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顧西甌聽得他的問話,神情沉默了一下,咬着筷子,似是糾結地下了一個決定,“等下出去給你買。”
她自然是沒有準備的,就連身上的衣服,也都是他給買的,從安城過來的時候,她的身上,只有一套軍裝,還有換洗的內衣褲和日常用品之類的。
現在還不到十二點,應該,還來得及吧?
嗯,出去買?
裴成佑笑了,是那種滿足又愜意的笑,最終的最終,他伸手撫了撫她柔順的秀髮,在桌子下握住了她另一隻沒有拿筷的手,“不用了,天氣這麼冷,有這份心,哥就滿足了。”
這孩子,還真是不願意欠人,等她吃完從這裡開車去市中心,店鋪也早關門了。
不要忘了,今天可是除夕,十二點之前,只怕,真沒店開業了。
顧西甌看懂了他揶揄的眼神,心底又不由得有點懊惱,真是的,還沒收到他的禮物呢,你怎麼就先想到“公平”二字了?
是他要送的,又不是你求,再說下去,他又該得瑟了。
兩人的互動,隨即落入了衆人的眼中,氣氛變得有些怪,又似格外的亢奮,琳達又第一個站起身來,端起了手中的酒杯,“來,顧西甌,我敬你,願你新的一年心想事成!”
她叫了名字,嘴裡說的也是祝福的話,裴成佑眉梢微蹙,顧西甌則是大方地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後,對着她淡淡地吐出二字,“謝謝。”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她琳達想以酒量來壓她,她還沒放在眼裡。
在座的衆人,都對顧西甌的豪飲爲之一驚,蘇蜜和朱鳳見了,也不甘示弱地站起來敬酒,只是這次,顧西甌還未舉杯,旁邊的樑萱,氣不過地站了起來,“你們想以多欺少是不是?來,姐陪你們這些老孃喝!”
說完,還未等衆人反應過來,她兩手各執一杯,竟連她端的是權慕陽的酒都忘記了,二杯一同灌下,末了,還豪氣沖天地抹了抹嘴角,“呸,人家不喜歡還上趕子要去追,真的寂寞了外面鴨子多得是,幹嘛要和西西過不去啊?”
“噗……”
她剛說完,權慕陽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這丫頭,是哪根神經不對了,她難道沒有看到,她拿他的那杯酒,是他剛剛喝過一口的嗎?
這,可是間接接吻了,她對蘇蜜和朱鳳不悅,是不是,在計較她們在廚房纏他的事情?
瞧她說的那些話,似若對佑子沒有一點心思一般,這樣好,這樣她就還有救!
不知爲何,權慕陽適才的鬱悶一下煙消雲散,修長的手指微敲着餐桌,偏着頭對樑萱邪肆地開口,“萱萱妹妹,你喝的可是哥哥的酒……”
“啊……咳……”
在座的人,包括顧西甌在內,都因權慕陽這一“善意”的提醒挑高了眉梢,樑萱則是直接嗆了喉嚨,還未完全嚥下去的酒,硬是打了好幾個轉,這才終於吞進了肚。
不會吧?
她,她怎麼端了他的酒?哥哥不是在一邊嗎?
惱中生怒之下,樑萱的小臉,很不爭氣地紅了,也不知到底是羞的,還是紅酒給刺激的,反正,她故作惱怒地瞪向權慕陽的那一眼,看來頗有些嬌嗔的味道,“怎麼,就一口酒而已,你還要我賠啊?”
“賠倒不必,你陪我喝一杯就行了。”
權慕陽笑得很賊,伸手就拿過他的酒杯又倒了一杯酒,還故意的,在樑萱剛剛抿過的地方,輕輕地啜了一口。
噢,尼瑪!
樑萱氣得直撫額,臉上的血卻直往肌膚上涌,臉頰緋紅的那一刻,直覺心跳,也亂如麻繩。
這個男人,先是莫名其妙地吻她,現在又當衆和她共用一個酒杯,他,到底是想幹嘛?
想要探究的,不止是她,還有以她護花使者自居的樑北辰,當下,他就不幹了,舉起酒杯對着權慕陽,帶着些幽幽地開口,“牧羊犬,令妹酒量不好,這杯,我替了她如何?”
說完,他也是一飲而盡,眼角的餘光,還不動聲色地,對那五朵金花瞄了一眼。
這下,餐桌上炸開了鍋,原先還以裴成佑爲中心,但也沒冷落樑北辰和權慕陽的美女團,變成了向權慕陽一邊倒的圍攻局面,你一杯我一杯的,都衝着他去了。
“權哥,原來你也喜歡小妹妹啊,那可不行,不是說了今晚是我的嗎?”
“是啊,權哥,小丫頭有什麼好,接個吻都沒經驗,又怎麼能讓權哥滿足呢?”
“……”
被樑萱攔了酒的朱鳳和蘇蜜,最先見風使舵地調轉了碼頭,對着權慕陽就又是一陣媚眼橫飛。
笑話,樑北辰可是她們的衣食父母,終極大boss的命令,她們又怎會不聽呢?
何況,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權慕陽對樑萱,是有點意思了,憑啥她們五朵金花,還鬥不過這兩個十八歲的小女娃啊?
野狼就不說了,他本是個沒心的主,可這權慕陽,天天叫着要追她們,最終,竟也是拿她們開涮不成?
是可忍,敦不可忍!
自認女性魅力受到空前打擊的美女團們,一個個心氣難平,除了舉杯向權慕陽敬酒之外,更有甚者,還拉開了坐在他旁邊的樑萱,一左一右地,給他來了個“左擁右抱”。
“佑子……”
權慕陽心底直呼大慘,求救的眼轉向了看好戲的裴成佑,這可惡的發小,叫他到這裡來看美女又不能碰,至於因一杯酒引發衆怒嗎?
“來,丫頭,我們坐這邊。”
裴成佑卻是理也不理,一臉幸災樂禍地拉着顧西甌坐到了對面蘇蜜和朱鳳讓出來的位置,至此,原來的順序全都打亂了,樑北辰也拉着樑萱,坐到了他們隔壁的位置,至於其他三位,則順延到了權慕陽那邊,變成了五女圍一男,灌酒灌得不亦樂乎。
“權哥,喝啊,是個男人的話,就和蜜兒喝了這一杯唄……”
酒桌上的轟炸,還在繼續,今夜的年夜飯,似乎,格外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