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強行抽取了夏琪的造血幹細胞?”顧長國問道。
“爸,我這也是爲了救綺麗!”顧美恩連忙辯解道。
“你糊塗!”顧長國道,“你這樣胡來,你難道不知道夏琪身後的是君家嗎?”
“我當然知道,我抽取的時候,夏琪一直都是昏迷狀態的,而且綁架的事兒,是夏浩乾的,也不是我乾的,警方也查不到我身上。”顧美恩急急地解釋道。
顧長國想到有關這個夏浩的死,他瞧過新聞報紙,上面說是越獄的時候,不小心引爆了放着炸彈的車子,結果給活活燒死了。
難道說,夏浩的死,也和女兒有關?!顧長國突然有點不敢想象下去了,在他心中,女兒雖然性格有些不好的地方,但是卻不是一個會雙手沾滿血腥的人。
如果……萬一夏浩的死,真的和女兒有關的話……顧長國刻意地忽略着這個問題,頭痛地看着女兒,“你以爲這樣,君家就查不到什麼了嗎?”
“哎?”顧美恩呆呆的愣住了,“我以爲……”
顧長國繼續呵斥道,“你以爲君家是爲什麼能夠這麼多年來,都坐在那把交椅上,沒人去動過?如果你做這些動作,君家卻查不出來的話,那麼君家早就被人踢下來多少次都不知道了!”現在,顧長國幾乎可以肯定,君家應該已經是差出了些什麼,所以纔會先從他這邊開刀。
君家這是要……讓顧家和沈家永遠都翻不了身啊!
“可是爸……君家不是也沒什麼舉動嗎?如果他們知道是我做的話,不是早該來找我對質了嗎?”顧美恩傻傻地道。
如果眼前這個人不是自己從小呵護疼愛的女兒,顧長國真想一個巴掌拍過去,“你難道都沒注意k省的省委書記、人大常委會的委員李某某、中央政協部的副部長現在全都被關押調查嗎?難道你以爲這些都是巧合嗎?“
顧美恩這才如夢初醒般的,整個人頓時慌張了起來。這件事,她雖然也知道一些,畢竟最近新聞什麼的也在放,可是卻完全沒把這幾件事兒聯繫起來。
現在父親這樣一提醒,顧美恩再前後一聯繫,頓時冷汗淋漓。君家已經發現夏琪的綁架裡面,她也有份了嗎?
如果君家知道的話,那麼又知道多少的內容呢?夏浩已經死了,在夏浩死前,應該不會對君家漏什麼口風吧!還有老江那邊,一定要堵住他的嘴,讓他不能亂說話。至於綺麗那邊,現在正是手術後避免感染的關鍵期,一定要好好保護。
顧美恩的腦子裡拼命的盤算着,然後緊張地看着父親道,“爸,那現在該怎麼辦,要是君家真要對付我們的話,我們也得趕緊先想想辦法啊!”
“你現在知道急了嗎?當初要幹這種事情的時候,怎麼不來和我商量?!”顧長國沒好氣地道。
“我……我這不也是爲了綺麗的病嘛!”顧美恩訕訕道。
“哼!”顧長國冷哼一聲,“你是我女兒,我當然知道你的心思,只怕你還不想讓那夏琪好過吧,她說到底,也是沈業定的女兒。”
顧美恩被父親看穿了心思,也不敢再說什麼。
顧長國陰霾着一張臉,過了半晌,顧美恩憋不住了,小聲地問道,“爸,那現在怎麼辦,咱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你好歹沒退之前,也是國務院的秘書長,君家應該不敢怎麼樣吧。”
顧長國心中嘆氣,這女兒,好歹也當個小官兒當了這麼多年了,怎麼還這麼天真。就算自己今天還佔着秘書長的位置,君家都敢對他開刀,更何況他還是個已經退休的“前”秘書長!
“你先回去,我好好想想。”顧長國道,現在他看着女兒,就一陣心煩,惹出那麼大的時候。他好不容易撐起的一點東西,都要毀在這個女兒手中了。
“爸!”顧美恩腳還定在原地,今天她來的目的還沒達成呢,“我這幾天和業定有點不舒服,爸你幫我說說他啊,他也不想想,如果沒你當初的提拔,他能做到這個位置嗎!”
“都什麼時候了,還儘想着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顧長國呵斥道,“你們還有心思鬧彆扭嗎?回去告訴沈業定,君家要開刀,別翻了船!”
顧美恩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什麼,灰溜溜的回去了。顧長國臉色陰沉,憂心忡忡。雖然他有不少人脈關係,但是若是君家硬着心要來對付他,恐怕……
想了想,顧長國走到了電話機旁,拿起了話筒,撥下了一連串的號碼……
顧長國的警告,並沒有給沈業定帶來任何的幫助。之前君家在政壇上弄出的那些動靜,沈業定自然是知道的,也察覺到那些動靜,似乎都是針對他的老丈人而去的。只不過這些日子,沈業定看着顧美恩萬般不順眼,自然也沒心情去和老丈人交流什麼了。
而就在剛纔的部長任命會議上,現任的中央宣傳部部長已經正式提交了下任部長的名單。沈業定覺得這個部長,自己該是十拿九穩的,論資歷,論能力,再加上他爲了這個部長前後進行的各種打典,在前一週,部長還找自己談話,說他是成爲下屆部長最合適的人選。
可是今天,當下屆部長名單公佈的時候,沈業定就像是遭到了一個晴天霹靂一般。
名單上,竟然沒有他的名字!
沈業定臉上原本掛着的笑容僵硬在了嘴角邊,就看着那個他原本的競爭對手,下屆的宣傳部部長,走到臺子上,開始發表着各種感想。
霎那間,沈業定五味參雜,又尷尬,又憤怒,又無可奈何,還伴隨着一種被羞辱的感覺。這麼多年了,沈業定已經很少有這樣的感覺了。就好像他年輕時候,好不容易花了錢開了後門找了一份工作,滿心以爲會是個好工作。結果第一天去上班的時候,才發現那不過就是一個普通文員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