的還回來,這些仇恨,也許真的只有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快感才能夠抵消。
然後,等到下午的時候。鄭明傑找到附近一家純淨水的站點,看着一輛送水的車子出來,他連忙攔住送水工:大叔你好,你是要進這個小區送水嗎?
送水工看着他,疑惑地點點頭:你要幹什麼?
是這樣的大叔,我能不能跟着你車子進去一下。鄭明傑假裝不好意思地笑着說道,我跟我女朋友鬧了點彆扭,她現在要跟我分手,不願意見我,電話也不接,我又進不去小區裡頭,只能這樣想辦法。一邊說着,一邊把幾張紅色鈔票捲成卷遞到了送水工的口袋裡,很誠懇地說着:大叔,拜託你了,幫幫忙讓我見一下女朋友,我跟她解釋清楚。
送水工本來還有點不情不願,一看見那幾張鈔票,頓時心動了,猶豫了一下說道:看你斯斯文文的不像壞人,女朋友吵架鬧分手也的確是大事。那行,你一會跟在我後面,要是保安問,你就說新來的認認門。
行,謝謝大叔。鄭明傑高興地說着,又壓了壓鴨舌帽,嘴角卻是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隨即送水工蹬着車子一直來到了小區,鄭明傑對這裡其實是很熟悉了,因爲曾經李瀟瀟住在這裡,他也來過許多次,但是現在,不光是住在這裡的人不同了,他的目的和身份也都不同了,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進來。
到了小區門口,送水工同保安打着招呼,明顯他們都是很熟的了,保安看着鄭明傑,疑惑地問着:這是誰啊?
送水工連忙說道:這是我們店新來的,往後這個小區他負責,所以我帶他來認一下。
保安聽了以後也沒有多問,點點頭放行了。隨即打量着鄭明傑的身影,跟另一個保安說道:現在小年輕挺會燒包啊,送水的還穿這麼好。
去菜市場轉一圈,六十歲的大媽買根蔥都得砍掉零頭的,拎的包還都是國際大牌,不都是假貨麼?有錢穿真名牌還來送水?那個保安頭也沒擡地說道。
而此時鄭明傑已經跟在送水工後面盡到了小區裡面,鄭明傑連忙伸手一指:大叔,我女朋友就住在前面,我馬上過去。謝謝你啊。
不客氣。送水工還真以爲自己做了件好事,再加上還有幾百塊的意外之財,高興得很,樂呵呵地說道。
對了,大叔,等下你送完水能不能從西門出去啊。鄭明傑笑着說道,你知道女孩子發脾氣不好哄,我在裡面恐怕得多耽誤一會,沒法跟你一塊出來。等下你從這邊出去,保安要是見我沒跟你一起,問起來的話你也不好說。
多虧了他對這個小區算是比較熟悉,再加上心思也細密,畢竟是要緊的事情,差錯一點,不但報不了仇,一不小心還會把自己搭進去。
送水工楞了一下,笑着連連點頭:有道理,這是肯定能和好是吧?行,我等會就從西門那邊出去。你加加油,女孩子生氣多哄幾下也就好了,只要不是天大的事情,你這麼用心,能哄好的。
謝謝大叔,我跟我女朋友要是能和好,真的要感謝你。鄭明傑笑着說道。
送水工騎着車子離開,到樓裡送水,搬水的時候忽然想起來剛纔這小夥子,頓時有些疑惑:跟女朋友吵架,要是能和好在裡頭不出來,那有什麼怕保安問的?但是眼睛很快瞅到了兜裡的錢,瞬間那一點疑惑又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而鄭明傑繞到另一棟樓,假裝要進去的樣子,等送水工走了以後,纔出來又拐去進到原本李瀟瀟住的這一棟。剛要進去頓時看到幾個人在附近的樓道底下陰涼處晃悠着,看似漫不經心,但是實際上都在打量着入口。鄭明傑頓時心一緊,隨即冷靜下來,這不可能是警察,看着明顯都不像,倒像是街頭混混,估計是方誌強也知道了自己逃走的事情,生怕自己對他不利,所以特地找人來防備着。
這的確是不在鄭明傑的意料之中,他沒有考慮到會出現這種情況。那一刻鄭明傑猶豫了一下,當時就覺得這個計劃恐怕是要破產了,甚至產生了調投就走的念頭,但是轉念一想,自己現在這樣子,就算是方誌強也未必認得出來,而放棄的話,這輩子未必還能報得了仇。未免太便宜方誌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