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笑!”
進屋抱起筆記本,在她氣鬱的注視下,沈馳予款款踱了出去。
可惡,明明有在笑,還不承認!
伊伊不爽的朝門板重重踢了一腳。轉身,剛還板起的小臉綻放着迷人的笑容,伊伊嫣紅的脣瓣不懷好意的勾起,她搓着手,清眸眯成一條邪氣的細縫,“哼哼,小娘子,等久了吧,大爺這就來!”
說完,伊伊餓狼撲食的衝過去。
“大爺,不要啊!”
門外的沈馳予一聽,筆記本嚇得差點掉到地上。
次日清晨,不,應該說是次日中午,伊伊和周爽睡到十二點才起牀,若不是肚子裡面空得只剩下膽汁,伊伊才捨不得離開這麼舒服的被窩。
打開房門,那男人又不見了。這下伊伊納悶了,那男人自從被自己說服教訓後,出外活動的次數那是有了量的提升,就快達到質的變化了。
當然,量變的是他,質變的卻是自己。望着空寂的客廳,沒人拌嘴那是相當的寂寞呀。
“思春呢?”
見她失神的站在客廳,周爽從背後摟住她的腰,下巴擱在她肩上,嘴角的笑,流光溢彩。
“去,說什麼呢,發呆罷了。”
神色一慌,伊伊急急轉移話題,“今天中午咱們吃些什麼?”
孰不知緋紅的臉色以及眼裡慌亂的紋路全都昭顯着當局者看不明,道不清的矛盾。
周爽也不逼她,她狀似無心的背手走去窗邊,推開灰跡斑斑的窗戶,冷空氣忽的涌了進來。
“噝……”伊伊忍不住打個寒顫,她搓搓雙臂,“爽爽,冷。”
“嗯,這個冬天確實有點冷,但兩人擠擠,溫暖總會有的。”
“發神經吧你!啊啾……”
聽不懂她說什麼,伊伊一個噴嚏,摩擦着手臂進屋穿衣。
伊伊想不到,那男人一消失又是一整天不見人影。送走周爽,伊伊孤單的蜷在沙發上。也許正如周爽所說,這個冬天真的很冷,所以她蓋着被子,把自己捂得緊緊實實,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臉,當然,身上的被子是那男人的,誰叫他的東西什麼都好,小到牙膏牙刷,大到傢俱家用,全是伊伊捨不得買的高檔貨。
伸出一隻手,伊伊無聊的,循環的,麻木的按着電視遙控。鬱悶,怎麼一到週末所有臺都放些低級的娛樂節目,幾個呆瓜站在臺上又蹦又跳,穿着小背心還真以爲自己返老還童了。
“唉……”
嘆口氣,最後,伊伊將頻道鎖定在一檔購物廣告,此刻,電視裡的女性胸部假體正以分子裂變的速度極速膨脹,看得伊伊直感嘆科學技術果然是第一生產力。
“嘖嘖……”,撇着嘴,被子下雙手情不自禁撫上自己的胸,伊伊妒忌的看着電視上的內衣模特,揪心的想:爲什麼自己的就是旺仔小饅頭?
神志恍恍惚惚拖到午夜,伊伊實在熬不住,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在睡在客廳裡,她是在留門?還是在等人?還是懶得動?
管他的,眼皮一合,
什麼都不想了。
睡到半熟,伊伊昏昏沉沉做了個綿長的夢,夢裡一座低矮的茅草屋,四周滿是翠色的草地,有粉紅的慕香和堇色的木槿,屋頂茅草的顏色亮得刺眼,在太陽下,整座茅屋金光閃閃。
透窗望去,靠窗的婦人扎着麻花辮,穿着古時粗布麻衣,手裡的梭子穿行在古老的織布機上。
這時,一位壯汗打着赤腳,扛着鋤頭由遠而近,伊伊站在榆樹下,嘴巴大得可以吞下兩個包子,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風華正盛的沈馳予,他穿着補丁衣,露着精壯的胳臂,皮膚黝黑,汗珠在他光祼的皮膚上滾滾而下,閃着獷野的光澤。
穿越了?
伊伊大氣都不敢喘,她屏住呼吸看他從自己跟前走過。
沈馳予推開斑駁長着青苔的木門,將鋤頭靠在院子裡,執手擦擦額際的汗,“娘子,爲夫回來了。”
娘子?這什麼跟什麼?
伊伊像道幽魂穿進小院,她躲在柵欄邊,想要看看他娘子的面貌,緊接着,更悲劇的事情發生了。聽到院內丈夫的聲音,屋內的女子蓮步匆匆而出,見到院內的人,她欣喜的喚道,“相公!”
“娘子!”
沈馳予幾大步衝上去,緊緊摟住懷裡的佳人。伊伊再度飄了過去,這一看,簡直成慘劇了,沈馳予口中的娘子不是別人,正是自己!
“啊……”
一個驚悸,伊伊從夢中乍然而醒,手上的遙控“噼嗒”一聲掉在地上,嚇得她陡然一個顫慄。
暈!這是什麼樣的一個夢啊?莫不是她和沈馳予有着前世今生吧?
越想越驚悚,伊伊抓起被子抹去鬢上的汗。看樣子那男人還沒回來,抓過茶几上的手機一看,已經凌晨1:23,他死去哪裡呢?
想起昨天晚歸,他怕自己又遇到那病女人,那麼冷的天都候在小區路口接她。再想到剛纔奇怪的夢境,伊伊的心輕輕的,起了些化學反應。
翻出他號碼,思考片刻,伊伊撥了過去。
“喂?”
電話那頭很吵,有很震耳激奮的音樂聲,伊伊一聽,立即知道他在哪裡了,和他第一次見面他不也是在那裡嗎!
莫名的,伊伊的心瑟瑟起了些寒意。此刻他是不是也正被另一名妖嬈的女子調戲?或者他正調戲另一名風情的女子。
“伊伊?”
聽這邊久久不說話,沈馳予捂住另一隻耳朵,試探性的叫着電話這端的人。
伊伊……
宛若輕風吹蕩在心間,聽着,心間的蓓蕾悄悄開出花來。
揪着被子,伊伊想着用什麼樣的理由催他回來纔不至於彆扭。清眸流轉,煙視媚行間繚繞着瀲灩風情,終於,伊伊開口,“剛纔我聽門外有動靜,大半夜的好嚇人,你說我要不要把菜刀放在枕頭下?”
“你等等,我馬上回來。”
掛斷電話,沈馳予拿起外套,起身,衝笑得奸佞的陸宇浩說,“走了,你繼續。”
“你都走了我還是繼什麼續呀,怎麼,家裡住人呢?”
如果沒聽錯剛纔他是聽見“我馬上回來”的字樣,意思他現在不是單身哦?而且剛纔他還叫在什麼伊的,聽名字應該是個女人。這小子,什麼事都比他快,就不清楚那個女人知道後會是什麼想法。
沒有理會沙發裡的人,沈馳予多事的睇他一眼,穿起外套快速消失在喧鬧的酒吧。
約莫二十分鐘,就在伊伊一根一根數着頭髮的時候,大門傳來開鎖的聲音。
沈馳予推門而入,室內一片幽暗,只是沙發的拐角,一盞微弱的落地燈默默亮着,“怎麼了?”
走過去,沈馳予以爲她是受到驚嚇,他輕輕的問。
盯眼看着站在沙發邊上人,好久好久,伊伊始終一言不發,黯淡的燈光覆在他的發上,像是染成棕色的葉。說話間,陰影窈窈,沈馳予與她坐在一起,細細密密的睫毛落在眼瞼下方,擡手揉揉她凌亂的髮絲,笑着問,“嚇傻了?”
搖搖頭,伊伊想問你剛纔和誰在一起,想想又覺得自己沒那資格,於是她顫着聲音說,“剛纔門外有動靜。”
“哦?”
“有人敲門,我正睡着,沒有吱聲,接着我又聽到嘩嘩譁開鎖的聲音,我以爲是你,也沒太在意,後來開鎖的聲音持續很久,我想你不可能有鑰匙還開這麼久哇,於是我就問誰呀,後來外面傳來慌慌張張跑步的聲音。”
說完,伊伊抿緊脣,她溜着眼珠,顫微微的觀察他。
沈馳予一聽,如漆的劍眉深深凝結在一起,他沉着聲音,很不滿意的說,“這小區治安環境怎麼這麼差?你先是被瘋子追,今晚又遇到這事,我剛纔回來的走廊外的燈還一閃一閃的,估計也亮不了多久了,看來這裡不能住人。”
“你要搬走?”
聽着他的報怨,伊伊尖着聲音瞠大美目,清亮亮的眸子裡有什麼東西在閃逝。
“這裡不太安全,確實需要考慮換一個環境。”
“其,其實也沒那麼糟了說不定先前只是醉漢認錯了門,那晚的瘋女人也是找不到回家的路,走廊上那燈昨天還亮着的,昨晚我們一起回來,你也看見的。”
“換房子的事再說吧,對了你怎麼睡這裡?”
“呃,”伊伊的腦子飛快轉速,轉着轉着,她說,“看着電視睡着了,我這就回屋睡覺去,呵……”
慵懶地打個呵欠,伊伊站起身,抱着被子轉身。驀地,手上的被子被人扯緊。
“這是我的!”
初一坐下他就覺得眼前的被子似曾相識,但由於光線太暗,他也沒有細想,現在見她抱着被子在自己眼前閃過,沈馳予這才反應過來她手上的被子是自己的。
可不是嗎,她的他見過,是幼稚的小熊維尼。
“唉呀,鬆手,這是我的好不好!”
不爽的往後瞥,伊伊攏高細柳一樣的彎眉,這小子眼睛挺靈的。
“你的?這明明是我的,還我。”
“你這人真煩,都說了是我的啦,今天爽爽才陪我到商場買的!”伊伊斬釘截鐵的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