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程然開口，想和老公推心置腹的談一談，但剛呢喃了一聲，程然又覺得還是算了。
他的心現在全在白潔身上，又怎麼會分出一點來安撫自己？
程然鬱鬱寡歡地走進浴室。
出來的時候，沈季珞已經不在房間。
書房內
沈季珞坐在電腦前處理工作上的事，叩叩——，門上響了兩聲。
沈季珞的目光從屏幕裡抽出來。
“爸爸，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聊聊。”身着藍色睡衣套裝的慕恩站在門口，小小的人兒目光裡含了一抹請求，似乎在徵得父親大人的同意。
“來。”沈季珞要兒子進去說。
慕恩在書桌對面坐下，他看着被自己視爲天神一樣的男人，緩了片刻，終於鼓足了勇氣問，“爸爸，在媽媽之前，你有過其它阿姨嗎？”
此刻慕恩嘴裡的“媽媽”——程然。
沈季珞沒想到兒子竟然是問這個，不過他對兒子熟悉得很。小小的他不僅模樣和自己小時候如出一轍，性情更是！他會這麼問，自然是有他的原因。
“有。”沈季珞沒有多問兒子爲什麼會問這個，他把兒子放在對等的位置上，和他談話。
果然有！沈季珞嘴裡的回答幾乎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慕恩原本想側面找父親打聽當年的事，沒想到抽絲剝繭，真相正一步一步被他解開。
“她現在在哪裡？”慕恩追問，他一雙搭在書桌上的小手亦是緊張得攥了起來。
“她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沈季珞想着白潔，心裡更是感傷。
慕恩的心卻因爲地沈季珞的話重重下沉。
尹媽媽也說，當年程然把她趕出境卻還是不放心，之後還派人追殺她。是她金蟬脫殼，瞞天過海，這才撿回一條命。但爲了能夠活下去，她只好隱姓埋名，改頭換面。
“爸爸，如果沒有媽媽，你會不會娶那個阿姨，和她一直生活下去？”
“會。”
“所以，媽媽是破壞你和那個阿姨幸福的劊子手，是這樣沒錯吧？”也是破壞他們家庭幸福的魔鬼！
“慕恩，無論任何時候，媽媽都沒錯。錯的人只有爸爸。”
“你當然有錯，你始亂終棄，喜新厭舊。爲了和一個心腸歹毒的女人生活，你不惜狠狠傷害一個那麼愛你，曾經你也是那麼深愛的女人。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成我奮鬥的目標，我都視你爲榜樣，我認爲你不會錯，你永遠不會錯。但我錯了，你根本不配得到我的崇拜，你更不配當我的爸爸！”
說到後面，慕因很激動。他竟然握緊雙拳用勁地砸着堅硬的紅木書桌。
沈季珞爲兒子突然異常的情緒感到吃驚，他想問清楚，但慕恩吼完，已是頭也不回地衝出書房。
沈季珞站起來要追出去，這個時候放在桌上手機響。
沈季珞望着兒子消失的方向，腳步跟着去，不過也抓起手機接聽，“說！”
對方是個陌生的電話號，沈季珞沒有好語氣。
“沈總，是
我，簡小澄。”
沈季珞大步流星追逐的步伐因爲這通電話而停下。
這個女人打電話來做什麼？沈季珞想不通。
“怎麼？”他問。
“如果有時間，方便出來一趟麼？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說。”
“有什麼在電話裡說。”沈季珞可不想大半夜出去見一個並不讓他有好感的女人。她，還沒有那分量夠得着自己親自過去！
“我知道一直以來我給沈總留下的印象並不好，不過我要說的事關於程然。而且我敢保證，聽完，你一定想殺人！不過這麼重要的事，電話裡三言兩語可說不清。”
“哪裡見？”簡小澄的話剛說完，沈季珞話鋒陡轉，要立即見她。
約定好地點，沈季珞回到臥室。
“我出去一下。”他對躺在牀頭看雜誌的女人說。
程然坐起來，望着燈光下長身玉立的他，“是有什麼急事嗎？已經很晚了！”
“我過去看看，你先睡。”沈季珞話剛完，人影已經消失。
程然看着早已經沒有人的空蕩蕩的門口，心頭隱隱約約浮起一股莫名的擔憂。
22:12分咖啡廳
夜已經深，咖啡廳內沒有多少客人
被綠植遮掩的一處隱蔽的坐位裡，簡小澄用小鋼勺輕輕攪動着杯子裡褐色的液體。她手指纖長白皙，尾指尖尖翹翹。
沈季珞走進咖啡廳，騁目四望。
沒看見人，他不由得走近一些，鷹眸不放過每處角落。最終，他看見被綠植遮擋了一部分的紅色身影。
他直接過去，棱角分明的臉不染表情，坐下，開門見山地問，“什麼事？”
沈季珞將車鑰匙隨手丟在桌上，咯噔一聲，簡小澄的心跳也爲此微微快了一拍。
這麼多年過去，這個男人帥氣不減。但自己卻歷經滄桑，老了許多。
不過眼下不適合傷春悲秋，簡小澄一掃眸子裡的所有愛戀，表情也跟着嚴肅起來，“今天我要說的事，我相信是個男人都接受不了。”
沈季珞沒時間聽她瞎扯，一道犀利有力的目光射去，簡小澄被盯得一個哆嗦。
她深深呼吸，再也沒有任何停頓，把偷聽到的事說出來，“顧青迷.奸了程然。”
沈季珞震愕。
生怕他不信，簡小澄接着又說，“你應該知道顧青和程然不久前一起回貢山。那一夜他們喝了很多酒，程然醉了，顧青不想錯過唯一佔有程然的機會，所以趁着程然爛醉如泥，他對程然對了不可饒恕的事！”
沈季珞心跳加快，他只覺得簡小澄的話好像一把刀把他的腦門劈成了兩半。
“我爲什麼信你？”沈季珞是知道顧青一直對程然都有非分之想的，但簡小澄要拿什麼出來叫他相信她所言非虛？
“你們不知道，我和顧青同居過一段時間。呵……”說到這裡，簡小澄自嘲一笑，“說得好聽是同居，其實說白了，不過是他炮友。不過也是因爲這樣，我纔有機會看清他的真面目。那一日從貢山回來，他不知道我在家，我親耳聽
見他對着手機里程然的相片說他錯了，說他不應該趁她酒醉做苟且之事。不僅如此，我還親眼看見他脫掉褲子，對着程然的相片幹那事……”
見對面的男人臉色沉得彷彿都要滴出水來。簡小澄又把她此次過來的目的說出來，“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我要說，這就是事實！我實在受不了顧青這種變.態的男人，現在我和他已經分手。至於你接下來要對他做什麼，那是你的事。做爲程然的朋友，我能爲她做到的就是把這事隱瞞下去。可你是她老公，處理顧青的事，還得你來！”
曾經簡小澄是想過用這件事作爲要挾顧青娶她的籌碼。然而那夜顧青毫不留情將她趕走的時候，她就改變了主意。
她要讓顧青狠狠嚐到輕蔑她的代價！她要讓顧青生不如死！
沈季珞眉心滾滾作跳，他只覺得胸口一股氣流亂躥，就要撐裂胸口。他坐姿異常緊繃，帥氣逼人的臉上卻是染上令人心驚肉跳的寒意。從他身體向外源源不斷散發着一種駭人的氣場，彷彿可以將周圍空氣凝固成冰。
沈季珞知道，簡小澄是想借刀殺人。她要利用自己的手消滅顧青。可如果事實真就如此，他必須被簡小澄利用！因爲顧青這個混蛋，絕不讓他活！
凌晨時分，沈季珞回家。
屋子裡依舊只燃着一盞牀頭燈。
牀上，程然安靜恬美的睡顏映入沈季珞眼裡，卻像一根刺狠狠地扎着他瞳孔。特別難受！
沈季珞落在腿邊的雙手五指彎曲，握成一對凌厲緊實的拳頭。
他墨色碎髮下的鬢角淺淺跳動，鷹眸撩起一片殘忍的嗜血光芒。
顧青，我必叫你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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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時節，陽光很好。
清晨，被子下伸出一雙白皙纖美的手臂。程然拿起放在牀頭的手機，將鬧鈴摁斷。
她睜着一雙惺忪的雙眼發呆地看了會兒正面對過去白色的牆。就那樣靜靜地躺了足足的半分鐘，這才坐起身。她往枕旁一看，咦——
老公怎麼不在牀上？
她想着沈季珞會不會在洗漱間，可是看過去，洗漱間的門是開着的。
“季珞？”程然披上外套下牀，滿屋子找自己的老公。
終於被她發現廚房裡忙碌的身影。
“今天怎麼有心情給我們做早餐？”程然身姿慵懶地靠在餐廳入口的門框上，調侃自己的老公。
近來他被諸多事情纏身，這個家的餐桌上已經好久都沒出現自己老公的手藝了。
沈季珞正煎着雞蛋餅，聽見程然的聲音，他握着鍋柄的手微微一頓，眉尖早已是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他的心，有着明顯的刺痛。
如果程然真被顧青那個混蛋迷.奸的話……
他似乎是沒聽見自己的聲音，程然走進去，用肩頭撞了撞他手臂，奇怪地看他，“發什麼呆呢？問你話！”
沈季珞很快恢復平靜如常的神色，他依舊熟練地翻動着鍋內的蛋，看也沒看程然，酷酷地說，“我天天都有心情爲你們做早餐，就看有沒有時間。”
（本章完）