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了你心愛的男人,一直恨我嗎?”江漢似做了壞事的孩子眼露憷色,心跳加快。
“當時說他車禍,心內只有悲傷,沒有憎恨。”蘭蘭說。
“現在知道了我是罪魁禍手,恨我嗎?”江漢再問:“是燕老闆,你還認爲是他命該喪我手嗎?是不會因人而異?”
“你不說是天意嗎?我不相信迷信,但我相信命運。咱都這樣了,到哪裡再找勇氣恨你?只有共同面對挑戰了。”蘭蘭回答。
“你說,接下來該怎麼辦?”江漢有了信心,真的有人與他真心面對世間風波了。
“你雖退出江湖,但也在江湖混過,總之比我經多見廣,還是你拿主意。”蘭蘭對他報以信任。
“即便我對燕老闆沒有愧疚,沒有對蔣麗有立功贖罪的承諾,我們也應該站在正義的一方。當初身在江湖,被兇殘的惡人收買,真是恨不當初。”江漢是在牀上,否則定會頓足捶胸。
“我們共同向蔣麗坦誠吧,一切聽她的。”蘭蘭提議。
“不妥,她一定會怪罪我向你坦露真情的。我打算向他表白咱倆的關係,她也會放心。另外,吳春的意思是讓我離開你,不讓蔣麗疑心我被情所困。她正在加緊物色我的頂替者,或許馬上就會到位,你儘早做好準備,我現在開始擔心你會上鉤和出賣我。”江漢是心裡話,他緊緊摟着她,好似這麼摟着就不會被出賣了。
“你把我當什麼人,走開!”蘭蘭努力擁他,生氣了。
“我真的怕失去我的女人,我的蘭蘭。”江漢流着淚,儘管對方拼盡全力,他還是以強制弱牢牢的摟着她。
“我的心都是你的了,還懷疑我。”蘭蘭也開始流淚,並隨之用五成力氣捶打了他一會。既然你摟我不鬆手,我又掙不脫,那就也用力摟你吧。
安津電視臺安津賽區全國業餘歌手大獎賽現場。
爆棚的掌聲過後,兩位主持人陳皮、白芷登場。二人交替介紹着三位評委。莊董譜、邵夏、高亂彈依次在評委席入座。
八進四,四進三,三進二。最後,只剩下了燕凡與一位氣色不佳的女學生歌手。
“各位觀衆,比賽進入白熱化程度。現在,咱以熱烈的掌聲,歡迎殺出重圍的女歌手曲英和男歌手燕凡登場。
掌聲一片。曲英與燕凡並肩登臺,向觀衆鞠躬。
陳皮舉起話筒:“請道具小姐登臺。”等端着托盤身穿紅旗袍的道具小姐上臺後,陳皮又面向兩位選手:“兩位請翻牌。”
燕凡大度地面向曲英,把手划向托盤:“女士優先,請。”
“謝謝。”曲英擠出了一點笑容,伸手抓了一牌,向觀衆舉起,是“1”白芷接過牌,面向正舉“2”號牌的燕凡說:“請二號選手燕凡到裡面休息,一號選手曲英演唱參賽歌曲。”白芷言罷閃在一邊。
曲英向觀衆鞠了一躬:“我爲觀衆演唱一曲《黃昏》,希望大家喜歡。”隨着音樂響起,曲英含淚聲情並茂地演唱着。
舞臺大屏幕上顯示着歌詞,很多人被唱出了眼淚。演唱完畢,掌聲又一次爆棚。
陳皮走上來,問擦淚的選手:“爲什麼唱這首歌?爲什麼這麼悲傷的流淚?方便的話,可以向觀衆透露嗎?”
曲英舉起話筒,努力控制着情緒:“我……”只說了一個第一人稱,哽咽着再也說不出話來。
“有陪你來的親友團嗎?”見曲英點頭,陳皮接着面朝後臺說:“請曲英的親友團上臺。”
一對中年男女和一位十多歲的男孩也流着淚走上來。
“做一下自我介紹吧。”陳皮把另一個話筒遞給男中年人。
中男人接過話筒,面向觀衆:“大家好,我叫曲向東,是曲英的父親;她叫馬麗婭,是她母親;他是曲才,是她弟弟。”
陳皮問道:“選手泣不成聲,各位也淚流滿面,是不面臨什麼難題?說出來,今天來了好多企業和個人,我們共同面對,好嗎?”
馬麗婭接過曲向東的話筒,擦了擦淚說道:“我們是農村來的,是農民。女兒曲英在外地讀大三。”
“我們知道了你們家的人員構成,但爲什麼全家人都流淚?”主持人問。
曲英基本恢復了平靜:“我每年的學雜費等要一萬多,我們家種了六畝薄地,只有微薄地收入。爸爸農閒時幹建築小工,媽媽縫手套,兩人沒白日帶夜晚的幹,也掙不了幾千塊錢。關健是我又得了不治之症——肺癌,家裡已債臺高築。我拖累了爸爸媽媽和弟弟,我對不起他們。這是蒼天不公,既然讓我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又爲什麼讓病魔吞噬我。”她走向父母。
父母和弟弟也快步迎過來,一家四口抱頭痛哭。
“好了,我們大家都會伸出熱情之手。請到後面休息。”陳皮扶住曲向東,引導一家人走向後臺。
白芷走上舞臺:“讓我們歡迎二號選手燕凡上臺爲大家演唱參賽歌曲。”
掌聲過後,沒人登臺,人們迫不及待了。
白芷只好再次提高聲音說道:“請燕凡登臺參加比賽。”
還不見動靜,所有人都納悶了:爲什麼?
出臺了,是個美貌女子。丁從從走向臺中央,向觀衆深深一躬。
有什麼變動嗎?這是誰?是新主持人?是導演?是組委會負責人?
丁從從鞠完躬,從容不迫的說道:“燕凡是俺家那口子,因爲忽然覺得頭暈,難以堅持參加比賽,特讓我來向各位觀衆、評委、組委會的領導說聲對不起,二號選手退賽。”
這時,一位六十歲左右模樣的男人走上臺來。
陳皮迎過來攔住:“這位老先生請留步,您有什麼事嗎?”
老先生遇攔阻並沒有停步,一邊走一邊說:“我是天地惠民大醫院綜合科的主治醫師石良。不是二號選手頭暈嗎?我是來給他診斷。”
“啊,那您請。”陳皮立即改變了態度:“石大夫,您請。”陳皮言罷,面向觀衆舉起話筒:“各位觀衆,由於事發突然,進入冠亞軍決賽之一的選手燕凡身體有所欠安,那不得不暫停比賽,請大家原諒。借這機會,看看我們的企業有沒有獻愛心的。好,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期待着。”
舞臺下邊一片掌聲,很多人還高舉着人民幣願意捐款。
組委會立即找出捐款箱,白芷將其放在舞臺中間椅子上:“各位愛心觀衆,現在咱們開始捐款。先由電視臺的工作人員獻愛心,請。”
電視臺工作者們自覺排成一行,有順序地很快完成了捐款。
白芷又指導從第一排觀衆開始,直至最後一排結束,足足用了近兩個小時,並從獻愛心的觀衆裡留下六位清點愛心款。
演播廳內亂了將近兩個小時後,兩位主持人重新健步登臺。
陳皮首先擡起話筒:“各位觀衆,電視機前的觀衆,現在比賽繼續進行,由二號選手燕凡登臺比賽。
白芷伸手一伸:“請。”
燕凡沒病,他退賽的真正目的是讓曲英有個好心情和用那一百萬獎金治療。他的一個眼神,丁從從就心領神會,並替他登臺宣佈退賽。石良診斷,診出了他是慈悲的病源。但石良對他伸了伸拇指,還是示意他參賽,眼神裡讓他留一點實力,好人做到底,並又笑着向他點了點頭。燕凡讀懂了石良的目語,上臺鞠躬後說:“先對父老鄉親說聲對不起。我恐怕從早就有眩暈病,大概還很嚴重,以致於自己跌落河底毀了容,並失去了記憶。容顏整了,記憶沒有恢復。今天的預賽就有感覺,進入決賽後暈得更加利害。現在覺得輕了一點,就堅持爲大家演唱一首《我血沸騰》吧。因爲眩暈做祟,很可能不能正常發揮,請父老鄉親原諒。”燕凡一揮手,音樂響起,他開始演唱。
儘管燕凡因“眩暈”發揮有點失常,觀衆還是爆發了掌聲。
剛開始演唱,燕凡還受其“眩暈”影響,漸漸地警惕性減弱,一半投入竟使他的歌聲優美動聽,掌聲無私地在提醒他。雖有一心多用的特異功能,但裝的太突出了會被人發現,因爲前邊的演唱人們不會忘記,說不定會賺個愚弄聽衆的罪名。燕凡不得不終止了演唱,手撓着後惱,忘詞了?
前排有上當的青年人站起來,大聲提醒參賽者忘了的歌詞。
燕凡向他擺擺手表示謝意,心裡埋怨着青年人多事,只好又開始演唱。
丁從從欣賞着美妙的歌聲,忽然心裡一堵:燕郎忘了初心?那時爲他登臺宣佈退賽是我錯了?你根本沒有退賽之意?當燕凡忘詞時,她才肯定了自己沒領會錯他的意圖。燕郎,你真是大慈大悲菩薩心腸的男人啊。
“現在由第六屆《誰是大明星》冠軍邵夏對二號選手燕凡進行點評。”陳皮已說了一遍,見邵夏沒有反應,只好提高聲音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