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張清擡眸望着韓錦白,隨後出聲笑了起來。
“好啊,你報警吧,你姐姐這隻狐狸精勾走別人未婚夫的事情,警察管不管?要不要對你姐姐進行一下思想教育?”
江微晴的話讓韓梨洛臉蛋煞白……
“真是過分,居然打扮的花枝招展來靈堂!你難道不知道對死者要有起碼的尊重嗎?”蕭寫意看不下去了,在韓錦白髮怒之後,蕭寫意自然也是忍不住了,“真是過分,還江家大小姐呢,人品真是差到極點了!”蕭寫意從來都是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做的。
“你算什麼東西?你以爲你是蕭家的掌心寶就可以在這裡指責我了?蕭寫意,蕭家人寵你,我江微晴可也是從小被當做掌上明珠對待的,你再敢多說一句,我今天非狠狠的收拾你!”
很顯然,今天江微晴來這裡,就是來變相的砸場子的!
她尖銳的聲音早已引來了左領右舍的圍觀。
韓梨洛望着靈位,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江小姐,這是你我的個人恩怨,和我的家人無關。很感謝江小姐有心到這裡來,如果是來弔唁的,那就請你鞠三個躬,如果不是,就請你轉身離開吧。”
“鞠躬?你覺得我會給你這種小賤人的母親鞠躬嗎?”
韓梨洛無奈的搖搖頭,“那麼就請你離開吧。”韓梨洛不想和她在這種地方理論什麼,望着靈位,她只希望蘇婭能夠安安心心、平靜的離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賤人,你養父養母都死了吧?就是被你給剋死的!你這種狐狸精,就應該不得好死!”說着,江微晴激動的朝着靈位衝去,一把就將蘇婭的靈位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而後,江微晴擡起腳,用高跟鞋狠狠的將靈位踩成兩段!
“江微晴!”這一刻,韓梨洛是真的生氣了,她迅速上前,一把握住江微晴的手腕,狠狠的將她拉到一側,看着高傲的江微晴,韓梨洛擡手一個巴掌狠狠的打在她的臉頰上,“這一巴掌是給我養母打的,不知道尊重死者,你枉爲人!”
忽然,身後一沉沉寂。
“你居然還敢指責我?”江微晴冷冷的望着韓梨洛,剛準備揚手打回那一巴掌的時候,卻被一隻手掌在半空中握住了手腕,手掌的關節泛白,力道用的很猛。
江微晴擡頭看去,在看到顧衍深的那一刻,她撇了撇嘴,輕聲喊道:“衍深……”
“誰讓你來這裡胡鬧的?”言語,冰冷的言語,足以刺進人心骨的言語透露着不悅和冷冽。
“我……”江微晴低頭望着足尖,隨後再次出聲道:“難道我不該給這個小賤人一個下馬威嗎?如果不是她,我們的婚禮會泡湯嗎?如果不是她,我們之間會變成這樣嗎?之前就在洛杉磯的媒妁之言,全被這個女人給搞砸了,我不該恨她嗎?”
“滾。”顧衍深沒有再和現在類似於潑婦的江微晴理論下去,反倒是冰冷而又平靜的道出了一個字。
張清看着情況不妙,伸手迅速握住了江微晴的手腕,“別胡鬧了,微晴,說好只是來給個下馬威的,剛纔的事情做得太過分了,走吧。”
“媽,我做錯什麼了?這個女人,這個賤女人,她們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江微晴狠狠的瞪着韓梨洛,好像在告訴她,她江微晴這一輩子都不會放過她!
真的就和莫曉菁說的那樣……江微晴的心狠手辣,韓梨洛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一點兒。
“好了,別胡鬧了。我就是太由着你的性子來了!”張清握着江微晴的手腕,隨後朝着外面走去。
就在張清剛邁出去一步的時候,韓梨洛就聞到了一股香氣……
她蹙了蹙眉頭,凝視着張清離開的背影,她的美眸帶着些許狐疑、帶着些許困惑。
韓梨洛低頭,望着那已經被踩斷的牌位,如果一切可以重新來過那該多好?如果當初她沒有和顧衍深扯上任何的牽連,如果沒有欠他那一筆鉅款,如果……也許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養父母也不會相繼離開人世,更不會被裁斷的牌位。
她顫抖着手,伸手捧着踩斷的牌位,視線早已模糊,淚一滴滴的滴落在牌位上,“媽,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好好的保護你,對不起。”
“我要找她們去算賬!”韓錦白直接從門口衝了出去,現在的韓錦白渾身上下充斥着怒氣,彷彿下一秒就能夠將人置於死地!
“錦白!”蕭寫意擔心的立即追了出去。
蕭御祁走到韓梨洛面前,可是下一秒,韓梨洛就直接被顧衍深攬入懷裡……
“你放開我……放開我!”因爲她一個人,就要讓她的養母受盡委屈嗎?這算什麼!生前活的那樣辛苦,死後還不得安寧,這算什麼啊!
韓梨洛一把推開顧衍深,此時此刻的她,淚早已傾覆,她身子微微發顫着,纖細的手指指向門口的位置,“你走,顧衍深,你走啊!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你已經放我自由了不是嗎?去和你的未婚妻結婚吧,不要再和我有任何牽連了,顧衍深,你走吧!”幾近要崩潰的聲音,韓梨洛緊緊抱着已經斷了的牌位,不斷的輕喃着:“媽,對不起,媽……對不起,對不起。”
顧衍深眉頭緊蹙,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話卻哽在了喉頭。
蕭御祁率先出聲道:“顧二少,梨洛現在情緒不太好,你還是先走吧。”就像是男主人似的,蕭御祁下了逐客令,“我不希望梨洛在因爲你而受到傷害。”
這一次,顧衍深沒有再和蕭御祁爭辯什麼,他只是走到韓梨洛的面前,低聲道:“我會很快處理好的。”
很快處理好的?
韓梨洛不明白他這一句話的含義是什麼,她也沒有做出任何應答,連看也沒有看他一眼。
她只是緊緊抱着牌位,緊緊抱着……
心裡不斷的說着對不起,嘴上喃喃的脣語也依然是對不起……
顧衍深離開後,蕭御祁伸手握住韓梨洛的手,“沒事了,我會讓人重新做一個更好的給伯母,別哭了,好不好?”
蕭御祁的柔聲安慰,讓韓梨洛緊緊咬住了下脣,她閉緊美眸的那一刻,淚倏地又一次掉下來了……
“謝謝你,蕭大哥,不過不用了,我會自己給我母親處理好的。”韓梨洛伸手拭去臉頰上的淚水,朝着蕭御祁露出苦澀的笑,而後迅速撥打着電話,用最堅強的一面處理了這件事情。
蕭御祁只是緊緊注視着韓梨洛的背影,對她……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憐惜……
正是這種憐惜和喜歡的牽絆,讓蕭御祁始終都無法放手。
就算再悲傷、再難受,她過幾天也要去公司上班。好在有了這幾天的休假,她這才能夠一個人靜靜……一個人靜靜的時候,很多事情也就想通了、放下了。
但是然而,有一件事情卻讓韓梨洛越想越覺得奇怪。
江微晴的母親,爲什麼會給她帶來一種熟悉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這種感覺很微妙也很奇特。
還有,江微晴母親身上的香氣是怎麼一回事?
爲什麼和那天剛進公寓時候聞到的香氣一模一樣?難道是用了同一品牌的香水嗎?江微晴母親用的香水絕不可能是低檔貨,韓梨洛打算過會兒去商場所有的香水專櫃逛一圈。
她緊緊抿着下脣,坐在牀邊深思着。
就在此時,韓梨洛接到了一通電話,打電話來的是警局方面,說是已經找到肇事逃逸的兇手了!
韓梨洛急急忙忙的去了一趟警局,可是得到的答案,卻是出乎她的意料。
對方說是不小心撞到了蘇婭,因爲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情急之下覺得害怕,纔會誤將剎車踩成油門,拖行了蘇婭好幾十米,以至於讓她不治身亡。並非是什麼有預謀的他殺,只是因爲對方太害怕、太緊張的原因。
這樣的理由,韓梨洛總是無法接受……
但是警察調查的結果是這樣,也做了指紋比對和車型比對。
韓梨洛看着火紅色的法拉利跑車早已是滿目瘡痍……爲什麼,她總覺得這車有點眼熟?
她望了望那個被拷上手銬的男人,他一直低着頭。就算在警察讓他擡起頭的時候,他的眼神又不自覺的飄着……
這下,韓梨洛更是覺得奇怪了,既然事情是他做的,既然他已經承認了,爲什麼在他接收到她目光的時候,他的眼神卻又顯得那樣心虛?
真的是好奇怪!
隔着玻璃,韓梨洛打量着他。一個年約四五十的男人,有着啤酒肚,留有地中海髮型,那樣火紅色的跑車,根本不符合這個男人啊!可是法拉利跑車的車主就是他!
這是警方經過調查後確認的結果。他不僅僅自己承認了,所有的證據和矛頭更是指向了他,所以這個男人就是肇事逃逸的殺人兇手嗎?!
韓梨洛總覺得這個男人很心虛,總覺得這個男人的解釋支支吾吾,更有着前後自相矛盾的跡象。
既然將油門踩成了剎車,那又爲什麼在拖行了那麼長一段路之後,又要回去碾壓?難道他倒車回去的時候也因爲太緊張猛地踩了好幾下油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