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卓正大酒店,總統套房內。
“塵塵很像一個人。”Zero淺笑,食指撫上男孩沉睡的臉頰,漂亮的瞳閃着光亮。
“是麼。”莫小資空洞的望着窗外,她的眼神能看到的只是一對纏綿的男女。
她木然的一點一點將劉海遮住。
靜靜崩潰。
沒有任何人,是誰的依靠。
她最後的信任,垮了。
“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情,你好好休息,我會一直在外面的房間守着。”不忍再目睹她的眼淚,Zero關了燈,想要帶上房門。
“天天,別走。”她的聲音顫抖着,胸口像被挖了個洞。
原來,許多事經歷的時候不可怕,只不過是經歷後,她真實的感覺到恐懼感,空的發慌,好像有一個又深又暗的黑洞,要將她吞噬。
她怕她看不到熟悉的臉就會瘋掉,她能想象出很多東西,她害怕這種想象。
是老天的安排嗎?她和他之間,唯一的可能,也斷的乾乾淨淨。
哽噎的聲音,徹底擊潰了Zero,那場意外的相遇,溫暖而甜蜜。這個女人的倔強,無力而心疼。
或許是他前世欠下了債,這一世纔會不顧一切償還。
有太多的話,他沒資格說出口。
所以,選擇默默守護。
只是,這一次,他不再相信那個男人可以給她幸福。
踱步走過來,彎下身子,輕輕柔柔的擁抱。
沒有情慾,沒有刻意,只有雜亂無章的心跳聲。
嘭,嘭,嘭!
“姐姐,我唱歌給你聽吧。”如果能留在她身邊,哪怕一點,能讓她的目光流離在自己身上。如果能做到那個約定,哪怕一天,他答應M做爲弟弟絕不讓她哭。
“第一次見面的那天,我看到了你清澈的微笑。不知不覺,這樣的你和我變得靠近了吧。”
少年的聲音很柔,很柔。
哭累的莫小資窩在他懷裡,漸漸合上眼眸。
“我們常常互相談論彼此,渡過許多時間吧。對我來說,和你一起度過的時間是幸福。”
磁性的韓文歌詞讓剛剛回來的染夢定在門外,她緩緩放下手臂,背過身來,靠在白牆上。
“是愛吧,我只想看看你,這樣欣賞着。我就在你身旁吧,是什麼都可以。”
看不見的吻落在額頭上,長長的睫毛掩去最深沉的愛意。
我就在你身旁吧,是什麼都可以。
小手捂上顫抖的脣,身子漸漸滑落下來,染夢蹲坐在門邊,淚如雨注。
這樣的感情,對自己何其殘忍。
有那麼一瞬,她氣能靠近他心卻不懂她的女子。
可是,只有能讓他快樂有什麼不可以。
只要能讓所剩無幾的他快樂,做什麼都可以吧。
她站起身來,蹲麻的雙腿開始打顫。
回頭望一眼緊閉的木門,他總是這樣,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告訴。
想盡辦法帶給大家快樂,不管是歌迷還是朋友。
感情是這樣,身世是這樣,現在就連得那麼嚴重的病都要裝成無所謂的樣子。
北京專科醫院的情形再次浮現在她的腦海裡。
“沒錯,這是我們的醫院藥盒。”
“請問小姐,服藥患者活動後會不會呼吸困難、紫紺,甚至暈厥?”
她點點頭。
專家的臉沉下來,將藥遞給她,聽你口氣說:“造成這種情況,是因爲病人先天性房室傳導阻滯,供血不足,是遺傳病史。”
“我們不建議患者用藥物進行控制,如果條件允許的話請立馬來醫院檢查,看看還能不能進行換心手術。”
老西醫推推眼鏡,雙手放在木桌上,交叉在一起,試着找些含蓄的說辭:“通過剛剛您反應的情況來看,病人的患症已經進入了晚期。具體嚴重到什麼地步,要等病人親自做過檢查後,我們才能定位。”
“從我國以往來的病例來看,隨着患者身體成長,心臟會因爲無法支撐這麼大的負荷量,慢慢停止跳動。”
“20歲左右是最嚴重的危險期,病人很有可能會一睡不醒..”
被醫生的專業術語擾亂了神經,染夢再也聽不見他後面說了什麼。
一睡不醒?
什麼意思?
是說零會死麼?
轟隆!天邊一道閃電響起,驚徹了人心。
男人猛的睜開眼,腦中殘留的夢境讓他大口喘息,僵硬的從牀上坐起身。
閃電透過窗簾的細縫,映照在他的臉上,M眯着眸,看看手機上的時鐘。
一點十五分,他擦掉額上的汗,拿起地上的啤酒,狂吟幾口,水的溫度讓腦子清醒了一半。
M凝視着抱着被子在地上亂滾的小女人,重重的嘆了口氣,將她安置到牀上。
頻繁的作夢M早已習慣,只是這陣子的夢境,跳脫了小男孩,有了其他畫面。
影像斷斷續續,沒有連接,也模糊不清。
吉他,足球,還有穿裙子卻看不到模樣的少女。
她是誰?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路,M按下睡的迷迷糊糊卻硬要起身的官飛兒。
從抽屜裡拿出一把滅聲K7,冷冷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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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唐門魅影,主人想請賞金獵人抽時間明夜八點一聚,地點設在附近的中餐廳——美食山。”門外傳來女人冰冷無情的低吟,像是夜間的勾魂使者。
肌肉瞬時一僵,M將手槍握的更緊:“你的主人是?”
“唐門惡魔。”
果然,M挑眉,思索片刻說:“我已經退出了青龍幫,也不在接任何案子,從此黑道上的恩怨均與賞金獵人無關。”
言下之意就是拒絕見面,女人冷下臉,忍下怒意,按照主人交代的說:“或許閣下對我們三少的邀請沒有多大興趣。不過出席者也有亞洲王Zero,相信你有很多事想問他吧?”
哐當!門一下被打開,M夾縫衝出來,失去了平日的冷淡,狼眸掃過屋頂上的如影女子。
“你們究竟知道了多少?”看來唐門並沒有隱退,能將他的行蹤摸的如此透徹,真是不容小窺。
可,“惡魔”爲什麼會關心他和Z之間的事?
腳下一駐,女子只丟下無可奉告四個字,便頭也不回的消失在大雨中,來如影去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