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橙接過高腳杯,將裡面的紅酒一飲而盡,她伸出手舉起杯子,“再來!”
方澤軒玩味的勾起嘴角,望着她晶瑩如雪的面頰,楚楚可憐佈滿淚水的眼睛,他心裡突然涌起一股難言的情愫。
緩緩伸出手,將剩下的紅酒全部倒入夏依橙杯中,眼底烏黑瑩潤。
“喝太多會胃痛的……”
“再痛也及不過心痛!”夏依橙沉聲說,再次一口喝光,望着見底的酒瓶,她無力癱軟在沙發裡,縮成小小的一團。
“你知道他叫我什麼嗎?他叫我總經理夫人……呵……多可笑啊,總經理夫人……”
她輕聲喃語,淚水不住的流下臉頰,“他叫我總經理夫人……他把我當什麼?小丑還是玩偶?”
她說着,義憤填膺揪住方澤軒的衣領,“你告訴我……我到底算什麼?爲什麼都不相信我……爲什麼都不肯相信我……”
她越哭越兇,淚水簌簌落在方澤軒肩頭。
或許是藉着酒勁,她面頰慢慢變成粉紅色,有淡淡的紅暈光圈,惹得方澤軒一陣心悸。
“你心裡就只有他嗎?任我坐在你眼前,都看不到我的存在嗎?”
他受傷的望着她,話語犀利如常,眼底蘊藏着憤怒。
夏依橙真的醉了,雙手胡亂的搭在他肩頭,緩緩扣在他脖頸上,吐氣如蘭,
“你……不是好人……你不叫莫天凌……你應該叫沒天良……知道爲什麼嗎?因爲你不守信用……”
她氣憤的手指胡亂戳在方澤軒白皙如雪的臉上,聲音斷斷續續,“你……就是你……你裝什麼裝?啊?你說過的,你說過回來就……”
說到最後,喉嚨終被淚水佔滿,她又嗚嗚哭起來。
方澤軒抱起她放在腰身上,雙臂緊緊環住她的腰,“回來就怎麼樣?”
她一反常態,霍地推開他,“不要你管……怎麼樣都跟你沒關係……你不是要離婚嗎……你不是叫我總經理夫人嗎……明天我……”
“嗚……”
話未說完,雙脣便被他封住,堵了個嚴嚴實實,夏依橙酒後無心,腦中一片迷茫,不躲不閃,任他肆意亂來。
她口中酒氣加雜着香氣,朦醉的肌膚滾燙如火,方澤軒由憤怒轉變爲癡迷,專注的吻着她。
兩人從沙發吻到地板上,一路吻一路滾,身體貼在地板的剎那,夏依橙一陣輕顫。
方澤軒停住動住,順勢抱起她走向臥室。
兩米寬的席夢思大牀上,她被輕輕放下,蠶絲被拉到下頜,緩緩蓋在她身上。
他俯下身,在她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睡吧……睡醒了你會發現……我纔是最適合你的人……”
然後,他訊速轉身離開,到浴室灑水滅火。
第二天,窗簾緊閉,臥室裡有些微光,卻不是很清楚,朦朧一片。
夏依橙睡到自然醒,揉着快要裂開的額頭,心裡連聲詛咒。
該死的方澤軒,真是比她還會撒謊,說什麼喝醉了就忘記了,都是些騙人的鬼話。
“你醒啦?”身後突然傳來方澤軒的聲音。
夏依橙猛然回頭——
畫面定格!
只見他下身穿着純白色蠶絲睡衣,上身赤膊膊,好身材一覽無餘。
他身後靠着枕頭,單手撐頭,以極其好看,極其優雅,又極其容易被別人誤會的姿勢躺在倚在牀頭。
見她發愣,方澤軒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嘴角抿成彎彎的月牙,
“怎麼了?沒睡醒嗎?”
“你你你你你……”她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一連說了無數個你字,“你什麼時候來的?爲什麼會在我牀上?”
“錯錯錯!”方澤軒笑盈盈的糾正,“第一,這是我家,第二,這是我的牀,第三,是你自己來的,第四,我在這兒很正常啊!”
夏依橙甩甩頭,被他一二三四搞的頭都暈了,理了理思緒,反駁道,
“第一,這是你家,但是你親自請我來的,第二,這是你的牀,但是你讓給我的,第三,我之所以會來是因爲你求我,第四,你在這兒怎麼正常了?這是我的臥室!”
她目光緊緊逼視,眼神異常犀利,一字一頓,“說,你昨晚做了什麼?”
方澤軒大大攤手,表示自己的無辜,什麼叫惡人先告狀他算是領教了,明明是她自動攀在他肩上挑逗他,能夠忍住心身,沒把她就地正法已經不錯了,怎麼還招來一陣埋怨?
可是,怎麼辦呢?他就喜歡這樣的夏依橙,迷迷糊糊永遠搞不清楚狀況,呆呆的,笨笨的,會做她想做的事,喜歡她想喜歡的人。
“你昨晚對我做了什麼,都忘記了嗎?”
他怏怏靠在牀頭,兩手攤在腦後。
夏依橙眼珠差點掉在牀上,眨着無辜的大眼,“我做了什麼?”
“你……”看着眼前手足無措的小兔子,他來了興趣,故作委屈的扁嘴,“你把手攀在我肩膀上……然後……對我上下其手……然後……”
“停停停!別說了!”夏依橙急忙捂住耳朵,懺悔的搖頭,“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酒品不好,早知道就不要喝了……”
“做都做了,你想反悔嗎?”他懶洋洋的伸個懶腰,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我不管,做了就要認帳,拿來……”
他朝她伸出手,夏依橙目光呆滯,“你要什麼?”
“保證書!”他一字一頓,“我要你籤保證書,省得你以後耍賴!”
她呆若木雞……
記得小學時偷過班上小朋友的一個橡皮,因爲他先偷自己的鋼筆;
中學時和男生打過架,一腳踹在那個男生的關健部位,因爲他欺負同班同學;
大學時偷偷把紙條貼在教授背上,害得他被教導處的老師一頓壞笑,原因是教授罵哭她同桌;
從小到大,從小學到大學,她把她做過的所有壞事數了一遍。
然而,所有的壞事加在一起,都及不上這一件。
爲什麼?爲什麼這麼悲催,昨晚她到底做了什麼,真的有把方澤軒按在牀上上下其手嗎?
“那個……可不可以……先欠着……”她聲若蚊蠅,小的自己都聽不清楚,
“我知道我酒品不好……可能是酒後亂性……但你也不能任我亂來啊……你應該反抗的……”
方澤軒忍着笑板起臉,“照你這麼說還是我的錯?你也不想想,你那麼大力氣,我怎麼反抗的了……”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我不該酒後亂性,我不該對你上下其手,我不該欺負你……”
“你應該對我負責!”方澤軒篤定的說。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