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暗幫總部,普林森堡。這裡其實不算是城堡,只是一大羣建在城郊的建築,融合了古代的城堡與現代的高層建築兩種風格所建,在現代化的鋼筋混凝土中遠遠看去倒也挺別緻,不過比起真正的城堡還是差了很多味道。
傳聞這是約瑟夫先生早年爲了追求某位女子所建的私人城堡。法國現有的城堡基本上都是上世紀的皇族爲了躲避戰爭而建立的,現在已經沒有人幹這事了。
午後的陽光暖暖的照耀着大地,約瑟夫先生一個人走在鵝卵石鋪就的小道上,哎,人老了就容易傷感。最近他總是想起年輕的時候碟血重影的生活。那些打打殺殺似乎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了,現在他獨居這裡,經常爬到房頂遠遠眺望着盧瓦河畔的城堡羣。有時候,他會想想琳達,想想希希。更多的時候,他都在想念藍斯城堡裡的白衣夫人法拉。
二十年了,不知道她現在還得怎麼樣?
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身後傳來手下的請示:“約瑟夫先生,藍斯城堡的南先生求見。”
“藍斯城堡?”約瑟夫大吃一驚,嘴巴都忘了合上。
“是的,現在就在大廳,請問您見不見。”
“見,當然見!”約瑟夫急忙說,隨手下下樓去大廳。
聽完南的話,約瑟夫錯愕的張大了嘴巴,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你說法拉夫人要見我?”
“沒錯,法拉夫人請你到古堡一敘。”南恭敬的說。
約瑟夫眨眨眼,閉上嘴巴,卻難掩心裡的激情澎湃。自從藍斯公爵死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法拉夫人了,不管他怎麼約她就是不見他。如今二十年過去了,她終於又想起他來了嗎?
“約瑟夫先生,請問您什麼時候有空?”南問。
“我隨時都有空!”年近七十的約瑟夫想也沒想就站了起來,“來人,把我的外套拿來!”
“是!”
南無聲無息的笑了,夫人所料沒錯,只要她開口,約瑟夫先生定有求必應。呵呵,縱橫法國黑白兩道的約瑟夫又能怎樣,還不是一樣拜倒在法拉夫人的石榴裙下?
一個多小時後,車子到達了藍斯城堡,約瑟夫清清嗓子拉拉衣領才下了車,跟着侍衛進入城堡。
熟悉的感覺撲而而來,城堡裡的一切還和二十年前一樣,約瑟夫傷心了,她這是爲了紀念藍斯纔不作任何的改變的嗎?
“約瑟夫。”
蒼老卻爽朗的女聲傳來,約瑟夫的眼睛都溼潤了:“法拉,你還好嗎?”
“還好。約瑟夫,你看起來也不錯。”法拉夫人笑笑,作了個請的手勢。
約瑟夫在他對面坐下來,目光始終凝聚在她臉上:“法拉,你還和以前一樣。”
“呵呵,都老了。”法拉夫人輕笑起來,“你看看你,也一樣有了皺紋!”
“是嗎?”約瑟夫擡手摸摸自己的眼角,也笑了,“哎,轉眼我們都成了老頭子老太婆了。”
“哎,只有你成了老頭子。你別以爲我不知道,這些年你養的那兩個好兒子可都叫你老頭子呢!想來現在暗幫上下都叫你老頭子呢!”法拉夫人從容的笑了,“而我不同,我依舊是法拉夫人,可沒人敢叫我老太婆!”
約瑟夫被她逗得笑了起來:“你還是一樣幽默啊!哎,這樣我就放心了!不這你今天找我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當然。”法拉夫人一擊掌,南立刻送上兩張照片,“這個姑娘是我的幹孫媳婦,前幾天被你的喬治從美國帶回法國來了。”
“竟有此事?”約瑟夫愣了愣,接過照片來一看,臉色鉅變,這不是顧淮澈懷錶裡的那個女孩嗎?
“我那幹孫子如今爲了她茶不思飯不想的,我想讓你叫喬治放人。”法拉夫人緩緩的說,她雖上了年紀,但與生俱來的說一不二的威風還在,無形當中就能讓人感覺到壓力。
約瑟夫擰着眉想了想,說:“我現在還不能答應你,我需要調查一下。”
“不急,只要人好好的就行。”法拉夫人說,臉上笑意不減。她早料到他不會輕易放人,因爲事關喬治。
“這我倒能保證。”約瑟夫沉聲道,“好了,那我先走了,晚點兒我再給你電話。”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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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陽光暖暖的照耀着古堡,喬治和顧淮澈兩人各持一杯紅酒悠閒自得的望着正在嬉戲的笑笑和希希,整個人都跟着輕鬆了起來。至於沈修晴她早拿着相機去古堡各處取景了。
自從沈修晴和笑笑來到這裡,這兩位見面就開戰的少主也變得和睦起來,經常相約來古堡。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喬治輕聲說,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顧,謝謝你把希希照顧得這樣好。”
“你別自作多情了,我是爲了琳達。”顧淮澈哼了哼,“如果不是琳達我可能早就死掉了。”
“恩,記得那個時候你背上傷口都快生疽了,如果琳達再晚一步發現,你可能就真的要去見上帝了。”喬治也笑了,憶起初見顧淮澈的時候,他還只是個小毛頭,一轉眼都這麼大了,都可以結婚生孩子了。想到這裡,他臉上的笑意更加濃了,琥珀色的眸子半眯着,“顧,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老頭子?”
“我爲什麼要告訴他?”顧淮澈眸光一沉,他知道老頭子絕對不會同意的,就像當年不同意喬治和琳達在一起一樣。老頭子自小就教育他,既然要混黑道就要談感情!尤其像他們這種身處高位的人,絕對不能有任何的弱點!不能有朋友,不能有親人,不能有愛情!
“難道你不想結婚?”喬治訝異的問。
結婚?顧淮澈怔了怔,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有想過。
就在這時,西德小跑着過來,道:“少主,總部傳來消息請你們立刻回去。”
“老頭子?”喬治和顧淮澈訝異的面面相覷。
“中國人有句話叫說曹操曹操到。”顧淮澈搖頭苦笑,“肯定是法拉夫人找上他了。”
喬治的臉色也跟着陰沉了下去。
西德憂心忡忡的看着客廳裡的兩位少主,他在暗幫幾十年了,對於老頭子與法拉夫人的事也非常清楚,所以纔會特別忌諱。沒想到法拉夫人這麼快就出手了,看來駱家還是有兩下子的。
喬治想了想,對顧淮澈說:“整件事情是我辦的,我去就行了!”
“不行。”顧淮澈搖了搖頭,他已經習慣了自己承擔一切,現在有人分擔反而讓他不習慣,有種自己很無能的錯覺。
“放心啦,我就說救了人,然後放走了,他能怎麼辦?”喬治無所謂的聳聳肩。
“法拉夫人已經二十年沒見老頭子了,這次肯定有了十足的把握纔會見他。我想,事情沒那麼容易過去。”西德緩緩的說。
顧淮澈臉色微變,冷笑:“現在是微微不願意回去,他們還能強搶了她去不成?”
“自然不能。”喬治站起來拍拍他的肩示意他不要激動,“老頭子不是不講理的人,他不會因爲外人而傷害我們。我們先去看看再說,見機行事。”
顧淮澈點點頭,兩人一前一後各自乘車前往總部。
暗幫總部,約瑟夫看着照片上的沈修晴半眯着眼睛,當年他把顧淮澈從暗幫帶出來的時候顧淮澈不止一次哭着說要回去,後來孤兒院沒有了他也不吵着回去了,卻經常拿着懷錶看。他曾說過,他所有的一切包括他的命都是暗幫的,只有那隻懷錶誰都不能碰,因爲那隻表裡有那個姑娘的照顧。
算一算,有十八年了吧?約瑟夫眨了眨眼睛,這個姑娘對顧如此重要啊!
時鐘嘀嗒,屋裡的壁爐烘得人暖洋洋的舒服極了,約瑟夫靠着椅子慢慢睡着了。
四個多小時後,喬治和顧淮澈也到了,一聽到腳步聲他就警醒過來,看了看他們,他淡漠的說:“你們來了?我已經等了你們四個鐘頭了。”
喬治和顧淮澈面面相覷,沒有回答。
約瑟夫也沒有追問,把照片扔到地上,聲音也冷了下去:“你們倒是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喬治撿起來一看,笑了:“原來是她啊?這是我在美國救她時的情景嘛,誰拍的?”
“她現在在哪裡?”約瑟夫問。
“不知道。”喬治聳聳肩兩手一攤,“有兩個壞蛋搶劫,所以我救了她,然後把她放了。”
“喬治,你已經很多年沒有說過謊了。”約瑟夫涼涼的瞅了他一眼,手指着照片上的一點藍光,“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海之淚?
喬治一驚,下意識的看向顧淮澈。
顧淮澈抿着脣,清冷的神色看不出情緒。
“哈哈哈……”約瑟夫忽然笑了起來,蒼邁的聲音在屋裡迴盪不休,“喬治啊,你們兄弟倆終於合好如初了?”
他們依舊沒有回答,約瑟夫爲人多疑且性格古怪,他們跟了他許多年了沒有摸透他的心思。
許久,約瑟夫才停下笑,高深莫測的看着他們:“你們能合好我很開心啊!”頓了頓,他話鋒陡然一轉,語氣陰森了下去,“不過照片上這個姑娘可是法拉夫人的幹孫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