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心痛

014心痛

那人來的時候帶了一些人過來,到了門口把二哥的別墅瞬間圍的水泄不通了,完全是徐進不許處的陣勢,當時我正坐在沙發上看着初九在地上跑來跑去的玩,二哥也坐在一旁,秦振原本是在樓上休息,不知道怎麼的也下了樓,一時間樓下就熱鬧了起來,蔣老太爺打從看到了初九開始就沒離開過初九幾步,睡覺都看看初九才能去睡,生怕一睜開眼初九又被我帶走了似的,那雙眼睛盯得很緊,這會初九在樓下跑來跑去的,免不了有蔣老太爺在場。

二哥這邊的地方大,初九記憶裡也沒住過這麼好的房子,雖然在餐廳的時候也很寬敞富貴,但是畢竟不是每天生活吃飯睡覺的地方,到了這邊初九難免覺得什麼都新鮮,對每個地方都充滿了好奇,沒事的就跑去看看這裡那裡的,玩起來出了一身的汗,都不知道休息,初九很會看人的臉色,蔣老太爺很溺愛她,她要做什麼蔣老太爺都依着她,一來二去的她對蔣老太爺也產生了依賴,什麼事情都去找蔣老太爺,蔣老太爺有求必應,什麼都能縱容,她當然不會找別人玩去了,這會樓下都人都在坐着,我剛睡醒錯過了中午飯的時間,蔣天送給我煮了一點紅豆粥給我,那人來的時候我正在沙發上吃着紅豆粥,蔣天送正給我放糖進去。

別墅外來了人二哥第一個就知道了,就跟房子裡裝了報警器似的,擡頭二哥朝着門口看了過去,蔣天送和秦振不刻便朝着別墅的門口看着,也就是那時,那人就風風火火的來了。

別墅的門給人推開,一個英俊帥氣,卓爾不凡的英挺nan人進來了,一身的黑衣,一身的傲氣,那張臉明明剛硬無比,但是卻偏偏多了一抹難以形容的陰柔之美,不得不說這人長相極好,是個nan人中的極品了。

那人進門便站在了門口,朝着這邊望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地上到處跑的初九,不經意的那雙如畫般刀刻出來的眉朝上揚了揚,好看的丹鳳眼也更深邃了幾許,隨後把手上的一雙手套摘掉隨意的收進了褲子的口袋裡,不禁站在門口朝着地上的初九看着,巧的是初九那時也正朝着他看着,然而只是回眸的那一眼便被眼前的人吸引去了全部的目光,正玩着的球扔了,正咯咯笑的嘴合上了,就連陪着蔣老太爺玩的心情都沒有了,小身子轉轉的朝向了門口的那人,許是這幾天看到的人都是這種長相極好的人,又都是nan人中的極品,這會一見了門口的人,竟不自覺的就朝着人走了過去,讓吃着粥的我有些意外,更有些擔心,畢竟對方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如今又和我們有過節,我要不是搶了他的盤中餐,他也不會興師動衆的找上門,這種人有權有勢的,要是沒有兩下子,他也不敢這麼肆無忌憚的闖進來,稍微是有點及根基,道上混過的,誰不知道我們林家,二哥敢一兵一卒不帶的在這邊住着,就不是等閒怕事的人,但他看着也不像是一個傻子,能就這麼堂而皇之如入無人之境的進門來,他也不是什麼部長頭腦的人,那他在這裡也就只能有一個原因了,他的後臺很硬,根本就不在乎林家人。

試想我在澳門的時候連賭場裡的老闆聽到我是江城林家都對我禮讓三分,他卻如此不把林家放在眼裡,可想他的來頭肯定不會小就是了。

蔣天送從一旁就要站起來,我伸手拉了他一把,朝着初九喊了一聲:“初九,和太爺爺去玩。”

初九原本朝着那人走着,聽我這麼一說,馬上停下了腳步朝着我這邊看了過來,但是眼神裡一點都不難看出,初九是極其不情願去一旁找蔣老太爺,反倒是更想要跑到那人跟前去。

“初九,去找太爺爺玩。”蔣天送在旁哄着,我冷了冷臉,初九馬上朝着蔣老太爺那邊去了,蔣老太爺也不是傻子,看到初九朝着他走過去,馬上就彎腰把孩子抱起來了,轉身就朝着樓上走,一邊走一邊和初九說去找好玩的東西,但初九卻轉身朝着那人看着,而男人竟朝着初九眨了下左邊的眼睛,爲此徹底的惹怒了蔣天送,要不是我拉着蔣天送的手,蔣天送非起來去給那人一拳不可,要知道女兒是爸爸的心頭肉,能調戲女兒的人,這個世界上除了爸爸自己,就是女兒未來的丈夫老公了,那還得找個揹着爸爸的地方,別讓爸爸看見才行,要不然也會影響了這個老岳父的心情,不說是極度的心理扭曲嫉妒,也會打翻了半個醋瓶子了,而眼下這男人不管是出於何種目的,很顯然是觸了蔣天送的逆鱗,委實的把蔣天送給惹怒了。

手下的那隻手儼然是緊緊的握着,而那張臉也是極度的不好看,但對面站在門口的那人卻朝着初九笑的俊臉邪魅蠱惑,更加不可思議的是初九竟和那人學着也眨了下眼睛,拋起媚眼的樣子完全不輸對方,蔣天送那心情怎麼還能好的了,和秦振比蔣天送就輸了一節,一見面就把初九惹得大哭,眼下又輸給了一個外人,心裡肯定是過不去就是了。

二哥朝着男人看着,淡淡的眸子從頭看到腳,隨後拿起電話給三哥他們打了過去,第一個就是四哥的電話,二哥電話裡只說了一句:“過來坐坐,來人了。”

二哥的電話掛掉就把手機放到了一旁,那人朝着二哥看着,隨後走來了便問:“人呢?”

那時候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那人對着二哥說話的語氣不對勁,看着二哥的眼神不對勁,走來從容不羈的樣子不對勁,就連朝着我看來玩味的目光都不對勁,但二哥卻沒回他,只是朝着樓上看了一眼,那人便轉身朝着樓上大步流星的走去,讓坐在沙發上的我和蔣天送,以及一直保持着靜默的秦振都意外着。

那人快速的朝着樓上走去,上樓的樣子不禁讓我有些困惑,怎麼這人的背影在哪裡見過,那裡見過呢?

我有些想不起來了,皺了皺眉朝着二哥看過去,二哥起身就朝着廚房走去了,竟在廚房裡擺弄起了麪粉,我進去的時候二哥的麪粉已經揉了兩團了,看上去是要做手擀麪了,我站在廚房的門口納悶的看着二哥,林家這些人裡除了我沒有誰愛吃這麼一口了,可我剛剛吃過了飯。

“打電話給你三哥,問他什麼時候能趕過來,要他開車過來。”二哥頭也不回的和我說,我納悶的轉身去打電話,電話通了三哥就問我:“誰來了?”

“一個姓西的。”我說着,不由的朝着樓上看去,而樓上的人竟然真的找到了唐柔的房門,站在門口正敲着門,而另外的蔣天送和秦振兩個人,竟都坐在樓下若有所思的朝着樓上看着。

那人敲了兩下門唐柔就出來開門了,八成是以爲是我去敲門了,所以纔開的這麼快,但門一開唐柔就震驚的愣在了門口,而那人儼然是沒給唐柔任何的機會反應過來,門一開人就進去了,緊跟着房門就關上了,急切的樣子實在不像是來上門興師問罪要人的,更不想是對唐柔只是玩玩的樣子,要是玩玩也不急在這個時候,可要不是玩玩怎麼會把唐柔禁錮在酒店的牀上,這不是有些說不過去麼?可要說起來說不過去的,二哥那邊也有些說不過去,竟然沒有去管唐柔的事情,他要是不管我和蔣天送就不能插手,秦振就更不能了。

看了一眼樓上我朝着蔣天送那邊看去,蔣天送似乎是覺得有什麼蹊蹺的地方,擡頭朝着我看了一眼起身朝着廚房這邊走來,和我擦身而過的時候看了我一眼,直接進了廚房,轉身我跟着蔣天送看了過去,離得不遠蔣天送進了廚房就解開了襯衫的袖口,大有要大顯身手的樣子。

“臭小子!”電話裡三哥的聲音更是奇怪,一時間讓我反倒是訝異不已,但想要問什麼三哥卻說一個多小時就到,隨後電話就掛掉了。

我看着手機莫名的感到了奇怪,轉身朝着廚房裡看去,廚房裡蔣天送和二哥竟揉起了面,一邊揉還在一邊說着話。

“老太太說林家有五隻老虎,他就是那隻猛虎?”蔣天送口中的老太太無疑是奶奶,而蔣天送口中的話我也聽奶奶說過,而那人……

我有些僵硬的轉身朝着樓上看去,他是林陽?

沒什麼時候比現在更加的讓我震驚了,整個人都木納的站在原地朝着樓上看着,雙腳過了沒多久竟朝着樓上走去了。

大抵那時候是有些激動的過了頭,雖然沒像個孩子一樣又蹦又跳的,但是有多激動也只有我自己知道,好些年了,二十幾年那麼久了,我以爲這輩子不到死都見不到他了,想不到有生之年我還能再見到他,而他一轉眼竟然已經長得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模樣了,那份情怎麼能是言語能夠形容的了的。

腳步落在樓板上,一步步的朝上走着,眼看着我就要走到樓上了,身後蔣天送的一聲低喝叫魂似的把我給叫了回來,回頭猛地朝着蔣天送出來的方向看着。

“你知道幹什麼呢,你就去?”蔣天送冷冷的白了我一眼,那眼神無疑是在說林陽在樓上乾的不是什麼好事,但我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站在樓梯上怔怔的沒了反應,都過了好一會我才突然回過神,目光有些懵懂的朝着蔣天送那邊看着,之後腳步偏離了上樓的軌道,轉身朝着樓下走了,一邊走一邊擡起手握住樓欄上的扶手,一邊尋思着林陽剛剛上樓的樣子,不由的就回憶起了小時候的事情,回憶起那個小男孩飛快的朝着樓上走,一邊走一邊喊着我快一點,快一點就能找到三哥了,不禁勾起脣笑起來,但就在我笑着的時候一腳邁下去身體就撲空了,猛地回神人就被蔣天送一把摟過去帶進了懷裡。

“看着點,摔了你!”蔣天送低頭不等我回神朝着我咬了咬牙,但臉色還算好,估計是剛剛擔心過頭了,纔會有些蒼白,片刻就恢復如常了。

定了定神我離開了蔣天送的懷抱,一邊朝着沙發那邊走一邊朝着樓上看一眼,到了秦振的身邊坐下了才低頭看着自己的手,一邊揉着手上的戒指一邊尋思着事情,竟猥瑣的尋思起林陽在上面什麼時候能完事的事來了,不由得幾分的好笑,好歹我也是個姐姐,竟這麼沒有矜持,想起這個也不覺得難爲情,可要說到難爲情,林陽就那麼在別人面前翻雲覆雨的滾牀單,脫得乾乾淨淨,一天二十四個小時的滾來滾去,他都不怕我還怕什麼?

沉了一口氣我擡起手揉了揉頭,一想我就有些頭疼,這事偏偏要我遇上了,到時候問起來我總不能說我看見什麼了,可要不說我看見什麼了,總會有人問來龍去脈,更何況我都和二哥說了這些事,雖然說的一語帶過,但是二哥也不是傻子,也該清楚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只是當時我全當是外人了,這些事並不知情,所以說起來還很從容坦蕩,到如今一想起來卻有些頭皮發麻了。

“又頭疼了?”蔣天送不知道什麼時候把手放到了我的頭上,正給我按摩着兩個太陽穴,看着蔣天送按摩着我才把手拿開了,低着頭尋思着,但腦子還是有些凌亂,錯綜複雜的也不知道想着什麼,二哥都從廚房出來了我還坐在沙發上低頭不語,二哥隨後坐到了對面,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朝着我問:“打電話了麼?”

“打了。”秦振替我說,我一擡頭恍惚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樣子,二哥看着我也沒說什麼,拿起了茶几上的報紙看着,反倒是要我有些奇怪,這人怎麼能這樣就算他是領導者,也不能凡事都沒個解釋,和我說說還能怎麼着了?

“他姓西?”他能不說我不能不問,不問他就能告訴我了也行,可看二哥的那個樣子他也沒打算要自己說出來,我就只能開口問他了。

聽我說二哥頭也不擡的答應了一聲,從鼻子裡嗯了那麼一聲,似有若無的,毫不在意的,着實的有些受不了這個人,平時不覺得二哥這人不討人喜歡,今天卻十足的不討人喜歡了,惜字如金對着別的人時候我也到不覺得什麼,可這會對着我了,我倒是滿心的不痛快了。

“他叫什麼?”我尋思着問,二哥頭也不擡的說:“西天翼。”

西天翼?

好奇怪的名字,不過倒是極其的適合他這人,飛揚跋扈,傲骨天成,看他走的那兩步路,這名字就i非他莫屬。

“家裡都有什麼人?”我又尋思着問,二哥一邊看着報紙一邊說:“沒什麼人,只有一個老頭子,七八十歲了,一輩子爲國效力,是個剛正不阿的人,就他這麼一個孫子。”

一個孫子?

無兒無女的老人?那他不是過的很孤單!

“那他是做什麼的?”我朝着二哥問,總不能是個紈絝子弟,可結果二哥的那話還不如不說,說了反倒是要我有些無語。

“他那樣子你看他能幹什麼,闖禍一個頂倆,女人一大把,沒個正經的,十足的紈絝子弟,要沒有他爺爺,他都不知道捱了多少槍子了。”這話說的,多幾個女人就該挨槍子了,那我怎麼沒看到外面那些花心的男人怎麼樣了,不還是一個個活的很好。

人都是這樣,什麼事放到了自己身上,想法就截然不同的變了,而且變得還是那麼的快,那麼的徹底,那麼的不可思議,甚至沒有了正確的價值觀,只因爲這個人是我的親人,是我一直心裡惦念着的弟弟。

我記得奶奶曾給我講過這樣的一個故事,故事是關於一隻小豬與一隻綿羊和一頭乳牛的。

小豬和綿羊還有乳牛被關在同一個畜欄裡,有一次牧人捉住了小豬,牠就大聲的嚎叫,猛烈的抗拒,綿羊和乳牛因此很討厭牠的嚎叫,便說:他常常捉住我們,我們並不大呼小叫,小豬聽了回答:捉住你們和捉住我完全是兩回事,他捉你們,只要你們的毛和乳汁,但是捉住了我,卻是要我的命!

立場不同,所處的環境不同的人,很難了解對方的感受,因此對別人的失意,挫折,傷痛,也不甚瞭解,關懷也自然就少了,眼下的我就是這樣,因爲關心試了方向,甚至找不到自己的原則與價值觀了。

“環境造就一個人,但也不至於槍斃,我還沒聽說那個花心的人挨槍子的,法律上也沒說這一條。”我聲音不大的說,二哥這次擡頭朝着我看了過來,精明的眸子淡淡的在我臉上身上着,一旁的蔣天送揉着我頭的手放下了,似乎對我如今的說辭感到了意外,而另外坐在旁邊的秦振也朝着我看過來,雖然是沒說什麼,但也不難看出秦振眼神中的意外。

“花心是不能槍斃,濫情也不用服刑,但強暴犯就該一個不留。”二哥那話說的冷颼颼的,不僅要人想到了蘇晴,雖然心知道二哥不是因爲蘇晴才這麼說,只是就事論事的說出來,但心裡還是冷颼颼的懼他,一時間沉默了。

二哥看我不說話低頭繼續看他的報紙,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但樓上始終是一點動靜沒有,就連三哥都進門了,樓上還是沒什麼動靜。

“人呢?”進門三哥朝着二哥這邊走來,手裡的車鑰匙隨手扔到了茶几上,啪的一聲敲的茶几直響,我擡頭朝着三哥那張英俊不凡的臉看着,我就坐在這裡,他竟然跟沒看到我一樣,好說也有兩年沒見面了,一時間還真不習慣他眼睛裡沒有我的樣子,擡起手利落的解開了衣前的兩顆釦子,隨手雙手把外套的衣襟掀開倒了後面,一雙手卡在精瘦的腰肢上,星亮的眸子在客廳裡一掃而過,左右的開始在二哥的客廳裡尋視,沒找到人才開口朝着二哥問,二哥擡頭朝着三哥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了三哥有些出了汗的胸口上,外面看着沒什麼,但裡面的白襯衫卻溼了汗,三哥是一身正裝來的,不難看出是從公司裡就趕了過來,平時三哥最喜歡穿衣打扮,公司裡都是正裝,下了班回到家裡就換衣服,進門先洗澡,而後就是換衣服了,衣服弄得比女人都多,但今天這麼遠的門給他走,他竟然都沒換衣服,一看就是趕得及要過來,好在離得不是太遠,要不人還得披星戴月而來不行。

“在樓上。”二哥朝着三哥說,三哥轉身就朝着樓梯口走,一邊走一邊朝着樓上喊了一聲:“臭小子!”

“三哥。”我突然喊了一聲,三哥頭都沒回的和我說:“一會說。”

“屋裡有人,你上去不方便。”我又說了一句三哥的腳步才慢了一步停下,隨後轉身朝着我們這邊看了過來,但幾秒鐘之後三哥一邊朝下走一邊問:“怎麼回事?”

“一會他自己下來你問他。”我不經意的說了一句,三哥一臉的好笑,這纔想起來關心我,走來找了個地方坐下,隨意的交疊起了雙腿,朝着我問:“小傢伙呢?”

“在樓上和她太爺爺玩呢。”蔣天送說着看了我一眼,三哥皺了皺濃眉,朝着一旁的秦振看了一眼問:“你怎麼來了,不忙了?”

“不忙。”秦振回了一句,顯得平淡了很多,與當年的秦振相比,少了傲慢多了平易近人,但是卻無端端的多了一抹難以形容的荒涼,而這荒涼一直牽絆了我一生好些好些年都不能釋懷,

聽到三哥朝着秦振看着竟不經意的笑了笑,還問:“最近有什麼賺錢的生意,有錢大家賺,什麼時候你過去我那邊,一起合作也行,五五分賬怎麼樣?”

三哥這人就是這樣,就是打仗上了戰場,估計他都得找點賺錢的生意來做,不然那就不是他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能朝着秦振說出這種話,他也不是個傻子,秦振爲什麼而來他會不知道麼,而秦振來的沒有立場,沒有來處他也不是不明白,他還就非得當着這麼多的人面說,還說的那麼隨意自然,這人的心思不僅僅是多,還太壞了了,什麼事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非得說出來他才能舒坦?還是說他就是故意要讓秦振不舒服?

“有時間我過去。”三哥說什麼秦振都能答應,好說話的要人想不到,反倒是一旁的蔣天送安靜的出奇,三哥朝着他看了一眼才說:“看見了沒,我們家的基因是不是特好?長得跟個洋娃娃似的。”

話鋒一轉三哥就把注意力扯到蔣天送的身上去了,房間裡竟沒有人去看一眼秦振,除了我朝着秦振那邊看去,看到的竟是秦振淡然坐在那裡的樣子,像是在想着什麼,又像是在又是隔絕了一般,坐在那裡風輕雲淡的樣子,平易近人的態度,完全的不像是過去的那個秦振了,過去的那個秦振像是徹底了消失了,而眼前的這個人是個我剛剛認識不久溫潤如玉的人,他不風流,也不自負,更不暴躁,他只是安靜從容着,看淡世間一切的一個人,那麼的安逸那麼的平靜,他只是一個人了而已,找不到生的氣息,也尋不到死的預告,他只是那麼形同虛設的坐着——

看了秦振一眼我收回了目光,這會才朝着三哥看過去。

三哥很早就見過了初九的照片,沒事的時候就跟我要幾張,但是我一直沒要他給蔣天送看過,所以也就是蔣天送沒見過初九小時候的照片,聽到三哥說蔣天送也沒說什麼,那樣子儼然是三哥說什麼他也都不在乎了,說不說的他就那個我自己的女兒不用外人說的樣子。

都不說話了三哥朝着樓上看了過去,隨口問二哥:“多久了?”

這話按理說不該三哥問,可三哥問出口那話像是最應該似的,而且問的平平常常的,好笑的是二哥竟擡起手腕朝着手腕上的時間看了一眼,隨即告訴三哥:“一個多小時快兩小時了。”

放下了手二哥又極其有耐心的看起了報紙,三哥不禁失笑,不由的調侃了一句:“搞什麼呢,這麼久?”

“三哥。”我朝着三哥叫了一句,三哥答應着朝我看來,問我:“什麼?”

“你不好奇樓上的人是誰麼?”我朝着三哥問,三哥一臉的好笑揶揄反問我:“是誰都一樣,他喜歡就行。”

三哥說的那樣有道理,但我沉默了,結果三哥一眼就看出了端倪,朝着蔣天送問:“誰在樓上?”

“唐柔。”蔣天送聲音很平靜,但三哥卻完全的沒有了表情,冷峻的臉上的笑容頃刻間都消失了,卻還紋絲未動的坐在原處,我擡頭朝着三哥看着,三哥那張臉截然不同剛剛的表情,眼神閃回着淡淡的一抹複雜情緒,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竟很久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出來。

時間再一次滴滴答答的過去,四哥也進了門,進門便朝着這邊看了過來,不同於三哥的是,四哥看來的時候只是清潤的眸子在房子裡看了一眼,沒看到便朝着我這邊看着,一邊看一邊走了過來,坐下了便問我:“初九呢?”

“在樓上跟着他太爺爺玩呢。”聽我說四哥朝着樓上看了一眼,回頭打量了我一會才問了我些最近的事情,而後才問二哥人呢。

“在樓上。”二哥隨意的回了一句,四哥有些詫異的臉朝着樓上看去,半響才朝着二哥看着問:“什麼人在上面?”

“唐柔。”蔣天送回了一句,四哥更加詫異的目光朝着蔣天送看來,而後便朝着三哥那邊看了過去,而三哥還在沉默無言着,而着沉默一直保持到大哥過來。

進門大哥知己走了過來,身後跟着林昕,一見面林昕就朝着我走了過來,但大哥嚴肅的一聲把林昕又叫了回去,要林昕馬上安分了不少,我這時候才發現,林昕的肚子已經鼓起來了,已經不再是一個苗條的女人了,看那肚子儼然已經五六個月有餘了。

“我知道。”林昕朝着大哥沒好眼色的看了一眼,隨後朝着我這邊走來,看到林昕走來蔣天送起身去了一旁,轉身去了廚房裡,準備了點水果端了出來,林昕坐下了就和我問東問西,問的都是些關於初九和我這兩年的事情,其實林昕一直都知道我在外面的情況,但是一見了面還是不免要問東問西的,什麼都要打聽的清清楚楚的,反倒是林昕和大哥的事情,我知道的很少,要不也不能連他們有了孩子都不知道。

“人呢?”聽到大哥問我和林昕才終止了談話,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朝着大哥看去,這次不等別人說三哥就說:“在樓上。”

“樓上?”大哥有些狐疑,朝着樓上看去,二哥這才朝着大哥解釋說:“帶了個人回來,有點曲折,一會他下來了他自己和你解釋。”

二哥也就是對大哥能這麼客套的解釋,換一個人都不能了,大哥有些好奇,朝着二哥問:“什麼人?”

“這你還不知道,女人,什麼人?什麼人得帶到樓上去?”林昕倒是什麼都明白,朝着大哥說,大哥看了一眼林昕還是去看二哥,二哥這才說:“唐曼這段時間不太安分,找上小夕,想用唐柔做餌,陰差陽錯把陽牽扯進來,事情便有了眼下的這個結果。”

二哥的話已經說的夠清楚了,但不知道是爲什麼我卻在朝着三哥看,於情於理如今的這個結果想必都不是三哥想要看到的,不管怎麼說唐柔心裡裝着他,而他也應該一早就知道,且不說如今的陽是個什麼樣的人,就是兄弟的這份關係也有些過不去,所以三哥的神情纔會繃得很緊。

“唐柔比陽小兩歲,照理說小時候兩個人見過面,只是二十載的變化太大,但能結一段緣也算是他們的造化了。”大哥那話說的很輕鬆,但是房間裡所有的人卻都在看着三哥,就連林昕都看出來的事,真想不到大哥到如今還被矇在鼓裡,這不知道該說他的觀察能力太差了,還是心不夠細。

正說着,樓上唐柔房間的門被人推開了,樓下的人不約而同的都朝着樓上看着,看到的正式脫了外套,一件黑色襯衫洗了澡,神清氣爽走下樓的人。

林陽的襯衫隨意的解開了一顆釦子,把精緻的鎖骨露了出來,不難看出林陽的身體是那種極好而且是有力量的人,雖然是很精瘦,但也很結實,一邊的手裡夾着一根吸了一口的煙,朝着樓下走來我纔看到,他連鞋子都沒有穿,走起路腳步顯得異常的灑脫從容,邁步而來的樣子更是無與倫比的灑脫不羈,漆黑的法線向後隨意的攏着,把光潔的額頭都摟了出來,深邃的五官在背頭的襯托下更加的充滿着立體感和誘惑感,不禁要人失神了很久,直到他走來站在我面前。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姐夫。”低沉悅耳的聲音充滿了磁性,而我卻突然的愣住了,直到林陽坐到我身邊,四哥起來去其他的地方,林陽先是把手中的煙在二哥從來不用的菸灰缸上碾滅,而後才朝着我看着,星亮的眸子開始在我的臉上肆無忌憚的打量,但暗中肆無忌憚卻像是小時候在看着我睡覺的那樣子,突然的從身邊坐起來,小手在我的臉上摸着,很傻問我明天是不是還會一直陪着他,等他長大了會不會像大哥他們一樣對他那麼好。

我朝着林陽看着,眼淚經不經意的流出了眼眶,林陽將我摟在了懷裡,用他結實的手臂摟抱着我,在耳邊很輕卻很清晰的叫了我一聲:“姐!”

我擡起手吸着鼻子,雙手用力的摟着了林陽,林陽在耳邊輕聲的笑了一下。

時間彷彿在那一刻靜止了,之後像個大哥哥一樣的拍了拍我,將我放開,跟我說:“估計我那幾個死黨知道我有這麼個漂亮的姐姐,都得的嫉妒的發瘋。”

被林陽一說我反倒是笑出來了,林陽擡起手給我擦着臉上的淚水,一邊擦一邊說:“女人雖然是水做的,可生來卻不是爲了哭的,而是爲了給人疼的,眼淚不能輕易的流,得留着個最愛的那個人,只有那樣才值得,只有那樣那個人纔會疼你!”

林陽說着又將我摟在懷裡抱了抱,但他竟在我耳邊說:“像這樣的被抱着會不會讓某些人吃醋?”

恍惚的愣了一下,可喜悅來的卻很突然,突然的我一時間都沒有太多的反應,整顆心都放在了喜悅的上面。

林陽放開我朝着三哥看了過去,當着林家所有兄弟的面朝着三哥說:“我對唐柔是愛,並不是也許,外面流言蜚語是很多,但是我是林家人,這一點我從來沒有忘記過,場面上的事真真假假的你都明白,我只是逢場作戲,雖然都看着我不乾淨,但我乾不乾淨三哥心裡最清楚,這人我要了,就必定是一輩子,唐柔心裡還惦記着三哥,但我相信我能安靜從容的把她帶回來。

我知道三哥一直把唐柔當成是妹妹,對唐柔有情有義,但卻沒有男女間的那份愛,也是因爲這樣我纔會當仁不讓的要了她。

話我不多說了,三哥心裡一定清楚,我不是玩笑。”

“好好待她。”三哥說,林陽忽地那麼一抹邪魅的笑容,星亮的眸子朝着樓上看了一眼,而後朝着三哥說:“我知道。”

那天的三哥異常的安靜,從沒見過三哥那麼的安靜過,安靜的吃飯了還是一句話不說,但是吃晚飯的時候林陽卻回去樓上把唐柔給抱了出來,唐柔開始一直低着頭坐在林陽的身邊,偶爾的擡頭也只是朝着一旁的林陽看一眼,而林陽始終保持着玩世不恭的樣子,當着我們的面從來不會吝嗇過去親唐柔,甚至把吃進嘴裡不愛吃的東西直接給唐柔嘴對嘴的送進了嘴裡,做的竟是些兒童不宜的事情,讓我這個做姐姐得都有點坐不下去了,抱着初九不得不去別處吃東西。

初九太小了,從看到了林陽親唐柔開始就不好好的吃飯,總是眨巴着大眼睛朝着林陽那邊看着,偏偏林陽又不是個安分的人,沒事就朝着初九拋媚眼,把初九弄得心裡像是長了草一樣,沒事就朝着林陽看,看到了林陽朝着她拋媚眼還會美滋滋的朝着林陽笑,這會又在看着林陽笑了。

林陽身份的關係,初九始終不能叫他舅舅,所以只能叫叔叔,初九畢竟還太小,不敢說以後是不是真的有再相聚的機會,可要是有機會在什麼地方見到了,亦或是在電視報紙上見到了,難免不會驚呼之類的畫面出現,畢竟是個孩子,什麼時候做些什麼事情誰能預料,所以我們對初九隱瞞了她和林陽的關係,初九的面前林陽也之能是個叔叔,甚至不能知道林陽的名字,不論是林陽還是西天翼這個名字。

林家人至今都還認林陽是林陽,永遠都是林家的第五個兒子,第六個孩子,而事實上,世界上從林陽小時高燒不醒的那次之後就已經死了,骨骸葬進了海中央,至於眼前的這個人,他有着另外的一個名字,他叫西天翼,是個紈絝不羈的將門之後,是和我們林家沒有絲毫關係的人,所以只能叫個叔叔。

但初九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喜歡林陽喜歡的不行,連蔣老太爺的身邊都不去了,加上林陽極其的會哄人,和初九相處也只是個把小時,就對林陽產生了依賴感,沒事就去林陽的身邊,林陽也是來者不拒,初九不過去他尚且都沒事就給初九拋媚眼,過去了更是不用說了,抱在懷裡又親又逗的,把初九弄得小臉蛋總是帶着笑,比平時不知道多喜歡笑了。

這會初九看到林陽總是去親唐柔,小心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好奇的大眼睛直盯着林陽看,吃東西你喂她她就張嘴吃,都沒時間去關心自己吃的是什麼了,爲此,爲了避免初九給林陽帶壞了,我不得不把初九抱到一旁去吃東西,但初九畢竟是個孩子,就算是我抱走了,她還是會惦記不該惦記的東西,吃東西的時候還是會朝着林陽還唐柔看。

蔣天送似乎是不怎麼喜歡林陽這樣,起身坐過來陪着我和初九吃飯,刻意坐到了林陽那面,擋住了初九的視線,初九一看視線被擋住了,起身就要離開,我一把把手伸了過去,初九這才極其不情願的看了一眼蔣天送,而後低頭好好的吃東西,但不時的還是會朝着林陽那邊望一望,只是被蔣天送擋住了視線之後,初九想看什麼也看不到了,小大人的心思一門心思放到快點吃,吃完了就能去看想看的人了,小嘴緊着咀嚼,看的蔣天送眉頭直皺,一直的要初九慢點,生怕把初九噎着似的。

吃過了飯唐柔還是不肯說話,但林陽好像是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唐柔,彎腰把抱了唐柔去了沙發上,坐下了竟不打算回去了,而且還看起了電視,一邊看着電視懷裡還抱着初九,但蔣老太爺着實的擔心初九給帶壞了,硬是把初九抱走了,還說要去帶初九玩好東西,初九這纔不捨得的跟着蔣老太爺回去。

三哥吃過飯一直沒離開過餐桌,唐柔說要回去林陽才把唐柔抱起來回去樓上,上樓的時候我聽到唐柔很小聲的跟林陽說她自己能走,而後林陽才把唐柔放下,看着兩個人光着腳去了樓上,不由得有些好笑,而三哥靠在了身邊顯得有些累了,問我什麼時候去休息,我有些奇怪,看着身邊躺着的三哥,忽地被三哥拉了起來,起身三哥把我帶回了樓上,進了我的房間去了我和蔣天送昨晚睡過的牀上,扯上了被子翻身就睡了,我過去看他的時候三哥已經閉上了眼睛,我問他了兩聲他也沒有回我,我就離開去了房間的外面,出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蔣天送,懷裡抱着初九,問我:“睡了?”

“嗯。”答應了一聲我和蔣天送去了樓下,下了樓才聽到二哥跟我說唐曼的事情,結果這一說就說到半夜的時候,說到樓上的林陽和三哥都下來了。

先出來的是林陽,而後是推開門走出來的三哥,初九被蔣老太爺抱去了他的房間裡,說要今晚要和初九一起睡,初九一早玩着就睡着了,就被蔣老太爺抱了過去。

“唐曼不能留。”樓上走來的林陽不等下樓就說,依舊是光着一雙腳朝着這邊走來,身後三哥也走了出來,聽見林陽說我們都朝着林陽看了過去,林陽隨即說:“唐曼心術不正,我不想唐柔再受到任何的傷害,爲了確保唐柔的安全,只能讓她消失。”

真不愧是林家的孩子,做起事豪不拖泥帶水,這樣子十足的像極了二哥。

二哥轉過臉看着我們,大哥說:“畢竟是唐柔的姐姐,這麼做你想過以後怎麼和唐柔解釋?”

“那是以後的事情,唐曼做的壞事太多,留不下了。”林陽走來坐到了我身邊,看了我一眼才說:“就看她屢教不改找上姐的這件事上,她該是至死方休了,而這樣的人絕不能留下成爲後患,她是條瘋狗見人就咬,連自己的妹妹都能不放過,還有什麼做不出來,你們不動手我就自己動手。”

“這不是動不動手的事情,是該不該的事情,唐曼是該解決,但是現在該誰動手。”三哥在林陽的邊上說,林陽看了一眼三哥,嘴角微翹,說:“我自己動手,她把唐柔賣給了兩個外商,就這一件事她也活不了,我之所以沒行動就是一直在等着她下一步的計劃,唐曼用唐柔跟我做了一筆生意,要借刀殺人,要我除了你們,妄圖把林家毀掉,但是老天爺不幫她,讓她遇上了我,收場就只能是一敗塗地。”

“她把唐柔賣給了兩個外商?”三哥有些意外的口氣,林陽點了點頭,隨後說:“我這次過來是以老頭子回鄉的名義給他找點小玩意回去,無意中撞見了唐曼的交易,唐柔我見過一面,覺得有些不對勁把人給攔了下來,唐曼就此盯上了我,我纔將計就計的擺了她一道,她對唐柔不仁,就不能怪我對她不意,她們是親生姐妹,竟能下如此的狠心,留下也是後患,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無法預料的事情,所以不能留了,留着她就如同在我心口上留下一顆毒瘤,早晚會要人命。”

“那這事也不能你去,我去。”三哥說,林陽不禁失笑,朝着三哥說:“不用,你去唐柔以後會恨你,更會鬱鬱寡歡,心念的人殺了她的至親,勢必會給她帶來最大的打擊,我不一樣,我現在還被她恨着,不在乎此時留不住她的心,現在越恨以後就越是放不開,我有信心讓唐柔死心塌地的愛上我,我要留住的是她的人更是她的心,不是一時的感激和報答,唐柔看着很嬌弱,什麼事情都逆來順受的默默承受,可事實上唐柔的心思很細膩,看她那雙眼睛我就知道,她不是個生來就任人擺佈的人,她只是被情所困,被愛所累,生無可戀,心灰意冷了而已。

生活裡有過多的不公平發生在了唐柔的身上,她就像是狂風暴雨中的一棵小草,沒有人疼她也沒有人愛他,所以寧願選擇自生自滅。

我知道我不是什麼偉大的人,但是我覺得她那張臉讓我心跟着疼,我不願意看見她忍住了悲傷沉默着什麼也不說,我寧願看着她忍不住的淚流出來,那樣才能得到永生,她是一隻即將迎來死亡的鳳鳥,至今等待着一個重生的機會,而我必須要耐心的等候着,寬容的給她重生的機會,燃一把熊熊烈火,讓她把過去一把火都燒乾淨,從烈火中涅磐重生,只有這樣她才能展翅高飛,用疼痛安靜從容的等待着一隻美麗鳳凰的歸來,只有這樣,她才能陪着我走過生命裡任何的一個寒冬,才能一直的守候着我,與我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對我死心塌地,走到遲暮之年。

聽我們家的老頭子說,愛情最不容易的就是耐心等候和寬容,只有這樣,你百年之後回頭的時候纔會爲彼此感到光榮,用心去珍惜眼前人,她會還給你一個未來,這是一筆誰都不會算的生意,而我想要把這筆生意做的比任何人都好。”

林陽的一番話要我們在坐所有的人都沉默着,只有三哥朝着林陽嗤笑着。

“臭小子,長大了。”三哥笑着,林陽卻說:“再不長大就做不了父親了,要是沒有意外,很快我就能像大哥一樣當爹了,我可不想到時候還沒出息的瞎鬧騰,女人能鬧騰一輩子,男人可不行,你們一個個的都這麼有出息,不能輪到我就成了紈絝子弟,面上是裝出來給人看的,可不能就真的成了個紈絝子弟,外人給的臉都不重要,回了家那人的臉才重要,林家沒有沒出出息的孩子,我不能輸了你們,我在我兒子面前丟不起這個人,在我女人面前也不能失了這個臉面,面子雖然不值錢,也不當飯吃,可在女人的面前還是得留着一點,以後這日子纔有得過。”

林陽的話讓房間裡所有的人都跟着笑了,就連連日來一直很安靜的秦振都跟着笑了,蔣天送的那雙眼睛更是灼灼的朝着我看着,好像林陽說進了他心裡一樣,但他和林陽怎麼比?

正當樓下的人都笑着,樓上唐柔房間的門被推開了,吱呀的一聲把樓下這些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笑聲也嘎然而止,而唐柔光着腳穿着一件睡裙就出來了,性感的睡裙鏤空的花紋,好在還算保守,可即便是如此林陽也有些坐不住了,臉色有點不好看,想起來唐柔卻要他別動,林陽才又坐下了。

“衣服給我。”坐下是坐下了,林陽還是把三哥的外套要了過去,三哥脫下給了林陽,唐柔走來林陽就把外套給唐柔披在了肩上,但唐柔卻做出了震驚所有人的舉動,雙膝跪在了林陽的面前,一時間所有的人都失去了反應。

唐柔的臉精製的好看,剛剛睡醒的緣故,臉上還帶着淡淡的紅潤,跪下卻是那樣的平靜無波,從容不迫,擡起頭清透的雙眼朝着林陽看着,跟他說:“唐曼是我姐姐,她能對我不仁我不能對她不義,我不求林家人放了她,你要真心的想要我,就帶我離開,再也別帶着我回來了,唐曼是生是死以後也不過問,我跟着你她找不到我就不能再利用我害人,你要真的想我們有個一男半女,就答應我。”

林陽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唐柔,英俊的臉瞬間面無表情起來,冷冷的聲音朝着唐柔說:“起來。”

“不起來,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唐柔絲毫的沒有動容,朝着林陽說話的那個語氣不卑不亢不驕不躁的,讓我都有些動容了,何況是林陽。

“我叫你……”

“我不能給一個殺了我家人的仇人生孩子,你要是真心想我跟着你,想我死心塌地的跟你,你就帶着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不想再有痛的領悟了,不想回首來時路的時候滿目瘡痍,帶我走,離開這裡,別管這邊的事。”唐柔不等林陽把話說完擡起手握住了林陽的手,林陽緊咬着牙,突然的朝着二哥那邊看了過去,起身一把將唐柔拉了起來,彎腰抱起了唐柔朝着樓上走去,回了樓上沒有多久就又出來了,關上了門朝着我們這邊說:“她都給我跪下了,我得帶着她走,不能給她不張臉。”

“好好待她。”二哥看了一眼林陽,林陽轉身回去了房間裡,沒有多久就把唐柔從樓上抱了出來,下了樓朝着我們這邊走了過來,跟我說:“我走了。”

“保重。”剛剛的見面就要分離,真捨不得,但是眼下他們離開纔是最好的安排。

“好好照顧我姐。”林陽朝着蔣天送說,蔣天送點了點頭。

走了兩步林陽又停下了腳步,面向秦振朝着他說:“什麼時候有時間過去,我請你喝茶。”

“會有時間。”秦振說,說完了林陽抱着唐柔大步流星的朝着門外走去,臨走三哥只是朝着唐柔看着,而唐柔自始至終卻沒有回頭看一眼三哥。

離開了別墅,唐柔一直都靠在林陽的懷裡,直至去了車上也沒有回頭看一眼,或許那一刻唐柔已經遠去了三哥,而三哥看着林陽和唐柔離去的影子也該放心了,只是那一天的三哥卻始終沉默無聲的坐在樓下的沙發上坐着,從那天的夜裡坐到早上,又從早上坐到第二天的晚上。

睡覺的時候蔣天送在我睡着之後叫了我一聲,我沒理他他就下牀把睡衣穿上了,半響去了樓下,關了房門,陪着三哥在樓下坐了半個晚上,倒了早上纔回來摟着我睡下。

三哥是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恢復如常的,聽蔣天送說三哥只是覺得世事無常,人生充滿了戲劇性,一時間還不能釋懷,暗戀着他好多年的一個女人,有一天突然成了自己的弟妹,一時間還不能馬上的適應。

林陽把唐柔帶走了,三哥也在短暫的調整期過後恢復到了正常的狀態,唯一剩下的就是一直不肯悔改的唐曼,而這個人成了林家當務之急要除掉的人。

林陽的離開並不能改變什麼,唯一改變了就是林陽不能趟這趟渾水了,可是有些事該做的還是會做,然而就在我們這邊做準備的時候,唐曼那邊卻像是接到了什麼消息,知道了些什麼,竟把矛頭指向了遠在鄉下的唐飛。

接到唐曼電話的時候我正在牀上看書,依舊是蔣天送接的電話,依舊是把電話給了我。

“我是林夕。”依舊是那句話,但電話裡卻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一時間要我茫然了。

“我是唐飛。”唐飛的聲音讓我從牀上坐了起來,書因此落到了地上,而蔣天送因此朝着我看了我來,我問唐飛:“你在那裡?”

“在唐曼這裡,唐曼說請我過來喝茶,但是這裡沒有茶喝。”唐飛說着帶着極其淺淡的笑意,我看了一眼蔣天送,蔣天送抱着初九下了牀,要初九去找太爺爺玩,初九抱着一個娃娃離開了,蔣天送走了過來,電話裡唐飛說:“前些天我做夢的時候夢見了一點有趣的東西,夢裡一條紅色的蟒蛇把我的身體攀住了,儼然是想要我的命,但不知道是爲什麼,周圍卻風吹草動,轉眼間烏雲就籠罩了整個天空,我一夢驚醒大汗淋淋,肋骨卻疼起來幾乎要了我的命,要我至今想起還都心有餘悸,你可知道怎麼回事?”

肋骨?

我眉頭深鎖着,唐飛又說:“唐曼要和你說話,你說吧。”

唐飛的手機交給了唐曼,電話裡不刻傳來了唐飛的聲音,輕靈的那麼甘甜,隱隱傳來了笑意:“見一面吧,在老地方,帶着你的小寶寶來,唐飛該是很想看看那孩子。”

“……”

“在來得及之前再見一面唐飛,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唐曼的電話突然的掛掉,而我卻心口咯噔的一下,心口忽然就痛了起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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