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風火火到了醫院,他發現原來早已經沒事了。上一次羅琪琪“孩子不保”,正是三嬸的行兇後果。他揣測,張英蘭行兇後,一定是被控制起來了,以至於姨媽一直都沒收到她“失手”的消息。
如今自己還真的敢去看羅琪琪嗎?顧西涼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挫敗過,有種萬念成灰的絕望。自己被誆騙,卻導致別人一直被傷害。他無地自容,不能原諒自己。於是,他從醫生那裡得到消息,就退了出去。
一切,正如苦逼的言情小說裡那樣——女主願意的時候,男主不願意,男主願意的時候,女主又不願意了,而當所有誤會都煙消雲散時,男主和女主又全都不願意了。沒辦法,也許,世界上的事,本來就是這樣的吧。
羅琪琪再次醒來,已經轉移了病房,羅母準備了雞湯,正一點一點地喂她。
“傅彥聽說了你的事情,今天就會趕來了!”羅母說道。
“傅大哥一直很忙,怎麼能叫他這麼快趕回來呢?”羅琪琪氣息微弱地說。
“不是我說的,我哪有功夫打電話,是上官青過來看過你……”羅母收好碗碟,順便幫羅琪琪掖了掖被角。
兩個人正在說着,上官紅和上官青進來,看見羅琪琪蒼白的臉,上官紅愣了一下說:“羅琪琪,你都瘦成這樣了,要趕緊努力吃飯呀!”
“好,我媽每天都做好吃的給我呢。”羅琪琪笑着說。
上官青把手中的保溫盒遞給羅母道:“這是我媽媽熬的湯。”羅母一邊道謝一邊接過。
“你們先聊着,我去那邊看看老爺子。”羅母自覺地退出,把空間讓給三個人。
“公司怎麼樣?”羅琪琪問。
上官青不說話,上官紅撇嘴道:“你丫就是一勞碌命!都這樣了,還擔心他媽的什麼狗屁公司!”說着眼眶紅了。
羅琪琪伸手,上官紅趕緊抓住,羅琪琪慢慢地說:“我現在沒事了。是三叔救了我,你們回去不要爲難他。”
“連張英蘭都放過嗎?”旁邊冷眼旁觀的上官青問了一句。
羅琪琪愣了一下,她知道上官青在生自己的氣,一直不肯說話。
“要我說,就直接把張英蘭送監獄去!屢次暴力犯罪,她估計這輩子都要待在裡面了!”上官紅說。
“算了,三叔以後會好好照顧她的,而且如果她坐牢了,她的孩子們就會淪爲笑柄,他們都還小,什麼都不懂,這樣對他們是不公平的。”羅琪琪望着天花板說。
“你倒是爲他們想的很多,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孩子沒保住,你自己也因此再也不能生育,你該怎麼辦?”上官青毫不客氣地問。
羅琪琪轉頭,可憐巴巴地看着她道:“上官青,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嗎?你不要這樣子,得饒人處且饒人,而且怎麼說也算是羅家的人……”
上官青別過頭不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上官紅打斷兩個人的劍拔弩張說:“好了,只要你好好的,我們什麼都不做也是開心的。饒了他們這一次吧!”
“不會再有下次,我要她死無葬身之地!”上官青陰狠地說。
羅琪琪沒說話,她知道上官青是在擔心自己。
羅琪琪其實還想要問顧西涼怎麼樣了,但是轉念一想,現在再問顧西涼還有什麼意義呢?只怕兩個人,從此以後真的再也不會有什麼瓜葛了。
“羅琪琪,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上官紅站起身說。羅琪琪點頭。
上官紅走了,上官青還坐在那裡,老神在在地喝茶。羅琪琪眨眨眼,不明狀況。
“嗯,青!”羅琪琪叫她,想要提醒,是不是該和上官紅一起回去呢?
上官青故作不知,擡眼皮看了一眼她:“怎麼?你也想喝水?”
“呃,我剛喝過,還不渴。”羅琪琪說。
“那還廢話什麼?快睡覺!”上官青雖然語氣很差,但是透出濃濃的關心。
羅琪琪知道,上官青是要在這裡守着她,直到羅母或者別的誰來換班。她放心地閉上眼睛,輕聲的說:“青,謝謝你。”
倦意侵襲,羅琪琪很快的睡去,她沒有看見上官青一直看着她的睡顏,直到她睡着,發出輕聲而均勻的呼吸,才放下心,抿嘴一笑,道:“笨蛋!”聲音很小但是很溫柔,不像是上官青的風格。
女人和女人之間,有時候會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超越朋友的關係,達不到戀人的程度。
顧西涼輾轉很久,又來到醫院,不知道該怎麼見羅琪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又怎麼都無法壓抑自己不去見她。
人壓抑自己特別想要的,不是始亂終棄,就是永遠無法割捨。他,明顯屬於後者。
他知道羅母會在這裡一直守着她,所以他等啊等,像一個潛伏的壞人,等待一個機會。羅母終於出去了。他悄悄進去,羅琪琪還在睡覺,蒼白的臉,蒼白的牀單,看得他一陣心疼。
忍不住,手指輕輕劃過她的臉頰,低聲的輕喃:“羅琪琪,羅琪琪……”
夢中的羅琪琪似乎有所覺,嚶嚀了一聲,換了個方向,更加靠近他的手指。
顧西涼的心頓時柔軟了起來,羅母從衛生間回來,有些勞累,還有點老眼昏花。她驟然看見一個黑黑的影子站在羅琪琪牀前,頓時心魂俱裂,顫抖着說:“求你,不要傷害她!”
顧西涼看着羅母緊張的樣子,嘆了口氣:“伯母,我是顧西涼。”
怒火立即從羅母的心頭竄起:“你來這裡幹什麼?你害得羅琪琪還不夠嗎你?”
顧西涼繞過牀,低聲說:“可以去外面說嗎?”
羅母本來不想答應,但是一想到會吵醒羅琪琪,便同意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來到門外,羅母忍不住怒氣衝衝地問:“你怎麼還有臉來?”
顧西涼不回答,只是說:“她現在狀態還好,是嗎?”
羅母氣得全身發抖,用盡全身力氣猛抽他一個大耳光!伴着一聲脆響,她聲音也激動了起來:“顧西涼,你真的是巴不得她出事是不是?”
顧西涼不躲不閃,就彷彿沒捱過大耳光一樣。“孩子不在了?”他低聲問。
羅母愣了一下。原來,顧西涼並不知道孩子保住了。
讓他以爲孩子不在了也好,從此不在有什麼糾纏了。
見羅母不回答,顧西涼心痛地知道已經是事實了。他低下眼說:“無論如何,我不想放棄她。即便是孩子沒有了,我也要和她復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