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5 他的報應

495 他的報應

一身灰色的衣服皺巴巴的,長髮亂糟糟的披散着,脖子上的圍巾已經被人扯落在了地上,她的臉龐浮腫,雖然畫着濃妝,卻依然掩蓋不住精神的萎靡,看上去整個人彷彿比以往要蒼老許多。

“讓我見一見南卿,我只要見他一面就好了!放我進去見他,我有話要對他說!”梅昕怡的口中,反反覆覆說的就是這幾句話。

高碧溪早已不耐煩了,雖然四海集團現在岌岌可危,但是葉家好歹也是豪門,讓這樣一個過氣的女明星在家門口這樣吵鬧着,真正是讓人憑空看了笑話。好在現在是大晚上的,不會像大白天的那樣引人注目。

一看到葉南卿出來,高碧溪就冷聲道,“你快點打發這個女人離開,早讓你別去招惹這些個戲子了,現在看到了吧,這種戲子,一旦黏上了,就不好擺脫!”

葉南卿一副受教的表情,脣角微微一揚,“我知道了,母親。”禮貌,卻又透着一種生疏。儘管兩人是名義上的母子,儘管高碧溪算起來也養了葉南卿20多年了,但是對於這個兒子,她卻始終捉摸不透。

不過,反正她原本也沒指望要和這個兒子培養多深厚的母子之情,只不過丈夫所留下的四海集團,終究需要一個繼承人,丈夫的血脈,也只有葉南卿這樣一個而已。

梅昕怡也看到了葉南卿的出現,頓時撞開了那些擋着她的人,朝着葉南卿跑了過去。因爲她的動作太過突然,以至於那些人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而轉眼間,梅昕怡已經跑到了葉南卿的跟前,雙手猛地抱住了對方的腰。曾經,她這樣抱過他好多次,每次,她都喜歡把一側的耳朵貼着他的胸膛,想要聆聽着他心臟的跳動。

可是每一次,他的心跳都是那樣的平穩,就好像她是否有抱住他都是一樣的。而他的雙手,也從來不曾回抱過她,只會用着那公式化的溫柔語氣說着,“夠了嗎?”

而現在……

“夠了嗎?”同樣的話,再度響起在了梅昕怡的耳邊,剎那間,她甚至有種回到了從前地感覺。

她猛地擡起頭,望進了那雙深邃的眸子……

不!不再是從前了!這雙眸子,以前看着她的時候,雖然沒有愛戀,雖然總是在透過她尋找着小時候影子,可是,卻從來不會有此刻的這抹厭惡。

是的,厭惡,就好像她是令人作嘔的存在,如果可能的話,他甚至連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霎那間,梅昕怡的渾身是透徹的冰涼,“南……南卿……”她喃喃着。

“我以爲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了,梅昕怡。”葉南卿冷冷地說着,把梅昕怡從他的身上拉開,“如果你不想變得更慘地話,就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可是我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梅昕怡緊緊地抓住了葉南卿的手道,“我知道,以前的事兒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一時貪念,可是我是真的愛你的!南卿,就看在這三年來,我一心一意愛你的份兒上,你放我一條生路好不好!”

“生路?”他突然嗤笑一聲。

“求求你,我現在已經被債主逼得走投無路了!我父母又欠了好大的一筆賭債,如果再還不出錢的話,他們會逼着我拍a-片還債的!”她急急地道,而她口中的他們,自然就是債主了。現在所有的影視劇,都迫於壓力,不和她簽約,她根本就無片可拍,而唯一可以拍的,只有這種a-片了。

梅昕怡混影視圈這些年,自然知道,有些衣服一旦脫下了,將來想要再穿起來,那就難了。而現在,只要葉南卿肯扯掉影視圈裡對她的封殺令,那麼她就還有翻身的機會。

只要葉南卿肯的話……

可是,最後她所聽到的回答,卻讓她失望了。

因爲他說的是——“梅昕怡,難道你忘記了嗎?我是最想要你走投無路的人,你卻來求我放你一條生路?”他說着,用着一種猶如看傻子般的神情看着她。

而她,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只因爲她的一時貪念,只因爲她嫉妒夏琪明明比她更不如,卻得到了她所想要得到的一切,所以,就要用她的一輩子來償還嗎?

驀地,梅昕怡看到葉南卿微微彎腰,用着只有彼此才能聽到的聲音,對着她輕輕地道,“你知道嗎?現在只要看到你的這張臉,我就會恨不得想要殺了你,所以要是不想死的話,就永遠不要讓你的這張臉,出現在我面前。”

他的聲音是冷的,他的眼神更是冷的。

猶如最凜冽的寒風,席捲着她的四肢百骸,涼透着她的血液。

她原本死死抓着他手的手指猛然地鬆開,然後……她的雙手無力地垂落在了身側,“爲什麼要這麼多我,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她哭着,喊着,而他連看都沒看她一眼,淡淡的吩咐着一旁的傭人,“要是她還繼續在這裡騷擾的話就報警,讓警察來處理。”

“是,葉先生。”傭人恭敬地回答道。

葉南卿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宅子,絲毫不理會身後梅昕怡那痛苦不堪的哭聲。

夏琪,如果說,傷害過她的人,他都不會放過的話,那麼沈綺麗他沒有放過,梅昕怡他也沒有放過。

而他自己……他也不會放過!

他的視線,落在那褪色的戒指上,一遍遍的悔恨,沒有辦法再真正開心地笑,這是否就是他的報應呢……

而回應他的,只是戒指上那幽幽的冷光。

————

君海心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中的她,還是小小的個頭,那稚嫩的臉龐,都是一片的天真。那是她幾歲的時候呢,好像是4、5歲的時候吧,君家的血脈詛咒在她的身上出現了,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痛,她只是奇怪地問着父親,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父親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複雜無比,“對,我們海心生病了,不過只要勇敢面對,就一定會戰勝痛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