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章 心靈烙印
青花瓷的碟子摔在地面上,哐啷一聲響動,令清晨充滿了火藥的味道。
唐放歌眼睫微微顫動了一下,她盯着地面上一地的碎片,然後才擡頭對上安澤西赤紅的眼睛。她伸手摸摸自己脖子上的那些吻痕,眸子有點暗淡。
“我這一生只有你一個男人,如果你覺得我真的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那就如你心中所想的。”有些事情不能與人言傳,尤其是貝諾的事情。貝諾吸食毒0品這件事如果給別人知道,會傷到貝諾,而這個是唐放歌最不想見的。只是她心裡有點以爲安澤西會信任自己一下,只是她沒有想到他會這麼憤怒。得如下得。
當盤子跌落到地面上的那刻,安澤西就有點後悔了。他僵直着身體站在唐放歌的面前,一雙赤紅的眼睛頓時有點無措。當那些憤怒衝昏頭腦,說出一些難聽的話傷到唐放歌的時候,他才陡然覺察到自己似乎不應該這樣問。如果他想要知道答案,至少應該可以用更爲平靜的方式,而不是用這樣的粗魯方式對待她。即使他明明理智上知道,但是內心中你還是無法控制地有點火氣。
尤其是她一夜未歸,電話一直都處於關機的狀態,加上第二天回來以後衣服換了,身上還帶着青紫的吻痕,任何男人都會有點在意。
“放歌……”安澤西有點急,他從來都沒有這麼緊張過,脣顫抖了幾下,安澤西說不出話來,或者說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不知道要說什麼是好。妻子徹夜不歸,身上帶着令人起疑的吻痕,他至少不會冷靜地安慰關心她這一夜是不是累了吧!
唐放歌沒回話,只是低下身撿地面上的碟子碎片。她蔥白的手指微微的有點顫抖,心中有萬分的苦澀都說不出來。她身上是有一些痕跡,但她並不是自己有意要這樣。面對那樣的情況,她能夠全身而退是因爲她信任貝諾。只是現在,她將信任做成一種藉口,想要躲避一些不想說的話題。這件事是她做錯了嗎?想着事情,唐放歌的手指縮了縮,卻不料手中的碎片毫不留情地刺傷了她的手指,頓時鮮紅的血從手指間流了出來。
鮮紅的血流了出來,唐放歌愣了兩秒鐘才察覺到痛。
安澤西見唐放歌的手指劃傷了,他沒有說話,只是低頭將她的手拿過來。看着上面的血,安澤西的眼中有點痛。也許他應該信任她,而不是這樣對她發脾氣。可是男人的脾氣再好,遇見這樣的事情總是會暴走。這次,他是不是做錯了。
兩人都沒有說話,唐放歌任由安澤西將她的手拉過來放在口中。那有點小刺的舌擦過唐放歌出血的手指,令她的身體微微的輕顫,這樣的感覺在貝諾那裡是沒有的。只是輕微的一點小動作就會令唐放歌身心有點不穩,她的面上有點羞澀,想要拉回自己的手指,卻掙脫不開安澤西的大手。
幽深的眼睛盯着唐放歌看了幾眼,安澤西這才放開唐放歌的手指。他看到上面的血已經止住了,心裡忍不住有點欣慰。以前見龍一似乎對洛施施做過這樣的事情,洛施施似乎很喜歡,他也不過是有一樣學一樣,現在見唐放歌似乎也有點洛施施那時候的羞怯。這樣的感覺,令他心中的那股憤怒稍微的減輕了一點。
“血止住了,我帶你過去包紮一下傷口。”抱起唐放歌,安澤西緊繃的臉上有了一點鬆緩,不是先前的那股憤怒燒紅了眼睛。
唐放歌只是睜着眼睛看着安澤西,這些日子以來也許她都沒有仔細的看過他。現在窩在安澤西的懷中,唐放歌任由安澤西幫她包紮傷口。在這個寧謐的小空間內,似乎只有他們兩人。唐放歌看着安澤西的臉孔,他的眉真的是如出鞘的長劍一樣格外挺俊,只是眉間似乎總有那麼一點愁苦的結。這樣的眉毛明明很好看,卻總覺得有點鋒芒畢露的寒氣。比以前的他,還是收斂了幾分。眉下的眼睛如同星空一樣的漆黑,尤其是烏黑的眸子看不出其中的情緒,似乎總是深幽的一片。這雙眼睛,她見過他冷酷殘酷的時候,也見過他電閃雷鳴的時候,似乎剛纔就那麼電閃雷鳴了一下,所以纔會有點赤紅。那雙眼睛似乎真的有點紅,如同火燒的天空,顯然是沒有休息好。難道說他一夜未眠?
安澤西認真地給唐放歌包紮傷口,他早就察覺到唐放歌眉頭有點皺起,似乎一直都在打量着他的臉孔。很少有人能夠這樣看着自己,將自己所有的情緒都看到眼中,他覺得手指似乎有點僵硬,沒有了往日的靈活。那雙略微有點鬱結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令他的手好幾次都差點抓不住她的下手,就怕她的手會從自己的手中滑落。爲何要這樣的看着自己,安澤西心中有點不安,還有點小小的緊張。明明沒有任何調0情的地方,他就是偏偏覺察到幾分躁動,似乎有點熱。這樣的情況,似乎是情玉在涌動翻滾的感覺。
“你昨夜沒有睡覺嗎?”唐放歌擡起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那細白如玉的手指輕輕放在安澤西的眼睛之上。她的表情認真,並沒有一絲的做假。
安澤西的心一陣悸動,如同是狂風席捲,她那樣的眼神竟然能令他有點說不出話來。
“恩。”悶悶地,安澤西答了一句。他的手顫抖了一下,好不容將紗布打結,不過臉上還是有點細細的汗。明明很簡單的事情,他卻要耗了一陣時間。
唐放歌的心中有點暖,又有點歉意,這些似乎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他似乎也不會有這樣的一雙眼睛。她的手指輕輕地描摹着安澤西的眼睛,然後停頓在那眼角的一些皺紋處。他們果然都已經不再年輕了,而她的眼角似乎也已經開始生出一些細小的歲月痕跡。他們都要到了三十歲,只是他們的生活似乎從現在纔開始。她的手輕顫,覺得自己似乎做錯了很多的事情。歲月匆匆,他們將有幾個六年呢?也許,她一直都覺得自己不是那個會活的長久的人,這樣的擔憂令她心中微微有點苦澀。如果繼續這樣無謂地耗下去,他們將來會有多少個六年可以相守。
指尖顫了一下,唐放歌窩在安澤西的懷中,她的身體微微前傾,然後在安澤西的眼睛之上落下一個細細的吻。那個吻如同是柳絮翻飛的季節,柳絮沾染在眉梢之上,只是一下就隨風而散了。這個吻對於安澤西來說就好像是酷暑中的一片雪花,逗留在他的眼睫之上,令他煩悶的心似乎平靜了下來。這樣的舉動,是飽含情感的,即使不說話,他也能夠感覺到她的脣輕顫,似乎如同真愛一樣在她的臉上細細吻了一下。
翩躚的吻漸漸地離開安澤西略微有點涼的臉,唐放歌脣輕啓道:“對不起……”她是真心的給他道歉,都是因爲她才令他一夜沒有睡。她也在想應該如何要告訴他,至少現在是了。開始的時候她真的有點想要隱瞞,但是現在她想要告訴他一切。只要兩人心中沒有任何的隱瞞就不會發生一些不應該發生的事情,比如當年的他們。這樣的事情,她不想要再次重蹈覆轍。
安澤西抱着唐放歌腰間的手忍不住地輕顫了一下,他睜開眼睛看着她很是心痛的臉上。這件事她先道歉,其實他覺得自己也是有錯的。不應該這麼粗魯地對她發脾氣,至少要了解事情以後再說。一向很少道歉的安澤西,此刻有點愧疚,“不要說對不起,這次是我不對,不應該對你發脾氣。”
唐放歌搖搖頭,見安澤西道歉似乎是有點稀奇的事情。他的樣子很彆扭,想到兒子似乎也是這樣,唐放歌心裡暖暖的,如同是花開的季節,格外的美好。她搖搖頭,伸手抱住安澤西的脖頸。
“這次的事情是我不對,不應該想要對你有所隱瞞。關於這些事情,你想要知道我就會告訴你。”
安澤西心中糾結了一下,那些事情唐放歌不想說,如果他想要知道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的樣子。每一個人心中都有點秘密,那些秘密是不想與其他人分享的。現在他覺得自己又有點不想知道了,畢竟要是信任的話就一直信任她下去吧!
“如果你不想說就算了,這些事情我們就不要再提起了。”心中即使有點疙瘩,安澤西還是強壓下心中的有點不舒服。
唐放歌眼中有點驚詫,她自己都願意坦白了,他竟然又不願意聽了。這個事情似乎真的有點難辦,她脣邊一抹笑。明明就是很簡單的事情,他們兩人之間一定要搞得似乎很火爆。如果不是那個盤子,他們之間也許真的會吵鬧起來。
“現在,我想看看你,好嗎?”既然安澤西不願意再聽,唐放歌就不再說,她心裡有點小小的壞意。這個事情,她從安澤西的眼中看出他是很在乎的,只是他硬是要壓下心中的那股懷疑。既然他想要憋着,她就做一次壞人看他能忍多久。這也許就是女人的一點小自私,想要看見男人爲了自己暴跳如雷,甚至是火氣連天,其實這些表現都只是因爲在乎。事情如果這樣想想,似乎一切都是甜蜜而又美好的摩擦。
安澤西抱着唐放歌,她要看自己,這點倒是令他沒有想到。她既然喜歡看,他就給她看好了。被她的目光一一掃視,令他心情似乎也好了很多。她的眼睛中只有他一個人,世界都不在她的眼中,她的眼中只是倒影這他一個人的身影。
順着那眉眼而下,唐放歌的手指劃過安澤西的鼻樑。他的鼻樑還真是高,高挺的令人都覺得有點嫉妒了,明明就不是西方人,更不是西方人的血統,卻格外的漂亮。這高挺的鼻子,真的如同平原上的山脈,將安澤西深邃的臉孔雕刻的格外俊美,輪廓也更加的清晰。只是安澤西似乎並不太包養自己的皮膚,所以他的鼻頭上細細的看,還是有很多黑色的鼻頭,看的有點黑黑的。
也許是跟在貝諾的身邊,唐放歌也大概知道要如何保養男人的皮膚。貝諾不是自己願意,而是被迫的。他常常說自己可是一個男人,但是就算是男人也要照看好自己的皮膚。唐放歌的手指頑皮地在安澤西的鼻頭上點過,“這裡,還有這裡,都應該去做一下清理比較好。黑鼻頭會越來越大,到時候你就要變成草莓上的黑色點點了。”
“呃……”安澤西顯然有點不滿,他皺皺眉頭。他是一個男人,很少去看顧自己的皮膚,被唐放歌這麼一說,他心裡覺得有點怪怪的,似乎自己真的要去學習一下保養皮膚。如果真的不保養,似乎對不起她的審美觀。
知道唐放歌是自言自語,安澤西凝視着她深情款款的眼睛,脣邊有一抹笑容,任由她的手指在自己的臉孔上探索。她此刻的表情似乎想要將他的臉孔印入她的靈魂深處,這樣的切合令他覺得高興,甚至是心情澎湃格外的高興。如果可以,他願意這樣一生一世都讓她一個人這樣看下去。smus。
隨着那蔥白的手指遊動到安澤西的脣上,唐放歌手指微微地比劃了一下,她定着安澤西的眼睛深深地看了過去,“澤西,你要多笑笑,也許真心笑笑會令你看起來更加的俊美。”手指比劃了一個弧度,唐放歌脣角微微上揚,笑容如同是新月。
安澤西看着唐放歌的笑容,他似乎真的是被她牽着走,忍不住地,他也露出了一抹如同新月一樣的笑容。那彎彎的笑容格外的漂亮,就好像是午後的陽光照射在小木屋裡的寧謐時刻。唐放歌忍不住地看呆了,這樣的笑容真的很是璀璨。沒有了星月的光輝,只是剩下他的笑容美得如同是向日葵一樣燦爛。那一臉的冷酷冰寒似乎一下就消散了,春天一下就來臨了。
“怎麼了?”安澤西看唐放歌呆住了,他忍不住地問道。
“你笑的時候真好看,我都看癡迷了。”臉上有點羞澀的紅,唐放歌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安澤西身體僵硬了一下,他的笑容也僵硬了一下,不過隨即他又笑了。如果說她可以爲了他的笑容癡迷,那麼他願意天天頂着跟龍一一樣的傻笑。只要她的眼神會爲了他露出少女的羞澀,他願意天天笑的跟傻瓜一樣。
安澤西的笑容令唐放歌心動,心中的陰霾似乎一下就飛了。如果有那一個人願意在你的面前露出最爲純美的笑容,將心靈都敞開了叫你看,你一定要好好的看清楚他心中對你的愛。唐放歌低下頭,在安澤西那月牙一樣的脣上烙印下一個吻。她的吻清淺如蝴蝶翻飛而過,卻給安澤西留下無窮的回味。
即使安澤西的脣被唐放歌親吻着,他的眉眼上也無法控制地露出欣喜和快樂的光環。如果快樂,全身的每一個部位都可以笑起來。這也許就是此刻的安澤西,他的眼睛中都是笑容,高興的如同是得到了最好的禮物。
摩挲了一會安澤西的脣,唐放歌纔有點臉紅地離開安澤西的脣,她的手從安澤西的後脖頸處伸到安澤西銀白色的髮絲中央。那些髮絲雪白如一地銀色的月光,她的眼中卻有一層星空的陰霾。
這些髮絲雪白雪白的,她只是知道他爲了她一夜之間就變成了白髮。每每看到他的白髮,她都會下意識地躲開。因爲那些銀色的髮絲似乎是他們之間甩不掉的傷痛,他說白色的髮絲是懲罰,而她不想他這樣。也許是愛的不夠深,所以他們都沒有辦法承受那些傷痛。所有的傷痛都由他一個人去承擔,這對他真的不好,甚至是有點殘忍。
那細長的手指穿梭在銀白色的髮絲中,安澤西的呼吸有點急促。其實人的髮絲也是極爲的能夠勾起人的情玉,尤其是在這樣的氣氛下。
白色的髮絲,每每想到都會令安澤西的心中有一層層的愧疚。他不喜歡那頭髮,也很是討厭那樣的髮絲。他的手勾動唐放歌的脖子,想要將她的手拉下來,他吻住她的脣,深深的,不想要放開她,也不想她再去碰觸那些銀色的髮絲。
唐放歌被安澤西吻的有點呼吸不暢,臉上一片桃0紅色。過了好一會,直到兩人都有點把持不住了,安澤西才放開唐放歌。他心裡有點小小的意圖,就是要吻到她不會再去注意他銀色的髮絲。只是他並沒有想到唐放歌是一個極爲固執的人,如果她想要做某些事情,是必須要做的,尤其是現在她不想他一個人厭惡自己,甚至是將所有的過錯都歸咎在自己的身上。
手指拂動那些髮絲,唐放歌發現安澤西的眼中有一片傷痛,他的大手輕扯着她的腰身,似乎想要將她壓倒。原來如果仔細地觀察安澤西,什麼都可以看得出來。以前她覺得自己無法直視他,甚至是有點害怕看見他,只是因爲自己想要去逃避。現在真的面對以後,唐放歌才發現,如果你願意花點時間去直視,你就會發現自己都想不到的東西。比方說現在,安澤西的眼中有點痛恨,甚至還有點悔恨,同時有點煩躁不安,也有一點厭惡自己的情緒。這些細微都落到唐放歌的眼中,她微微一笑,覺得原來他們已經是這麼的近了。
“你討厭白色的髮絲嗎?”唐放歌的手指停留在安澤西的頭上,手指在安澤西的髮絲中間穿梭,有一點痛,又有一點愛。
安澤西抿了抿脣,他沒有回答。對於他不想回答的事情,他一向都是避而不談。唐放歌的眼中有笑容,她輕輕扯動了一下安澤西的髮絲,令他痛的皺了皺眉頭。
“我很喜歡這樣的髮絲,也許沒有他們就沒有我們,因爲有情所以纔會變成這樣。都說髮絲是斬不斷的情絲,你愛我多深,大概這髮絲的色彩上就能夠看出來,你說呢?”玩着安澤西的髮絲,唐放歌輕笑着問道。,
安澤西的眼中頓時有笑容,他沒有說話,只是讓唐放歌在他的髮絲上玩0弄。明明就很討厭的髮絲,現在對他來說似乎就是一種深情的表現,他的臉上都是笑,現在發現這頭白色的髮絲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我聽白曉說了,如果要枯萎的髮絲活過來,也許跟人的心情有關。如果你快樂,也許髮絲就會變成黑色的,如果不快樂,髮絲就會一直這樣白下去。”唐放歌的手指停留在白色的髮絲間,覺得那些白色似乎不是以前的那麼刺眼了。她想要問問他,他現在是不是快樂的。
安澤西皺眉,他覺得白曉的話似乎不是太可信,畢竟髮絲是他自己的,他覺得這樣貌似也挺好的。快樂與否,現在至少他是快樂的。
“你不信?”唐放歌有點不滿地看着安澤西,如果他要是不相信,肯定是沒有辦法叫髮絲變成黑色的。其實她還是喜歡黑色的髮絲,如同是夜空一樣的漂亮。尤其是安澤西的髮絲,似乎更加的好一點。現在的這頭白髮,如果傷痕不過去,他們也許就這樣要一輩子看着他的一頭白髮了。想到一輩子,唐放歌抿脣一笑,她都已經想到一輩子了。看來他們的一生也許真的要永遠的耗在一起了,如果是一輩子,她希望看見他的髮絲變成黑色的。
安澤西再次皺眉,眼中有點濃濃的不解,他怎麼不知道自己的表情上都已經寫滿了是或者不是。別人都說他高深莫測,到了唐放歌這裡似乎有點變了,他是一個這麼好被讀懂的人嗎?
“覺得奇怪嗎?”唐放歌笑了,她真的很想笑,因爲安澤西現在的表情很是惆悵,還有點奇怪,或者說還有點驚訝地看着她。不是因爲她會讀懂他的想法,而是她看着他的一切,就可以瞭解到他想要表達的想法。原來心靈相通不是因爲單純的直覺,而是一直默契,或者說是一種彼此中有彼此的那種感覺。只要彼此的眼中都有彼此,當然知道他想要說的是什麼,或者是想要做的是什麼,甚至知道他的需要是什麼。
安澤西終於還是忍不住說話了,因爲現在自己似乎就是一張紙,什麼都被唐放歌看的清清楚楚。這樣的情況,真的是第一次出現,令他覺得有點怪異的同時還有點高興。
“當然覺得奇怪,我想要說什麼你似乎都知道,難道你已經是我心中的蛀蟲了嗎?”
“不是蛀蟲,而是你心中的烙印。”指指安澤西的心,又指指自己的,唐放歌好笑地看着安澤西。她的臉上洋溢着滿滿的笑容,只是那雙明媚的眼睛一直都看着他,只有他的人才能夠在她的眼中刻印的如此的清晰。
“烙印嗎?”安澤西喃喃地說了一句,有點奇怪的感覺,卻覺得心中涌出無比的快樂。就好像是罐頭的口子開了,裡面傾斜出來數不清楚的快樂豆子包裹着他。
“澤西,如果我們一直都在一起,我希望你能快樂。如果你快樂,這一頭銀白色的髮絲會不會變成黑色,恢復以前的色彩,我喜歡你黑髮的樣子。”唐放歌盯着安澤西的眼睛,很是用心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她想要看着他頭頂上的髮絲一點點的變黑,就好像是尋找回他們以前失去的時光,還有他們失去的東西那樣。
安澤西忍不住摸摸自己的髮絲,他一直都覺得有他們在,似乎都在提醒他自己犯過的錯誤。可是現在,她竟然想要讓他頭上的髮絲變成黑色,這點多少令他心中有點驚喜。
“如果你喜歡,我會努力將他們變成黑色。”如果是她喜歡,他就努力做她喜歡的事情,至少髮絲應該會變成黑色,不過這點只是他滿足她的想法,黑不黑也不是他自己能夠決定的。
“不是你自己努力,而是需要我們一起努力,你不要將那些過去的事情放在心中成爲包袱,也許就會快樂。過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去追憶對和錯,或者是得與失了。只要把握現在,纔是最爲重要的,你說呢?”心中的包袱似乎應該放下了,唐放歌想到以後,她也想要叫安澤西幸福,他們如果都沉浸在過去的歲月裡,他們也許真的活的累死吧!
“好……”安澤西的聲音沙啞了,他的身體微微顫了一下,不敢相信她自己纔是那個首先願意放下一切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他們,這個是不是說明他們以後的歲月都會在一起,而她也不會再離開這個家了。想到這些,他的心中就是無比的顫抖,格外的覺得快樂和激動。如果說所有的一切她都願意放下,那麼他還有什麼放不下去的。現在,只要她快樂,他就是快樂的。
“你答應我的事情不許忘了,我想要你每日都快樂,過去的就過去吧!”聲音中有點輕顫,唐放歌對着安澤西輕聲說道。想到爸爸媽媽,唐放歌覺得也許這樣他們兩位老人才會高興吧!快樂的生活,其實要比死去更爲的困難啊。快樂是得來不易的,而死亡則是最爲簡單的。努力的生活,這個世界也許會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