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言看着淚流滿面的容惜,大掌拍了拍她削瘦的肩膀,嗓音低沉道,“陽寶會沒事的。”
容惜從容瑾言胸口擡起頭,沾着淚霧的長睫一顫一顫,神情傷心惶恐到了極致,身子都在發抖哆嗦,“可是我害怕,我這輩子,可能就只有這麼一個孩子了,我不想失去他……”
容瑾言擡起大掌,替她擦掉眼角的淚水,修長墨黑的劍眉緊皺着,“他不會有事的。”
容惜重新將臉埋進容瑾言懷裡,淚水浸.溼.了他胸口一小塊襯衫,她抽噎着,眼角餘光卻忍不住掃向寧初。
寧初坐在搶救室外面的長椅上,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攥成了拳頭,似乎在隱忍着什麼,又好似受到了什麼重大打擊,一張臉褪去了血色,慘白慘白的。
“哥,陽寶爲什麼會無緣無故的出車禍?會不會有什麼人想害他?”
容瑾言鬆開容惜,幽沉的視線掃向老太太和寧初。
老太太老淚縱橫,正在雙手合十祈求老天爺保佑陽寶。而寧初,一副失魂落魄,惶惶不安的樣子。
難道陽寶出車禍跟寧初有關?
容瑾言幾個箭步衝到寧初跟前,大掌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扯起來,眸光銳冷犀利,“怎麼一回事?”
他問她怎麼一回事?
她還想問問他是怎麼回事呢?
護士爲什麼會說出那樣的話?
陽寶爲什麼會突然討厭她?
一切的一切,在腦海裡紛亂如麻。
她需要一個人冷靜冷靜。
寧初甩開容瑾言的手,情緒有些失控,“你先不要碰我!”
容瑾言見她對他態度冷淡,連陌生人都不如,他胸腔裡遏制着一股怒火,“寧初!”
寧初別過臉,不看容瑾言一眼,“陽寶車禍誰都不願意的,你該不是懷疑我害的吧?”
容瑾言面色一沉,深邃的眸中寒光閃過,“沒有。”
寧初掌心按住一抽一抽發疼的額頭,不想再跟容瑾言說什麼,神色略顯疲憊的道,“你妹妹更需要你的安慰和呵護,你不用站在我這裡。”
“我和惜兒……”
惜兒?
叫得可真親密。
如果她查出陽寶是她的孩子,這位惜兒又使了什麼手段的話,她永遠不會原諒這些傷害過她的人。
如果陽寶是她的孩子,那麼當年將她狠狠撕裂,讓清白、名聲盡毀的人,就是眼前這個男人了!
她恨了多年的男人,她從沒有想過,竟會是她後來愛上的男人!
呵,多諷刺啊!
曾經那般害怕他知道她的初次被別的男人奪走了,在他面前小心翼翼,敏感自卑,結果真正傷害她的人,竟然就是他!
容瑾言看着寧初眼底的悲憤和複雜,劍眉緊皺,胸口浮現出一絲莫名的疼痛和憐惜。
伸出長臂,剛想將她抱進懷中,突然砰的一聲響傳來。
容瑾言回頭,看到容惜栽倒在地上,連忙走過去,將她抱了起來,“惜兒,醒醒!”
寧初看到眼前一幕,脣畔浮現出一絲冰冷的嘲諷。
容瑾言將昏過去的容惜抱到醫生那裡去後,沒多久,搶救室的門開了。
好在陽寶搶救及時,志願者給他輸血後,已經無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