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凡上了蔣麗的車,江漢坐了副駕駛,但彆扭着身子頭朝後張望着。
如果是搶救別人,丁從從就不去了。可車裡是蔣麗,她似一顆威力無比的**,說不定在一個特定的時間和環境下會突忽引燃爆炸,她將被炸的粉身碎骨,丁從從駕了蔣麗的車
兩輛車超速往東行駛着。
“你與蔣董怎麼在那裡?有什麼事嗎?”燕凡駛了一段路程,在行人少的路段問。
“她說要去殿南看憐兒的,誰知到那橋邊,他又要看看你們的礦泉水是怎麼取水的。剛到河底,她便忽然暈倒。我只好把她救上岸攔車,好在你來了。”江漢爲減少脣舌沒說實情,他不知道這錯過了燕凡可以很容易找到真正自我的機會。
丁從從車速太快,思想不敢開小差。但她在不放心中慶幸着自己事先早安排人將救燕郎命的倒垂柳移往礦泉水廠內,又以進一步坐實進水管道的安全爲名,從河坡上取來石頭在柳樹一帶鋪放。萬一蔣麗有了線索來尋查燕郎,她就會深信燕郎的生存機會渺茫了。沒想到,她竟這麼快找來了。雖然燕凡的“南飛”二字已經抹除,但燕凡心中的南飛是永遠抹不去的。他記不得南飛的含意,可蔣麗會依據這二字找她的丈夫。一顆豆大的汗珠,從丁從從額頭流下來。
“蔣董爲什麼要到河底去看取水設備?我記得燕氏的天地超市已經與我中斷了進貨合同。”又過了一個鄉鎮駐地,行人與車輛相對又少了一些,燕凡才問。
江漢正在大腦裡給自己定位。聽燕凡又問,便答道:“等她醒來你問她。車快人多,注意安全。”
燕凡聽江漢是在拒絕回答,於是不再提問,專心加速奔向醫院。
車,停在天地惠民大醫院婦幼保健部樓前,工作人員迅速擁來擔架牀。見是蔣董事長,人們更加小心謹慎,立即擁去檢查。
丁從從與燕凡坐在走廊的便椅上,她怕蔣麗醒來盤根究底,便小聲說道:“看來並沒大礙,咱還有二百里路,回吧?”
“等等結果,不差這幾分鐘。”燕凡說。
丁從從不再催,她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
蔣麗從急救室推進病房,江漢隨後跟去伺候。
燕凡在問了正摘口罩的一位女大夫後得知大人胎兒都沒有問題,便夥同丁從從去病房打算小坐片刻就返回。
江漢又一次表示了謝意,當然丁從從接言說着客套話。
燕凡在牀邊坐下,看蔣麗的氣色正常,心放下了。
這時的蔣麗好似正在昏睡,江漢的道謝與丁從從的客套話把還沒清醒的蔣麗吵醒了。睜開眼,坐面前的是燕凡,他剛要站起來離開。這也是蔣麗第一次見基本整成原容的燕凡。好似燕凡不在人世真的是造謠,也好似燕凡從沒離開過她。蔣麗竟一下子撲過來,緊緊地摟着他,怕他再消失了:“我的冬,我知道你不會丟下我。”
“蔣董事長,你醒醒,我不是你的冬。”燕凡輕輕推着她:“我是你從從姐給整過容的男人,你的冬還沒回來。”
蔣麗這才鬆開手,又打量了一陣子,把埋怨的眼光瞄向丁從從:“總裁姐,你怎麼把姐夫整成了我的冬了?”
“是你的冬嗎?是你的冬你就把他留下吧。蔣董妹,即便不是你的冬,我也把他當做你的冬送給你了。”丁從從忽然變的豁達起來。
“謝總裁姐了。即便姐夫真的留下,又不是我的冬,姐夫也會身在曹營心在漢。”蔣麗的心情好了一些。
“還有二百里地,我倆該回去了。”丁從從站起來。
“總裁姐,慢,你還沒告訴我憐兒的近況呢。”聲音雖小,但蔣麗書歸正卷。
“蔣董妹放心,有我這個媽,他在茁壯成長,一定會把他培養爲國之棟樑。好了,本想在這兒多陪陪蔣董妹,可家裡活太多,真的太擠了,等你腹中孩兒呱呱落地,我們再來祝福,我們走了。”丁從從小聲說罷,過來拉着剛站起來的燕凡,先後與蔣麗握了握手。
“江兄代我送送兩位。”蔣麗欠欠身子。
車由燕凡駕駛,丁從從坐了副駕駛,經過了討厭的紅綠燈反反覆覆的耍弄,還是駛出了安津。
出了安津,丁從從才長長出了一口氣。剛纔在蔣麗的病房裡,她一直有一種當賊的感覺。也真怕燕凡問蔣麗下河底的真正原因。她忽然感到害怕:燕凡沒問江漢他主僕二人去河底幹什麼嗎?她看一眼燕凡,臉面很平靜,但她還是不放心的問:“江漢沒告訴你他倆去河底幹啥嗎?”
“我問過,可江漢以注意安全拒答,要我直接問蔣麗。無關緊要,不問也罷。”燕凡還是很平靜地回答,不象騙人。
丁從從放心了,她自喻爲涉險過關。
“明天再去檢查一下身體,要保證每月一次,對你及胎兒都好。”燕凡說罷又笑着問:“你懷孕了,把憐兒還給蔣麗吧?”
“你不親他?”丁從從心裡說,他可是你的親兒子啊。
“你呢?”燕凡不僅沒答,卻問回來。
“人,或許真的有緣份。你出現以前,我不乏追求者,可我不是瞧不起他們,而是心裡沒有他們一分一釐的位置。網上有了南飛,那兩個字就使我臉紅心跳,見了面,滿臉傷疤反而讓我覺得心裡非常舒服,產生了非你不嫁的心思。憐兒的出現,幾乎使我欣喜若狂。不是因爲初診我不能生育而填補了這個空白,確確實實我覺得他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真的勝於己出。說不定我不收留憐兒,我爲心不過不說,還懷不上呢。總之,一切天註定。”丁從從津津樂道:“你心甘情願地將憐兒還給她嗎?”
“一切你做主。憐兒,既是不幸的,因爲從小就沒了父母,又是萬幸的,因爲你我會無私的奉獻給他母愛和父愛。你說一切天註定,我不否認,好比咱的婚姻。”燕凡說。
“什麼時間你是真正的燕凡了,與汪姐離了婚,與我登了記,那纔是真正的夫妻。”丁從從話題一轉:“今天不回殿南了,在汪姐家住一宿,明天再去看看改名和離婚的事。”
“也好,當今社會不是男不主外女主內嗎,來個裡外聽你的。”燕凡駛車直奔汪家莊。
車行駛在避難河橋上,丁從從忽然嚷道:“內急,快停車,尿褲子了。”
燕凡信以爲真,馬上剎邊停車。車已過橋面,路上無人,燕凡本認爲丁從從會在車邊方便,沒想到她順階而下,直奔河底,等等吧。
丁從從是要看看河底有沒有蔣麗留下的痕跡,以斷定蔣麗來避難河的真正目的。她下到河底,便看清了那些祭品和冥幣。帶來了怎麼沒點然?一個新火機就在冥幣上,啊,是蔣麗觸景生情,昏死過去沒來得及。丁從從蹲下假意方便,以消除燕凡的疑心。這穿着褲子蹲着,不尿褲子嗎?褲瘦襠緊,排便也不暢啊。她這詼諧地想,緣於她挪樹排石的又一次得意。不想隨之而來的又是一危險信號:這隻隔一層窗紙啊,不經意間便會被戳破!事已至此,走一步算一步吧。丁從從一步一階,上岸拉開了車門。
“小便還得去河底,怕人在橋底最隱蔽,卻往北跑,在路上小便,現在進汪家莊了。”燕凡故意扳起面孔,也真心責備他多此一舉付出了不必要的體力付出。
“就你事多,下去了順便看看設施有何不可?那可是往岸上流錢啊。”丁從從輕輕打了他腮一巴掌。
“小便下河底,大便要上南山了。”燕凡笑笑,啓動車輛向汪家莊汪玉家奔來。
汪玉自任廠長後第一次歇班,正在大門外與中老年婦女們坐着聊天。她認識這輛車,忙站起來迎接。
丁從從叫着“汪姐”率先下車,衆婦女對她的美貌讚不絕口。
燕凡敞門下來,也叫了一聲“姐”。
“誰呀,這位?”汪玉先是笑着朝丁從從點頭表示答應和歡迎,又望向叫“姐”的那個男人,她知道準是燕凡,也是燕凡的聲音,但人卻不是,她驚奇地問丁從從。
燕凡自報姓名:“我還是從從要送人的燕凡啊,姐。”
汪玉詫異的看着,人家自己都證實了,她似乎還不相信。但她還是朝自家門口伸了伸手,示意進房。
“他經過整容恢復了本來面目。”已經走進了院子,丁從從用擔心開玩笑說:“汪姐,看到現在的他是不捨不得離婚了?”
“那是當然。這麼年輕,又這麼風度翩翩,我怎麼捨得?但我這風燭殘年,人家看得上嗎?”汪玉也是用實話相答。
“一個姐,一個妹,我全要了,可別爭風吃醋啊,那我可得整天處理官司。”燕凡跟在後面,嘴裡雖然在別有風趣地開着玩笑,心裡卻在揣摩着這兩個女人是否真母女的可能性。
“天下美女多的是,還有蔣麗、王思思等,你要得過來嗎,也累不死你這個採花賊。”丁從從也放得開,不考慮別人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