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怕字在她顧雨桐的字典裡已經消失二十幾年了,即便男女力量懸殊又怎麼樣。
身體穩住,向前,一個左勾拳砸去,也是十成十的力量。
宣子言輕巧的躲過,反手過來,一拳砸在顧雨桐的腰上。
顧雨桐沒想到他會出手這麼快,生生的捱了一拳。
“偷襲,小人。”顧雨桐揉了揉被砸的腰,沒好氣的鄙視他。
宣子言纔不理她,剛纔的氣還沒有消,腳又伸出,左邊,右邊,一會左邊,一會右邊。
快到顧雨桐根本躲不過來,終於右面的屁股被踢了一腳。
只是,宣子言並沒有收手的準備,繼續開工。
這次比剛纔還要快,顧雨桐生生的再次被踢了兩下。
咬牙,她在江湖混了那麼多年,還第一次被人揍。
只是,幾個回合下來,顧雨桐被揍到了好幾下,而宣子言,她卻連近身都沒有靠近過。
終於,顧雨桐舉着雙手投降,宣子言豈是那麼好說話的人。
“跪下,給我兄弟道歉。”宣子言收回手,看着她彎着身子的樣子。
他剛纔很氣憤,所以出手即便留了餘地,還是會很痛。
“媽.蛋,你不要得寸進尺。”顧雨桐直起身子,不就是打輸了嗎,憑什麼這麼侮辱人。
“還有臉罵人,你不看看你做了什麼事?”宣子言的聲音很大,像是要將她的耳膜震壞掉。
“我做了什麼事,你怎麼不問問你做了什麼事,你有什麼權利剋扣我的工資。”
顧雨桐一想到自己那辛辛苦苦的血汗錢被這個混蛋拿走了,就恨不得抽他的筋,喝他的血。
“那本就是我的。”宣子言發泄過後,心情也好了很多。
“放.屁。”顧雨桐氣的牙癢癢。
“你不要忘記了,你砸了我送給葉致遠的美玉,那塊美玉你一輩子給我做牛做馬都還不起,別說這幾個工資了。”宣子言洋洋得意,看着顧雨桐那氣的豬肝色的臉,心情好到極致。
什麼女人,整天動不動就動粗。
誰說男人不打女人的,那是你沒遇見欠揍的女人。
而她,顧雨桐,有那個本事,讓你對她拳腳相加。
“你還撕壞了我的晚禮服,我們扯平了的。”顧雨桐聽他提起這茬,世上還有比這男人還要小氣的人嗎?
答案,沒有。
一塊破玉,什麼東西。
“你的晚禮服值幾個屁錢。”宣子言一副老爺樣子,看着面紅耳赤的她。
“你懂個屁。”顧雨桐不願在和他多談,他根本不知道里面的含義。
那是她第一次穿晚禮服,最重要的是,那件晚禮服是她自己設計的,設計一直是她的夢想,他毀掉的豈止是一件晚禮服而已,連帶着還有她的夢想。
轉身,想要離開,對於這樣的男人,她無話可說了。
陳芝麻爛泥的事都能拿出來大做文章。
宣子言看着她離開,剛纔如果沒有看錯的話,他看見了她眼中的那抹失落。
“站住,今天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宣子言還沒有讓她出去,究竟是誰給她的權利,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隨你怎麼辦。”顧雨桐卻不願在理他,屁股被踢,很痛,只好扭着身子離開。
宣子言看着她一瘸一拐的樣子,忽然發現,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昨天還覺得理直氣壯的事情,今天又爲什麼覺得違背了道德良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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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公館。
寧靜將葉致遠的衣服洗好,然後拿到四樓的玻璃房內曬,淡淡的陽光灑在她的臉頰上。
想起早上的一幕,寧靜臉頰還是燒的紅了起來。
他居然當着寧馨的面親了她,而最主要的是他沒有和寧馨睡在一起。
她發現她變得越來越自私了,自私的想要一個人擁有葉致遠。
看了眼外面的陽光,似乎是快要到十點了吧。
腦海裡有個奇怪的想法閃過,然後快速的奔下樓。
寧馨正好要上去曬太陽,看見她跟遇見鬼一樣的奔跑,嘴角抽了抽。
早上的那一幕,無疑是給她添加了阻力,她以爲葉致遠對於寧靜是沒有感情的,怎知,他居然可以吻她?
“見鬼啦?”寧馨沒好氣的出聲。
寧靜停下了腳步,笑了笑,然後揚了揚下巴,“是啊,遇到鬼啦。”
“寧靜,你找死是不是?”寧馨手揮起,就要打她。
她居然說她是鬼,可惡。
可是,寧靜卻直接避開了身子,然後小跑走了。
“我有事要出去,中午你自己解決。”跑了老遠,傳來寧靜的聲音。
寧馨恨得咬牙,她一定要在加把勁。
寧靜直接去了廚房,打開櫃門。
找出綠豆,然後清洗乾淨,放在電飯煲裡就開始燉。
剛纔也是被陽光照得那一瞬,她纔想起這麼熱的天,喝點綠豆湯好像可以降火。
然後,又想起了葉致遠那麼辛苦的工作,肯定不會注意這些的。
心情賊好,一邊熬着綠豆湯,一邊哼着歌。
“少夫人,你在幹嗎?”陳管家以爲自己是看錯了呢,才十點不到,她就看見廚房有人做飯。
“哦,陳姨,我熬點綠豆湯。”
陳管家以爲是她想喝綠豆湯,直接挽起袖子上前去準備接手。
“我自己來就好了,陳姨你去忙的吧。”寧靜伸手阻攔。
陳管家也是個靈光的人,雖然年紀有點大,但是年輕人之間的事她還是明瞭的,“是熬給少爺的吧?”
“陳姨?”寧靜嬌嗔道,求求你,可以不要這麼聰明嗎?
“呵呵。”陳管家笑着轉身,這個女孩,她從開始的不喜歡,到現在喜歡的不得了。
說句真心話,寧靜是個不錯的女孩,雖然少爺還是冷冰冰的,可是她明顯發現少爺回來的次數變多了。
以前,如果依依不在,少爺便不會回來。
現在,即便依依不在,少爺也會照常回來。
這是好事,葉致遠對於陳管家有救命之恩,寧靜她又很喜歡,所以,她心裡期望,少爺可以和少夫人好好的相處。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綠豆粥熬好了。
寧靜小心的拿出保溫杯,用勺子將湯一點點放進杯子裡,然後又拿出個小杯子,倒了些糖在裡面。
打包,換鞋,離開。
坐在出租車上,寧靜一直抱着保溫杯,嘴角都是淡淡的笑。
她畢竟去致遠傳媒上了幾天的班,所以很快就找到了公司。
只是,當初她是以葉致遠老家親戚的名義進來上班的,這會大張旗鼓的抱着保溫杯上總裁電梯肯定會被攔下來的。
她苦惱極了,因爲出門急,連電話都沒有帶。
又不好意思讓前臺小姐去申報,她覺得肯定會被嘲笑的。
被開除的老家親戚,居然抱着綠豆湯來。
她可不想從今天后成爲公司的笑話。
苦思冥想之際,寧靜覺得也快要到吃飯的時間了,葉致遠應該會去吃飯吧,所以她就在門前的臺階上,找了塊最顯眼的,坐在那裡,這樣葉致遠出來的時候,可以一眼就看家她。
只是,理想是美好的,而現實是殘酷的。
最顯眼的位置,便是陽光最毒的位置。
才幾分鐘不到,她臉就被曬得紅紅的,身上更是開始冒汗。
手揮舞着,有淡淡的風傳來。
可是,中午十一點到三點是夏季太陽最毒辣的時候。
還有半個小時,葉致遠纔有可能會出來。
寧靜抱着保溫杯,哀怨的覺得葉致遠出來的時候,她肯定會變成烤乳豬的。
於是,度日如年啊。
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寧靜額上的汗一滴一滴的滴在地面上,迅速的幹掉。
想要走開,卻又不想前功盡棄。
咬牙堅持,不就是被曬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頭頂的黑髮像是要着火了般,溫度高的驚人。
半個小時過去了,寧靜腦袋都開始暈暈沉沉的了,手還是緊緊的抱着保溫杯。
前方傳來了一串腳步聲,寧靜眼皮直打架,也沒有閒心去看是誰,畢竟這個時候是員工吃飯的時間。
腳步聲越來越近,走在最前方的男人視線不經意的瞥了眼,卻頓住了。
那燦爛的陽光底下,蹲坐着一個好熟悉的人。
擡頭,這麼辣的太陽。
她是腦袋抽風了嗎?
走進,停下。
寧靜模糊的視線裡看見了一雙高級定製的手工皮鞋,想要站起來,無奈腿軟的要命。
葉致遠伸手,拍着她的頭,想要問問她,沒曬過太陽嗎,三十八.九度的高溫坐在這裡。
只是,手纔剛接觸到她的頭髮,便立刻被彈回來了。
天哪,那溫度。
是98度吧。
“發什麼瘋?”葉致遠冷聲逼問,才片刻,頭頂便被曬得火辣辣的。
“恩,是你哦?”寧靜擡起頭,纔來得及發出一句話,眼前便一黑,身子向側面倒去。
葉致遠皺眉,無語。
卻還是在停頓了兩秒後,將軟了身體的寧靜抱在了懷裡。
這纔看清,這個女人懷裡一直抱着的保溫杯。
正直下班高峰期,員工都陸陸續續的下來吃飯。
無數的目光落在葉致遠身上,女人們都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葉致遠抱着一個女人。
這可比天方夜譚還要少見啊,他居然抱着個女人。
葉致遠腳步未停,直接抱着寧靜去了總裁電梯。
電梯裡。
陳慶低頭看了眼寧靜滿臉的紅暈,出聲,“總裁,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拿盆涼水來就好。”葉致遠看着她被曬得紅彤彤的臉蛋,直接想一盆冷水澆死她算了。
很快,電梯在頂層停下來,葉致遠抱着她出去。
而陳慶配合的去了洗手間,真的打了盆冷水給總裁送去。
葉致遠大力的將寧靜摔在沙發上,沙發很軟,她的身子彈了幾下,意識也開始回籠。
“總裁,這是涼水。”陳慶將水放好,然後體貼的把門關上。
葉致遠站在沙發邊,居高臨下的看着沙發上的女人,嘴角不自禁的勾起。
拿過她手中的保溫杯,卻怎麼抽也抽不開。
這個女人似乎也是用了些力,葉致遠凝眉,什麼狗屁,值得她在中暑的情況下,還死命的護着。
她畢竟暈沉着,即便有些意識,但還沒有醒過來。
葉致遠用力,保溫杯便到了自己的手中。
放在茶几上,原來是兩個杯子。
大的裡是紅紅的水,而小的裡是白白的,好像是白糖。
皺眉,生氣,就爲了這兩樣東西,將自己曬成這樣。
寧靜在手裡的東西被抽走時,也醒了過來。
睜大眼睛,看着放大在面前的俊顏。
想笑,可是臉實在太痛了。
見她醒過來了,葉致遠手直接敲上了她的腦門。
“幹嘛打我?”好長時間沒有喝水,又被太陽曬,寧靜現在講起話來,感覺嗓子要冒煙了一樣。
“豬頭。”葉致遠沒好氣的斥她,差點就翻着白眼過去了。
“嗯?”寧靜不明所以,皺着眉頭,不解。
“你是傻瓜嗎,那麼大的太陽爲什麼要在外面曬?”終於,葉致遠將胸腔裡積壓的情緒傾泄出來。
“好渴,可不可以給我一杯水?”寧靜知道葉致遠現在很生氣,聲音略帶撒嬌,討好的說着。
“渴死算了。”話雖這樣說,但還是起身,給她拿了杯水。
“咕嚕咕嚕”寧靜像是飲牛般,一杯水幾秒鐘就見底了。
嗓子像是被雨水滋養過的土地,溼潤透明。
“呵呵,我,我是想現在天氣太熱,怕你工作太辛苦,所以熬了綠豆湯想讓你去去暑的。”她討好的解釋着,臉好痛,真的好痛,感覺被曬得脫皮了。
“那你幹嘛在那裡等?”他皺眉不解,她在致遠傳媒上過班啊,應該找得到他的辦公室的啊。
“我來公司上班的時候,你說我是你老家的親戚,現在我又不在這裡上班了,怎不能老家的親戚被辭退還拿着綠豆湯來討好吧?”
她說的很慢,一邊說一邊注意着他的表情,果然在說完後,他的臉又皺在一起了。
“電話呢,可以先打電話來吧?”葉致遠臉陰沉着,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電話,我放在家裡了。”聲音近乎低到塵埃裡,她感覺頭頂的目光,火辣辣的比剛纔的陽光還要厲害。
“寧靜,你個豬頭!”葉致遠吼她,差點將她的耳膜震爛。
“來,喝點綠豆湯,降降火。”寧靜不怕死的露出笑臉,討好他。
擰開保溫杯的蓋,裡面傳來的不是香味,而是一股很難聞的味道。
“不是這個味道啊?”寧靜非常不解,她在家裡明明嘗過的,很甜,很好喝啊。
“是餿了。”葉致遠扶額,不忍直視。
“啊?”寧靜苦着一張臉,丟死了。
“這麼熱的天,你放在保溫杯裡,抱在懷裡被太陽曬那麼長時間,餿了已經很便宜你了,照理說應該臭了。”葉致遠看着她苦着張臉,繼續火上澆油。
“我的一片苦心啊。”寧靜哀嘆道,這真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想想那可愛的小臉蛋被曬得脫皮,卻只爲了保護這已經餿了的綠豆湯。
“葉太太,你的醋勁未免太大了吧?”葉致遠無來源的說了這麼一句。
寧靜不解,擡頭,看着他。
他笑了,笑的很開心,嘴角比平時大幾倍。
“我只不過和寧馨說了幾句話,沒想到葉太太又是情.趣.內.衣,又是綠豆湯的。”葉致遠手勾着她軟軟的頭髮,打着圈圈。
寧靜尷尬的低下頭,不敢看他,他可以不這麼聰明嗎,將她那麼點的心思全部說了出來。
“不過,這樣,我很喜歡。”葉致遠笑了笑,捏住她的臉蛋,將她通紅的臉蛋展現出來。
寧靜臉紅了又紅,不過已經看不出來是怎麼紅的了。
“走吧,帶你去吃飯。”葉致遠鬆開她的下巴,知道她忙着趕來,肯定沒有吃午飯。
折騰了這麼久,寧靜顯然也是餓了。
臨出門前,寧靜還是哀怨的看了眼親手熬的綠豆湯。
“下次有的是機會。”葉致遠摟着她,安慰道。
寧靜的心情馬上好了起來,他並不排斥她這樣做。
只是,想着她肩膀上的雙手,身子開始不安的扭動起來,眼神更是在四下裡搜索。
他怎麼可以跟老家的親戚走這麼近呢?
“放心,沒人。”
這會員工都去吃飯了,在說總裁辦公樓不是一般人可以進來的。
葉致遠並未走遠,想到她的臉,就在附近找了家粵菜館。
點的全是清淡的,寧靜不解,她明明是很能吃辣的啊,他們應該去川菜館啊。
“你的臉不能吃辣椒,曬得跟豬頭是的。”
葉致遠看出了她的那點小心思,出聲。
“哦。”寧靜乖乖的應着,爲他這難得的溫柔。
點好菜,葉致遠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金卡,放在她面前。
“這?”寧靜指着卡,問他。
“本來打算昨天給你的,可你睡得那麼死,這是我的金卡,你拿着,以後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我不要。”一提到錢,寧靜就覺得自卑,當初那說不清的一百萬,已經讓她擡不起頭來了,她不能再要他的錢。
“拿着。”葉致遠的聲線冷了幾分,眼神深邃的看着她。
“難不成你想每次買內.衣的時候都要打電話給我簽單?”
“以後不買了。”她似是賭氣般,那樣的衣服怎麼能穿,再說,她不會傻得再穿了,腰都差點被撞斷了。
“不買你也給我拿着,我葉致遠的老婆豈有購物沒錢的道理。”
說完,寧靜乖巧的接過他的卡,心情也變好起來。
那句我葉致遠的老婆。
多麼中聽啊!
“唔,好好吃。”寧靜顯然很餓了,待菜上好之後,立刻拿起筷子,夾了塊竹筍在嘴巴里。
葉致遠吃飯的姿態很優雅,細嚼慢嚥的,保持着良好的修養。
而且,嘴裡有飯,是絕對不會開口說話的。
修長而又漂亮的手夾着筷子,將筷子上的蝦仁放進她的碗裡,動作優雅而迷人。
寧靜纔不客氣,大口大口的吃着,有幾粒米調皮的跑到了嘴角。
葉致遠看着有些想笑,她真的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
平時看起來,文文靜靜的,這時才露出真面目來。
“抱歉,你的嘴角都是米粒。”葉致遠的瞳孔剛纔微微的渙散下,似乎是看到了誰,卻又不是,聲音淡淡的開口。
“哦。”寧靜拿了張紙,對着嘴巴就是胡亂的一抹,然後又繼續吃飯。
葉致遠眉尾一挑,眼神裡有道暗光閃過。
剛纔的慌神,他清楚,那是因爲他看見了她的眼睛。
像極了沈小愛。
她也有這般明亮清澈的眼睛,只是一秒的停頓後,在看到嘴角的米粒時,才醒悟過來。
沈小愛雖然出身貧寒,但是她很優雅,很文靜。
吃飯說話都是小小聲的,從來沒有這樣吃過飯。
寧靜雖然性子文氣,但是骨子裡卻藏着桀驁不馴,她其實應該是開朗的,甚至是人性的,偶爾要耍點小脾氣的那種,只是常年的寧家,被活活的壓下去而已。
而沈小愛不同,她是典型的小家碧玉型的,她比大家閨秀還要優雅迷人,舉手投足間都是淑女氣,稍微大聲說話就會臉紅,笑起來像是雨後的春筍,溫暖明媚。
那一年的秋天,是她的笑溫暖了他,不然在那樣的動.亂下,他不知道要怎麼活過來。
只是,他還是丟了她。
“你怎麼不吃?”見他一直沒有動筷子,寧靜出聲提醒他。
“我不餓。”葉致遠淡淡的說。
“哦,不餓嗎,我怎麼那麼餓,像是餓死鬼一樣。”寧靜小聲的嘀咕着,又大口的吃。
“你本來就是鬼,你看看你現在的臉成什麼樣了?”葉致遠一想到她在太陽下曬成這樣就生氣。
“給你半天的康復時間,我可沒有心情對着你這樣的臉做.愛,到時候我去找別人,你在吃醋也不管我的事了。”葉致遠說話本就直白,一針見血,封喉至頂。
寧靜不好意思起來,她知道是自己豬頭,只是在聽到他的後半句又生氣起來,她好不容易纔打贏寧馨的。
小手握緊,看着葉致遠,堅定的說:“你放心好了,晚上絕對好了。”
葉致遠皺着的眉頭舒展開來,看着她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好笑極了,明明那臉到明天也好不了。
“醋勁真的很大。”葉致遠笑着說。
“我下午就會把臉恢復好,你放心好了。”寧靜鼓着腮幫子,嚓嚓的回他。
“放心什麼,放心享用美食。”他意有所指,看向她脖子間露出來的小草莓。
“流.氓。”寧靜低着頭,小聲的罵着。
卻不想還是被他聽見了,笑的更加狂妄。
“下次手機在不帶,就不要想下*了。”笑過之後,他直接命令道。
“哦,絕無下次。”她舉着三根手指,對天,對地,對他發誓。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手機裡,他放了定位系統,上次那樣的事情他不想在發生第二次。
寧靜和葉致遠吃完飯,一個沒有回家,一個沒有回公司。
正好依依的郊遊結束了,葉致遠便帶着寧靜前往依依的幼稚園接她回家。
寧靜很少來接依依,所以當寧靜和葉致遠一起出現在幼稚園的門前,依依歡快的像只小兔子,一直眯着眼睛在他們的周圍跳來跳去。
於是一家三口在公園裡逛了一會,依依提議要去飯店吃大餐,葉致遠答應了,他知道前段時間因爲綁架的時候,他限制了依依的自由,這孩子從小又好動,早就快憋瘋了。
寧馨一個人在別墅,本以爲寧靜只是出於一會的時間,可是從上午十點多到七點她都還沒有回來,而且葉致遠也沒有回來。
“寧小姐,吃飯了。”陳管家走到她的身邊,來叫她吃飯。
“吃飯,可是姐夫和寧靜還有回來啊?”她擡起頭不解的看着管家,他們兩個還沒有回來,怎麼就開飯了呢。
“不用等他們了。”陳管家推着她的輪椅朝着餐廳走去。
“他們去了哪裡?”寧馨疑惑的看着陳管家。
“我也不清楚,少爺打電話說不回來吃飯了。”陳管家恭敬的說。
陳管家雖然不喜歡寧馨,但她畢竟是寧靜的妹妹,所以對於她還是不敢怠慢的。
將她安排好,陳管家便離開餐廳。
寧馨看着桌子上的飯菜沒有一點胃口,這個時候,她才深切的體會到,寧靜下午出去應該是去找葉致遠了。
寧靜就這樣想擠進葉致遠的生活裡,沒門!
拿起筷子,不想吃還是得吃,特別是她受傷的腿,醫生有特別的囑咐,多喝骨頭湯會好的快。
雖然對於每頓都有的骨頭湯,已經嗤之以鼻,但是爲了能夠早日站起來,在葉致遠身邊展現那美腿,寧馨還是捏着鼻子將一大碗的骨頭湯喝下去。
寧靜和葉致遠吃完飯就回家了,並沒有在外面停留,因爲寧靜考慮依依這幾天玩的有些累,想早些帶她回家洗澡睡覺。
“阿姨,今天我好開心哦。”依依拉着寧靜,粉嘟嘟的臉頰可愛極了。
“依依開心就好。”寧靜笑着回答,依依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她不知道依依的親生媽媽怎麼會捨得將她扔下,所以本能的寧靜疼愛依依便多了幾分。
葉致遠看着身邊的兩個女人,寧靜拉着依依的手,邊走邊晃,心裡竟也覺得分外溫暖。
三人進屋,坐在客廳看電視的寧馨第一時間知道他們回來了,與其說她是在看電視,不如說是專門等他們的。
寧馨滑動着輪椅,略微吃力的向前,笑着說:“姐夫,你們回來了。”
葉致遠眉頭收緊,然後淡淡的點點頭,他好像忘記了寧馨還住在這裡。
“爹地,她是誰啊?”依依似乎見過一次寧馨,但依依不想記住自己不喜歡的人。
“叫阿姨就好了,她是我的妹妹。”寧靜拉着依依的小手,溫柔的說道。
“哦。”依依懨懨的回答,臉上不怎麼開心。
好不容易,他們一家三口才有的獨處時間,她來幹什麼啊。
葉致遠走的有些累了,直接到沙發邊,坐下,身體向後靠着。
寧馨快速的滑動着輪椅,明顯沒有剛纔的吃力,在葉致遠的腿邊停下來,“姐夫,累了嗎,我曾經跟朋友說過按摩,我給你按按吧。”
說完,寧馨就開始繞到葉致遠的後面,雙手伸開,就要開始。
“不用了。”葉致遠淡淡的回答,前幾天純碎是爲了氣寧靜,氣她不和他商量解決的辦法,直接將寧馨拉近家裡來。
現在既然已經收到想要的效果,葉致遠這會對寧馨又恢復了以前冷冰冰的樣子。
依依站在沙發外,看着寧馨那極力討好的樣子。
眯着眼睛,笑了起來,嘴角有甜甜的小酒窩。
“爹地,依依給你按按吧。”依依歡快的跑過去,順帶着將手中的寧靜一起拉過去。
“好啊,我的小公主,爹地還從未享受過這樣的待遇呢。”葉致遠從沙發上坐起來,目光*溺的看着依依。
“呵呵,爹地做好嘍。”依依並未跑到沙發的後面,她個子太矮,所以直接爬上了沙發,站在葉致遠的身邊,而寧靜則是站在邊上。
依依還真的在給葉致遠按摩,小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捏着他的肩膀。
葉致遠閉着眼睛享受女兒給的回報,只是那小手連十下都沒有捏就垮了下來。
依依拉住寧靜的手放在葉致遠的肩上,“爹地,你的肩膀太硬了,依依的手好酸好疼,還是讓阿姨來吧。”
說完,還向寧靜眨了眨眼睛,示意她這可是你的好機會啊。
寧靜乾乾的笑着,被這對腹黑的父女弄得哭笑不得。
“恩,那就讓阿姨來吧。”葉致遠心情舒暢,說起話來也溫溫柔柔的。
寧靜無奈,葉致遠已經側好身子,只好坐在沙發上給他按摩。
寧馨就在沙發的後面,看着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臉都氣綠了。
什麼意思,剛纔說不按,現在又要按。
耍她玩兒呢?
依依朝她看了一眼,高傲的揚起小下巴,呵呵的笑。
寧馨知道依依就是故意的,故意讓她下不來臺的。
轉身,推着輪椅離開。
待寧馨進房間後,寧靜和依依對視,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笑的明媚。
寧靜將依依收拾好,又哄她睡着,纔回到房間。
葉致遠今天沒有去書房,而是在*上大喇喇的躺着了。
寧靜拿着睡衣便朝浴室走去,不一會的功夫洗的香香的從浴室裡出來。
寧靜洗了澡出來,就被葉致遠拉着尚了*,三下五除二的拉掉她身上的睡衣,就將頭埋在她的頸間。
寧靜哪裡吃的消,昨天晚上戰況那麼激烈,她的某處到現在還微微的疼呢。
“喂,你幹嘛?”寧靜紅着臉,雙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推拒着他。
“幹你。”葉致遠說話果然直白的夠可以的。
“昨天不是才......”寧靜爆紅了一張嬌俏的小臉。
“昨天吃過飯,今天不還照樣吃。”葉致遠低頭就吻在她的胸前,聲音含含糊糊的發出來。
寧靜一陣無語,她該如何回答這句話。
正當寧靜左思奇想的時候,葉致遠直接拉開她的雙腿,就埋了進去。
寧靜大腦只好放空,伸出雙手來抱着他。
次日早上,週六。
不用上班,也不用上學,是個開心的日子。
葉致遠正在熟睡,聽到女人的尖叫。
迷糊的醒過來,看了眼身邊還在夢中的女人,想起來什麼,突地從*上爬起,拿起睡衣,套在身上,就朝樓下跑去。
他的動作太大,寧靜即便再困,也被吵醒了。
也穿着睡衣,跟着下樓。
樓下,餐廳。
依依站在飲水機前面,驕傲的仰着小下巴,滿臉不高興的看着寧馨。
寧馨坐在輪椅上,還是比依依高了一個頭多,看着依依。
“你就是故意的。”依依生氣的指散落在地上的芭比娃娃水杯。
“我說了,是你自己沒有看見我,故意撞過來的。”寧馨聲音尖細尖細的,刺耳極了。
“我說你就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我在接水喝,你故意跑到我的後面嚇唬我,所以被子纔會掉在地上。”依依快要氣死了,這個討厭的壞阿姨,那個被子是她最喜歡的。
“我沒有。”寧馨滿臉的無辜,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面升起一層水霧,因爲剛纔她聽見了樓上的開門聲,如果不出所料,葉致遠很快就下來。
果然。
“怎麼回事?”葉致遠走到他們的身邊,即便剛睡醒,頭髮蒙亂,但依然不失帥氣。
“爹地,我在接水喝,阿姨趁我不注意跑到我後面嚇唬我,害的我將水杯扔在地上。”依依一看見葉致遠下來,直接撲進他的懷裡,委屈極了。
葉致遠深呼吸,又深呼吸,纔沒有讓發起脾氣來。
“姐夫,不是我。”寧馨眼裡的水霧越來越多,聲音也哽咽起來。
而葉致遠只是摟緊抱着自己大腿的依依,連看都不看她。
“真的,不是我。”寧馨見葉致遠不理她,眼淚這次直接掉了出來。
葉致遠看了眼地上已經摔壞了的杯子,裡面的水全數灑在地板上,有幾滴還滴進了依依的腳丫裡,她穿着的是露腳趾的拖鞋。
怒火騰的一下就燃燒了起來,雙眸猩紅,連帶着胳膊上的青筋都要爆了。
“滾出去。”毫不留情的三個字。
寧靜也跟着下來,站在葉致遠的身後,看着眼前的景象,一下就明白了發生什麼事。
此時依依還抱着葉致遠的大腿,一臉哀怨的看着寧靜,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不講理的阿姨,明明就是她犯得錯。
“姐夫,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寧馨眼淚嘩嘩的流,似是心裡有無盡的委屈說不出口般。
寧靜只是看着她,滿臉的失望,她是救了她,她願意爲她做任何事來報答她,可是,她現在連一個五歲的孩子都不放過,她真的很生氣。
“寧馨,我幫你收拾東西。”寧靜開口,也不在挽留。
“姐姐,你也不相信我?”寧馨這才含着淚眼看向寧靜,滿眼的不敢置信,她做錯了什麼,如果沒有記錯,她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就是這樣報答她的嗎?
“滾。”葉致遠已經暴怒到極點,大手將依依抱在懷裡,安慰着。
寧馨心裡最後一點的僥倖也全然消失,她看着葉致遠又看了寧靜。
“寧靜,你不得好死,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這幾日的忍氣吞聲,寧馨着實到了邊緣,此刻撕破臉皮,她也口不擇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