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信了他,沈馳予的大手稍稍有些鬆動,“真的?”
儘管她說的義正詞嚴,但沈馳予還是持懷疑態度,畢竟她的品性,他了如指掌。
“真的真的真的,不信你回你房間看看,去,去,去,快去!”
邊說,伊伊還真像回事的推他。
沈馳予多疑的瞄她,“好了好了,你的,抱走。”
鬆開手,沈馳予揉揉痠痛的肩,沒再追究被子的事情。
斂着笑,伊伊抱緊被子鎮定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哈哈,剛纔他說了,“你的,抱走”,
那麼從今往後,往後從今,這牀被子就正式過戶到她丁伊伊的名下啦!
其實她最想從他那裡弄來的還是那張寬大舒適的牀。但不着急,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東西不是一天搶完的。他的東西多,自己的點子那也不少哇!
關上門,伊伊狡黠的眸子閃着精光,興高采烈的撲到牀上。不會兒,門外傳來沈馳予殺人的咆哮,但誰理他呢?蒙上被子,牀上的人睡大頭覺囉!
爲了避免財產糾紛,伊伊很早就起牀出了門,離去前她很謹慎的鎖了房間的門,一聲細微的“吱咔”,大門打開,再一聲輕淺的“吱咔”,大門合上。
由於起得太早,伊伊來到公司的時候連清潔組的前輩都還沒有上班。見無人可聊,伊伊來到洗手間,對着鏡子,她左照照,右瞧瞧。不錯,有了眼線的襯托,她一雙漂亮的眸子顯得更加明眸似水,深邃有神了。不知是不是光線的問題,伊伊覺得脣彩塗得有些淡了,這樣視覺效果打了折扣,於是她掏出脣彩,對着鏡子精心塗抹。
如果有人說今天的伊伊不是明豔動人那人絕對就是瞎子。不錯,畫上淡雅知性的妝,加上天生一副嬌好的面容,再換上漂亮的衣裳,以至於伊伊在電梯裡偶遇邢南和他微笑着打招呼時,震得電梯裡一杆男同志人仰馬翻。
話說雖然伊伊華麗麗的上調,但“出身”卻是伊伊心底最深的痛。所以在今天第N次聽到以下的對話時,伊伊內心那堵牆,徹底崩了。
“咦,秘密室什麼時候又進一個新人?”
“你沒看通告,就那‘廁所西施’呀。
“噢,天啦,是她!”
兩個上樓遞交文件小助理,相互咬着耳朵,聲音不大,但絕對也算不上小,聽到這話,秘書室裡的所有同仁第N+1次轉頭看着角落裡的人。那眼光有同情的,有鄙夷的,有調笑的,還有不屑的,在她們大部分人眼裡,伊伊是不配和她們坐在頂樓辦公室,她沒資格和她們一起膜拜總裁的英姿,沒資格和她們一起沾染總裁的金光,沒資格和她們一起吮吸總裁的陽剛之氣。
所以很悲慘的,伊伊來到新崗位的第一天,幾乎沒人和她說話,包括之前在洗手間有過“一聊之緣”的兩位美女同事。
雖然聽到這樣的話,伊伊很想舉手抗議:英雄不問出處,美女不問來路!
但這畢竟只是幻想,什麼叫幻想,就是幻覺般的想
象,想過,它虛無了,縹緲了,消失了,當然也就罷了。
中午下班,伊伊依舊汗滴滴的坐在牆角,耳畔盡是她們招呼着下班的聲音,她們相互笑着挽手離去,沒有叫她,或者是沒人在意她。
直到人羣都散了之後伊伊才怯生生的站起來,工作第一天,秘書室的科長大致給她講了一些工作流程和注意事項之後,也棄她於不顧,藏起來不見影子。
伊伊看着空曠的辦公桌,第一次沒有心思吃飯,看來不僅感情,對於工作也是,強扭的瓜不甜啦!
正在悵然的時候,包裡的手機響起,摸出一看,又是邢南。
“喂?”
有氣無力的接起電話,伊伊望着窗外湛藍的天,心情卻在低空起起落落。
“美女,小生是否有幸請你賞臉吃飯?”
“下次吧,我還有工作要做。”
摩挲着桌的邊緣,伊伊水漣漣的眸子裡有細碎的光點。
“不是吧,都下班了還提工作?小姐,工作是做不完的,來吧,跟我一起吃飯,秘密室的那些美女我可是經常打交道,她們什麼德性我統統知道。職場新人,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聽聽?”
這樣啊!
伊伊撩撥一下垂着的髮絲,點頭,“好,兩分鐘後樓下見。”
放下電話,起身,看着窗外碧得清澈的天空,伊伊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繞出窩了一上午的小角落。
餐廳裡,邢南眉飛色舞講着他的“邢式冷笑話”,可嘴皮忽悠了半天,對面的美女除了最開始象徵性的笑笑外,之後就一直低垂着頭,默默不語。
白忙活大半天,邢南收住笑意。他了解她的處境,可他畢竟只是部門小職員,談到實質性幫助確實是難倒他了。
“算了,別失意了,哪個職場新人不是從難處開始的?更何況還是那麼顯耀高姿態的部門,而且你又長得比她們都更漂亮,排擠也是難免的,處久了就好了。”
手指輕輕攪動着吸管,聽聞他的話,伊伊擡頭看他,嘴角苦澀的咧開,算做回答。
其實她自己又何嘗不知呢,那羣女人先是嫌她起點低,再來是懷恨她對她們的“陸助”進行威逼,最後是瘋狂的忌妒她長得漂亮,這樣算下來 ,想與她們和平相處,她自己都不敢奢望了。
這是一家專供附近職場人士用餐的餐廳,因此遇到同公司的人那是經常的事,所以就在兩人沉默的間歇,幾道爽朗的笑聲插入,“喲,邢南,哪裡的美女被你小子纏上了。來,給哥幾個介紹介紹。”
聽到聲音,兩人同時望去,對他們伊伊是陌生的,然而邢南卻熟絡的打起招呼,“嗟,你們幾個別胡鬧了,正煩着哩,走遠些。”
可來者完全無視他眼裡的警告,嘻笑着拉開椅子坐在一起,“美女,看你眼生得很,你不是我們公司的吧!”
其中一個穿着天藍色針織衫的男士首先開口,隨着他話一出,另一個接着說,“不對,我看她似乎有些印象,好像在哪裡
見過。”
擡起頭來,伊伊衝他們自嘲的笑笑,“我是公司的,之前我在清潔組,今天才調去的秘書室。”
“哦,原來你就是通告上那個丁伊伊啊。”
聽到這些,伊伊想不苦笑都難。原來她已經這麼出名,現在整個公司恐怕都知道她了,真不知道這算是她的升職傳奇,還是說她已經臭名昭著。
見她情緒更加低迷,桌下,邢南伸腿踢踢他們,再使個眼色,示意他們別再開口亂說。
兩個男人相互凝望,三個男人很有默契的一唱一合閒聊開來。
“噯,你還記得去年公司年會時,秘書室那個叫Lidy的滾下臺階的事情吧。”
“當然記得,那件事讓整個‘盛煜’笑了一年,還有那Merry,說是跳什麼肚皮舞,結果腰帶沒綁好,最後提着裙子跑人。”
“呵呵,那羣女人平時拽得二五八萬似的,其實臉早就已經被敗光了。”
三個男人一來一往說着頂樓女人的笑聞趣事,伊伊聽着,心情裡陰霾漸漸散了開去,原來她們也不是那麼行啊!
至少自己纔不會像她們一樣丟人,有了比較,伊伊的心情豁然開朗,她微笑着加入他們的討論,時而銀鈴般的嗓音咯咯咯笑個不停。
再次回到秘書室,伊伊並不覺得如早上那麼如坐鍼氈了。那些女人也都已經歸位,她們依舊聚在自己的小圈子內,致力於打造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其實,確切的說是她們這個團體完全排斥公司裡的這個“新聞人物”。
可不是嗎,從清潔組青雲直上,遙步沖天的升到秘書室來。這速度,這級別,坐火箭那也比不上啊!
不過這事說來倒也怪了,爲什麼陸助會任她威脅耍狠?再看看伊伊漂亮的妍顏,於是,陸助和清潔工的故事,在公司如同雜草叢生,並且流傳出衆多不同的版本。
這個丁伊伊,一定是坐着“升(生)職(殖)器”上來的!
午休時間,伊伊趴在桌上睡得酣暢的時候,忽然她的肩膀被人猛搖,“喂,醒醒,快醒醒。”
被搖得天崩地裂,伊伊揉着惺鬆的眼睛,模模糊糊看着眼前的景象。只見整個秘書室奇異的安靜,原先那些圍在一起亂扯八卦的女人們也都危襟正坐。伊伊第一個反應就是:上班了。
她趕快擦擦嘴角,背脊坐直,呈筆挺的姿勢坐在椅子上,桌上,空空如也。
見她情緒過於緊繃,室長嘆惜的搖頭,她拍拍伊伊的肩,“好了別裝了,總裁要來了,你快去把總裁室清理一下。”
“怎麼清啊?”
伊伊搔着鬢角站起來,她抓抓耳垂,不知道從何下手,她說的清理含義是什麼?
“天啦,你不是從清潔組來的嗎,這應該是你的專長啊!”
以爲她在推脫,室長頗不高興的說話涮她。
“呃……所以室長,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打掃總裁室?”
“不然你以爲我叫你進去幹嘛,睡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