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過後,曲淺溪瞬間又冷笑了一聲,眼眸微深,說,“你想挑撥離間還真的是想盡辦法啊,連慕年要是想這麼做的話,四年前,我不在的時候連慕年就可以動手這麼做了,他又何必等到現在才動手?”
“那是小依還在監獄裡,他那時候拿到了公司也沒有用,直到四年後你們回來了,一來,他可以爲了孩子而做戲的打動你,而來又能放輕你們的警惕,這不是一箭雙鵰的事情嗎?而且,他剛知道你們的女兒還在的時候,他就已經將小依放出來了,這一點,就可以知道,他對小依還是有感情的,他還是捨不得小依受苦的。還有,就說他買通關係叫人將小依放出來就可以知道,他已經不怪小依這麼傷害了你們的女兒,況且,你們的女兒不是沒事嗎?”
“說完了?”曲淺溪冷笑的看着他,“許萬重,我說你說了這麼多,不就是讓我不要相信連慕年,要收回他手中的大權嗎?但我偏不!”
許萬重眯眸,咬牙輕哼,“那我就等着你被連慕年玩弄了一次又一次,看看是你對還是我對!到時候,你可別哭,我可沒有什麼同情心的。”
“我知道。”曲淺溪笑,挑眉看他,“因爲你許萬重根本就沒有心,又何來的什麼同情心?”
許萬重眯眸,輕笑一聲,轉身離去。
直到許萬重離開後,曲淺溪才臉色發白的咬着脣,眸子一片陰霾,還有掩飾不去的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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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美依手上提着包包,頹然的走回家裡。
許母見着,開心不已,卻還是禁不住的說道,“小依,你這個孩子,終於回來啦?你這幾天都去哪裡了?媽媽擔心死了!”
許美伊沒有說話,放下包包,接過許母手中遞過來的水果咬了一口,雙眸掃了一眼偌大的大廳,沒有什麼情緒的問,“爸爸呢?他不在家?”
“你爸他工作的事有得他忙呢,現在應該還在上班吧。”許母見許美依回來,很開心,在她的身邊坐下,看着她皺眉道,“小依,你纔出去幾天,怎麼瘦了這麼多?是不是跟你爸賭氣,不肯吃飯?”
許美依沒有回答,想起這幾天發生的事,她不着痕跡的冷笑了下,淡聲說,“我上樓休息一下,等一下爸爸回來就跟我說一聲。”
許母點頭,看着許美依上樓,感覺她有些不對勁,但是她也沒有往深處去想,見女兒回來,親自進去廚房做好吃的去了。
晚飯的時候,許美依醒來,感覺有人坐在自己的*邊,愣了下,張開眼眸。
現在已經是晚上,房間裡並沒有開燈,有的只是對面的樓裡傳過來的微弱的燈光,但是她卻立刻飛認出了做在她*邊的人就是許萬重,她倏地坐起身,眼眸一縮,“爸……爸?”
許萬重低沉的聲音“嗯”了一聲,“聽你媽說你找我?”
想到這事,許美伊心一緊,咬着小嘴不說話。
“怎麼不說話?”黑暗中,許萬重的聲音讓人聽得不真切。
在黑暗中,她看不清許萬重的表情,卻感覺到他的不悅,她移開話題,“怎麼不開燈?”
許萬重不語,幽暗的眼眸卻是緊緊的盯着她不放。
許美依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忐忑的靠在*上坐好,想起自己回來的目的,她眼眸暗了些,也有多一抹不知名的情緒,“爸爸,明天就是開庭的日子了,你真這麼做嗎?即使你明知道這麼做,會讓我再度進去監獄裡一次,你也要這麼做?”
許萬重很久都沒有說話,但是眼眸卻一直都看着她,“小依,爸爸也不想欺騙你,但是你知道公司對爸爸的重要程度,爸爸想,你爲了公司,就暫時的委屈一下,但是爸爸這一次會保護好你,不讓別人傷害你的,就算你進去了監獄,爸爸也會竭盡全力的讓你過得很好,更何況,現在官司還沒打,你可不能輸人一截,自己放棄,知道嗎?”
許萬重說了這麼多,但是許美伊卻只聽進去了一句話,那就是許萬重要公司,所以將她算計了進去。
她苦笑了一聲,“爸爸,我是你的女兒,我難道就比不上一間破公司嗎?”她一直都知道許萬重很重視這一間公司,非常重視,小的時候,她跟許母剛搬過來跟他一起住,他就整天都呆在公司裡,很少回家,她跟許母每次找他,他都呆在公司裡,在他的眼裡,好像公司纔是他的家,有時候,甚至是過年,他也會呆在公司裡過,不會回家跟她們母女一起過年。
所以,她也知道公司對他而言意味着什麼,但是她卻想不到,在他的眼裡,除了公司,其他什麼都不是,至少在他的眼裡,她什麼都不是!
許萬重臉色一凝,眼神冷了些,“小依,注意你的用詞!”
許美依搖搖頭,眼淚流了下來,“那爸爸,你真的要這麼對我?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再進去一次,我真的會死的,我不要再過那種日子,爸爸,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許萬重冷睨着她,起身走了出去。
“爸爸!”許美伊不甘心的叫住他,拉住他的手,跪在*上,“爸爸,當我求你好不好?求你不要這麼做好不好?就當爲了我,我可是你的女兒啊!”
“小依!”許萬重皺眉,“小依,爸爸不想說什麼難聽的話傷害你,但是這件事,沒得商量,如果你還認我這個爸爸,就配合爸爸!”
許美伊暗暗的咬咬牙,輕哼一聲,許萬重說了這麼多,其中不乏煽情的話,但是那些都只不過是想安撫她,想讓她聽話而已!他對她的關心又能有多少?
許美伊的心冷了幾分,也不哭了,看着他的背影,語氣嚴肅又認真的問他,“爸爸!真的不考慮嗎?”
許萬重抿脣,甩開她的手,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許美伊頹然的躺在*上,斂下眼瞼,躺在*上,很久之後,纔拿起電話打了個電話,“年,你提出的要求,我可以答應你,希望答應了我的事,我也希望你能答應我。”
連慕年接到她的電話,一點也不意外,“放心,既然我答應了你,就不會食言。”
“好……”許美依聽着他的聲音,有剎那的失神。
曾幾何時,他們也是這樣的給彼此電話,但是那時候卻是柔情蜜意,互訴衷腸,現在,他的聲音都是冰冷的,她聽着,恍如隔世。
“年……”
她忍不住的喚出聲,但是那邊卻是早已沒有了聲音,她心一緊,眼眸越來越溼,她看了看哪個號碼,忍不住的打了電話過去,但是那邊卻已經不在了,怎麼打,都沒有接。
她眼神黯然,苦笑一聲。
也是,現在的他們已經是陌路人,不、應該是他視她爲仇人纔對,所以,想要他沒事接她的電話,簡直是癡人說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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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慕年才掛了電話,門外就傳來了一陣敲門聲,然後就是連慕楓的聲音,“哥,晚飯好了,你快點下來吃飯吧,念念好像餓了很久了。”
“好。”
連慕年將手機放在辦公桌上,轉身離開了。
樓下,念念已經非常乖巧的坐在椅子上,等着吃飯,但愛笑的她這次卻鼓起了腮幫子,看着桌面上百分之七十都是她愛吃的菜,現在卻一點胃口也沒有。
連慕年看着,很擔心,以爲她身體不說話,摟在懷裡他哄了良久,念念才吃了飯,但是還是悶悶不樂的樣子。
連慕年明顯的感覺到她的不對勁,“念念?你這是怎麼了?”
念念咬着小嘴,眼淚都在打轉了,“爸爸,媽媽怎麼這麼久沒來看我?我想媽媽了。”
連慕年一哽,忙將女兒抱在懷裡哄,“這幾天媽媽在外工作,出差去了,明天或者是後天就能回來了,念念很快就能見到媽媽了哦,不哭啊。”
“可是……爲什麼這次媽媽都不跟我視頻或者是聊電話?”
連慕年心一緊,女兒比他想象的還要聰明敏感得多。
他忙笑着安撫,毫不費力的說着謊言,“媽媽真的很忙,她知道念念會向她,所以她每天都工作到很晚才睡覺,媽媽這麼做就是爲了早日完成工作,早日見到念念。”
“真的麼?”念念聞言,忽然就開心了,大眼笑米米的看着他。
“嗯。”連慕年眼神深邃的看着她,“親了親她,爸爸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念念吐吐舌頭,撓撓腦袋兒,笑米米的討好的給連慕年夾菜。
接下來一頓飯吃得頗爲愉快,在連慕年的謊言中,念念笑得很開心。
連慕年吃晚飯,將念念哄着睡熟了,他才上樓回去書房,回到書房時正巧的接到了王天鳴的電話,說是公司出了點事兒,要他親自處理比較好,情況緊急,希望今早過去處理。
連慕年皺眉,沒有說話。
明天就是開庭的日子,這麼重要,他不可能走得開,所以他沒有說話。
“老闆,現在高層們都拿不定不主意,這麼下去,公司就混亂了,我就擔心,如果我們沒有結論的繼續拿不定主意,說不定會給人鑽空子去了,所以這件事不能忽視,而官司這邊,我會代您看着,有什麼事會立刻的跟您說清楚的。”王天鳴已經暗指說是許萬重的詭計,希望連慕年能改變主意。
“明天我走不開。”連慕年眯眸,語氣堅定不移。公司爲什麼忽然間亂了陣腳,他也是知道原因的。
“老闆……”王天鳴頗爲無奈,他最怕就是老闆爲了夫人的事,將公事擺在一邊,將夫人擺在第一位了,但是既然連慕年都這麼說了,他能與什麼辦法?
連慕年不發一言的掛了電話,他頓了下,拿起電話打了個電話給連慕然。
那邊過了一段時間纔開口,連慕年立刻說出他的要求,希望她能待他處理明天公司的事。
連慕然的聲音吞吞吐吐的,“我……哥,我現在在外地,可能不方便。”
連慕年抿脣,“你在外地?你去外地幹什麼?”
連慕然心一緊,“我……有點事要處理,要去出來一段時間的,一時也回不去,要不你叫媽幫忙吧。”
連慕年能感覺到連慕然的遲疑,好像有事要瞞着他,但是連慕然既然不想說,而他現在也沒空管她,也沒有放在心上了,無奈的掛了電話。
想起公司的事,他眼神冷了些,打了電話給王天鳴,“叫公司所有負責這個工程的高層現在立刻趕去公司,我現在要過去開會!”
王天鳴感到頭痛,真的替連慕年感到佩服,他現在既要處理自己的公司,又要接手曲淺溪的公司,自然忙得很,休息的時間已經夠少了,現在要是開會,那肯定要通宵了。
“現在?可是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多了,這件事一時半刻可能弄不好,要是要處理好,怕是要四五個小時……”
連慕年立刻的打了電話,踩着沉穩的腳步,拿起西裝,轉身駕車離開了家裡。
王天鳴拿着電話,愁眉不展的,想起連慕年這麼做的原因,嘆了口氣。
哎,至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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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慕年處理完公司的事,已經是凌晨五點多了。
他處理完了事情,就在公司裡休息去了。
他最近都沒有多少時間睡覺,今天是真的睡得有些晚了,王天鳴叫他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差不多快要開庭了。
他眼眸一緊,沉聲道,“怎麼不早一些叫醒我?!”
說完,他看了下時間,低咒一聲,什麼都顧不得的轉身進去了浴室。
王天鳴站在原地,苦笑了一聲,“您這幾天因爲夫人的事都沒怎麼睡覺,我不想打擾您。”
他早上醒來時,擔心他最近太累,會睡過頭,纔會打電話給他的,想不到真的猜對了,他不接電話,他不放心,就過來了,過來後果然看到他在睡覺。
但是,王天鳴的話還沒說完,連慕年就已經進去了浴室,很快的洗漱完畢,到了法院,那裡,凌彥楠早已經在那裡等着了。
凌彥楠見連慕年到了,側頭想說什麼,但是見到他臉色不是很好,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但是他還是感覺到他明顯的睡眠不足。
他頓了下,認真的說,“連慕年,淺淺公司的事,辛苦你了,謝謝你。”
連慕年抿緊薄脣,很不悅,冷淡的說,“我幫的人是她不是你。”他非常的不喜歡凌彥楠以曲淺溪的男人的身份自居,真的非常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