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少宸帶着些逃跑的意味回到城堡,死寂的城堡裡奢華的如一座死城。
弈少宸靜靜走上城堡的最高層,走廊盡頭有一間房間,特製的門上開了一個玻璃小窗戶,就像醫院的病房一般。
弈少宸深深呼吸了一口,邁着沉重的步伐前進,透過透明的玻璃窗看着屋內的人。
屋內的陳設簡單的只有一張牀而已,房間內的人此時已陷入了沉睡之中。
雖然喂着她吃了藥,但是他仍用腰帶綁住了她的手和腳。蒼白的臉色,眼底的一層黑色,再加上那一件純白色的衣衫,她竟然詭異得像鬼一般。
弈少宸心頭一怔,退後一步,縱然過了二十年,那些恐懼對他還說還是絲毫沒有減輕,那段他永遠無法忘記的回憶,那些曾經生不如死的痛苦,就憑那些他怎麼能對楚千雪心軟?怎麼可以停止對安輝雄和李秋的報復?
弈少宸斂下剛纔的失措,一身冷冽的回到自己的房間,今晚他沒有服用安眠藥,閉着眼睛將自己放任的交給黑夜,交給二十年前那段不堪而恐懼的回憶,以幾近自我折磨的方式來警告自己,提醒自己。
二十年前
夜,初秋的涼風陣陣襲來如片片刀鋒割着人的皮膚。
疼,皮膚上已有溫熱的血寸寸流出。陽臺上,女人一手捏着張紙,一手握着水果刀,嬌好的容貌因渙散的眼神顯得慘白。
刀尖劃在手臂上,鮮紅的血液流出是熱的。血沾溼了紙,染紅了白裙,女人蒼白的嘴角
突然上揚。
手臂上的傷口還未包紮,女人又劃下一道,一道接着一道,殷虹的血肆意流出,滴落在一片純白裙上更似牡丹綻放,詭異又炫麗,就如這女人的一生。
“媽咪?”不知是否母子連心,男孩在夢中驚醒,四下察看沒有女人的身影,男孩連鞋都未穿便走下牀,推開房門去找他的媽咪。
男孩赤着腳,地上的涼氣不斷的往身體裡躥去,好像要將男孩凍住了,男孩找了許久,每一個房間裡都沒有媽咪的身影。
男孩剛準備回屋,陽臺上一聲淒厲的吼叫聲令男孩渾身一震,是媽咪的聲音!
男孩小腳踩着陰冷的地板邁向陽臺,推開那一扇昂貴的門,男孩因眼前的景象頓住了身體,光着的腳丫冷得好痛!
媽咪癱坐在地上,一身是血,手臂上一道道傷痕早已血肉模糊,只需再多看一眼就會讓人胃裡翻騰。
“媽咪……”男孩努力剋制心裡的恐懼,試探的靠近女人,小心翼翼,“你怎麼了?”
男孩的手抓着女人,血流入男孩的掌心,男孩驚嚇得叫出聲。女人失神的目光微微閃爍,僵硬的身體緩緩轉身看向男孩。
“媽咪,”男孩膽怯的又叫了聲,媽咪和以前好不一樣,在他的印象裡媽咪永遠那麼美麗,那麼高貴,現在的媽咪讓人覺得好害怕。
女人冰冷的目光落在男孩身上,剛滿9歲的男孩長得很是俊俏,一雙明亮的眼睛像極了那男人溫柔的雙眸,女人茫然的神情變得越
來越猙獰,似發了瘋,女人狠狠抓起男孩的手,“你要幹什麼!?”
“我,我沒有要幹什麼。媽咪你怎麼了?”男孩臉上是無法掩飾的害怕。
“你在怕我?”女人狠狠地瞪着男孩,不顧手臂上不斷流出的血,死死地握着男孩的手臂,“你居然在怕我?你和你爹地一樣現在都在怕我了嗎?”
“爹地?爹地回來了嗎?”男孩聽不懂女人口中的意思,他只知道爹地好久好久都沒有再回來了。
這兩年爹地和媽咪總是吵架,他好害怕,害怕他們會離開他,在他們吵架的時候他只能乖乖地躲起來。
後來慢慢的爹地就不再回家了,他都快半年沒有再見到爹地了。
女人仰起頭瘋般的笑起,“回來?他不會再回來了,他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女人一把揪住男孩的頭髮,將男孩的頭按向靜靜躺在地面上的紙,“看清楚這是離婚協議書!那個人渣居然敢這麼對我!”
男孩的頭碰到了地面,‘咚’的一聲,痛得男孩快要流出眼淚,“媽咪,疼。”
“疼?”女人揪着男孩,“你這樣就覺得疼了?你那個不要臉的爹地爲了錢爲了地位娶了我,現在他得到了一切又爲了一個狐狸精就想要把我踹了,你說他要不要臉?他該不該死?”
女人此時似失去了理智,男孩的淚疼得流出,他不懂,他不知道媽咪在說什麼,他只能求救的看着平日裡高貴的女人,“媽咪,媽咪,我好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