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道亮麗的陽光照射在山間的道路上,這條道路由於昨日的意外,留下了幾道深深的車輪滑胎時壓過的痕跡。
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熱鬧,鳥兒婉轉的唱着歌,泉水還是歡快的遊走在叢林溪澗裡。無數對恩愛的情侶相互扶持着欣賞路邊美麗的風景。只是,沒有人會走這條路了,因爲人們都傳聞,這是一條不想之路。路過之人,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涼風習習,吹來縷縷花香。炊煙裊裊,就像是一幅迷人的山水畫。幾年以後,有誰會記得,這裡曾經發生過意外呢。
新聞報道,一輛大巴跌入山谷,全車的行人,無一倖存。但是,有一個孩子,被遺忘在了山間的道路上,正在無助的昏迷中。
此刻,沐小灣瘦小的身軀正躺在昨日發生車禍的路邊上,由於是被母親從車子裡扔出來的,所以身體受了傷。她嬌小的身體底下,有一攤乾涸了的血漬,那是昨天母親把她扔下來後,碰到了額頭,流出來的。
沐小灣並不知道,當母親看到自己流血的時候,還沒有來得及傷心,車子已經跌入了山谷。她回眸時眼睛裡的淚水還沒有來得及落下,就已經……沐小灣昏迷在山路上一夜了。
遠處的山路上,隱隱約約傳來一陣爭吵聲。
“奶奶,你別去。”一個八九歲的女孩子清脆的聲音在清晨還帶着霧氣的山谷裡傳來。
“哎呀,沒事的。”一個六十來歲的老太太嘴裡發出低沉的聲音。
“你沒聽說,昨天那裡發生了意外,一輛大巴跌入山崖了嗎?”女孩子急切的說,“奶奶,外面的人都說那是一天不祥的路,路過的人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女孩子還想要說什麼,但是被老太太打斷了:“哎,那只是一場意外而已。我就不信邪了,再說了,我這一把老骨頭了,害怕那些幹什麼。”
“可是……”女孩急得都快要哭了,但是老婦人沒有聽她的話,已經走遠了。可是,您是我的奶奶啊,我從小就父母雙亡,是您收養了我。雖然,我沒有過過什麼富貴的生活,但是您很疼我,有了好東西,總是給我留着。我這也是希望您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啊。女孩看着越走越遠的奶奶,眼淚在眼眶中打着旋,就要掉下來了。
老婦人的腳步走得很慢,可能是因爲年齡大了,身體又不是很好,所以右腿有點疼,走起路來有點彆扭。
沐小灣的身體蜷縮在了一起,全身已經凍得發青了。她顫抖着身體,可能是由於額頭摔傷和身體冷的緣故,哭了起來。
“啊——啊——”
老婦人聽到哭聲,循聲望去,她環顧四周,突然,一個凍得瑟瑟發抖的女孩子映入眼簾。老婦人感到格外驚喜,急忙跑過去,將女孩抱了起來。
女孩白淨的小臉由於寒冷凍得發紫,她額頭上的傷疤已經結痂了。她的眼睛閉得緊緊的,長長的睫毛隨着哭聲微微顫抖着。
老婦人憐惜的看着女孩,環顧四周,也沒有什麼其他的人。老婦人有點發愁,眉頭擰緊,臉上的皺紋像是開了花一樣。
“這是誰家的孩子呀,真可憐。怎麼被扔在了路邊呢,這額頭上怎
麼還受傷了。”老婦人用寵溺和憐愛的眼神看着女孩說,這是一種來自老人內心深處的善良。
老人又仔細想了想,昨天這裡剛剛發生了意外,現在周圍有沒有什麼人,這個孩子不會是昨天大巴上的母親爲了救自己的孩子,一心急扔下來的吧。看來也只有這樣解釋,才通暢了。
“呵呵。”老婦人輕輕地笑了笑,“誰說這是一條不祥路,如果這是不祥路,那麼這個孩子就會不祥路上的幸運星。呵呵。”老婦人抱着女孩,心裡格外高興。
“嗚嗚……”女孩還在不停的哭着。
老婦人摸了一下女孩的額頭,很燙。哎,這孩子不會是在發燒吧。女孩虛弱的身體顫抖了幾下,然後就平靜了下來。並不是因爲女孩已經沒事了,而是她已經沒有力氣哭了。
老婦人焦慮的看着女孩,她弱小的身體隨着微弱的呼吸上下起伏着。女孩已經奄奄一息了,只剩下了一口氣了。
“哎,這孩子真可憐。我一定要救活她。”老婦人在心裡想着,急切的走向了山下。
孩子,你要堅持住啊。奶奶一會兒就把你送到醫院了,醫生一定能把你救活的。老婦人一邊想着,一邊加快了腳步,走向城裡的醫院。
山間的一個籬笆校園裡,一個八九歲的女孩匆忙的跑到梨花樹下。一個六十來歲的老爺爺坐在梨花樹下的破舊的搖椅上,閉着眼睛睡着了。偶爾翻一個身,搖椅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感覺就像是要支離破碎了一樣。
“爺爺,爺爺。”女孩搖晃着睡着了的老爺爺,氣喘吁吁的喊道。
老爺爺緩慢的睜開了雙眼,兩眼無神的看着小女孩,有些責備的說:“怎麼了?爺爺在睡覺,你差點嚇死爺爺。”
“我……”小女孩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着急,“今天,奶奶去了那條不祥路了。”
“什麼不祥路?”老爺爺疑惑的看着小女孩。
“就是那條昨天出了意外,一輛大巴跌入山谷,無一人倖存的那條山路!”小女孩的樣子看起來很着急。
“然後呢?”老爺爺還是沒有明白小女孩想要說什麼。
“然後,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小女孩低下頭,委屈的說。
山區城鎮的某個醫院的某間病房裡。
“醫生,這個孩子怎麼樣啊?”老婦人急切的問道,她真的不希望這個孩子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儘管,家裡很窮,已經快要揭不開鍋了。
“哦,這個孩子沒有什麼大礙,只是額頭上稍微受了一點上而已。”醫生看着老婦人急切的表情,急忙安慰道。
“那就好,那就好。”老婦人聽到醫生的話,心裡高興極了。老婦人合起手掌,閉上眼睛,嘴裡唸叨着什麼,好像是在像上帝祈禱。
“這個孩子是怎麼受傷的?”醫生有些疑惑的問。
“嗯……”老婦人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想了一會兒,繼續說道,“昨天她自己在院子裡玩,我沒有注意,她就不小心磕到了額頭……”
老婦人還沒有說完,醫生臉上的額頭稍微皺了一下,打斷了她的話:“我是說,這個孩子怎麼還發燒了呢?”
“好吧,醫生,我就實話實說吧。這個孩子是我在路邊撿到的。”老婦人低着頭,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今天早晨,在我路過山間的一條小路的時候,在路邊看到了這個孩子,當時周圍沒有什麼人,我見孩子已經病得不行了,所以就想着趕緊給孩子治病,然後就……”
“呵呵,老婦人,您心腸真好。”醫生看着躺在牀上呼吸均勻的小女孩,忍不住讚歎。
“就算是別人,看到這麼可憐的孩子,也會這麼做的。”老婦人看着小女孩,憐惜地說,“醫生,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啊?”
“她並沒有大礙,現在昏迷是因爲發燒,等到高燒退了,自然會醒。”醫生看着小女孩,覺得她越發的可愛,突然想起了什麼,“這個孩子叫什麼名字啊?”
老婦人聽了醫生的話,想想也是。她還不知道這個可愛的女孩子的名字呢,突然,老婦人看到了沐小灣身上穿着的小衣服上繡着幾個字,仔細一看,是‘沐小灣’三個字。老婦人眼前一亮:“就叫沐小灣吧。”
“嗯。”醫生一隻手託着下巴,思考了一會兒,“這個名字挺好聽的。”
天色已經快要黑了,醫生給沐小灣清理了傷口,然後注射了點滴。此刻,沐小灣的呼吸平穩,已經不像早晨見到她時那麼脆弱了。
突然,正坐在沐小灣牀邊守護着她的老婦人聽到外面一陣喧譁聲。
“請問護士,有沒有見到一位老婦人來到這裡?”一個老頭子低沉沙啞的聲音。
“嗯,好像在南邊角落裡的那個病房裡。”護士甜美的聲音,就像是散發着清香氣息的薄荷糖。
“謝謝。”
不一會兒,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和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站在了某間潔白的病房之中。
“死老太婆,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出事了呢!”老頭子握着老婦人的手,情緒有些激動。
“你胡說什麼呢!”老婦人有些責怪的白了老頭子一眼,“你看這個孩子是我在路上撿到的。”
老婦人的眼神掃了一眼沐小灣,示意老頭子看一眼。
“喲,這個小女孩好可愛啊。”老頭子的眼睛裡閃過千分之一秒的亮光之後,隨即黯淡下來,他的眼睛環顧了病房四周光潔的牆壁,“可是咱從哪裡拿得出醫療費啊。”
“這……”老婦人也有一些爲難了,家裡確實很窮,但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這個孩子死掉啊。
“醫院有人知道這個女孩是你在路邊拾的嗎?”老頭子有些激動的問。
“給木木看病的醫生知道。”老婦人不知道老頭子問這個幹什麼,但還是告訴他了。
“那咱們今天晚上趕快逃走,讓醫院照顧這個孩子吧。”老頭子說話的時候,抓緊了老婦人的衣角。
這時,醫生走進了病房,看着兩個正在嘀嘀咕咕說着什麼的老人,醫生問明瞭原因,得知兩個老人家庭貧困,沒有錢來給小女孩治病的時候,醫生也覺得小女孩很可憐,況且小女孩又那麼可愛,所以就決定自己拿錢給小女孩治病。
從此,沐小灣就和老夫婦還有大她五歲的唐琪琪一起生活了十幾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