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口味很不錯的,度數不高,紅酒裡的精品。在上世紀90年代,由於著名的品酒師羅伯特amp;#8226;帕克的追捧而紅極一時。你嚐嚐,很容易上口。”
項曉窗“盛情難卻”,只得湊近了杯口淺嘗一口。果然有點微甜,倒並不難喝。
“怎麼樣,不錯吧?”杜嘉文溫和地問。
也許是上涌的酒意模糊了他的面容,也許是他溫和的聲音蠱惑了她的內心。項曉窗的脣畔,漸漸地放鬆了下來,甚至微微地向上勾起一個美好的弧度。
“很好喝。”
杜嘉文看着那抹如夢似幻的笑容,有些失神。她的笑,像螢火蟲一樣,在夏季的夜晚裡朦朧着。雖然淡到極處,可是就在勾起脣角,笑意流泄的瞬間,便如瀲灩芳華散落,一下子就散進了他的心田。
看着看着,杜嘉文忽然收斂了自己的微笑。原來,她的笑容這麼美麗,在剎那間便氤氳出了自己的寂寞。總以爲在繁華里的自己,長袖善舞,衆星拱月。可是人在高處,到底還是寂寞的。
項曉窗卻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只是一口接一口地抿着杯子裡的紅色液體。在不知不覺裡,那杯紅酒已經見了底。
她意猶未盡地舔了舔自己的脣,那一截粉色的丁香小舌,只是微微一現,便又縮回了口腔,卻在杜嘉文的心上,氤氳成了剎那的悸動。
她果然是不會喝酒的,只是半杯,就已經霞生雙頰,臉若桃花。燈光下看去,肌膚瑩白粉嫩,像是一朵早春時節初開的花朵。脣色嫣紅,閃着潤澤的光芒。
氣氛忽然變得非常好,昏黃柔和的燈光下,男的英俊高大,女的柔和美麗,怎麼看都像是一幅賞心悅目的圖畫。
所以,杜嘉文滿意了。晚飯吃的很慢,因爲沒有誰趕時間。主食果然是雞絲芙蓉面,細細的麪條挑起來,都彷彿帶着溫潤似的。
一口一口地吃着,項曉春卻覺得,這麪條還沒有那天晚上五塊錢一碗的牛肉拉麪,來得香濃溫暖。
杜嘉文心滿意足地把胳膊遞給她,項曉窗混沌的腦子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伸出了手去。
這樣的態度很合作,杜嘉文很滿意。
夜晚藍黛的天空裡,新月如鉤。星星便顯得很亮,一顆顆璀璨生光。
迎面的風吹過來,項曉窗的酒意便漸漸地上涌。穿着高跟鞋的腳,站立不穩了似的,忍不住朝着杜嘉文倒去。
杜嘉文用手臂圈住了她,低頭想要尋找她的紅脣,卻聽到她喃喃地低語:“爲什麼是我?爲什麼會是我?”
杜嘉文悶笑了一聲:“因爲——你拒絕我。”
如果清醒着,項曉窗一定會怒火中燒。可是在這樣的混沌裡,她只覺得自己的身子有些軟,有些沉。而杜嘉文的懷抱,很寬,也很暖。
疲倦地閉上眼睛,項曉窗已經不想再掙扎。就這樣沉淪吧,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