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綺麗的身子發抖,腦海中有一千個一萬個爲什麼,卻怎麼想都想不出答案。
而醫生已經繼續道,“沈小姐,我們建議你聯繫一下你之前的骨髓捐獻者,看對方是否願意再進行一次骨髓捐獻,因爲你目前的情況,最好馬上進行手術,否則拖得時間越久,你身體的情況會越糟糕。”
骨髓捐獻者……沈綺麗的心陡然一沉,她之前是強行抽取了夏琪的造血幹細胞,才進行的骨髓移植手術,根本就不是夏琪自願捐獻的!
當然,這些話沈綺麗是不會對醫生說的,現在她最想要做的是找到自己的那位主治醫生,問問爲什麼要說她已經康復了,延誤了治病的關鍵時間!
可是當她跑去醫院找到對方的時候,對方卻只是淡淡地道,“如果沈小姐你對我的診治有什麼意見的話,可以向醫院提交意見,院方到時候會進行覈實,看責任在誰的身上。”
“你——”沈綺麗氣極,對方擺明着是不承認,而且還拖時間,這種覈實,天知道要覈實到什麼時候。
“我去找江副院長!”沈綺麗說着,轉身打算離開。當初這個主治醫生,可是江副院長介紹給她的,說什麼這醫生醫術好,現在出了這種事情,江副院長當然應該要負責了。
“我勸你還是別去了,江副院長几天前,已經因爲醫療黑幕而被行政拘留了,沈小姐你最近沒看新聞嗎?”對方道。
沈綺麗整個人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了地上。江副院長……也出事了?!
但凡是和綁架夏琪相關的,全都一個個出事了!她的心中此刻突然有着一種心慌!然後雙眸突然緊緊地盯着眼前的主治醫生,“是君家嗎?是不是君家讓你故意延誤我的病情的?”
主治醫生淡笑不語。
然而,她已經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真的是君家!君家要把曾經參與過綁架夏琪的人,一個個都摧毀嗎?而現在,就要輪到她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做,你是醫生,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讓我死的!”沈綺麗抓着主治醫生的白大褂,像瘋子似的吼着。
“沈小姐,你與其有時間在這裡對我大吼大叫,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才能找到合適的造血幹細胞,再進行一次骨髓移植。”主治醫生淡淡地道。
沈綺麗一個激靈,是啊,如果她找不到合適的造血幹細胞,那麼她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不!她不要死!她要活下去!
現在她唯一能找的,也只有夏琪了,她怎麼說也是夏琪有血緣關係的妹妹,夏琪是應該要救她的!不然不是違揹人道主義嗎?
她要去找夏琪,要夏琪捐獻骨髓給她,反正她現在什麼都沒了,如果夏琪不肯定的話,她就找媒體曝光,讓別人知道夏琪醜惡的嘴臉!
沈綺麗心中打定着主意,急匆匆地朝着君家趕去,打算去找夏琪。然而,在她還沒到君家門口的時候,卻已經被君謹言的人攔截住了。
陰冷的小巷中,清清冷冷,幾乎沒什麼人會經過這裡。這會兒的沈綺麗,被兩個男人按着肩膀,動彈不得,而在她面前站着的,是君謹言。
一身黑色的衣褲,襯着那白皙的膚色,此刻的君謹言,清雋秀美,卻讓沈綺麗不由自主地打着寒顫。
只因爲他看她的那雙眼睛,透出的是一種死寂,一種猶如看着死人般的眼神。
一瞬間,沈綺麗從君謹言的眼神中,看出了一個事實——這個男人,是想她死!
“放開我,你憑什麼這樣抓着我,現在是法治的社會,你沒那個權力!君謹言,你放開我,不然我就喊救命了!”沈綺麗壓下着心中的害怕,大聲地嚷着。
“救命?”冰冷的聲音,響起在了無人進出的巷子裡,“所以你想去君家,找琪琪來救你的命嗎?”
沈綺麗心中一寒,君謹言果然是知道她病情的,而且還知道她的目的!
“對,我是要找夏琪,她是我姐姐,她只要捐獻點造血幹細胞就能救我,憑什麼不救我!”說完了這句,她還怕君謹言不讓她去找夏琪,於是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你再這樣抓着的我話,我就打電話去新聞媒體,說君家的媳婦兒,我的親姐姐見死不救!到時候你們君家的名聲可就臭了!如果新聞媒體不敢爆料你們君家的事兒,我還可以髮網上,現在網絡發達,除非你有勢力能讓每個人都不上網,否則的話,遲早所有人都會知道的!”
現在的她,唯一所能用的,只有言語的武器。
“所有人都會知道?”君謹言的聲音,依然是那種淡漠到骨子裡的冰冷,“知道什麼?知道你之前是如何用非法的手段取得了琪琪的造血幹細胞嗎?誰又能證明,你和琪琪的是配對成功的呢?琪琪可從來沒有在骨髓捐獻庫裡進行過任何的登記,又哪兒來的見死不救呢?”
沈綺麗一個激靈,是了,之前知曉夏琪和她的配對成功,也是江副院長偷偷做的!沒有誰能證明,夏琪的造血幹細胞能救她,就算重新驗血的話,君家也有千百種方法,可以作假。
而如果她要證明的話,只會牽扯出綁架的事情以及她非法用了夏琪的造血幹細胞。那樣的後果,夏琪可以理所當然的拒絕捐獻骨髓給她,而輿論也不會站在她這一遍,更糟糕的事,她還會因爲這事兒而坐牢。
腦子裡想到了這些後,沈綺麗渾身冒起了冷汗,突然激動了起來,拼命地想要掙脫壓着她的那兩人的鉗制,朝着君謹言撲過去,“不可以這樣,你沒權利要我死的!只要可以救我,要我怎麼樣都可以,我可以像夏琪道歉的,可以讓她出氣的……”
事到如今,沈綺麗還是天真的以爲,只要這樣,就可以彌補自己曾經所做的一切。
只可惜她還沒撲到君謹言的身上,已經被那兩個男人壓趴在了地上。君謹言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眼神中除了之前的死寂,又染上了一抹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