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雙比女人更大更靈動的大眼睛,眉眼略彎,是傳說中的桃花眼。聽說,男人長着這樣的大眼睛,往往極要女人的命。
因爲,他能隨時勾去一個女人的魂,而這種眼睛的男人,卻不滿足於只勾走一個女人的魂。
她聽着他的聲音,不禁去猜想,如果他要勾走的是自己的魂,他希望是勾走多久?
一會兒,一晚上,還是一輩子。
她才21歲,大好的年華因她矢志要成爲警察而比同齡人略顯單調。她是這一刻才明白,她堅守不渝的清純,只是因爲,她從沒有機會遇到一個像他這般的大帥哥。
那些在畫報裡ps過的男明星圖片,沒有一個可以像他這般的真實而立體,沒有任何一個甫士比他當初踢腿的時候更瀟灑。
胡說八道的他,被胡思亂想的她完全無視。
他冷冷的低咒:下一次,你再碰上我,我一定讓你對我舉手投降、俯首稱臣。
她微笑,這個男人的征服欲果然很強。
人生何處不相逢。她剛與他離別二個小時,夜班查牌時,便又遇上了他。
她打開門走進酒吧時,在熙攘的人羣中,她一眼便看到了他眼裡的驚異,那雙桃花眼定定凝視自己的一身警服,竟然帶着沉重的憂鬱。
他身上有一種氣質,即使身處萬人之中,他仍能讓人一眼便看到他,被他定住心神。
她很惡作劇的主動要求搜他的身,他很高,她的眼平視時只能夠得到他的肩膊,她低頭,把手放在他的肩膊,感受到他肩部肌肉完美的線條,還能聽到他在自己耳邊不穩的呼吸。
從肩膊一路向下輕滑,手指劃過的觸感如此美妙,她的指尖觸到他結實的胸肌,能真實的感受到他心腔裡那一顆顫動的心。
他的心跳得很快,呼吸的氣體非常熾熱。他說他想拔“槍”。
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色胚。她的氣惱被羞澀蓋過,頭腦發熱,低聲的回他:“現在,你正乖乖的向我舉手投降,俯首稱臣。”
她低頭微笑,艱難的漠視他的注視,回到隊伍。
可是,阿靜師姐說:“那個人就是駱風……”
駱風,這個名字。
她把腦裡對他所有的暇思收起,把心靈被勾起的不尋常的悸動掩埋。
此後,不記得有多少次,她在街上遇見他。他的身邊總有着不同的美豔女人,他拖着那些女人從她的身邊經過時,脣邊勾着似有若無的笑,卻從沒有再看過她一眼。
她想,她們註定是路人。
不,也許,有一天,她會親手爲他銬上手銬,禁閉他的自由。
有一次,她忍不住回頭看他。他好像正轉過頭,擁着女人密語的他,背影卻透出一絲莫名的孤獨。
她記得,那一天,從街角音像店傳來張國榮的舊歌:不羇的風
從前如不羈的風不愛生根
我說我最害怕誓盟
若爲我癡心?便定會傷心
我永是個暫時情人
曾揚言不羈的心只愛找開心
快慰過了便再獨行
浪漫過一生?盡力笑得真
掩飾空虛的心
你偏看透內心苦惱
……
她以爲,這一陣不羇的風,會刮向與她全不相容的角落,也會像所有的風兒一樣消散,
永不留痕。
那天,她記得是一個晦暗的陰雨天。
分區頭頭把她一個人單獨叫進了辦公室,開了一個檔案。要她執行一個任務。
“我和上面談過,你的心理素質和機智聰明都很適合這個任務。”
她冷靜的聽下去,聽到讓她無法冷靜的指示。
“從今天起,你做臥底,接近駱風。”
“駱風?”她的聲音一定很尖,不然上司不會看着她,表情如此的詫異。
“一直以來,駱風的不法交易我們都抓不到任何證據。每次,我們要動他的時候,他都很巧妙的避過。我們懷疑,在警察局裡有他的內奸。我們試過很多種方法,卻還是找不到證據。你接近他,設法把警局的害羣之馬揪出來。”
她深呼吸了一下,再一下:“可是,爲什麼是我?”
陸警司下意識的望了望外面,一副“這不是很自然嗎”的表情。
也是,要接近駱風,必得要有幾分姿色吧。文晶心想:想來所謂的機智聰明、冷靜都是假的,這一張臉纔是實打實的原因吧?
陸警司咳了一聲:“本來,我們打算用男臥底,扮成小混混,但是以駱風的精明和多疑,沒有3、5年的時間真的接近不了他的身邊。所以,我們仔細想過,還是用這種方式。”
“嗯。”她心海里糾結翻騰,不知如何是好:“可是,爲什麼是我?”
“上次你查牌時幫駱風搜身,據現場的同事反映,駱風似乎對你很感興趣。”陸警司望着遲疑不決的她,點了點頭:“這是一個行動的建議,你可以考慮清楚再回復我。臥底任務,複雜多變,一定要你有思想準備,並自願自覺才行。所以,你有權拒絕。”
她咬了咬牙:“不,我做。”
文晶望着鏡子裡的自己,脂粉不施,清湯掛麪,駱風怎麼就表現得對自己有興趣了?
她自加入警隊,執行最多的任務就是放蛇作餌,勾引色狼落網。
披上了一身YONG裝,她沒想到自己最值錢的還是這一張臉。那些師兄師姐們經驗足、身手好,她放蛇放得也心甘情願。
但爲什麼這一次居然是駱風?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用脣膏潤了潤脣。從此以後,她就得精心的打扮,以期望駱風對她的興趣會更濃一點,更久一點。
她想起,與自己臥底任務的直接責任人劉姐商量的時候,她問:“劉姐,我要不要先脫離警隊?駱風他知道我是警察,一定會加強戒心的。”
“不用。你裝成一個墜落愛河的無知少女,因爲他的魅力決然離開警隊,我覺得這樣,會更可信。”
“我不會爲了一個男人脫離警隊的。”
“那是當然,但駱風爲人相當自戀,他絕對會認爲,一個女人爲他放棄前途,是再自然不過的事,這樣,他也有愧於你,會更加信任。”
她苦笑:“也許,我裝作迷戀他,給他做警隊的內奸,他會更加信任和感激我。”
劉姐讚許的望着她:“不錯,值得考慮。”
她那時候覺得,自己真是個天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