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藏風幽深的眸子看着石未遠,獰笑,“你沒有嫉妒?你沒有嫉妒你剛纔爲什麼悄悄嘆氣?”
(⊙_⊙)石未遠不敢置信地盯着暗藏風看。
乖乖,他怎麼什麼都注意到了?
連她偷偷嘆個氣他都注意到了?
石未遠撅起嘴巴,嘰咕,“我嘆氣又不一定和她有關係。”
暗藏風突然伸手,擡起了石未遠的小下巴,那動作,那眼神,都讓人情不自禁往懷裡想。
“其實……你身材比那個金熙爾好很多,你比她長得辣多了,如果你下了本勾引滕俊策,應該可以將滕俊策勾到手的。”
石未遠近近地看着暗藏風那湖藍色的神秘眸子,有些失神,吶吶地說,“是嗎?”
暗藏風鼻頭皺了皺,連這個小動作都非常的有男人味,“我自認爲加把勁,也可以奪到金熙爾的芳心。我勾走了金熙爾,你不就可以坐享其成了嗎?開心我這樣嗎?”
石未遠腦袋懵懵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美男的薄脣一張一合的,腦子在大條,“那你會對熙爾很專一很疼愛嗎?”
“哼!”突然之間,立刻馬上,暗藏風就一下子黑了臉,完全是暴怒狂獸的神態,狠狠一丟石未遠的下巴,將身子離開些,扭過去臉,冷哧,“你果然盼着滕俊策和金熙爾分開啊!”
石未遠那才從恍惚中迴轉過來,眨巴眨巴下眼睛,看着旁邊這個一觸即發的狂獅,納罕:奇了怪了,奪到金熙爾芳心這個話題,分明是他先提出來的,好不好?咋的他說生氣就生氣?
因爲中午沒有睡午覺,又急匆匆趕命一樣趕到高爾夫球場,石未遠實在是太累了,在汽車上坐着坐着,就漸漸迷糊了,小腦袋剛開始還一下下點着,後來乾脆靠在後面的靠背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好像聽到誰在她耳邊輕聲說着什麼。
“說你笨,你還真夠笨的,走個路都能夠把腳劃破……”
“既然腳破了,剛纔還跑什麼,你不跑我也不會走啊……”
“看着挺彪悍,到底會不會照顧自己啊……”
好吵……這是誰啊,在她睡覺的時候還囉嗦個不停,討厭死了啦!!!
突然,腳趾傳來一陣刺痛的冰涼感,本來沉沉睡着的石未遠一下子驚醒過來,渾身一抖,驚詫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自己的左腿搭在人家暗藏風的膝蓋上,鞋子被他脫掉了,他正擺弄着她的腳丫丫。
啊啊啊啊啊……變態!這是個變態!
石未遠驚叫起來,“你幹什麼啊,你有病吧你,逮住別人的腳丫子你也聞?噁心不噁心!”
暗藏風擡眼,狠狠瞪了一眼石未遠,那寒氣逼人的強大氣場,立刻讓石未遠噤了聲。奶奶的,有些人就有一圈可怕的氣場,即便他不說話,一個眼神過來也一樣可以嚇得你噤若寒蟬。暗藏風就是這種人。
“你哪隻眼看到我在聞你的腳丫子?你以爲你是誰?西施?貂蟬?切~~~瞪大你的眼,看清楚,我只不過就是給你的腳趾消消毒。”
“額……”石未遠舔舔嘴脣,才發現,暗藏風手裡果然是拿着一個消毒棉的。
在座位上有一個工具箱,裡面很多急救的藥物都有,暗藏風拿着消毒棉蘸了消毒液,再次輕輕塗在石未遠的腳趾上。
“嘶嘶……有點疼……”
暗藏風瞥了瞥她,手上的力道放輕了些,嘴巴卻不饒她,“你下次長個眼睛看着點路,就不會疼了。”
石未遠撇嘴。
暗藏風看來很會處理這種外傷,只見他拿出一把很尖銳的小巧的手術剪,貼在石未遠的腳趾下面,將脫開的皮膚剪掉,那動作,乾脆利索。石未遠只是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這個步驟就結束了,然後再次消毒,又從箱子裡找到了一塊類似於創可貼的東西,粘在她的傷口上。
“這個癒合貼很有效果,明天你就沒事了,今天注意不要碰水。”
暗藏風說完,輕手輕腳給她套上鞋子,在放下她的腿。
石未遠完全看呆了。
眨巴着大眼睛好幾下,才低聲說,“你、你是學醫的?”
暗藏風冷冷掃了她一眼,“不是。”
“那你會……”
“這是生存常識。你笨你不會,不代表別人也不會。”
石未遠徹底翻個白眼,無語了。
這個男人沒事吧,爲什麼總是明喻暗諷地說她笨?
不過……他的技術還真好,他很適合做個冷血的外科主刀大夫。
前面的查理斯憋不住了,插嘴道,“老大,你看你專門推了那麼多重要工作,趕過來給她治療,這女人鐵石心腸啊,一點都不感激你啊。”
“你閉嘴!”暗藏風微微皺眉,喝住了查理斯的多嘴。
“啊?你是專門趕過來給我看腳的?”石未遠撐大眼睛,追着去看暗藏風的眼睛,暗藏風扭過去臉,不讓她看。
石未遠撇嘴。
是不是啊,暗藏風這個變態會這麼好心?
還什麼專門來給她治療?
額鵝鵝鵝,不要噁心她了。
她纔不信呢!
暗藏風過了一會兒,生硬地說,“你不要信他的話,我不是專門爲了你過來的,我是順便……”
“放心吧,我當然不會相信他的話。你哪會那麼好心?”
石未遠的話清脆悅耳,卻讓暗藏風的臉驟然又黑了好幾層。
徹底轉過頭去,不理她了。
天色傍晚,夕陽西下。
兩個人挨着坐在後排,卻有十分鐘互相不說話了。氣氛尷尬至極。
終於,暗藏風撐不住了,開口說,“今晚……回家去吃吧,不在外面吃了。”
石未遠一下子想起來,早晨離開時,暗藏風的別墅裡,還活躍着三個被他寵幸過的女人,都那樣豔麗麗的小騷-貨,她回去不是要面對他們幾個人的NP調情?
石未遠打了個寒顫,她可受不了幾個男女在她跟前打情罵俏的。
有些排斥。
石未遠馬上舉手,“哎,我說,暗總,我不能回去吃飯了,我今晚有約。”
刷!
暗藏風黑着臉瞪着石未遠,瞪得石未遠幾乎要氣餒,吞口吐沫,很沒底氣地小聲嘀咕着,“今晚……真的有約……”
暗藏風將俊臉又扭向一邊,冷冷吐字,“隨便你。”
石未遠在市區街上下了車,汽車馬上就開走了。
查理斯看着後排陰沉可怖的老大,有些惴惴不安,終究還是要問,“老大,咱們去哪兒?”
“別問我!!!”暗藏風吼出來,司機嚇得差點將車開到邊上去。
石未遠隨意在街上溜達了一會兒,還是熟門熟路地跑去了她和落羽然常去的那家酒吧。
“美女來了?”調酒師帥小夥子都認識她了,微笑着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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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常,三杯。”
石未遠點點頭,舉着三隻手指,落在了吧檯上。
不論外面發生了什麼,這裡面,永遠都是繁華熱鬧的,永遠都是歌舞昇平的。
石未遠喜歡融入這種熱鬧中,這樣子,就可以讓她的心,不那麼寂寞。
一個小時後,落羽然頭髮飄飄地來了。
扣扣地敲着桌面,落羽然抱怨,“我說石妖女,你調兵遣將地將我調過來,你可知道姐姐我現在走個路多麼的困難嗎?”
石未遠自己喝了一個小時了,正趴在吧檯上,只露着她一頭的捲髮,看不到她的表情。
落羽然也要了幾杯酒,先喝下去一杯,那才挨着石未遠坐好,說,“你給我打電話時,我還在牀上呢,那個小子太猛了,我的腰完全斷了,你那個電話,打斷了他的第六次進攻……他那個花樣翻出哦,我覺得我成了一個摺疊椅,被他折成這樣子或者那樣子……嘖嘖,年輕人就是了不得啊,簡直就是猛虎下山。喂,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姐姐我對你多好,見友忘色,多麼的深明大義,我現在走路都是受罪,兩腿痠死了。”
石未遠那才緩緩地擡起臉來,落羽然一看她的臉,落羽然先嚇着了,“我的祖宗啊,你這是怎麼了?好好的哭了?誰得罪你了?說給姐姐聽!姐姐給你撐腰!”
石未遠那才用手背擦了擦臉,一邊詫異,“我哭了嗎?我都不知道。”
“你別嚇唬我啊。”落羽然翻着大白眼。
石未遠那才苦苦地一笑,呢喃,“我又夢到了那個小男孩,他舉着一朵睡蓮,跟我反覆地說:小遠,你要的睡蓮……小遠,你要的睡蓮……我不知道爲什麼,就突然掉下眼淚來,好像他是淚天使一樣。我剛纔大概是睡迷糊了吧。”
“額……”落羽然怔了怔,抓抓頭髮,“你又做那個夢了?還真是怪異,哪有人總是做同一個夢的?好了好了,別想了,你又不認識那個男孩子,做夢也白搭。來來來,咱倆乾杯。”
兩個好朋友一起豪爽地喝酒,又有男人過來搭訕,還是落羽然跟人家亂送秋波,還是石未遠用極其彪悍的話嚇走男人,如此循環往復。
人生就像是走不完的流水線,今天,明天,後天……
落羽然絮絮叨叨地說着何磊多麼強,多麼狂,多麼地狠,她高了幾次,什麼感覺,怎麼叫喚的……一一詳細分享給好朋友。
而石未遠,聽着聽着,突然幽幽冒出來一句,“羽然,我如果不小心喜歡上了那個滕俊策怎麼辦?”
“啥?!”(⊙_⊙)
落羽然一個沒準備,一口酒嗆在了氣管裡,猛烈地咳嗽了好一陣子,纔算拍着胸脯平復下來,就怪叫,“喜歡誰?滕俊策?奶奶的!你這個笨蛋!我不是交代過你嗎?喜歡誰也不能喜歡那個傢伙!他是個怪癖!他喜歡他的表妹!你喜歡這種花瓶男的直接後果,那就是將你自己傷得體無完膚!笨蛋啊你!”
“不要再說我笨了啦,今天已經被人罵了好幾次笨了……真是的……你以爲我想喜歡他?不怨我,是他總是在我眼跟前冒啊冒地……”
落羽然嘆息,“反正醜話我給你說在前頭,喜歡滕俊策,你勝算的機率低得可憐。你自己看着辦吧,我勸你不要做傻事。好男人多得是,遍地都是寶,要什麼樣的不行,非要那個變態滕俊策?你可知道,他和他表妹有關係多久了?據我估計,他表妹還沒成人時就應該被他吃掉了,多變態的一個男人啊。不行不行不行,堅決不行!”
落羽然的手機響了,落羽然接聽,原來是何磊,他睡醒了發現身邊沒有了落羽然,正在不滿地發飆,讓她儘快回去。
“靠了,老孃出來透透氣不行啊?你還沒草夠啊!我看你比鋼鐵俠耐力都強大!滾啦……”
那邊何磊又軟磨硬泡的,落羽然又忍不住吃吃笑起來,瞥了一眼石未遠,石未遠馬上明白了人家二人目前的情形,就大度地擺擺手,“走吧走吧,騷女!快滾回去吧!你的男人硬着等着你呢!”
“那你呢?走不走?我把你一路送回去。”
“我沒事,我還要玩一會兒,我喝夠了再走,你放心吧,我沒事的,沒事!”
落羽然那才捧了石未遠的臉,在她腮幫上輕輕親了一下,飄然而去。
石未遠搖晃着酒杯子,愣了好久,才一口喝乾杯子裡的酒。
喝夠了,大概喝到了十點半了,酒吧裡的人都換了好幾撥了,她才跳下椅子,搖搖晃晃地向外走。
老客人都認識石未遠,都知道她的彪悍,哪有敢搭理她的?
石未遠走到酒吧外面,才發現,外面下雨了,雨還不小。
她伸手,接着雨,傻笑了幾聲。
摸出來手機,找到“滕俊策”的名字,撥過去。
目光迷離地看着夜色中的雨霧。
那邊剛剛接通,石未遠就急急地嚷道,“小子,你聽着,我只給你說這一次!我石未遠第一次喜歡上了一個男人,就是你!滕俊策,你能夠放下你表妹不?你會不會有一天喜歡上我?我等你過來,如果你來接我,我就給你這次機會!如果你不會來,那麼我就再也不和你說這事了。我在**酒吧!”
咣!
石未遠狠狠扣斷電話,那才心跳加快地發了呆。
天哪,她藉着酒瘋都說了什麼啊!
她竟然厚着臉皮向人家滕俊策……表白了?
她怎麼可以做這麼不講道德的事情?
明明知道人家金熙爾和滕俊策是再好不過的情侶,她竟然還要插一槓子?
哎呀呀呀,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壞了?
石未遠捂着自己腦袋,使勁跺着腳。
明明白天下定了決心,決不摻和人家的事情,金熙爾那麼可愛那麼單純,她不可以傷害她……可爲什麼灌下去幾杯馬尿她就忘了自己的決心?
該死的!
耳邊,都是嘩啦嘩啦的雨聲。
石未遠傻乎乎地站在酒吧門口,癡癡地望着雨幕。
他會來嗎?
他會來接她嗎?
他若來,就說明他可以放下熙爾,有些喜歡她石未遠。
如果他不來……那麼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會提喜歡他一次一個字!
暗藏風久久不能動彈,他手裡仍舊拿着手機,看着結束通話的名字。
整個人都像是雷擊了一樣,僵在落地窗前。
剛剛接到石未遠的電話,他很高興,可是聽到她的話,他整個人都凍結在這裡!
她撥錯了電話,她將他當做了滕俊策。
她向滕俊策表白,說她喜歡他,第一次喜歡一個男人,就是滕俊策!
她邀請他,要滕俊策去接她。
暗藏風僵立了很久,纔算緩過來氣息,胸脯劇烈地起伏着,向外走,狠狠撞倒了桌子,轟!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撒了一地。
“老大,都這個點了,還出去嗎?外面下雨了。”
墨梟還沒睡,問。
“把車鑰匙給我,我出去一下。”
“我開車吧。”
“給我鑰匙!!!”
墨梟不敢吱聲了,默默將車鑰匙放在暗藏風的手心裡,暗藏風一秒沒有停留,颶風一樣刮出了屋子。
兩束明亮的車燈亮在雨霧中,豪華汽車接着就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