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抱着湯圓坐上出租車,直接離開了京都,也離開了她愛着的那個男人。
凌川和阿諾很準時的中午回到別墅,客廳裡沒有秦雪的身影,凌川上樓,以爲她和孩子在二樓臥室,但是卻依舊沒人。
他心裡咯噔一下,叫來正在做飯的祥嫂。
“祥嫂,小雪和孩子呢?”
“小,小雪今天早上和我一起去買菜,後面她說要去學校看下。”
祥嫂根本不敢看那凌厲的目光,心虛的聲音都在顫抖。
看着面前婦人一副心虛的摸樣,凌川的心瞬間沉入了谷底。
“祥嫂,小雪和孩子究竟去哪了,不要騙我!”
每一字每一句都猶如驚雷,壓抑着心底最深的恐懼,別,千萬別是他想的那樣。
祥嫂身體猛然一抖,看着面前眼睛發紅,有如惡魔一般的男人,哪能再隱瞞下去,想着秦雪現在也走遠了。
“她說不能再讓孩子受到任何傷害,所以要離開你。”
男人神情悲痛,身體晃了晃,“她去了哪?”
“我,我不知,真不知。”
祥嫂搖着頭說道,看着面前男人臉色慘白,難過的摸樣,心裡暗歎一口氣,開始有些同情他。
男人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淒厲的低吼,走了,那個該死的女人就這麼一句話都不說的走了。
自己明明說過會保護她和孩子的,爲什麼還是不相信他,爲什麼!
淚,男人的淚落了下來,冷硬的臉上,悲痛一點點的變成強烈的恨意。
女人爲了孩子,拋棄了他,再一次,再一次他被人拋棄,深幽的眸子內滿是血色,眼底是恨和滔天的怒火。
“女人,等我找到你,我要打斷你的雙腿,讓你永遠也別想離開我。”
一字一句,是誓言也是詛咒。
陰沉冷漠的臉上結了一層寒冰,他走下樓,先打了幾個電話,然後派出了所有的人去找秦雪。
尉遲浩原本在國外出差,聽到秦雪帶着孩子離開後,連夜趕了回來。
“有沒有她的消息。”
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尉遲浩很是擔憂,這次秦雪的離開對他的打擊,怕是比之前依依的離開更深更重。
“沒有。”
凌川的聲音很沙啞,但意外的很平靜,臉上也是淡漠的表情,似乎他已經將所有的情緒都埋於心底最深處。
“我父親那得到了消息,現在也正在派人在尋找,尉遲,幫我,千萬不能讓我父親先找到她。”
說到他父親時,眼底那平靜無波的深潭,掀起了驚濤巨浪,周身散發出強烈的殺意。
“我當然會幫你,凌川,不要恨小雪,她是爲了孩子,並不表示她不愛你了,她也是迫不得已。”
尉遲浩瞭解凌川,秦雪帶着孩子離開,等同於背叛,他肯定會恨,而且這種恨會讓他失去理智。
凌川沉默着,沒有說一句話,拿出一根菸點上,飄渺的白霧遮擋住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恨。
“我愛她都來不及,怎麼會恨她呢!”
他直視着尉遲浩的眼睛,重重的說道。
尉遲浩想從他眼中看出點什麼,但是一片深幽,什麼也沒有,只有無盡的黑。
一個月過去,兩個月過去,不管尉遲家還是凌川,亦或是凌川的父親,都沒有任何秦雪的消息,剛開始還知道她坐了出租車,直接到了天津,但是到天津後,她就像一縷青煙,消失的無影無蹤。
三個月的一天早上,楚特、尉遲浩所有秦雪的朋友和家人,都收到了一條短信:“我和孩子很好,不用擔心。”
甚至連祥嫂都收到了這條短信,唯獨凌川沒有。
秦雪在給衆人發短信之前,最先準備發的是凌川。
“凌川,我很好,不……”
“凌川,不要恨……”
“凌川……”
一條又一條,她刪了寫,寫了刪,半個小時後,她嘴中溢出一聲輕嘆,決定放棄。
發完短信的第二天,她坐飛機到了尼泊爾,那個祥和寧靜的國度,她花高價做了假的身份證和護照,在機場的時候,她看到了有兩個人拿着她的照片,目光銳利的掃過過往的人羣。
她捏了捏拳,不會認出來的,她現在的容貌連自己都快認不出,他們又怎麼會認出來呢,鎮定,秦雪,鎮定!
登機上了飛機後,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湯圓,媽媽帶你去的地方很美,你一定也會愛上的。”
她逗弄着懷中睡的香甜的孩子,嘴角露出溫柔的淺笑。
之前拍戲和廣告,秦雪手中有五十多萬的存款,所以到了尼泊爾後,也不用擔心生活的問題。
一年後,尼泊爾著名杜巴廣場。
“媽咪,鴿子搶我手中的麪包。”
一羣鴿子中間,有個亞洲小男孩,嘟着粉嫩嫩的小嘴,捏緊了手中的麪包,求助的看着不遠處正給他拍照的女人。
小男孩看起來還不到兩歲,但是說話口齒清晰,白嫩嫩的小臉有些肉嘟嘟的,五官精緻,像是畫中走出來的小仙童。
而正拿着相機給他拍照的女人,此時嘴角揚起一抹溫柔而寵溺的淺笑,黑白分明的眸子像一汪清泉,肌膚白皙,兩頰透着一抹緋紅,嬌豔動人。
“那麪包就是要給鴿子吃的啊!湯圓要是想吃,等下媽咪再去給你買好不好。”
秦雪走上前,抱着自己兒子,軟聲說道。
“那我要吃像毛毛蟲的麪包。”
湯圓嘟起的嘴立即露出了笑容,鬆開捏緊的拳頭,將麪包丟給了鴿子。
“好,媽咪現在就帶你去。”
彎腰將兒子抱起,朝着不遠處的麪包店走去,而就在離開後的幾分鐘後,一個亞洲男人走到了剛剛她站過的地方。
男人身體高大挺拔,五官如雕刻的般,俊美不凡。
“凌川,以後我們每年都這裡來好嗎?”
女人的聲音還響在耳邊,但人呢?她人又在何處。
“秦雪,我實現了自己對你的承諾。”
低沉沙啞的聲音中透着濃濃的悲涼之意,轉身離去的背影,落寞而孤單。
只是相隔一條街道的距離,兩人就這樣擦肩而過。
買完麪包,秦雪牽着湯圓的小手推門走了出來。
“媽咪,毛毛蟲麪包很好吃,爹地他愛吃嗎?”
湯圓咬了一口麪包,然後仰起頭詢問着他媽咪,眼眸內亮晶晶的,十分期待,他最喜歡聽媽咪說爹地的事了。
“你爹地他可不愛吃。”
秦雪蹲下身體,笑容裡有着幾許悲涼,眉宇間滿是濃濃的思念。
她很想,真的很想那個男人!
“媽咪,你不開心嗎?是不是哪裡痛痛,湯圓幫你吹吹。”
湯圓伸手擦掉他媽咪眼角的淚水,嘴角的笑容也消失了,撇着嘴也一副快要哭了的摸樣。
“媽咪沒有哪裡痛,我們回家了。”
秦雪親了親兒子的額頭,聽着兒子說的話後,一陣暖流劃過心尖,彎腰將他抱起,迎着晚霞,消失在街角。
冬去春來,又是一年。
“凌川,你是瘋了嗎?竟然要和簡雲結婚?”
尉遲浩怒氣衝衝的跑到東亞集團的大樓內,直接闖進了總裁辦公室,朝着那電腦後面的男人吼道。
“我以爲你會祝福我,畢竟我已經找到了能終身相伴的女人。”
凌川擡起頭,冷峻的臉上透着一抹笑意,而那雙深邃的眸子,有如深潭,讓人難以看透他的內心。
他比兩年之前,更加成熟,也更冷漠和無情。
外界有人說他的父親,就是被他逼死的,京都有些人只要是提起他的名字,就驚駭不已。
兩年時間,他逼死了自己的父親,更是奪得了家主的位置,他殺伐果斷,心狠手辣,對待家族有血緣關係的親人都毫不留情,更別說生意場上的競爭對手。
他在兩年之內,將凌家推上一個更高的高度,世界財富榜上,他是排名第三。
多少名門貴族想將女兒嫁給他,但都被他拒絕,最後竟看上了一個暴發戶的女兒。
“那小雪怎麼辦?你不打算找她了嗎?”
尉遲浩恨不得狠狠揍面前的男人一頓。
“我現在已經找到了真愛,又何必再找她。”
凌川冷聲說道,語氣中帶着幾分嘲諷。
“凌川,我知道你不是真喜歡那個簡雲,秦雪會回來的,她一定會回來的。”
聽到男人的話,尉遲浩又氣又急,他真的不想凌川做出錯誤的決定,婚姻不是兒戲。
“如果她回來找我,我也許會讓她做我的情人,至於妻子的位置,她不配。”
語氣一點點的加重,最後變成了低吼,凌川的臉扭曲猙獰,暗沉的雙眸內透着強烈的恨意。
但是隻瞬間他又恢復成了冰冷毫無表情的摸樣,像一根冰柱,散發冷冽的寒氣。
“凌川你明知的她是爲了孩子才離開你,她也是迫不得已,你爲什麼就不能原諒她。她是愛着你的。”
尉遲浩衝到他的面前,抓手他的衣領,滿臉陰沉。他相信秦雪會回來,一定會回來的,所以一定要阻止凌川結婚。
“我曾叫她相信我,相信我能保護她和孩子,但是她怎麼做的,抱着孩子一句話都不留就走了,甚至給你們所有人都發了短信,唯獨我一人沒有,你知道我那時候的心情嗎?”
凌川雙眸赤紅,表情痛苦不堪,雙手抓着頭髮,眼底深處是深深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